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 興
(100079 北京同仁堂科技發(fā)展股份有限公司 北京)
中藥具有上千年的歷史,人們在長期的中醫(yī)藥實踐中總結出眾多療效明顯、且組方配伍奇妙的復方制劑,為了防止研究成果被無償使用,傳統保護形式有保密配方保護和商號保護?,F代中藥知識產權的保護方式有專利權、商標權、著作權、商業(yè)秘密、植物新品種保護、新藥保護等行政保護方式。這之中最有效的保護方式就是專利保護。
我國中藥專利申請經歷了4個階段的發(fā)展:第一階段保護藥品制備方法1985~1992年;第二階段保護藥品化學物質1993~2000年;第三階段加大程序性保護階段2001~2008年;第四階段基于公共利益保護2009年提高專利授權的標準,對強制許可規(guī)定進行調整[1]。2009年以后更關注我國公民的健康權和專利的質量,我國中藥企業(yè)要走向世界,只有依靠專利這把利劍才能保護好我國的傳統藥品的知識產權。與中藥行政保護方式相比,專利保護是一種排他權,專利權是財產權。如果發(fā)生專利侵權,專利權人可以通過法律途徑追究侵權人的法律責任。
隨著全球經濟一體化的推進,我國加入世貿組織,更多的中藥產品走向國際,這使得我國制藥企業(yè)越來越注重中藥的研發(fā)。因此,中藥的生產與專利保護相結合將是我國中藥發(fā)展趨勢。
由于我國的法制建設的起步相對西方國家較晚,很多時候現實情況是有法難依,甚至無法可依,導致了我國公民的思維沒有建立法律框架,社會距離法治社會還有一定距離。
我國大部分藥企,很多工作人員上至企業(yè)領導者下至基層研發(fā)人員,專利保護意識不強,將大部分的精力放到藥品的推廣和宣傳。
隨著我國加入世界貿易組織,簽署了《與貿易有關的知識產權協議》。協議中知識產權的保護對象只有七種,但不包括中藥品種的行政保護。這表明我國中藥品種及新藥的行政保護僅限于我國范圍內,對外國不具有法律約束力,不被國際公約法律所認可,無法受到有效的保護。當國外無償利用我國中藥資源,以及已經公開的古方,加以先進技術提取、創(chuàng)新,即可申請搶注專利時,我國無法依據行政法規(guī)向西方發(fā)達國家提起侵權訴訟[2]。
中成藥的制備與西藥性比差別較大,中藥的配伍,藥材的炮制,復雜的工序,且配伍當中的“君藥”“臣藥”計量增減對整體藥效的影響并不統一,因此依現行《專利法》的規(guī)定很難判定侵權?,F在侵犯中藥專利權的手段多數使用更改被侵權方制品中“臣藥”的品種或者計量,從而規(guī)避《專利法》中的等同原則,但是由于“臣藥”的變換對成藥的影響并較小,所以導致很多侵權案件被錯判、漏判。對專利權人的經濟利益造成巨大損失。由此可見,我國的中藥專利侵權判定邊界有些寬泛,有關規(guī)定尚屬空白,這造成了中藥專利權保護的障礙[3]。
《中藥品種保護條例》中規(guī)定,一旦申請人申請了專利保護,就不能申請藥品行政保護。而在實踐中,如果申請人只申很難施行,申請了專利保護而未申請行政保護,就不能得到中藥品種證書,不能獲得市場準入許可。
而對中藥進行專利保護是企業(yè)走向世界、與國際接軌開拓國際市場的必經之路,這就導致有實力的企業(yè)往往要對中藥實行行政、專利的雙重保護模式,加大了企業(yè)的成本和負擔,不利于我國中藥特別是中成藥的進步。雖然行政保護具有短期上的優(yōu)勢,但這種保護不穩(wěn)定、不被國際認可、與市場經濟體制的公平競爭相悖。[4]行政保護是現階段我國邁向國際市場實行專利保護的一種過渡模式,預計將來可能會被取消廢止。
日本專利制度源于西方,有三種專利即發(fā)明、實用新型和外觀設計,1976年開始對藥品給予專利保護?,F在的日本已經從技術立國變?yōu)橹R產權立國。日本的企業(yè)率先圍繞基礎性關鍵專利搶先申請,申請主要包括改進專利、應用專利等小專利,對仿制藥的創(chuàng)新過程中產生自主知識產權[5]。日本通過不斷引進技術加以更新,以外國的基本專利為根基,逐漸衍生出帶有日本特色的從屬專利。
日本的醫(yī)藥行業(yè)注重新藥研發(fā),企業(yè)除有生產車間,并配備有研究所,對研發(fā)工作給予高額的資金投入,又先進的技術,配套的先進儀器,加快了日本漢方制藥研究速度。專利先行是國際市場競爭的慣用戰(zhàn)略,日本企業(yè)在海外申請專利居首,表明了日本企業(yè)以專利為競爭武器,敲開和占領了海外市場。
1984年美國藥品專利鏈接制度的正式成立。法案出臺之前,美國食品與藥品管理局(以下簡稱FDA)與美國專利商標局(以下簡稱USPTO)是兩個職務上不相關的獨立部門。施行后,要求FDA審查藥品質量,同時還要負責審查注冊藥品是否存在專利侵權的問題。藥品專利鏈接制度將藥品注冊與專利審查連結在一起[6]。制度的施行鼓勵了仿制藥和在原研藥的創(chuàng)新,同時還提前防止了專利侵權,司法資源的浪費,保護了當事人的權益。因此,藥品專利鏈接制度有效平衡了原研藥企業(yè)、仿制藥企業(yè)和社會公共利益。
泰國實行傳統知識專門立法制度,即《泰國傳統醫(yī)藥知識產權法案》,將處方分為三種加以保護:
(1)國家處方:泰國甄選出對本國人民具有公共健康利益、最具醫(yī)用價值傳統醫(yī)藥資源配方,由泰國衛(wèi)生健康部宣布其為國家所有。
(2)私人處方:處方發(fā)明人或其繼承人可以向有關部門申請注冊登記私人處方。處方登記后,所有人即獲得排他獨占權。第三人想對私人處方進行開發(fā)研制或銷售,需事先經處分所有人同意許可。但其獨占權是有限制的,已登記的私人處方專利權保護期為其所有人終身及死后50年[5]。
(3)普通處方:任何人均可不受限制自由的使用。
泰國將其所有權主題上升到國家,這給予了本國傳統醫(yī)藥專利權最高級別的保護,有效地防止了中藥資源的流失,很好地平衡兼顧了國家與個人的利益。
兩種保護機制在法律效力、保護客體、保護時間等均有不同之處,行政保護應逐步與法律法規(guī)相統一。建議加快制定具有中國特色的中藥知識產權保護機制,以有效促進中藥專利保護[7]。建議提高醫(yī)藥行業(yè)知識產權的保護意識,培養(yǎng)中藥知識產權的專門人才,建立專門管理機構,專利申請獎勵制度等。
對于中藥專利侵權案件,其應用的司法解釋應當細化,深化,由于至今我國都沒有出臺一個統一的中藥專利侵權判定標準,導致出現很多案件濫用“等同原則”的尷尬局面,建議盡快出臺一部具有統一性,實務性,詳細性,可操作性的等同原則適用標準尤為重要。并且對庭審流程做出規(guī)范化,細致化的要求[8]。
由于我國專利申請時奉行充分公開原則,否則將不被授予專利或授予后被宣告專利無效。但,我國中藥多為未經萃取的粗制劑,極易因公開核心組方和炮制制備方法而被仿制。而中藥的自身特點如:多來自于天然動植物,所含活性物質多,難以通過現有設備技術檢測出確定的結構,這導致司法實踐中法院難以判定仿制藥是否涉嫌專利侵權,專利權人難以維護自己的合法權益。當涉及到專利侵權糾紛、專利宣告無效等糾紛時,由有關部門采用不公開的方式秘密審查,只公開審查結果及理由[9]。既避免了相當數量的仿制藥品專利侵權案件,又能維護專利權人的心血成果,有利于推廣我國中藥專利保護模式的應用普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