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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步為謀

      2019-07-18 02:38:06
      東方劍 2019年5期
      關(guān)鍵詞:俊逸小寧安然

      寒冬的墓地,群山蕭索,百樹凋零,不見鳥飛,不聞獸叫。乍看去,就像低垂的云幕前凝固著一幅死氣沉沉的畫。淅淅瀝瀝的冬雨打濕了墓碑,墓碑上刻著“慈父田弘明之墓,女兒立”。幾個穿黑衣的淚人兒站在幾把黑色的雨傘下,對著墓碑鞠躬,祭拜。幾束白色的馬蹄蓮躺在墓碑前,是那樣安寧、沉寂。

      “大小姐,我們回去吧,夫人還躺在病床上。如果田董事長泉下有知,一定不希望看到你們這樣悲痛欲絕。”其中一人說。

      田小姐被攙扶著無力地起身,搖搖晃晃地離開父親的墓前,幾把黑色的傘陸續(xù)向外移動,她淚眼婆娑地望見墓地深處也有人在祭拜故人。

      幾乎同一時間,各大媒體放出重磅新聞:田氏集團董事長因企業(yè)破產(chǎn),身患重度抑郁癥跳樓自殺!

      四個月后……

      春暖花開的五月,春申市國際五星世豪大酒店頂層58樓水晶宴會廳內(nèi)正熱鬧地舉辦著一場婚禮。這是景氏集團董事長景瑞的長公子景俊希的婚禮,出席的都是商界名流。景家把酒店最高層最奢華的宴會廳包了場,在玻璃墻和水晶燈的映照下,婚禮現(xiàn)場絢麗無比,落地幕墻外是春申市美麗的夜景。

      33歲的新郎景俊希和28歲的伴郎景俊逸跟隨在景瑞身后,與各位商界長輩寒暄?;瘖y室內(nèi),28歲的新娘慕心語已梳妝完畢,身穿由法國設(shè)計師定制的婚紗,坐在紅色皮質(zhì)沙發(fā)上楚楚動人。

      伴娘羅嬌看著沙發(fā)上的新娘不禁贊嘆:“真是美若天仙呀,估計連一些女演員看到你都要甘拜下風(fēng)啦?!绷_嬌和心語是同事。

      心語低下頭微微一笑,把愛馬仕小手包交給羅嬌,說:“手包你幫我拿著,里面有手機和隨身用品?!?/p>

      羅嬌接過手包說:“OK。好漂亮的手包,太精致了。天呢,是愛馬仕的限量版呀!”

      心語說:“這是和景總出差去巴黎時買的?!?/p>

      “怎么還叫景總呀?都結(jié)婚了。你現(xiàn)在不是景俊希的秘書,是他老婆了?!绷_嬌低呼。

      心語笑著說:“叫習(xí)慣了,一時改不了口?!?/p>

      過了十分鐘,化妝室的門被推開,景俊希修長的身形站在門邊,笑意盎然。紅色領(lǐng)帶配白色襯衫,一身黑色西服裁剪得當(dāng),左邊別著一朵紅玫瑰胸花,三七開的發(fā)型下,目光深邃且溫柔地注視著新娘。

      “好美喔,真是一對才子佳人!”坐在沙發(fā)上閉目養(yǎng)神的心語被羅嬌突如其來的咋呼聲驚得睜開了眼。

      身穿白色露肩婚紗,端坐在沙發(fā)上的慕心語柳眉鎖翠,杏靨斂紅,剪水秋瞳,美得那樣不真實。景俊希也看癡了,他從沒見過心語如此迷人。

      “都準(zhǔn)備好了嗎?”俊希問心語。

      “嗯……”心語看著俊希嬌羞地點點頭。

      俊希緩緩走到心語跟前說:“別緊張?;槎Y一定會圓滿,如你意的?!?/p>

      “大哥做事穩(wěn)妥,別說婚禮會如大嫂的意,如果大嫂要北極星,大哥都會乘宇宙飛船去外太空取來的。是吧,大哥?”身穿粉色西裝黑襯衫別朵粉玫瑰,一身濃烈的范思哲香水味,頂著個飛機頭的景俊逸吊兒郎當(dāng)?shù)貜拈T外走進來。

      伴娘羅嬌上前說:“景總做事向來穩(wěn)當(dāng),哪像您二公子神龍見首不見尾,未見其人先聞其香?!?/p>

      景俊逸在景俊希身邊假模假樣地轉(zhuǎn)了一圈,對著羅嬌說:“呵呵……你不知道大哥在我這個年紀時有多么不靠譜,自從發(fā)生了那件事情后才收斂了許多?!?/p>

      新郎景俊希頓時臉色一沉,怒吼一聲:“景俊逸,你說夠了沒有?今天是我和你大嫂結(jié)婚的日子,你的放肆無禮是不是可以收斂一下?”

      站在一旁的慕心語和羅嬌被嚇了一跳。

      俊逸無所謂地對著俊希聳聳肩,向前一步靠近心語說:“好吧,今天呢,就全聽大哥的,祝我美麗的大嫂新婚快樂。”然后大搖大擺地向門口走去,回頭拋了句“耳釘很漂亮”,說完來了個飛吻。

      羅嬌看著新娘佩戴的首飾,羨慕地嘀咕道:“有哪一件不漂亮的?都價值不菲呢?!?/p>

      心語看著這個即將成為小叔子的人,對著俊希無奈地笑笑??∠?拷恼Z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低聲說:“放心,有我在?!?/p>

      門外響起了婚禮進行曲,羅嬌催促兩人趕緊做好出場準(zhǔn)備。

      當(dāng)天,世豪大酒店一樓東方廳也正舉辦著一場婚禮。新娘是春申市公安局刑偵隊的副隊長柯蘭,34歲。脫下英姿颯爽的警服,換上潔白的婚紗,微卷的中短發(fā),挑染成酒紅色,劍眉下一對會說話的大眼睛,堅挺的鼻梁,薄而小巧的嘴唇,一張俊美的臉在化妝師的手中變得嫵媚動人。

      “柯隊今天光彩奪目,不愧是我們的刑偵之花,是吧,隊長?”說話的是刑偵隊安隊長的助手小寧,小寧是剛從春申市公安學(xué)院畢業(yè)的新警,機智、果敢。

      “嗯……”回答小寧的是刑偵隊隊長安然,年方四十,一米八三的身高,身材健碩,偏分頭下一雙像鷹一樣炯炯有神的眼睛,時刻捕捉著四周的動態(tài)。

      性格沉穩(wěn)、少言、堅毅的安隊長走到新娘和新郎跟前握了握手表示祝賀,隨后找到女方同事席位入座。新郎蕭涵,37歲,職業(yè)是律師,戴副黑框眼鏡,夫妻二人皆是行業(yè)中的精英。

      “表哥,表嫂,新婚快樂,百年好合?!碧锾袷切吕墒捄谋砻茫鄽q,披散著的一頭烏發(fā)把原本就尖瘦的瓜子臉遮得只剩巴掌大小了,身穿黑色一字肩包臀裙,踩著高跟鞋,握著香奈兒手包,手上拿著一個扁扁的大禮盒,滿身濃烈的香水味撲鼻而來。

      柯蘭下意識地皺了皺眉,又立馬露出微笑。蕭涵對田恬說:“謝謝表妹,你能來參加我們的婚禮,我很開心?!闭f話的同時還拍拍田恬的肩膀。

      “表哥一生中這么重要的場合,我當(dāng)然要出席嘍。這是送給表嫂的套裝,我親手設(shè)計裁剪的?!碧锾癜岩粋€扎著蝴蝶結(jié)的禮盒遞到柯蘭手中。

      柯蘭接過,笑著說:“謝謝表妹。”

      合影后,田恬轉(zhuǎn)身走向男方家屬的圓桌。

      柯蘭好奇地望著蕭涵說:“她居然還會做衣服?”

      蕭涵說:“她大學(xué)念的是服裝設(shè)計,回國后荒廢了學(xué)業(yè)。不久前她們家發(fā)生了很大的變故,現(xiàn)在也挺不容易的?!?/p>

      柯蘭附和了一聲。

      婚禮儀式臨近尾聲時,安然接到了局里的電話。有人報警說,這家酒店的58樓水晶宴會廳婚禮現(xiàn)場有兩人非正常死亡。120和110均已到達現(xiàn)場,指揮中心請刑偵隊出現(xiàn)場。安然臉色一沉,帶著小寧他們起身告辭。

      柯蘭一聽說發(fā)生了案件,急忙拉上伴娘法醫(yī)石小慧要一同前往。蕭涵面孔一板說:“還沒敬酒呢!”

      柯蘭不管不顧地說:“樓上人命關(guān)天,你還有這樣的閑情逸致?”

      蕭涵極其不滿地說:“我又不是警察,沒有你這么高的覺悟?!?/p>

      安然見勢不妙,趕緊出來救場,提議說:“要不你們一起敬在場來賓三杯酒,然后做個說明吧?!?/p>

      蕭涵覺得這也算是個折中的辦法,兩人敬完三杯酒作了解釋后,安然等一行人直奔酒店58樓。

      水晶宴會廳里,賓客們圍成一個大圈,人群里傳來一位中年婦人和一位年輕男子歇斯底里的哭喊。

      喧嘩聲中,110接警民警上前向安然匯報:“安隊長,我們接到報案就趕來了,120急救已確認兩人死亡,疑似中毒。死亡的是新郎景俊希和他父親景氏集團的董事長景瑞。我們已經(jīng)封鎖了現(xiàn)場,讓酒店工作人員關(guān)上了宴會廳的所有門,中間沒讓任何人離開。”

      安然拍了拍民警的肩膀說:“辛苦了,之后的事就交給我們吧。”

      “我們是春申市公安局刑偵隊的警察,請各位配合一下,謝謝。請大家回到各自的座位上。”安然對著參加婚禮的賓客們邊說邊亮了亮警官證。

      當(dāng)賓客各自散開回到座位上后,只見婚宴父母桌這個圓桌邊,身穿淡藍色魚尾敬酒服的新娘蹲在地上的新郎旁默默哭泣,一個身穿粉色伴娘裙的女子在新娘旁扶著她。而一位穿戴華麗的中年婦人和一位身穿粉色西裝的年輕男子,則蹲在景瑞旁邊號啕大哭。

      120急救醫(yī)務(wù)人員正在默默收拾醫(yī)藥箱,法醫(yī)石小慧上前詢問了情況。安然對酒店宴會部和保安部當(dāng)值的人說:“我們需要在死者周圍清場,鑒定取證,麻煩配合我們。”

      在世豪大酒店員工的勸說下,家屬終于離開死者,在一旁就座。幾個刑偵隊隊員取來了鑒定裝備,小寧取出黃色警戒線把參加婚禮的所有賓客攔在線外。鑒定科人員開始拍照取證。

      死者新郎景俊希,黑色西服白色襯衫紅色領(lǐng)帶,雙手握在脖子上,口吐白沫雙目緊閉,側(cè)身蜷縮在地上。地上有著一朵鮮艷的紅玫瑰胸花,估計是死前掙扎時掉落的,能感覺出死者生前很痛苦。另一死者是新郎父親,景氏集團董事長景瑞,身穿暗紅色西裝、淺灰色襯衫,筆挺挺地躺在景俊希邊上,雙手同樣握住脖子,仰著頭雙目圓瞠。

      石小慧戴上手套,湊近死者,輕輕捏住景俊希的兩頰使其張了張嘴,翻了翻眼皮,走到旁邊又鑒定了另一位死者,然后轉(zhuǎn)身對安然和柯蘭低聲說:“兩名死者口中均有苦杏仁味,估計是氰化物中毒,立即死亡,當(dāng)然,最終結(jié)果還是要等回去化驗以后才能確認。所有食物和酒都要帶回隊里做進一步鑒定?!?/p>

      穿著白色婚紗、戴著橡膠手套的柯蘭說:“看來多數(shù)是投毒謀殺?!?/p>

      安然面色凝重地說:“如果是謀殺的話,在場的少說也有三百人,要立刻進行排查,說不定裝有氰化物的物證還留在這里。我向局里請求增援并封鎖消息,一會兒記者來了可就麻煩了?!?/p>

      此時,慕心語神色恍惚地跟在擔(dān)架工作人員身后,淚眼婆娑,聲聲呼喚“俊?!?。同為新娘的柯蘭看到此情此景,心生憐惜,覺得她好可憐,在旁輕輕扶住慕心語。心語腿一軟半個轉(zhuǎn)身暈倒了。穿白色婚紗的柯蘭一把抱住穿淡藍色魚尾禮服的心語,藍白婚紗緊緊靠在一起,像相隔一線的天空和海洋。身后有閃光燈在閃爍,安然立刻讓小寧去找閃光燈的來源。

      伴娘羅嬌跑來心語身邊,叫道:“心語,心語,醒醒啊……”

      “小慧,快過來看看?!笨绿m抱著心語,向背對著她的小慧叫道。

      石小慧小跑兩步過來,檢查了暈厥的心語說:“不礙事,可能是低血糖,讓她喝一點糖水,吃點甜的食物就好了。”

      柯蘭讓人攙扶心語去酒店醫(yī)務(wù)室躺一會兒。

      隨后,柯蘭問酒店工作人員要了幾間小型會議室,將前來增援的民警分成幾組人員,對三百多位賓客逐一例行詢問、做筆錄。鑒定科人員帶著桌上所有酒水、食品和可疑物品先回公安局一一做鑒定。

      安然和小寧則在酒店保安部總監(jiān)的陪同下,前往一樓監(jiān)控中心,查看拷貝婚宴當(dāng)天的監(jiān)控錄像。

      調(diào)查一直做到次日六點,刑偵隊的隊員回到局里,圍著會議桌坐成一圈??绿m和安然手中分別拿著一疊資料。

      此時的柯蘭身穿牛仔褲,短袖T恤外隨意罩了件外套,卸了妝的素顏顯得清麗脫俗,又不失銳氣。她整了整文件說:“各位,據(jù)調(diào)查,在新郎新娘敬酒前上過一道中式點心荷花酥。這道荷花酥據(jù)說是景瑞夫人特意讓廚房在熱菜前上的,造型美觀寓意美好,據(jù)說是想讓他們在敬酒前墊墊胃。荷花酥由服務(wù)員端上桌時非常酥脆,大家各自品嘗了一塊,這個時候景俊希突然表現(xiàn)出很難受的樣子,手握著脖子口吐白沫倒在地上抽搐著。景瑞和夫人立刻圍到他身邊詢問,沒過幾秒,景瑞也出現(xiàn)了痛苦的神情,手握著脖子口吐白沫地倒在了兒子身邊。正在與賓客閑聊的二兒子景俊逸跑來桌邊,讓酒店服務(wù)員叫來120救護車;110警車是酒店保安當(dāng)值負責(zé)人叫來的。順便提一句,景瑞夫人昨晚在我們排查時心臟病突發(fā),已被送往醫(yī)院,目前雖已脫離危險,但仍昏迷?!?/p>

      安然說:“宴會廳中的監(jiān)控視頻效果不佳,畫面不很清晰,但是與柯蘭說的基本相近。這是法醫(yī)剛送來的鑒定報告,景瑞和景俊希父子均為口服氰化鈉中毒,立即死亡。目前,我們判定這是一起投毒謀殺案?!?/p>

      安然講完,柯蘭繼續(xù)說:“我們詢問了把荷花酥端上桌的服務(wù)員。她是世豪大酒店的老員工、宴會廳主管,工作已有七年之久,本市人,沒有案底,平日工作認真負責(zé),為人忠厚老實。她說在從后廚端荷花酥上桌的過程中有被中斷過。她先把荷花酥放在進門處長方形的擺菜臺上,然后去換賓客們用過的臟盤子,之后再將荷花酥端上桌。隨后我們又去廚房詢問了當(dāng)晚制作荷花酥的甜品師,據(jù)了解有三十多盤荷花酥逐一放在后廚的出菜桌上,由服務(wù)員隨意拿取,我們排除了酒店工作人員作案的可能性及動機。在對賓客們的詢問中,我們得知景瑞的親弟弟景祥,在景俊希婚禮前一天召開過緊急會議,煽動股東們聯(lián)合手里的股權(quán)威逼景瑞退位。在緊要關(guān)頭,景俊希突然出現(xiàn),挽回了局面,景祥憤然離去。昨天他到過婚禮現(xiàn)場一會兒,之后沒有人再見過他,直到現(xiàn)在他的親哥哥和大侄子都死了,本人也遲遲未露面。我個人覺得,這個景祥很有嫌疑,如果景瑞和景俊希身亡,真正能操控景氏集團的人就是他。”

      待柯蘭說完,安然開始布置任務(wù):“接下來,我們分成四組。第一組根據(jù)景祥的照片,在錄像視頻中找出他在婚禮現(xiàn)場出入的時間。第二組在錄像中找出那盤放在宴會廳進門處擺菜臺上的荷花酥有誰靠近過。第三組去景祥的家中調(diào)查,想辦法找到他,把他帶回來。第四組去景瑞家中等候他的私人律師宣布遺囑?!比缓螅鹨恍x了分組名單。

      柯蘭沒聽到自己的名字,問安然:“那我的任務(wù)呢?”

      安然看著她說:“你現(xiàn)在的任務(wù)就是回家哄好生氣的新郎,把昨天匆匆收場的敬酒儀式好好向雙方家長做個解釋?!?/p>

      柯蘭犟著說:“可是我想盡快破案,來慰藉那位可憐的新娘慕心語?!?/p>

      安然說:“破案的事有我們呢,你先回家處理好事情。”

      柯蘭見安然態(tài)度堅決,只能聽命回家。

      早晨八點,隊員到達景祥家時,他正在車庫停車。年過半百的景祥聽到消息后震驚不已,配合地上了警車。

      安然和景祥面對面坐著,安然清了清嗓子說:“想必事情你已經(jīng)知道了,有幾個問題需要你回答?!?/p>

      景祥老淚縱橫地哽咽道:“大哥和俊希怎么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太不幸了。警官,有什么問題你盡管問,我知道的一定告訴你。”

      安然問:“我們得知昨天你也參加了婚禮但是中途離場了,請你告訴我?guī)c離場的,之后去了哪里,為何到今早才回家?”

      景祥看著安然說:“警官,你們不會是懷疑我吧?那可是我親哥和親侄子??!”

      安然哼了一聲,笑笑說:“據(jù)我們所知,在你大侄子婚禮前一天你召集股東們逼你親哥退位時可不是這么想的吧?”

      景祥苦笑一下說:“看來你們確實懷疑我,連前天發(fā)生的事情都調(diào)查清楚了。”他停頓了一下接著說,“昨晚我是5點50分左右到的婚禮現(xiàn)場,因為前天的事情鬧得很不愉快,所以我向他倆打聲招呼、送上禮金,大概6點05分儀式剛開始便離開了。我讓酒店工作人員將我的車開到大門口,獨自開車去了寶楊碼頭,整晚我都待在自己的小游艇上。因心情不好獨自喝悶酒,喝著喝著睡著了,一覺醒來發(fā)現(xiàn)天已亮,便開車回了家,剛到家就被你們帶來這里了?!?/p>

      安然問:“有人可以幫你作證嗎?”

      景祥考慮了一會兒說:“沒有。但是我真的沒殺害大哥和侄子,請你們相信我?!?/p>

      安然起身說:“請你先待在公安局,等待我們的調(diào)查?!?/p>

      景祥突然起身對著安然大聲說:“你們無權(quán)拘留我,我要打電話給律師!”

      安然和小寧走出審訊室,第一組隊員們來匯報,在世豪大酒店監(jiān)控錄像中發(fā)現(xiàn)景祥是17點53分抵達婚禮現(xiàn)場,待了10分鐘左右離開宴會廳,之后酒店員工將他的車泊到正門口,他開車離去。

      小寧說:“那他就不可能在荷花酥里下毒,因為此時這道點心還在制作中。而且一般點心都是最后上的,他不會料到景瑞夫人讓廚房將點心提前了?!?/p>

      安然說:“為了以防萬一,派人去確認他是幾點到的寶楊碼頭,以及整晚待在游艇上的說法是否屬實?!?/p>

      第四組隊員返回后,向安然報告了律師宣讀的遺囑內(nèi)容:“景瑞逝世后所有的不動產(chǎn)、股票以及房地產(chǎn)歸夫人和二兒子所有,公司股份歸大兒子。但是如有繼承人在繼承過程中突發(fā)意外身亡,未能及時辦理遺產(chǎn)繼承手續(xù)的,那么所有遺產(chǎn)將平分給余下的繼承人——配偶和子女。”

      安然沉思地說:“也就是說,如果繼承公司股份的大兒子景俊希在辦理繼承手續(xù)前意外死亡的話他就沒有繼承權(quán),景瑞的遺產(chǎn)由夫人和二兒子景俊逸平分。景瑞夫人昨晚心臟病入院還未蘇醒,如有萬一,那么所有遺產(chǎn)將由二兒子景俊逸一人繼承。在律師宣讀完遺囑后,景俊逸表情怎樣?”

      隊員想了想說:“好像很吃驚的樣子,完全出乎意料?!?/p>

      此時小寧插了句嘴:“這算是動機吧,他也有嫌疑?!?/p>

      安然默不作聲,之后讓隊員去找景瑞的律師,確認有沒有人事先知曉這份遺囑的內(nèi)容。

      第二組查看監(jiān)控錄像的隊員們匯報,宴會廳主管將那盤荷花酥放在婚禮進門擺菜臺時,二兒子景俊逸和一名女服務(wù)員站在桌前有一分鐘左右。景俊逸開了瓶紅酒倒了一杯,當(dāng)他拿著酒杯走開的同時,女服務(wù)員也取了瓶紅酒離開擺菜臺,遞給了其他桌的客人。宴會廳主管換完餐盤后便把荷花酥端上了桌。安然派第二組隊員調(diào)查景俊逸的私人賬戶,派小寧去世豪大酒店找到這個女服務(wù)員,將她帶回公安局。

      下午,前往寶楊碼頭查證的隊員返回時,身后跟著一位女士。隊員對安然說:“景祥確實是離開酒店后,徑直開車去了寶楊碼頭,但他不是一個人,這位女士和他在一起。碼頭停車場夜班保安證實景祥的車是晚上7點08分進入的,游艇停放港口的監(jiān)控錄像證實,昨晚7點10分過后景祥一直待在游艇上。從世豪大酒店開車到寶楊碼頭最快也要一小時。隊長,另外這位女士有話要單獨同你講?!?/p>

      在小會議室內(nèi),安然得知,這位女士名叫印玥,是景氏集團公關(guān)部經(jīng)理,也是景祥的情人。她和景祥昨晚7點多便一直待在游艇上風(fēng)花雪月,到今早7點兩人才分開各自開車回家。因為不想這層關(guān)系暴露,所以景祥才謊稱獨自在游艇上待了一夜。

      景祥的嫌疑被基本排除。景祥離開公安局前,緊緊握了握安然的手,沉痛地說:“請你們一定抓到謀害我大哥和大侄子的兇手?!比缓罄~h走出公安局。

      傍晚時分,前去調(diào)查景俊逸私人賬戶的隊員回來后匯報:查到景俊逸負債累累,他身邊的哥們兒避之不及,就怕他借錢。一個月前他在澳門豪賭,拿公司的股份做了抵押,婚禮前幾日賭場要債人甚至都已經(jīng)追到景氏集團大門口了,正巧被景俊希撞見攔了下來,這是聽公司大門口當(dāng)值保安說的。當(dāng)天景俊逸在公司停車場向景俊希借錢還賭債,景俊希不給,兄弟倆扭打起來。據(jù)說這幾日再還不上錢的話,澳門那邊將找景瑞威脅出讓公司的股份了。前幾年景俊逸在澳門賭博輸過一次錢,數(shù)額巨大,之后景瑞切斷了他所有的經(jīng)濟來源趕出家門半年多,在夫人懇求之下才同意讓他回家,替他還了賭債平息了事。景俊逸這次膽大妄為,竟然拿公司的股份做抵押,如果被他父親知道,后果可想而知。

      安然讓人去把景俊逸“請”來問話。

      “爸和哥被人謀殺了,我媽心臟病躺在醫(yī)院昏迷不醒,你們不去抓兇手,把我抓來干什么?”景俊逸一邊努力掙脫,一邊大聲叫喊。

      安然遞給景俊逸一杯水說:“嗓子叫得渴了吧,先喝口水再回答我?guī)讉€問題。你與父親和哥哥的關(guān)系如何?”

      景俊逸捏著一次性水杯,低著頭邊喝水邊低聲回答:“很好。”

      安然注視著他,慢悠悠地說:“科學(xué)家認為人在撒謊時會表現(xiàn)出幾個信號,第一就是不敢直視對方的眼睛,第二說話的分貝偏高或偏低,第三會揉搓衣角或者不自覺地捏手中物品。就像你現(xiàn)在這樣。”

      景俊逸放下被他捏扁的一次性杯子說:“警官,你到底想說什么?”

      “我想說的是你和父親、哥哥的關(guān)系并不好而且很僵。前幾年你因賭博被父親趕出家,一個月前你在澳門豪賭輸?shù)煤軕K,將公司的股份做了抵押,如果你在這幾天還不了債的話,賭場要債人就會找到你父親。你哥哥知道了這件事,但不肯替你還債,你們在停車場扭打起來。之后你害怕事情敗露再次被父親趕出家門,無意間知曉了你父親的遺囑內(nèi)容,為了繼承所有的遺產(chǎn),你就預(yù)謀……”安然一邊說,一邊觀察著眼前這個敗家子的反應(yīng)。

      景俊逸激動地站起身,拍著桌子說:“胡說,我要告你誹謗!我是欠了賭債,用公司的股份做了抵押,但是我沒殺人。在婚禮前一天我哥已經(jīng)替我把賭債都還清了,不信你可以去查。而且哥答應(yīng)保密,我也答應(yīng)他從此以后不再賭博了。我根本沒必要殺害他們來獲得遺產(chǎn),還有我之前根本不知道爸的遺囑內(nèi)容!”

      安然繼續(xù)逼問:“婚宴中你站在宴會廳進門的擺菜臺邊上干嗎了?荷花酥里的毒是否是那時投的?”

      “警官,我媽、嫂子和伴娘她們都吃了荷花酥,怎么她們都沒事?而且我怎么能保證有毒的兩只荷花酥一定被爸和哥吃到?你不去查毒死爸和哥的兇手,在這里審我干嗎?我走到擺菜臺那邊是在找紅酒,我們桌上放的都是葡萄汁飲料,用來敬酒時混淆客人的。我想倒一杯紅酒敬大哥,感謝他在婚禮前一天替我還了賭債!”景俊逸說到死去的哥哥時失聲痛哭。

      此時小寧敲響了審訊室的門,示意安然出來:“隊長,我把人給你從酒店帶來了,這就是和景俊逸一起站在宴會廳進門擺菜臺邊上的服務(wù)員?!?/p>

      女服務(wù)員告訴安然,婚禮儀式后有一桌客人不小心弄灑了紅酒,再要一瓶,她便去擺菜臺那里取,剛走到長方形擺菜臺前,穿粉色西裝的伴郎走了過來,拿了瓶紅酒自行打開倒了一杯就走了,之后她拿了瓶紅酒去給客人。在這一分鐘里,荷花酥這盤點心一直在她左手邊的擺菜臺上放著,伴郎是從她的右手邊走來,倒酒時也始終站在右邊,要在她的視線下神不知鬼不覺地投毒是沒有機會的。

      女服務(wù)員離開后,小寧補充說,我對這名女服務(wù)員背景做了調(diào)查,沒有問題。安然點點頭,他對小寧做事還是放心的,周全仔細。接著又派小寧去做另外一件事。

      據(jù)了解,死者景瑞的律師十分肯定,這份遺囑在今天打開前沒有第三人知曉里面的內(nèi)容。而且這位名律師的口碑值得信賴。

      晚上十點左右,小寧跑進刑偵隊辦公室,他喝了口水對安然說:“隊長,我查到了,在婚禮前一天,景俊希確實把他弟弟的賭債全還了,已無需用公司股權(quán)做抵押,澳門賭場那邊也證實收到了債款?!?/p>

      安然只得放走了景俊逸。

      案發(fā)第三天早晨七點,柯蘭來到刑偵隊,她想盡快掌握案子的進展。空蕩蕩的辦公室內(nèi)僅有兩名值夜班的同事,她明白案件的進展不樂觀。每當(dāng)案件陷入無頭緒時,安然總會讓連續(xù)奮戰(zhàn)幾天的同事們回家補覺,以備蓄勢待發(fā)。他則一個人待在辦公室整理思緒,困了就瞇會兒。果然,柯蘭看見隊長辦公室亮著燈,她輕手輕腳地把虛掩著的門推開一條縫,看見安然趴在凌亂的辦公桌資料堆上睡著了??绿m輕輕合上門,隨后在手機上點了早餐外賣,她坐在辦公椅上一邊翻看案件資料一邊等外賣。沒過多久,外賣小哥把二十幾份早餐送到辦公室門口,柯蘭接過后逐一放到大會議室的桌上。

      “好香呀……”陸續(xù)進入辦公室的同事們說。

      “快去吃吧,在我的婚宴上沒吃好也沒喝好,這個先作為小小的補償,等破案后再請大家好好吃一頓?!笨绿m笑著和大家打招呼。

      “謝謝柯隊,成婚后真是越來越有魅力了。但是,新郎是不是被扔在家里獨自休婚假呀?”小寧油腔滑調(diào)說道。

      “就你話多,油嘴滑舌的,快去吃早餐吧,等下涼了。”柯蘭順手拿本文件拍小寧。

      一旁的老同事笑笑說:“我們柯蘭可是出了名的拼命三娘,這種時候怎么舍得休婚假呢?”

      柯蘭嘆息著說:“同是那天身為新娘的我已經(jīng)很知足了,你們看人家慕心語,婚禮當(dāng)天沒了老公,不知道有多悲傷呢!唉……”

      安然被門外的熙攘聲吵醒了,拿著牙刷、毛巾和剃須刀去衛(wèi)生間洗漱?;氐睫k公室時看到桌上多了份早餐,他拿起不加糖不加奶的咖啡喝了一口,吃完早餐走進會議室,會議桌上的早餐已被席卷一空。

      安然站立在會議桌前,雙手撐在桌面上說:“起初我們以兩位被害人死亡后的受益人為嫌疑對象展開調(diào)查,目前嫌疑人景祥因不具備作案時機,景俊逸因不存在作案動機而暫時排除。那么,我們現(xiàn)在從另一角度去思考,比如景瑞父子生意上的競爭對手或者同時仇恨他們兩個的人。第一組再查看一遍婚禮錄像,不要放過任何可疑的蛛絲馬跡。第二組去調(diào)查兩位被害人的通訊記錄,查有無可疑的來電或信息。第三組前往酒店詳細查問宴會廳當(dāng)天當(dāng)值的所有服務(wù)員,看他們是否能回想起有什么不尋常的地方?!?/p>

      散會后,安然同柯蘭寒暄了幾句,之后兩人一起來到圖偵室,只見三排大屏幕嵌在墻面上形成一個九宮格,每個屏幕播放著婚禮當(dāng)天不同監(jiān)控角度的畫面。桌上有三臺電腦控制著大屏,第一組的三名隊員人手一臺,正目不轉(zhuǎn)睛地查看著。

      突然,柯蘭對其中一名隊員說:“停,倒回去一點,放大,再放大?!?/p>

      隊員按照指示放大了畫面,柯蘭問:“這是58樓水晶宴會廳的走廊?”

      隊員回答:“是。”

      只見畫面中一個身穿黑裙、披散頭發(fā)、拎著小包的年輕女子款款從58樓電梯廳走出,沿著走廊走到水晶宴會廳的門口,凝望著婚宴門外的結(jié)婚海報。

      安然問柯蘭:“這位小姐好像有點眼熟,你認識她?”

      柯蘭回答:“這是我老公蕭涵的表妹,我的婚禮她也來了,你可能看見過。她還送了套親手做的衣服給我,所以有點印象。”

      安然問道:“那怎么又去了58樓水晶廳?難道她還參加了景俊希和慕心語的婚禮?”

      柯蘭說:“這個倒是不清楚。不過聽說她們家生意做得也挺大,可能認識景氏父子。蕭涵原先就在她們家企業(yè)做法律顧問,幾個月前公司倒閉,她爸也去世了,挺可憐的。這樣吧,等看完錄像我給蕭涵打個電話問問她的具體情況?!?/p>

      第一組的隊員們繼續(xù)播放錄像,只見她在宴會廳的門口逗留了一會兒,未進入。然后從小包中取出手機發(fā)了信息,走到走廊的拐角處,消失在屏幕中。視頻播放了十分鐘左右,她未出現(xiàn)在九宮格任何一臺屏幕中。隊員們調(diào)了幾個方位的錄像都看不見她,轉(zhuǎn)頭對安然說:“安隊,走廊拐角處是監(jiān)控死角,沒有攝像頭。她進入那里十多分鐘了?!?/p>

      安然淡定地說:“繼續(xù)播放下去。”

      錄像又過了兩分鐘,新郎景俊希拿著手機急匆匆地走入監(jiān)控死角。此時,錄像中出現(xiàn)一位中年女服務(wù)員,轉(zhuǎn)個彎一路走去,邊走邊不停地回頭看。過了五分鐘,錄像中出現(xiàn)了景俊希的身影,他按原路返回宴會廳。蕭涵的表妹出現(xiàn)在另一個屏幕中,向景俊希反方向的走廊離去,進了下行的電梯。

      柯蘭和蕭涵通完話后,把情況告訴安然:“蕭涵的表妹田恬,27歲,是田氏集團負責(zé)人田弘明的獨生女。半年前公司頻臨倒閉,田弘明想把女兒田恬嫁給景俊希與景氏集團聯(lián)姻,打算以此方法來渡過企業(yè)危機。中間因景俊希移情他的秘書慕心語,最終這件事沒成。四個月前田氏企業(yè)宣告破產(chǎn),田弘明患重度抑郁癥從大廈頂層一躍而下,現(xiàn)家中只剩孤兒寡母?!?/p>

      坐在電腦前的隊員們聽完,議論道:“那她一定恨死景俊希了,如果他們順利結(jié)婚,田氏企業(yè)就不會倒閉,她爸爸也不會跳樓身亡?!?/p>

      此時,前往酒店調(diào)查的隊員們回來了,如獲至寶地大聲嚷嚷:“安隊,柯隊,你們快出來,我們有新發(fā)現(xiàn)。”

      隊員們從酒店帶回一名當(dāng)值服務(wù)員,說她有新情況要講。

      安然和柯蘭看了一眼女服務(wù)員,異口同聲道:“這么巧!”

      隊員們很納悶:“什么這么巧?”

      他倆會心一笑。原來這名女服員就是剛才錄像中,路過58樓走廊時不停回頭看的那人。

      女服務(wù)員抬起頭,搓了搓手說:“警官,是這樣的,前天晚上水晶廳的婚宴來賓相當(dāng)多,我是從其他會場臨時被調(diào)過去幫忙的。我們領(lǐng)導(dǎo)讓我去取兒童座椅,但58樓倉庫里一把都沒有了,我就打算去樓下倉庫看看。我從走廊上走過時,看見一個穿著很時髦的姑娘和身穿黑西裝別朵紅花的小伙子在說話,說著說著姑娘開始抹淚,然后他倆就抱在一起了,小伙子的胸花掉在地上,姑娘幫他撿了起來別好。當(dāng)時覺得沒什么,年輕人談個戀愛很正常,后來過了十分多鐘,我從樓下倉庫取了兒童椅上來,進入宴會廳后看見有兩個男人倒在了地上,再仔細一看,原來有一個是剛才那個在走廊上和姑娘抱在一起的男人。再后來120和110都來了,我嚇傻了。聽同事們在議論說死掉的是新郎和他父親,現(xiàn)在回想起來覺得之前走廊上看到的一幕有點奇怪,新郎結(jié)婚當(dāng)天怎么還和其他姑娘抱在一起,糾纏不清?正巧今天警官們來酒店,我想起這事兒了?!?/p>

      柯蘭帶女服務(wù)員進入圖偵室,女服務(wù)員看著視頻說:“警官,就是她,我不會看錯的,而且走過他們旁邊時聞到一股很濃的香水味?!?/p>

      柯蘭想起婚禮那天田恬確實噴了很濃的香水。她向女服務(wù)員道了謝,把她送出了公安局。

      十一

      下午,安然拿著鑒定科給出的報告,召集刑偵隊所有隊員在大會議室開會??绿m放了一遍帶有田恬的錄像給大家看,隨后將田氏企業(yè)破產(chǎn)的消息和女服務(wù)員看到的情況闡述了一遍。安然站在會議桌前說:“這份是鑒定科剛交給我的,報告上說當(dāng)天桌上所有食物和酒水經(jīng)檢驗后都無毒性反應(yīng),包括盤中剩余的荷花酥。兩名被害人的兩部手機和兩塊手表,以及新郎的婚戒也均無毒。但新郎景俊希掉落在地上的紅玫瑰胸花上檢測出了少量氰化鈉,西服上也有零星的毒物反應(yīng)。又在被害人景瑞用過的玻璃酒杯外側(cè)檢測出了帶有氰化鈉的指紋,經(jīng)鑒定酒杯上僅有他一人的指紋。還有,在景瑞襯衫右手袖口紐洞處檢測出了明顯的毒性,左手邊的則無。以上就是報告的內(nèi)容,我想聽一聽大家的看法。”

      小寧騰地一下站起身說:“我認為氰化鈉不是被兇手投在荷花酥里的,而是涂在這兩名死者手能觸碰到的地方。據(jù)當(dāng)天的賓客反映荷花酥這道點心相當(dāng)酥,用筷子夾的時候會掉下酥皮來,好多人都用手拿著吃。景瑞和他夫人,景俊希和新娘、伴娘等都是直接用手拿的。奇怪的是其他人吃完都相安無事,只有景俊希和他父親死了,說明只有他倆的手上沾有毒。說不定毒就投在了新郎的胸花上,兇手就是柯副隊長老公的表妹,田恬!”

      安然思索了一下,看著柯蘭說:“根據(jù)錄像和女服務(wù)員的證詞,田恬確實有嫌疑。你現(xiàn)在是她表嫂,為了避嫌,此案你不方便參與?!?/p>

      柯蘭點點頭,知趣地回到副隊長辦公室將門關(guān)上。

      晚飯過后,隊員們找到了田恬,當(dāng)時她正在家中整理行李箱,有人認為她是在打算畏罪潛逃。田怡被帶到隊里接受調(diào)查。

      田恬看著安然,惱怒地說:“你們把我?guī)磉@里做什么?”

      安然拿出平板電腦,放了一段田恬出現(xiàn)在58樓走廊的視頻給她看,同時指著視頻中的女服務(wù)員說:“第一,我倆都是參加柯蘭和蕭涵婚禮的賓客,他們的婚禮在一樓東方廳,你為何會出現(xiàn)在酒店58樓的走廊上?第二,這位女服務(wù)員證實,在景俊?;槎Y當(dāng)天你與他行為親密,似有不妥。第三,據(jù)我所知你父親經(jīng)營不善而導(dǎo)致田氏企業(yè)倒閉,景俊希并沒有伸出援手,最終企業(yè)破產(chǎn)你父親自殺身亡。”

      說到父親,田恬抽泣了,小寧遞給她一盒紙巾。田恬哽咽著反問:“所以你們就懷疑我是兇手,覺得是我殺了景俊希和他父親?”她擦了擦眼淚繼續(xù)說:“我和景俊希相愛過,在他被秘書慕心語迷惑前。所以爸爸才想和景氏集團聯(lián)姻,不光是為了家族企業(yè)更是為了我的幸福著想??墒亲詮哪叫恼Z出現(xiàn)后,我感覺他不愛我了,慢慢地疏遠我,可我依然還愛著他。其實婚禮那天我是去向景俊希賀喜和辭行的,我發(fā)了微信讓他抽個空見一面,生怕慕心語撞見后在婚禮現(xiàn)場鬧得不愉快。”接著她從包里取出手機,給安然看設(shè)計師大賽二等獎獎狀和獎杯的照片,還有一張錄用通知書。她接著說:“我大學(xué)讀的是服裝設(shè)計專業(yè),半個月前參加了春申市舉辦的米蘭服裝設(shè)計大賽,得了第二名。米蘭一家著名服裝公司在一個星期前寄來了錄取通知書,他們聘我為設(shè)計總監(jiān)助理,三天后出發(fā)前往米蘭。沒了爸爸,畢竟我和媽媽還要生活,媽媽年紀大了,我要承擔(dān)起養(yǎng)家的責(zé)任。關(guān)于景俊希,我依然愛著他,請求他在我離開前最后抱抱我?!?/p>

      安然聽完接著問:“那你為景俊希撿了掉落的胸花別上,又是怎么回事?”

      田恬答道:“胸花是因我們擁抱時蹭掉的,我為他撿起來別好有問題嗎?”

      安然嚴肅地說:“問題可大了。經(jīng)鑒定景俊希的胸花上有氰化鈉,也就是導(dǎo)致他死亡的毒物!”

      田恬驚訝地張大了嘴,惶恐地說:“所以你們懷疑是我在為他撿起胸花別上時下的毒?”

      安然緊盯著她說:“景俊希移情別戀不愿和你結(jié)婚,致使你家企業(yè)倒閉,你父親抑郁自殺,所以我們完全有理由懷疑你因憎恨而投毒殺害了他。”

      田恬大聲說:“沒有,不是我,俊希不是我殺的!如果我要謀殺,我會殺死搶走他的慕心語,而不是我一直深愛著的俊希。你們搞錯了,兇手真的不是我!”

      目前柯蘭不能參與到此案中,回家后她把田恬的處境向老公蕭涵說起。蕭涵說:“我去趟公安局,你乖乖在家等我消息?!?/p>

      春申市公安局刑偵隊隊長辦公室內(nèi),蕭涵坐在安然的對面說:“以我這么多年對田恬的了解,肯定她不會干出這么可怕的事情,雖然她平時嬌蠻任性了些,但是心地善良,單純無心機。而且她剛在設(shè)計大賽中得了獎,即將前往米蘭著名服裝企業(yè)入職,這幾天她都欣喜若狂了。一個對未來這么有憧憬的人,會因為過往的失戀而去殺人,還殘忍大膽地殺了兩個?這不符合她的性格,說不通。”

      安然聽完,頓了頓說:“我也希望你表妹不是兇手,你是學(xué)法律的,我無需多言。在證物、行兇時機和動機面前,一切以事實為依據(jù)。”

      蕭涵站起身,對安然冷冷地說:“那么,我現(xiàn)在以田恬辯護律師的身份,請求會見當(dāng)事人。”

      十二

      深夜,安然一個人坐在辦公室內(nèi),回想著蕭涵對他說過的話。田恬因設(shè)計大賽脫穎而出被跨國公司錄用,此時的她應(yīng)該開心得不得了,一門心思地向往著日后在米蘭的工作生活,這時候怎么會去殺人?還毒死了兩人?如果說她殺景俊希是將毒投在胸花中,那么景瑞的毒她又是投在了何物中?根據(jù)監(jiān)控錄像顯示,婚禮當(dāng)天她并未與景瑞見過面。安然拿起手機撥通了石小慧的電話。

      石小慧打著哈欠,套上一件白大褂,取了停尸間的鑰匙為安然開門。景俊希和景瑞的尸體,胸前的西裝和襯衫被解開了扣子,露出胸膛。

      安然戴上手套邊查看尸體邊問石小慧:“這兩名被害人被運進來后,隨身哪幾樣物品被鑒定科取走檢驗了?”

      石小慧想了想,回答說:“他們拿走了手機、手表、新郎的婚戒,其余未動?!?/p>

      安然想起鑒定科的報告,“在景瑞襯衫右手袖洞處有大劑量的氰化鈉毒性反應(yīng),左側(cè)則沒有。”他提起景瑞的右手仔細查看露出西裝的襯衫袖口,又瞧瞧左邊,發(fā)現(xiàn)兩邊襯衫的袖口都開著。他和石小慧一同幫尸體脫下了西裝,安然邊琢磨著襯衫袖口邊說:“這是一件法式翻疊袖的襯衫,襯衫的袖口有襯里的加厚部位,比普通襯衫長一倍,長出來的部分穿時要翻疊過來,然后將需要合并的開口處平行并攏,用制作精美的袖扣穿過將它固定。從側(cè)面看,襯衫袖口露出西服袖口,扣子的位置則是鑲有金屬或?qū)毷?、造型精美的袖扣隨著襯衫在西裝袖口若隱若現(xiàn),不光帶有幾分含蓄,露出來的時候,還讓人多了一點驚艷感?!?/p>

      安然隨即撥通了鑒定科的值班電話,詢問了一件事,又轉(zhuǎn)身問石小慧,“尸檢報告什么時候能給我?”

      石小慧打著哈欠說:“安隊長,我睡前已把報告發(fā)你郵箱了?!?/p>

      安然說:“哦,你現(xiàn)在給我說一下吧,等下回辦公室再詳細看?!?/p>

      石小慧舉起景瑞的左手說:“在他的大拇指、食指和中指上檢測出明顯的氰化鈉毒性,脖子被左手握住的地方也有。右手手指無任何毒性反應(yīng)?!?/p>

      然后她走到景俊希的尸體旁,同樣舉起他的左手說:“在他的大拇指和食指上有明顯的氰化鈉毒性,中指側(cè)面有少量,和那具尸體一樣脖子上也有。唯一不同的是……”此時,石小慧將景俊希的頭部微微轉(zhuǎn)向右側(cè),三七開頭型下露出左耳,她指著左耳的耳垂說:“我在左邊耳垂處明顯檢驗出了毒性?!?/p>

      安然稍稍彎腰,低頭看著他的耳朵并摸了摸尸體的耳垂處說:“他有耳洞?耳垂處有毒,左手拇指和食指上也有毒……”然后站直身體脫下手套,用自己的左手摸著左耳耳垂,像觸電般茅塞頓開。他再次撥通了鑒定科的電話,確認了心中的推測。

      十三

      案發(fā)第四天早晨八點,連戰(zhàn)幾天幾夜沒睡好的安然精神不濟地從圖偵室中走出,從坐在電腦前看照片的小寧身后路過,瞧了一眼問:“這是哪來的照片?看著不像技術(shù)科送來的。”

      小寧被身后突然出現(xiàn)的安然嚇一跳,說:“唉呀媽呀隊長,你嚇我一跳!你還記得婚禮當(dāng)天我們把尸體運出宴會廳,新娘暈厥,柯隊上前抱住她時閃光燈一亮,你讓我去找閃光燈的來源嗎?其實就是婚禮當(dāng)天專業(yè)攝影師偷拍的,我把他的存儲卡要了過來,將相片導(dǎo)入了電腦?!?/p>

      安然讓小寧起身,興致勃勃地坐在小寧的座椅上翻看照片。

      小寧幫安然泡了一杯速溶咖啡放在桌上,說:“隊長,您去休息一會兒吧,再熬下去眼圈可以和熊貓媲美了,就算吃人參也補不回元氣了?!?/p>

      安然望著一張照片出了神,小寧在一旁打趣道:“隊長認為這兩位新娘的背影哪個更靚,是不是我們柯隊更漂亮些?”

      原來安然看的正是那張慕心語暈倒時被柯蘭一把抱住,攝影師在她倆身后偷拍的照片。安然瞪了一眼小寧說:“沒大沒小,開起你上司的玩笑了?!?/p>

      他復(fù)制粘貼了幾張照片放進一個文件夾里,然后用鼠標(biāo)指著它對小寧說:“馬上把這個文件夾里的照片讓技術(shù)科盡可能地放大。這可比人參還管用呢!”

      兩小時后,小寧拿了一疊放大過的照片回來,安然仔細地比對著每一張照片,之后臉上出現(xiàn)神秘的笑容。他讓小寧聯(lián)系世豪大酒店,要來了一張58樓水晶廳婚禮當(dāng)晚的菜單,然后吩咐說:“你現(xiàn)在給景瑞夫人打一個電話,看她蘇醒了沒?!?/p>

      小寧打過去后,電話顯示關(guān)機。安然說:“那打給慕心語吧,估計她在醫(yī)院看護,你問她婆婆蘇醒了沒?”

      小寧用辦公室電話撥通了慕心語的手機,電話那頭傳來彩鈴聲:“想你是殘忍的幸福,有太多的盲目,我找不到人傾訴,我不想一個人靜靜地走完這條路……”頓時辦公室同事們都抬頭望向小寧,他不好意思地撓撓耳朵說:“我不小心按到免提鍵了,這就關(guān)。”

      安然說:“等一下,別關(guān)?!?/p>

      “也不愿為了失落而控制不住痛苦,是深情的最初,悲傷的落幕,人生是那么殘酷,我不想沒日沒夜地糾纏在這條路……平凡是最大的幸福?!辈殊彶シ磐炅艘矝]人接電話。

      辦公室其他隊員說了一句:“這首歌真悲傷,不過倒是符合新娘目前的境況?;槎Y當(dāng)天沒了老公,公公的遺產(chǎn)又沒她一份,還要照顧心臟病住院的婆婆,真是可憐吶?!?/p>

      小寧隨口說了句:“不過在發(fā)生了這么多的事情后,她居然還有去換彩鈴的心情?!?/p>

      “如果之前用的就是這個彩鈴,沒換過呢?”安然接了句,又問,“歌名叫什么?”

      其他隊員說:“這首歌是王紹博的《這條路》。之前她會有什么不開心的呀,即將嫁給富二代的景俊希,不僅顏值高而且人又好,偷著樂開花了吧,沒理由用這么悲傷的歌做彩鈴。”

      小寧繼續(xù)撥打慕心語的手機,這次對方接了,通完話,小寧對安然說:“景瑞夫人今早蘇醒了?!?/p>

      安然吩咐道:“幫我準(zhǔn)備個水果籃,下午你和我一起去探望?!?/p>

      下午時分,安然和小寧拿著水果籃來到景瑞夫人的病房,二兒子景俊逸陪在床邊。安然慰問了幾句之后問:“怎么不見你兒媳婦?”

      夫人說:“心語一直在陪夜沒怎么歇息過,下午俊逸來了,我就讓她回家睡覺。安隊長,聽說兇手是田恬,是和我們家俊希之前戀愛過的那個小姑娘?”

      安然讓小寧和景俊逸到病房門外等候,單獨同夫人聊了聊。

      從醫(yī)院返回局里,吃過晚飯后安然給隊員們分派了幾項任務(wù)。讓小寧大惑不解的是,蕭涵來到公安局申請對嫌疑人田恬取保候?qū)?,安然竟然同意了?/p>

      十四

      夜深人靜,隊長辦公室內(nèi)安然靠在座椅上閉目養(yǎng)神,反復(fù)聽著電腦中循環(huán)播放的歌曲——王紹博的《這條路》。

      案發(fā)第五天中午十二點,小寧他們向安然匯報了調(diào)查情況。安然聽后說了句:“只差證據(jù)了?!?/p>

      正當(dāng)?shù)诙M隊員們垂頭喪氣、一無所獲地返回刑偵隊時,安然接到指揮中心的電話:“安隊,世豪大酒店有一名外來務(wù)工人員現(xiàn)在醫(yī)院搶救,據(jù)醫(yī)生診斷是氰化鈉中毒。我們感覺此事會不會與婚禮毒殺案有關(guān),所以把情況告訴您。”

      安然率隊立刻趕往醫(yī)院。醫(yī)生從急救室出來告知目前病人已脫離危險。經(jīng)查,此人確實中了氰化鈉的毒,不過好在毒性不強,搶救及時。

      隊員對他進行詢問后,遞給安然一個透明密封的證物袋子,里面裝有一個小物件。檢驗報告出來后,安然滿意地點點頭。

      十五

      接到安然通知后,所有和此案相關(guān)的人準(zhǔn)時來到世豪大酒店58樓水晶宴會廳。景祥、景俊逸、羅嬌、田恬、蕭涵、柯蘭、石小慧趕到了,慕心語推著坐在輪椅上的景瑞夫人也進來了。正當(dāng)大家面面相覷,不知安然葫蘆里賣的什么藥時,安然翩翩而至。

      安然望了一眼在場所有人,嚴肅地說:“各位,我已經(jīng)解開了前幾日發(fā)生在這里的投毒謀殺案,在我敘述的過程中,請大家不要打斷?!?/p>

      在場的人皆點點頭。

      安然繼續(xù)說:“起初我以為兇手是景祥,為了掌控景氏集團而起的殺意,但因沒有投毒時機而排除。之后我又以為兇手是景俊逸,為了獨占繼承權(quán)還澳門的賭債而行兇,但在偵查過程中發(fā)現(xiàn)景俊希已為他還清了債款,因沒有謀殺動機而排除。再后來,當(dāng)所有作案時機、動機、證據(jù)都指向田恬時,又因人性而推翻,一個未來有美好前景的人是不會在這個時候自毀前程的。那么,兇手到底是誰呢?”

      眾人皆期待地望著他。

      安然從檔案袋中拿出一張放大的照片,照片中是兩個人的背影,穿著白色婚紗的柯蘭正抱著身穿淡藍色魚尾禮服的慕心語。安然看著慕心語說:“看到這張照片后我才恍然大悟,繞了這么大一圈,原來兇手是你?!?/p>

      ???!在場的聽眾們?nèi)家惑@。慕心語神情復(fù)雜,咬了咬嘴唇反問:“你憑什么懷疑我?”

      安然慢條斯理地說:“當(dāng)天下午婚禮儀式舉行前,你單獨在化妝室,送了一只涂有氰化鈉的鑲鉆耳釘給景俊希,親自為他戴在左耳耳垂,之后借著去衛(wèi)生間將自己手上的毒洗去。景俊希雖有耳洞但長期不戴,再次佩戴耳釘偶感不適,在隆重又緊張的婚禮儀式中左手不自覺地摸左耳,耳釘上的毒沾染到了他的左手大拇指、食指和中指上。公婆給了你一個大紅包,在休息室,你將特意準(zhǔn)備好的紅寶石袖扣和紅寶石耳環(huán)作為回禮送給了他們。和你所料想的一樣,他倆覺得精致的飾品與當(dāng)天穿著的暗紅色西服和裙子非常匹配,又有你在一旁勸說,決定換上。當(dāng)景瑞夫人戴好紅寶石耳環(huán)后,你拿起一只無毒的袖扣遞給她,慫恿她為景瑞佩戴在襯衫左手袖上,然后又把那只涂有毒物的袖扣遞給景瑞,他用左手佩戴在了襯衫右手袖上,在佩戴過程中左手大拇指、食指和中指沾染到了毒,這也就是為何右手袖洞上有明顯的毒性反應(yīng)。后來,你再次借著上衛(wèi)生間的機會洗了手?;鼗瘖y室后,將他倆剛換下的耳環(huán)和袖扣混入首飾盒中,蒙混過關(guān)。后來,你換了套藍色禮服再次回到婚宴現(xiàn)場。

      “當(dāng)天世豪大酒店婚宴很多,所有宴會廳都在舉辦婚禮,上菜速度較慢,景瑞夫人為了新郎新娘不至于空腹敬酒便催促服務(wù)員提前上了點心。荷花酥很酥,上桌時賓客們只能用手取。你看準(zhǔn)時機向景俊希撒嬌,用自己的左手拉著他的右手,那么景俊希就只能用左手拿起荷花酥吃了。你早就知道,景瑞是個左撇子,他習(xí)慣用左手拿酒杯和用餐,當(dāng)時情況也印證了你的盤算。我看過婚禮當(dāng)天的菜單,有六道不易用餐具取食的小點心,只能用手拿,所以就算這人沒有吃荷花酥,用左手拿著吃了其中任何一道點心也會毒發(fā)身亡!而這些酥酥糯糯的點心都是你,慕心語特地點的,外觀精美、寓意吉祥。當(dāng)景俊希和景瑞吃完手中的荷花酥后毒發(fā)身亡,你佯裝擔(dān)心,第一個撲向他倆倒下的地方,趁亂取下景俊希的左耳釘和景瑞的袖扣,你之所以把無毒的那只也取下是為了不讓人起疑。然后趁著現(xiàn)場的混亂,將一副袖扣和一只耳釘插入當(dāng)天后腦勺的盤發(fā)發(fā)髻中。不過百密一疏,你忽略了當(dāng)天身穿淡藍色魚尾禮服,頭戴藍寶石皇冠,配有藍色水滴形耳環(huán),一身藍,可發(fā)髻的后面卻插著兩顆紅寶石和一顆鉆石。一般藍寶石、紅寶石和鉆石是絕不會同時佩戴的,這個細節(jié)出賣了你,讓我猜測這是否就是遺失的一副袖扣和一只耳釘。”

      慕心語臉上略有吃驚,卻依然淡定:“你這只是推斷而已,證據(jù)呢?”

      安然從檔案袋中取出幾張被放大了局部的照片,指著畫面說:“第一張中能很清楚地看見景瑞在儀式臺上拿著話筒,西裝袖口露出原有的鉑金袖扣。第二張估計是在點心上桌前幾秒,景瑞用左手拿著酒杯在喝酒時被拍下的照片,西裝袖口露出了你送的紅寶石袖扣,也在那時酒杯上留下了他的左手三只毒指紋。第三張是新郎景俊希右手拿著手機正低頭看的左側(cè)身畫面,左耳的鉆石耳釘一目了然。之所以手機上沒有毒,是因為他只習(xí)慣右手使用手機。這里我要補充一句,景瑞當(dāng)天的手機被保管在他的秘書那里,所以手機上無毒。最后一張,是你在婚禮現(xiàn)場暈厥時被柯蘭一把抱住的背影。大家看看,你后面的發(fā)髻上有兩顆紅寶石和一顆鉆石,正是前兩張照片中景瑞和景俊希佩戴過的袖扣和耳釘。當(dāng)你傷心過度暈倒后,被女警和伴娘羅嬌攙扶著送到酒店醫(yī)務(wù)室躺下。沒過多久,醒來后的你故伎重演,借上衛(wèi)生間洗去了手上的毒。正當(dāng)女警排查到你的飾品時,景瑞夫人突發(fā)心臟病,你又跟著120救護車一起去了醫(yī)院,女警只粗略地查看了被伴娘羅嬌和化妝師攜帶的新娘物品,所以帶回公安局的證物中并沒有景瑞原先佩戴的一副袖扣。也許,你到家卸妝時發(fā)現(xiàn)少了一顆紅寶石袖扣,但你這時已經(jīng)無法前往酒店尋找,因為案發(fā)現(xiàn)場已被封鎖。事后,你便處理了手中的有毒袖扣和耳釘?!?/p>

      安然停頓了一下,從檔案袋中取出一個透明證物袋,袋中裝有一顆紅寶石袖扣。他目光炯炯,盯著慕心語說:“你一定沒有想到,這顆袖扣掉在酒店醫(yī)務(wù)室的床邊角落處,被去醫(yī)務(wù)室看病的外來務(wù)工人員撿起想私占,誰知他在吃蘋果時毒發(fā),所幸毒性減弱,搶救及時,撿回一命。而這顆帶有氰化鈉的紅寶石袖扣,上面有你的指紋。這是不是證據(jù)?”

      聽完安然的推理,在場所有人都心服口服、驚訝不已??绿m不解地問:“那動機呢?慕心語她為什么要殺害自己的老公和公公?”

      安然拿起一本黑色文件夾,說:“這是五年前發(fā)生在春申市一起交通事故的新聞。在一個三九嚴寒雨夾雪的傍晚,一名富二代因超速酒駕闖紅燈,撞倒了一對撐著雨傘正在過馬路的中年夫妻,之后富二代逃逸。那對夫妻被好心的路人發(fā)現(xiàn)后撥打了120急救,但最終因延誤了搶救時間而死亡。幾天后,當(dāng)所有新聞媒體都在指責(zé)這個肇事逃逸的富二代時,家中的司機出面頂罪并謊稱那對夫妻闖了紅燈。據(jù)說,這名富二代的父親用一大筆錢行賄,在司機被判刑后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件事逐漸被人們所淡忘,可是身為那對夫妻的女兒卻永遠忘不了。對的,和你們猜想的一樣,景俊希就是那個富二代;而用金錢為兒子洗脫罪行,雇用替罪羊的人就是景瑞;而那對枉死的夫妻正是慕心語的父母!”安然說完,有人在偷偷擦淚,有人則沉默不語。

      慕心語忍不住痛哭失聲:“五年前,我是春申戲劇學(xué)院表演系即將畢業(yè)的大四學(xué)生,出演過一部電視劇,首播是在爸媽出事的那天晚上。我等待著爸媽下班回家后一起看電視劇中的我,可是過了飯點他們都還沒有回來,之后接到醫(yī)院打來的電話。當(dāng)我趕到醫(yī)院時他們已經(jīng)身亡了,我都沒來得及見到他們最后一面。后來得知爸媽死于景俊希因違反交通法規(guī)、肇事逃逸的車禍中,而景瑞為了替兒子洗脫罪名竟然雇人頂罪,還強行塞給我舅舅一大筆錢了結(jié)此事。

      “你們有所不知的是,我父親是爺爺奶奶家中的獨子,奶奶在我小時候就沒了,剩下心臟本就不太強健的爺爺,當(dāng)他聽到我父母雙亡的噩耗時當(dāng)場心肌梗死。一天之內(nèi),世上三個最親最愛我的人全都離我而去,你們根本無法體會我當(dāng)時的心情!這件事之后,我放棄了繼續(xù)做演員的前程,找人更改背景資料,去了景氏集團面試,想盡所有辦法、用盡一切手段靠近景俊希和景瑞。在景氏集團我以擔(dān)任景俊希秘書為便利,上演了讓他愛上我的戲碼。為了報血海深仇,我用整整五年的時間策劃了這一場在眾目睽睽之下的謀殺。在這五年中,我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步步為營,不結(jié)交任何朋友,所有的事獨自承擔(dān)。這一路受欺負了、傷心了、生病了、想爸媽和爺爺了,也依舊是我一個人在走。人生是那么殘酷,可我只想要平凡的幸福!”

      安然看著這個命運悲慘的兇手,想起了她手機的彩鈴《這條路》,“想你是殘忍的幸福,有太多的盲目,我找不到人傾訴,我不想一個人靜靜地走完這條路……悲傷的落幕,人生是那么殘酷,我不想沒日沒夜地糾纏在這條路……平凡是最大的幸福?!?/p>

      柯蘭在一旁抹著眼淚,萬般同情地望著慕心語。慕心語早已泣不成聲。

      安然嘆了口氣說:“這真是一個精心策劃、步步為謀的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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