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西】克拉麗絲·李斯佩克朵 孫山譯
你們懷念布魯諾嗎?我懷念。布魯諾的生與死是偉大的愛的故事。
我的朋友羅伯特有一條狗,名叫布魯諾·巴貝里尼·德·蒙特威爾第。對于一只狗而言,這個名字有點長,可這確確實實是它的名字。人們叫它時只叫它布魯諾,因為它的全名實在是太長了。
布魯諾有一個朋友,它也是一條狗,叫作麥克斯,它給一位鄰居看家。它們倆非常要好,會彼此邀請來家里共進午餐,兩只嘴擠在同一個食盆里吃。當然,布魯諾和麥克斯都不會說話,它們只會汪汪叫。所以,午餐邀請都是這么傳達的:叫幾聲,搖搖尾巴,停下來站一會兒,然后突然開跑。這樣另一只小狗就明白了,會跟在后面,一起去吃午餐。
我忘了說,布魯諾很愛它的主人羅伯特,對他非常忠誠。它不允許任何人接近羅伯特,害怕它的主人被襲擊。我講了這些,你們就會理解下面要發(fā)生的悲劇了。
一天,麥克斯正在布魯諾家吃飯。這時,羅伯特進了廚房。不知怎的,麥克斯決定和他打個招呼。它接近羅伯特,靠在了他的腿上。那一刻,布魯諾驚住了,以為麥克斯要襲擊羅伯特。為了保護主人,它沖了過去。
無辜的麥克斯被布魯諾撲倒在身下,在猛烈的攻擊下,麥克斯也開始還擊。一場血腥的戰(zhàn)斗開始了。麥克斯的力氣比布魯諾大得多,布魯諾被打得潰不成軍。最后,羅伯特終于把它們拉開了。
布魯諾傷得很重,奄奄一息,心跳幾乎停止。羅伯特趕緊把它送到了動物醫(yī)院。在那里,布魯諾被注射了一針強心劑,身上的傷口得到了處理。它在醫(yī)院住了好幾天,直到恢復得差不多才回家。
現(xiàn)在我問你們:布魯諾會怎么做呢?布魯諾實在是勇敢,竟然在傷好之后又去襲擊麥克斯??上攵?,麥克斯又把它打得落花流水。這次,布魯諾傷得特別嚴重,連耳朵幾乎都被扯了下來。羅伯特再次把它送進了醫(yī)院,它在那里待了兩個月。痊愈后,它回到了家。
你們覺得,布魯諾又會怎么做呢?大家猜對了,布魯諾又去找麥克斯報仇了。這一次它實在是氣極了,力氣大增,像個魔鬼一般。最終,它殺死了麥克斯。
狗狗們的世界與我們不同。沒有警察來處理恩怨,只能靠自己解決。它們自己又是法官又是警察,甚至經(jīng)常像黑幫一樣大打出手。狗狗不懂得原諒。
這樣,社區(qū)里的狗狗們開始起來反對布魯諾,它們無法原諒麥克斯的慘死。為了復仇,這些狗開始圍堵布魯諾。布魯諾已經(jīng)害怕得不敢出門。每次離開家門,它就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朝兩邊看來看去。
后來,布魯諾見沒什么不好的事兒發(fā)生,便又開始悄悄地出門去了。它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
一天下午,布魯諾孤獨地走在街上,甚至為麥克斯的死而感到難過。那是它唯一的朋友。它很想念麥克斯。好朋友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遇到的。狗狗的世界里充滿了愛,只需給予,而它們確實感恩地給予。布魯諾很想念麥克斯,它非常悲傷,對羅伯特的愛讓它殺死了自己的朋友。
那個憂傷的下午,布魯諾甚至連嗅東西的心情都沒有了。突然,街角出現(xiàn)了一只狗。
布魯諾隨即覺察到,很多條狗包圍了自己,個個身高力壯。它很清楚,有仇必報是犬類的法則。它想逃跑,卻沖不出包圍,那些狗已經(jīng)把它團團圍住了。
那些狗一起向布魯諾發(fā)起了攻擊。它們依靠自己來伸張正義,我說過的,在狗的世界里它們自己就是法官與警察。面對五條狗的圍攻,布魯諾試圖反抗,卻無奈寡不敵眾。
如人所料,最壞的情況發(fā)生了,那五只狗一直在懲罰布魯諾,直到它斷了氣。布魯諾-巴貝里尼·德·蒙特威爾第就這么死了。
你們懷念布魯諾嗎?我懷念。布魯諾的生與死是偉大的愛的故事。
布魯諾是太愛羅伯特了,因此,它不允許別的狗親近他或是攻擊他。它與麥克斯之間的手足之愛同樣很深,但布魯諾最先愛上的是羅伯特。
張秋偉摘自《世界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