馮文英
摘 要:依照相關(guān)史料記載,青海在千百年前就已經(jīng)有四川人遷居到此,致使青海部分地區(qū)仍然保留有類似于四川漢語語音的方言。文章重點從經(jīng)商、戰(zhàn)爭、做官、民族遷徙與民族融合、婚嫁等5個方面論述了青海部分地區(qū)四川人的來源。
關(guān)鍵詞:青海;四川人;來源
青海,雄踞于“世界屋脊”,在我國歷史的長河中發(fā)揮著及其重要的作用。自古以來,兵家必爭,尤其是張騫出使西域以后,有著不可替代的軍事、經(jīng)濟、文化交流等意義,素有“海藏咽喉”“西域之沖”以及“玉塞咽喉”等稱謂。在這樣的大環(huán)境之下,越來越多的四川人涌入這塊神奇的土地,他們或經(jīng)商、或嫁娶、或因戰(zhàn)事、或?qū)W習交流、或到此處做官等,扎根此處,代代繁衍。
一、經(jīng)商
據(jù)文獻資料記載,大約西漢時,漢族開始進入河湟地區(qū),據(jù)《大通縣志·民族·漢族》中記載:“西漢時,漢族開始進入河湟地區(qū)。大通設(shè)衛(wèi)建縣后,集鎮(zhèn)興起,外地商人前來經(jīng)商者絡(luò)繹不絕”。因四川與青海接壤,許多四川人因此而定居下來,立世家,傳子孫。
又《青海地方舊志五種·人類》中寫到:
“邑人相傳,皆至南京移民實邊到此,撥地居住。然詳加考究,半系山、陜、川、湖,或本省東南各府,因工商業(yè)到丹,立室家,傳子孫,遂成土著。自寧府臨境移居者最多?!?/p>
因青海是中國古代陸上絲綢之路的必經(jīng)之地,它連通著中國與西域各國,甚至是遠在千萬里之外的歐洲各國之間的交流。這必然為商人帶來巨大商機。在農(nóng)耕文明的大環(huán)境之下,不少人以此為生,不惜遠赴四川進行采購。采購各種雜貨,如書籍、圖畫、筆墨、香表、鞭炮、棉花、計(針)線、頭繩、絲線、篦梳、鈕扣等等。《青海地方舊志五種》中記載到:
“雜貨如書籍、圖畫、筆墨、香表、鞭炮、棉花、計(針)線、頭繩、絲線、篦梳、鈕扣、手帕、洋鐵盆、洋火、調(diào)料、洋顏色、海菜、醬菜、洋紗、故衣、玻璃器具、白銅鐫①、花飾具及一切花鈿②、珠翠、玩好觀美之物,共約三百余擔。皆自北京、陜西、四川、秦州、蘭州各地運來,每擔估價百兩,共銀三萬兩?!?/p>
又:
“鐵每年約萬余斤多,自漢中運來,為本境鐵工制造之用,每斤價一錢,共銀一千兩?!?/p>
四川因與青海毗鄰而居,許多四川人在此經(jīng)商,為了謀取暴利,甚而出現(xiàn)一些投機倒把者、走私買賣者,以致蒙、番貿(mào)易之途,紛歧多方,事不歸一。有史為證:
“近來藏、番之貨,西泄于英吉利、印度之商;玉樹遠番之貨,南泄于打箭爐、松、茂之川商;蒙古近番之貨,北則甘、涼、瓜、沙,商則洮、岷、河州,無所不之。甚則川、甘邊屬商民之狡者,私行出口。溷③居番地,希圖漁利,為之播弄而倡導,紊亂定規(guī),以致蒙、番貿(mào)易之途,紛歧多方,事不歸一,即以鹿茸一物而論,昔年至千七百余架之多,今則三四百架而已,其他皮毛各貨之衰減數(shù)亦類是,以價之過昂也。”
為了利益,有人甚至進行鴉片的買賣,并以四川為產(chǎn)地?!肚嗪5胤脚f志五種》中記載著:
“予(于予)曰:“……。不吸煙者尚能走四方,吸煙者無非填溝壑,蓋自新之路久絕矣。于此而欲其自新,則惟使鴉片斷種,阿芙蓉劃光④,從此晉、豫之郊,依然一片干凈土。非即天心之仁耶?”客曰:“晉、豫之民自作薛,誠有然矣。然今出土之區(qū)為川土、象土、臺土、云南土、貴州土與西土地、陜土并駕齊驅(qū),何不盡罰?”
二、戰(zhàn)爭
正因為青海特殊的地理位置,也成了歷年來兵家必爭之地。番邦各族與中原矛盾不斷。據(jù)相關(guān)史料記載:
“國朝雍正元年(公元1723年),逆酋羅卜藏丹津迫脅番羌,犯擾郡屬各川。世憲宗皇帝以方略密授太保公撫遠大將軍年羹堯、奮威將軍岳鐘琪聲罪致討?!?/p>
為鞏固國防,中原在平定叛亂后通常建立城池,加固城墻。以四川人岳鐘琪為典范,《青海地方舊志五種》中記載:
“丹邑自雍正中岳公鐘琪平定青海以后,筑有斯城,以為邊防,而實漢番懋遷之區(qū)?!?/p>
三、做官
四川人遷居青海的另一個重要的原因便是到青海做地方官。大多數(shù)的為官者在去上任之時,都會帶上四川的家眷、親友、仆從等。這樣算下來,一個官員就可能給青海帶去可觀的潛在四川定居者??v觀史料可知:
“李畝,四川成都人。勇生于智,武寓以文。自有清雍正初大將軍年羹堯、岳鐘琪廓清邊隴,大通創(chuàng)立衛(wèi)治,筑大通、永安、白塔三城,設(shè)防分守,衛(wèi)居中衡,一切編制,皆畝一手所裁定。至于辟墾田以教民耕,設(shè)義塾以勸民學,立倉社以備民荒,以招以撫,以息以生,旋致種族進化,生齒日繁,而地方開始,皆其造端也。”
又:
“岳鐘琪,生長甘隴,籍隸川蜀。清雍正初,官四川提督。及年羹堯率師西征,岳鐘琪合兵進剿。青海平定,年岳并稱。援其大通創(chuàng)始,年岳同賴也。以是有功,封世襲三等公,遷陜甘總督,拜寧遠大將軍。旋以事故,降職奪爵。乾隆三年,復授四川提督。因平金川,賞還原爵,拜威信將軍,加太子太保,兵部尚書。卒謚襄勤?!?/p>
又:
“楊遇春,四川崇慶府人。道光五年(公元1825年),以果勇候授陜甘總督。九年奏請改丹噶爾主簿為同知。謚忠武?!?/p>
又:
“張暉旸,先于光緒十一年(公元1885年)十二月二十日到任,至十四年(公元1888年)十一月二十四日調(diào)省,十五年(公元1889年)十二月二十二日復任。四川成都府灌縣人。由文童于本省軍務(wù)出力,歷保從九品,加捐同知。歷署陜西保安、延長等縣知縣,以候選同知加知府銜,改發(fā)甘肅,補丹噶爾同知?!?/p>
又:
“鄧爾康,于光緒三十一年(公元1905年)四月十五日以署事到任。四川崇慶府人。由監(jiān)生加捐州同、通判,歷保同知銜,降捐指分甘肅。歷署紅水等縣丞,補鞏昌經(jīng)歷,保知縣。到丹清潔不擾民。初以幕友門丁自隨,偶進張羅⑤之術(shù),即逐之而榜于通衢,且馳而親告諭于市。創(chuàng)設(shè)本廳小學堂,一區(qū)學舍款項,皆仍舊日書院云。”
又:
“蒲養(yǎng)年,鎮(zhèn)海協(xié)營兵書。奉派征剿四川土匪藍大順,以軍功歷保千總,補西寧鎮(zhèn)標中營把總,升補鎮(zhèn)海協(xié)營千總。”
又,《青海地方舊志五種》第500頁、第501頁、第502頁、第506頁、第507頁中,根據(jù)清雍正三年至十三年初設(shè)衛(wèi)治之武備分析所得:
四、民族遷徙與民族融合
隨著歷史的不斷前進,北方邊疆各少數(shù)民族不斷內(nèi)遷,各民族不斷融合。當今社會,我們都知道土族和撒拉族是青海省獨有的兩個少數(shù)民族。然而,追根朔源,土族與四川人有著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清代民族圖志》中寫到:
“土族主要分布在青海的互助土族自治縣,青海的民和、大通、同仁,甘肅的天祝、永登、卓尼等地也有分布者。土族的族源說法較多,最有根據(jù)者應是吐谷渾。吐谷渾原是遼東慕容鮮卑的一支,據(jù)《晉書·吐谷渾傳》載,他們與晉太康四年(283)后向西遷徙,先至陰山,永嘉七年(313)再遷隴西,在至四川松潘、青海都蘭一帶,并于氐羌故地建國。嗣位后其姓氏、國號和部落皆以吐谷渾為名。它最大的疆域范圍東至甘肅南部和四川西北,南達青海南部,西到新疆的若羌、且末,北與甘肅河西走廊相連。至唐龍朔三年(663)為吐蕃滅亡?!?/p>
又,羋一之認為:
“從口碑資料看,當?shù)仃P(guān)于先民來源的傳說頗不一致,大致有如下幾種:
第一,關(guān)于吳屯土族來源。
來自四川。當?shù)夭簧偃诉@樣說。證據(jù):吳屯語中帶有四川漢語語音。
筆者按:目前聚居在甘肅積石山保安族東鄉(xiāng)族撒拉族自治縣的保安族,原住保安城內(nèi)外,稱保安回民三莊(保安和下莊之間一莊,尕沙日下邊一莊,保安城內(nèi)有一部分也稱一莊),當?shù)仃P(guān)于其先民的傳說,也有一種說法是從四川保寧府(即閬中)來的軍人,到保安安了家,故稱為保安族?!?/p>
由此可見,青海的土族或者說青海部分地區(qū)的土族可能是藏、羌等少數(shù)民族與四川漢族融合的結(jié)果。
五、婚嫁
展開中國地圖,青海與四川相鄰相伴,若要說青海人與四川人自古以來就有相互通婚的傳統(tǒng)也不足為奇。
在青海省銅仁縣吳屯村居住著一群特別的土族人,他們認為他們是漢藏兩族人民融合的結(jié)果,男性老祖先是藏族,女性老祖先是漢族。據(jù)傳,大概600多年前,一些當?shù)厝说剿拇▉懋嬏瓶?、做泥塑、修廟宇、做石雕等,回鄉(xiāng)時便娶了四川的姑娘帶回吳屯。這就為吳屯話帶有四川方言的語音提供了一個合理的解釋。也有的村民說,因為四川的阿壩州與青海接壤,往往有四川阿壩州的姑娘嫁過來??赡苷驗槿绱?,邊界居民嫁娶往來平常。
綜上所述,千百年前,四川人通過經(jīng)商、戰(zhàn)爭、做官、民族遷徙與民族融合、婚嫁等途徑遷居至青海,致使青海部分地區(qū)仍然保留有類似于四川漢語語音的方言。
注釋:
①鐫:音捐,雕刻。(原注)
②鈿:音電?;ㄢ?,用金片做成的花朵形的裝飾品。(原注)
③溷:音混?;靵y。(原注)
④阿芙蓉劃光:阿芙蓉,鴉片。劃,一下子;光,完。(原注)
⑤張羅:此處指送禮說情。(原注)
參考文獻:
[1]李澤奉,劉如仲.《清代民族圖志》.青海人民出版社,1997.12.
[2]羋一之.《同仁土族考察報告》,《羋一之民族歷史研究文集》.民族出版社,2008.06.
[3]青海省民委少數(shù)民族古籍整理規(guī)劃辦公室.《青海地方舊志五種》.青海人民出版社,1989.05.
[4]大通回族土族自治縣志編纂委員會.《大通縣志》.陜西人民出版社,1993.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