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緒勝
這個季節(jié),屬于苧麻的綠色
河的兩岸,映著她曼妙的身段
那一場曠世的洪水
仍泛濫在村頭老人的傳說里
有人說。很想學學尾生,抱著梁柱
讓時間定格
為了那個相約的女子
此想法甚好。而汛期已過
百節(jié)灘上,卵石累累,流水濺濺
要想成為愛情的新坐標
真還需要一場
農(nóng)耕時代的偉大洪水
請記住。這種生長的瘋狂
它仿佛源于一種本能
或者是季節(jié)的慣性
而慣性
往往是一種難以治愈的病
晨曦微露。有人扛竿而行
在羞于談論農(nóng)事的時代
田疇間與青麻有關(guān)的活兒
總是那么孤獨
青麻的清香,著青衣布履
盤桓于空曠的廟宇
剛好,一位剛剃度的山僧
敲著木魚,緩步而來
也許,世上所有的桃花
迫不及待地,都趕赴到了這里
龍?zhí)短一◢u
必將成為一艘超載的渡輪
游人還在不停地涌來
甚至,他們有些慌不擇路
到了桃花島
就拿到了春天的免簽證
這些臨水
攬鏡自照的女子
這些高舉自拍桿
不停賣萌的桃花
這些一邊走,一邊玩直播的美人
把胭脂紅的春色
潑灑到了人們的睡夢里
今年的桃花和去年的桃花
似乎沒有什么不同
登上桃花島的人
卻懷著不一樣的喜悅心情
踏上了這艘春天的泰坦尼克號
而杰克和露絲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此刻,還未露面
這個世界,早已是滿地金黃
而在某個人的內(nèi)心深處
飄零,才剛剛啟幕
記憶,其實是選擇性的遺忘
看風箏的季節(jié),也不一定是春天
毋庸置疑。蓉城的銀杏
是天下最美的
那時,我們多么快樂
也有人喃喃自語:
冠蓋滿京華,斯人獨憔悴
從黌門后街,緩緩地,走向漿洗街
后來,我們中的一位詩人
把它改寫成了:
藍天之下,也有傷心之人
山坡上有黃葛樹的地方
就是月華老街
不是廟宇
陽光緩緩,踱方步
野草有著金子的光澤
此刻。我的耳邊
響起了
老街鐵匠鋪的敲擊聲
想起瓦雷里那一句詩:
小麥是人世之秋的第一聲鐃鈸
當時我肯定不知道
那會是今秋最好的時光
這是鼠尾草。不是薰衣草
這是綴在《斯卡布羅集市》里的
一段旋律:
芫荽,鼠尾草,迷迭香
和百里香
深秋了。天空多霾,而昏沉
堪比古戰(zhàn)場的蕭索
栽種的鼠尾草早已遍布山野
甚至,湖濱也開著零星的花朵
這些蝴蝶的老款的褻衣
有著一股讓人入蠱的神秘
而翩翩的蝴蝶
是鼠尾草拋向天空的香囊
是的。一切都隨風而逝
遺存的,都是時間的殘骸
都是
懸而未決的馬航MH37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