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章平
瓊庫什臺,遺落在絲路上的明珠
第一眼便打動了我,這遺落在群山中的碧玉,歷經(jīng)千年風(fēng)雨的洗禮,依舊素面朝天,默默地堅守著初心。
風(fēng)吹來,青松吟唱,河水伴奏。我仿佛看見2000年前玄奘堅忍的身影和頑強的腳步,一步步丈量著從遠古到文明的距離,我仿佛看見大唐的士兵在冰川上趔趄前行,打通天山南北,天塹變通途。
獵驕靡的身影,風(fēng)一樣掠過山巒和河流。大地起伏的呼吸,應(yīng)和著一個民族的興衰。悲歡離合,從此沿著闊克蘇河的走向,一代代延續(xù)在潔白的帳篷和呼嘯的馬背上。
靜默的草原石人,守候在烏孫古道的身旁,翱翔在天空的蒼鷹,傳遞著歲月的悠揚。
山坡上的牛羊,仿佛磕著長頭,圍著一座又一座山,訴說著心中的祈愿。
遠道而來的客人,在驚嘆中俯下身子,撥開茂密的草叢,去解讀這遺落在絲綢之路上的天書。
喀拉峻,柔美和壯麗的交響
遠處的雪山靜靜矗立,皚皚的盔甲閃耀著堅毅,起伏的山巒流動著柔柔的碧波,在霞光的映襯之下,在天與地之間,在山與水之間,勾勒出一幅動人的畫卷。
宛若威武的勇士,默默守護著心愛的女子。兩情長久,千年不變。
那白色是圣潔的白,那碧波是生命的綠。是天地積攢萬年的靈氣,是人間青春永駐的愛情。
雪白之下是冰川,碧綠之下是沃土。
群山以母親的姿態(tài),養(yǎng)育了一個民族。
一段遙遠的姻親生生不息,繁衍了大國文明。
在喀拉峻,所有的想象都顯得幼稚,所有的比喻都無法周全。
一旦沾上了靈氣,山就不再是山,水也不再是水。生活有了禪意,思想就有了深度。
橫看成嶺側(cè)成峰,更何況還有無限的想象和傳說。
這奇妙,叫人如何言說!
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讓自己變成一棵草,靜靜地和著群山的呼吸,隨風(fēng)而動,安然入眠。
嘎善和牛錄,散落
在伊犁河南岸的守望
堆依齊牛錄鄉(xiāng)的一個老人走了,帶著深深的眷念離開了伊犁河的濤聲。
或許,他的靈魂會回到松花江畔,去傾聽祖先的遺訓(xùn)。
薩滿的舞蹈和歌聲,像是從遠古走來的蒼涼,穿透時空,直達佛嘎善的心中。
農(nóng)歷四月十八,錫伯人心中永遠的紀(jì)念。
這一天,一群人告別白山黑水,穿越風(fēng)沙和干旱,戰(zhàn)勝饑餓和疾病,500多天的路途是多么艱難。
他們帶著刀槍和長矛,帶著牛車和犁耙,還帶著炊煙和生活。
即使戰(zhàn)火,也燒不盡對美好生活的憧憬。他們在向歷史宣布:未來,就是前行的動力。
從大興安嶺到伊犁河畔,跋涉了200多年,他們才走進大地的心房,把根深深扎在廣袤的草原上。
清朝的號角聲里,錫伯族勇士的身影在不斷閃現(xiàn)。
一次次戰(zhàn)火燃燒,一次次鮮血噴涌,換來了永久的和平與安寧。
埋葬了親人,他們放下刀槍,春種秋收,撒網(wǎng)漁獵,在這個叫做塞外江南的地方撒播幸福的種子。
布占村的阿吉家,一聲啼哭換來了大家的笑臉,喜利媽媽的紅綢上又打了一個結(jié)。
嘎善和牛錄,一天天生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