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強
摘 要:對于悲劇美學,魯迅稱之為將有價值的東西毀滅給人看,也就是將原本美好的事物打碎,讓人在其破碎過程中,欣賞到另外一種美。用現(xiàn)代網(wǎng)絡(luò)用語就是“虐”,痛并且快樂著,這是現(xiàn)代人對悲劇美學作品閱讀的感受。余華的《活著》,將一系列生死經(jīng)歷都安放在了“福貴”這一角色之上,使其一生浸透了“悲”,其迎合了現(xiàn)代人閱讀心理,正因此使得人們麻木的心靈有所觸動,使其能夠思索人為什么活著,這便是《活著》最大的現(xiàn)實意義。
關(guān)鍵詞:悲劇美學;重讀;余華;《活著》
余華的《活著》寫成于上世紀八十年代,其代表著當時作者對人生的思考,時過境遷,現(xiàn)如今的人們對該作品肯定又有不同的理解。這也就是作者之所以重讀《活著》,并將其融合悲劇美學予以分析的主要原因,希望這些解讀對現(xiàn)如今人們思想的轉(zhuǎn)變擁有促進作用。[1]
一、悲劇美學之我見
(一)文學巨匠眼中的悲劇美學
魯迅認為悲劇美學是將有價值的東西打碎給人看。這不由得讓作者想到了央視王剛的鑒寶,寶貝邊仿品對于寶貝擁有著者來說就是悲劇。而其他觀眾在寶貝被打碎過程中,心理產(chǎn)生了既痛快又可惜的心理。這便是悲劇美學的一種形象解釋。進一步來說,悲劇美學是人心理的一種共有的特性,比如人們都希望自己幸福,但是現(xiàn)實卻并不如此,每個人都有不如意之事,在夢想和現(xiàn)實之間徘徊,承受那種煎熬。故此叔本華和尼采說,人的痛苦以及所遭遇悲劇的根本就是因為人存在著各種欲念,然而現(xiàn)實又對人的這些欲念予以壓迫。[2]
(二)悲劇美學-不完美的完美
悲劇中體現(xiàn)出的一種缺憾美,這便是悲劇美學。好比一個瓷器卻有一道道細密的裂紋,但是這種裂紋卻增添了瓷器另外一種美感,即不完美中體現(xiàn)的完美。不完美貼合的是讀者生活實際,完美則是讀者對作品的一種再加工。即悲劇美學如果沒有觀眾、讀者、聽眾,其最多只是悲劇,而有了后者才有了悲劇美學。
(三)悲劇美學是破而后立
在現(xiàn)如今的生活背景下,人們的欲念更多更深刻,正因此人們悲劇心理更明顯,更憤世嫉俗,逐漸地喪失了健康的人生觀、價值觀和世界觀,對于文學作品的選擇也呈現(xiàn)出極端化,要么閱讀那些遠離生活的作品,這些作品以網(wǎng)絡(luò)作品為代表;要么選擇藝術(shù)價值高但是卻偏向于悲劇的文學作品,比如余華的《活著》。而一部品質(zhì)優(yōu)良的悲劇作品,完全可以通過悲劇美學方式,來打破讀者的心理設(shè)防,搗毀其原本的三觀,使其產(chǎn)生心靈上的痛,繼而才能獲得進一步成長。這便是破而后立。
二、《活著》當中的悲劇美學
(一)《活著》體現(xiàn)生死悲劇美學
可以說《活著》充分體現(xiàn)的一種生與死的悲劇美學,因為生和死是任何人都不能決定和避免的,個人的主觀能動性不能改變現(xiàn)實,被命運所安排,成為命運的傀儡,這本身的確是一種悲劇。[3]
筆者認為《活著》的悲劇美學當中擁有一種強大的傳統(tǒng)民族文化內(nèi)涵,這種內(nèi)涵中有宗教的成分。很多人知道宗教是悲觀主義,比如佛教、道教、儒教等等,他們認為有一種強大的力量在左右著我們這個世界,左右每個人生死,這種力量不可戰(zhàn)勝,如“因果循環(huán)”“道力”等等,但實際上宗教又是積極的,比如佛教的眾生都可成佛,道教的追求長生,儒教的達濟天下等等。這些文化流傳數(shù)千年,已經(jīng)浸透了每個華夏兒女的血脈中,包括作者余華同樣如此。故此,他筆下的福貴也如此,其一直在悲觀中活著,就好比在水中掙扎而不得上岸的人,但是他沒有選擇放棄。甚至于,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要活著,因為親人都離去了,他沒有任何牽掛。這其中就體現(xiàn)出一個很深沉的問題,人到底為何而活?一萬個人有一萬個活著的理由,可是每個理由又都不充分,不斷地被否定。為何而活?這個問題細思之下難道不讓人悲傷嗎?
(二)福貴的一生-農(nóng)民悲劇意識具體體現(xiàn)
作品主人公福貴雖然是地主階級,但是其脫離不了土地,仍然屬于農(nóng)民。農(nóng)民在我國漫長的歷史中,一直是社會底層,是統(tǒng)治者的墊腳石。福貴出生在舊社會,接受封建思想的熏陶,使得其擁有了承受悲情的能力。這種能力的源頭就是源自于他對生命的理解即認命,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因此他逆來順受,不去思考親人到底為什么會死,不去對萬惡的社會提出質(zhì)疑,而是為了活著而活著,就猶如一個沒有意識的軀殼。
三、悲劇作品《活著》現(xiàn)實意義
(一)對讀者的一種心理洗禮
從《活著》這本書來說,福貴的這種活著價值是無限的,因為其匹配著當時社會心理。是對當時人們心中活著的觀念的一種拷問。余華這部作品寫成于上世紀八十年代,當時歷史階段,人們正處在傳統(tǒng)價值觀和新價值觀更替階段,作者寫《活著》,應該是就當時人們精神狀態(tài)而寫,希望通過福貴來讓更多人明白活著的意義。筆者可以肯定地說,至今為止看《活著》的讀者,其本身一定有所精神需求,正因此希望通過《活著》來尋找活下去的勇氣。[4]
(二)對社會意識形態(tài)的改良
正所謂藝術(shù)來源于生活卻高于生活,其目的就是通過這種拔高來吸引人來閱讀和思考,否則就失去了藝術(shù)的力量。不可否認,生活中也許會有比福貴更悲慘的人,但福貴代表了現(xiàn)階段很多人具有的一種共性。正是這種共性才會吸引更多人來閱讀和反思。使得人們原本固有的觀念被打破,在痛苦的過程中重塑自我,最終能夠悟出活著的真諦。
四、總結(jié)
《活著》的悲劇美學源自于作者余華的藝術(shù)創(chuàng)造,也是其人生觀、世界觀的一種體現(xiàn),而這種觀念正對應著其當時社會狀況,擁有現(xiàn)實教育意義。時過境遷,今天的人們觀看《活著》,又該是一番不同的心情和獲得。悲劇觸動心靈,打碎了原本心理認知,使得人能夠反思自我,重塑自我,使得自己能夠應對人生挑戰(zhàn),正因此《活著》這一部悲劇小說才具有了美感。
參考文獻:
[1]吳昭.簡析尼采悲劇美學背后深刻的悖論[J].文學教育(下),2011(7):14-15.
[2]胡健.余華小說《活著》所滲透出的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生”“死”觀[J].蘭州學刊,2008(S2):95-96.
[3]李湘玲.個人的歷史——評余華的小說《活著》[J].福建論壇(社科教育版),2006(S1):118-120.
[4]劉建彬.回歸當下——余華《活著》重讀[J].齊魯學刊,2003(3):131-1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