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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國留美社團與留美生的社會網(wǎng)絡*
      ——以成志會與張伯苓的分析為中心

      2019-12-15 05:19:23劉曉琴
      華僑華人歷史研究 2019年4期
      關鍵詞:張伯苓南開大學南開

      劉曉琴

      (南開大學 歷史學院,天津 300350)

      在民國留美社團研究中,研究者以往重點關注北美基督教中國學生會、中國科學社等社團,而對留美中國學生組織的大學聯(lián)誼會(包括“兄弟會”和“姊妹會”)的研究闕如。留美兄弟會在留美期間以及歸國后都是活躍的社團,會員之間保持著密切的聯(lián)系和往來,形成了以社團會為紐帶的社會網(wǎng)絡,在中美文化交流史和民國社會生活史中都有一席之地,亟待深入、實證的研究。

      1919年秋,嚴修、張伯苓創(chuàng)建的南開大學正式成立。在初期發(fā)展中,南開大學盡管規(guī)模不大,但是師資力量較強,來源主要是延攬的留美學生,這也成為學校發(fā)展的關鍵因素。正如習近平總書記在2019年年初視察南開大學時指出的,“專家型教師隊伍是大學的核心競爭力”。在南開迎來百年華誕之際,本文嘗試審視南開大學發(fā)展初期的師資背景,解讀張伯苓與成志會這一留美兄弟會之間的關系,探究其對留美生校際聚合的影響,其中,成志會是一個怎樣的留美社團,張伯苓的成志會會員身份以及成志會社團網(wǎng)絡在南開大學發(fā)展中的兩面性是本文研究的重點。

      一、留美社團成志會小史

      成志會①20世紀30年代,《申報》提到成志會時一般稱之為“成志社”、“成志學社”;《世界日報》《新晨報》《大公報》等使用的是“成志會”;成志會會員多稱本會為“成志會”。本文除引文外均采用“成志會”這個名稱。(英譯名Chen Chih Hui,簡寫作C. C. H.)是20世紀初留美學生的兄弟會社團,由“大衛(wèi)與約拿單”(David and Jonathan,簡稱D. & J.)和“十字架與寶劍會”(Cross and Sword,簡稱C. &S.)兩會合并而成。由于有“嚴守秘密”這一誓約,成志會幾乎湮沒無聞,治史者無從得到更多的史料。[1]然而,隨著成志會會員回憶錄等資料的逐漸問世,這一社團的歷史又重新浮現(xiàn)。

      1908年夏末,美東留學生會(The Chinese Students’ Alliance of Eastern States)在美國馬薩諸塞州的阿什伯罕(Ashburnham)舉行會議,王正廷當選為美東留學生會的主席。期間,王正廷與在國內(nèi)就已經(jīng)相識的余日章、朱成章、郭秉文等人決定組織兄弟會,[2]取義《圣經(jīng)》,定名為“David and Jonathan”(大衛(wèi)與約拿單,簡稱D. & J.)。這一兄弟會社團雖然不是隸屬于教會的組織,但是會員大多數(shù)信仰基督教,他們“仿效美國大學‘兄弟會’慣例,各書寫一‘嚴守秘密’的誓約”。[3]這是留美中國學生組織的第一個兄弟會,也是成志會的前身。

      九年以后的1917年6月24日,留美學生劉廷芳、洪煨蓮(即洪業(yè))、陳鶴琴、鮑明鈐、曹霖生、朱斌魁、溫萬慶等基督教青年,組織名為“Cross and Sword”(十字架與寶劍會,簡稱C. & S.)的兄弟會,在馬薩諸塞州諾斯費爾德神學院(Northfield Seminary)成立。[4]創(chuàng)始人洪業(yè)后來回憶道:“當年我們年輕得很,要效法耶穌,以教育與政治來轉化社會。十字架,是由耶穌‘背起十字架來跟從我’那句話而來;寶劍,則指中世紀的十字軍。我們采用了一些歐美共濟會的儀式,意識下要恢復《三國志》里桃園三結義的道義精神。我們誓守秘密?!保?]

      “十字架與寶劍會”與“大衛(wèi)與約拿單”的宗旨非常接近,理想會員都是“未來國家的引領者”。由于秘密性質,兩會之間互不知曉,分別發(fā)展自己的會員?!按笮l(wèi)與約拿單”會員人數(shù)很少,到1920年時全部會員僅33人?!笆旨芘c寶劍會”則積極吸收會員,“大衛(wèi)與約拿單”會員王正廷、郭秉文、余日章先后應邀入會“十字架與寶劍會”。此后,根據(jù)王正廷的建議兩會合并,于1920年8月28日在上海集會,定名為“成志學會”。自此,成志會總會設立于上海。

      從“大衛(wèi)與約拿單”、“十字架與寶劍會”到成志會,它們“都不是政治組織,也沒有明文的綱領。但是會員都以愛國相標榜,‘實業(yè)救國’‘教育救國’的思想比較濃厚”,[6]社團“討論的具體事項……大概總是圍繞著如何改造建設中國這個大前提?!保?]入會誓約都要求會員嚴守本會秘密,因此大多數(shù)會員并未留下有關成志會的記錄。②根據(jù)吳相湘的資料,1946年成志會美國分會會員曾開會決議:“如任何會員自認適當時可將會員姓名及集會時間地點公開?!币妳窍嘞妫骸冻芍緦W會促進中國現(xiàn)代化——一個被人遺忘的學會》,《民國史縱橫談》,臺北:時報文化出版事業(yè)公司,1980年,第150頁。而誓約中“相互照顧保護”“增進兄弟如手足精神”“對各弟兄相互幫助與忠告”等約定則促使各會員親如兄弟,互幫互助。

      20世紀二三十年代,成志會會員陸續(xù)歸國,他們在國內(nèi)依然活動頻繁,是一個活躍的團體。1929年8月成志會在上海舉行全體會議時,國內(nèi)會員共計153人(其中6人已故)。[8]1936年時會員共有227人,[9]唯一的女性會員為胡彬夏。會長黃炎培[10]將成志會之精神總結為:“有學者有國”和“有群者有國”,期待本會發(fā)揚“不已的修學”和“友愛之精神”,對國家建設有所貢獻。成志會活動的方式多為聚餐,會員之間“相敬相愛”,注重團結互助,本著“對己自求進步,對群貢獻”[11]的精神,互通聲氣,開會所討論的問題多關注會員聯(lián)誼,中國的教育、建設、國際地位問題,國際局勢等內(nèi)容,是一個愛國社團組織。

      二、張伯苓成志會會員身份考

      由于成志會的秘密性質,南開系列學校創(chuàng)始人、南開大學校長張伯苓所留各類資料中,很少有成志會的記錄。然而,從目前可搜集的資料來看,張伯苓的確是成志會的會員,并與其他會員有頻繁的往來。

      成志會會員晏陽初回憶:“會員就我能記得的有:王正廷、王寵惠、張伯苓、孔祥熙、周作民等?!保?2]會員何廉回憶:“一些知名的重要人物如王寵惠、王正廷、郭秉文、俞大維和張伯苓都是它(成志會)的會員。”[13]《方顯廷回憶錄》中也談到張伯苓是成志會的會員。[14]1927年11月26日,晏陽初致黃炎培的信中稱:“前星期北京方面‘成志會’在清華同學會開會時,得與伯苓兄共餐”。[15]黃炎培在20世紀二三十年代曾擔任成志會會長,張伯苓每次到上海時都受到成志會的招待。[16]這些資料都明確了張伯苓成志會會員的身份。最直接的資料是1929年8月,成志會總會在上海圣約翰大學舉行會議,該會的會員名錄明確列出張伯苓(P. L. Chang)的名字。[17]

      張伯苓成志會會員的身份毋庸置疑,但是他何時入會,是先加入“大衛(wèi)與約拿單”或“十字架與寶劍會”,還是兩會合并后加入成志會?這些問題仍有待研究。

      1919年創(chuàng)立南開大學前張伯苓有兩次赴美經(jīng)歷。第一次是1908年8月至11月初,張伯苓作為直隸地區(qū)的代表前往美國參觀漁業(yè)博覽會。在美期間他還參觀訪問了美國的一些學校。第二次是1917年8月張伯苓再次到美國進修,進入哥倫比亞大學師范學院研修高等教育,直至1918年年底才回國。

      《張伯苓年譜長編》《張伯苓私檔全宗》《張伯苓全集》中對于1908年張伯苓赴美一事均記載較略,無法詳知其在美經(jīng)歷,但是張伯苓與“大衛(wèi)與約拿單”的發(fā)起人和負責人之一王正廷關系密切。根據(jù)王正廷的記載,他在北洋大學堂就讀期間(1896年—1900年)就結識了張伯苓,1905年與張伯苓等人“創(chuàng)辦了總部設在上海的中華全國業(yè)余運動員聯(lián)合會”。[18]王正廷1908年秋到美留學,與張伯苓在美時間重合,是否在二人早年交往中張伯苓就加入了“大衛(wèi)與約拿單”?

      《張伯苓年譜長編》中對他1918年8月第二次赴美記載甚詳。在美期間,張伯苓與“十字架與寶劍會”的創(chuàng)始人劉廷芳、洪業(yè)等往來密切。[19]這一兄弟會理想的會員是“學業(yè)成績好的虔誠基督徒??谔柺牵骸?lián)合起來振興中國’?!保?0]張伯苓早在1908年時就接受了基督教信仰,[21]成為虔誠的信徒,并從中獲得了巨大的精神力量。[22]張伯苓留美期間曾擔任哥倫比亞大學中國學生會會長,他作為“中國中學教育的先驅者,一個國際知名的人”,[23]吸納張氏入會應當在“十字架與寶劍會”的考量之內(nèi),由此猜想張伯苓這次在美期間加入“十字架與寶劍會”的可能性很高。

      根據(jù)朱繼圣、凌其峻的回憶《四十年來的仁立公司》一文,張伯苓確為“大衛(wèi)與約拿單”的會員。[24]這篇回憶還記載了當時年輕一輩留學生參加“十字架與寶劍會”的達三十余人。出生于1894年的朱繼圣與凌其峻合寫這個回憶的時間是1962年,此時他已年近七十,能準確記住成志會會員的人數(shù),其記述比較可信。

      洪業(yè)在回憶中提到,“十字架與寶劍會”的會員包括“后來創(chuàng)辦南開大學并當了幾十年校長的張伯苓”。[25]在兩個兄弟會合并之前,分別加入兩會的會員很多,如王正廷、周詒春等,張伯苓分別加入兩會的可能性很高。在兩會合并為成志會后,張伯苓的身份自然轉為成志會會員。

      盡管張伯苓的記錄中很少提到這一社團,但在《張伯苓私檔全宗》內(nèi)仍能找到相關記載。1936年3月成志會總社會計孫瑞璜致函張伯苓,收成志會社友社費等項;[26]1936年3月28日,張伯苓由校長室代其“由金城銀行匯上洋貳拾五元,計應繳成志學社費十元、互助金拾元、壽緣金五元”。這一資料進一步證實了張伯苓成志會會員的身份。

      張伯苓成志會會員身份的確認有著不同尋常的價值,這將成為解讀他與民國時期各類人物關系的一個重要突破口,張伯苓與晏陽初、周作民、王世杰、郭秉文等人的聯(lián)系中,更深層的關系是他們皆是“成志會”的弟兄,有彼此扶助的義務和責任。張伯苓與王正廷、孔祥熙、王寵惠、浦薛鳳等政府要人關系密切,他們按照該會的誓約,回國后相互扶助,成為張伯苓開拓南開系列學校的重要支持者。盡管張伯苓沒有在日記和其他材料里留下更多有關“成志會”的記載,但是他的會員身份在南開大學初期的師資延攬中起到了重要的媒介作用,進一步促進了成志會會員在南開大學的聚合。

      三、成志會會員與南開大學:社團網(wǎng)絡的兩面性

      留美生的社團網(wǎng)絡在他們回國后的職業(yè)選擇和學校聚合中有顯著的影響,這既是留美生聚合的動力之一,也成為離散的緣由。在南開大學發(fā)展過程中,成志會會員對南開大學的學科建設、學校發(fā)展等方面有重要的貢獻,他們是南開大學發(fā)展的關鍵人物。

      (一)成志會會員在南開大學的聚合

      1919年9月25日,南開大學舉行開學典禮,[27]標志著南開大學的建立。張伯苓非常重視學校的教師人選,“特別從他自己的團體成志會的會員中聘請”,[28]其中很多人對南開大學的未來發(fā)展產(chǎn)生了重要影響,包括凌冰、蔣廷黻、黃鈺生、何廉、方顯廷、蕭蘧、蕭公權、張純明、陳序經(jīng)等。

      張伯苓在哥倫比亞大學研修期間,就約聘凌冰來南開執(zhí)教。凌冰曾在南開中學肄業(yè),1918年時在哥倫比亞大學攻讀博士學位,是成志會的會員。[29]“凌冰很愿回母校服務,并在美國積極為南開大學物色教師?!保?0]1919年凌冰獲得博士學位后立即歸國,于7月25日偕新婚夫人司徒如坤到南開報到。嚴范孫、張伯苓任命凌冰為南開大學部主任兼教務主任,司徒如坤任英文教授。凌冰擔任南開大學部主任達六年,①1922年凌冰被任命為河南省教育廳廳長,任職不久后又回到南開大學,仍任大學部主任;1926年2月凌冰改任中華教育改進社學術主任,南開大學部主任由邱宗岳接任。期間為南開遴選了不少留美學生任教。

      蔣廷黻也是成志會會員。方顯廷回憶,留美期間在紐約召開的一年一度歷時一周的成志會年會中,他參加的小組“是由蔣廷黻兄領導的”。[31]蔣廷黻獲得哥倫比亞大學哲學博士學位后歸國,于1923年2月底到南開大學任教。對于他為何來南開任教,其回憶錄內(nèi)僅簡單地說:“正好在我離美返國前我接到一份聘書,聘我到天津南開大學教西洋史?!保?2]而費正清在其自傳內(nèi)明確提到蔣廷黻來南開任教,“是因為‘成志會’的轉介”。[33]

      黃鈺生1912年入南開中學,1915年畢業(yè),1916年赴美留學,1923年獲得芝加哥大學碩士學位。1925年春,黃鈺生回國受聘為南開大學哲教系教授。作為南開校友,黃鈺生回歸南開后很快被張伯苓委以重任。1927年邱宗岳辭職后,黃鈺生接任南開大學部主任。他在南開大學任職25年(持續(xù)到1952年——引者),大部分時間是作為張伯苓校長的主要助手佐理校政,其職務由“學部主任”到“秘書長”,親歷親為了南開校史上許多重大事件,可謂南開早年歷史的見證人。[34]而黃鈺生恰恰是成志會的會員。

      何廉在留美期間于1923年加入了成志會,他對成志會的會員評價很高,“在美國,這個聯(lián)誼會的會員又都是各大學學生中的佼佼者,諸如洪煨蓮(威廉)、蔣廷黻和晏陽初。我參加這一組織別無所圖,只是為了交幾個朋友以及對振興中國培養(yǎng)更多的興趣”。[35]1926年6月何廉在耶魯大學獲得博士學位后搭乘“加拿大皇后”號輪船從溫哥華回國,目的地是上海。到達日本橫濱時,他收到了南開大學商科主任唐文愷①唐文愷,1917年留美,獲芝加哥大學經(jīng)濟學碩士和哥倫比亞大學哲學博士?;貒笤谀祥_大學教授銀行學,1924年9月起任南開大學商科主任。的來函,“聘請我擔任財政學與統(tǒng)計學教授,月薪現(xiàn)洋180元。”[36]此時,何廉業(yè)已接到上海暨南大學的聘書,月薪為現(xiàn)洋300元。然而,何廉更傾向于到薪資不高的南開任教:“在某種意義上,南開的聘約似更可取。京津地區(qū)系中國文化中心,教育水準較全國其他地方均勝一籌。權衡之下還是忍痛放棄暨南豐厚的薪水,決定去南開?!保?7]之后何廉在日本神戶上岸,取道朝鮮經(jīng)東北直奔天津。何廉選擇到南開任教是否受到其成志會會員身份的影響?雖然沒有相關的文字記錄,但筆者認為至少在張伯苓下聘書時,同為成志會會員促進了私人關系,而致函何廉的南開大學商科主任唐文愷也是成志會會員。在何廉的努力下,1927年9月10日,中國高等院校第一個專門從事經(jīng)濟社會調(diào)查和研究的學術機構——南開經(jīng)濟研究所正式成立,開創(chuàng)了中國經(jīng)濟學實證研究和研究生教育的先河,對南開大學的發(fā)展產(chǎn)生了深遠影響?!昂瘟畬τ谀祥_大學的整體,對于張伯苓個人的影響,比任何其他人都大?!保?8]

      方顯廷1921年9月赴美留學,1922年初轉學至紐約大學。經(jīng)在耶魯大學讀書的何廉介紹,1924年夏方顯廷加入了成志會。正如方顯廷所說的那樣,“他(何廉)是一位天生的領導者、計劃者與組織者?!保?9]在何廉的建議和幫助下,方顯廷于1924年進入耶魯大學攻讀博士,還未畢業(yè)時,何廉就計劃讓方顯廷完成學業(yè)后到張伯苓博士創(chuàng)辦的中國第一流的私立大學任教,并做研究工作。[40]1928年,方獲得博士學位途徑歐洲回國期間,何廉向張伯苓推薦方氏擔任研究委員會的研究主任兼文學院經(jīng)濟系的經(jīng)濟史教授。張伯苓對聘任方顯廷一事非常重視,提議何廉在方顯廷到達上海時去接他。這個決定顯然很關鍵,方顯廷到達上海后,立即被南京國民政府工業(yè)部長孔祥熙任命為國家經(jīng)濟訪問局局長,另外還有兩份收入不錯的兼職?!熬驮诖藭r,何廉兄來到上海,在我的宿舍里推心置腹地同我談了一個晚上……我做出了我畢生事業(yè)的抉擇——愿為教育工作盡我之所學”。[41]同是成志會會員的孔祥熙對方顯廷的選擇表示理解。1929年1月,方顯廷與何廉來到天津。自此一直到1948年,方顯廷一直擔任南開大學教授。何廉、方顯廷對南開大學經(jīng)濟學科、以及中國經(jīng)濟學產(chǎn)生了巨大的影響。[42]

      蕭蘧(字叔玉)1918年赴美國留學,先后獲密蘇里大學學士和康奈爾大學碩士學位,之后在哈佛大學攻讀博士,1925年因事回國,[43]就任南開大學教授。蕭公權是他的堂弟,當南開大學法律學和政治學教授徐謨離開后,經(jīng)蕭蘧推薦,南開大學邀請蕭公權繼任。1927年2月蕭公權到達南開,所授課程有政治學概論、比較政府、法理學、中國政治思想、西洋政治思想、社會演化論等。蕭公權談到在南開的那段時光“這很辛苦的兩年半也是很快樂的兩年半?!保?4]

      1922—1929年,張伯苓先后約聘了一批留美青年學者來南開執(zhí)教,其中是成志會會員的有凌冰(教育學)、薛桂輪(地質學)、蔣廷黻(歷史學)、李繼侗(生物學)、劉崇鋐(歷史學)、黃鈺生(教育與心理學)、蕭蘧(經(jīng)濟學)、蕭公權(政治學)、何廉(經(jīng)濟學)、方顯庭(經(jīng)濟學)、唐文愷(銀行學)等。1929年成志會在上海召開年會時,會員錄中記載南開大學的成志會會員共有九位,②除凌冰此時已離開南開大學外,1924年歷史系教授劉崇鋐轉任國立清華大學歷史系教授,1928年9月礦科主任薛桂輪到東北大學工學院任采冶學系主任教授,二人都是成志會會員,因此以上三人均不在1929年天津成志會會員之列。他們是唐文愷、蔣廷黻、李繼侗、何淬廉(即何廉)、蕭叔玉、蕭公權、黃鈺生、方顯廷和張伯苓。[45]值得注意的是,1929年成志會會員中,同屬南開大學的會員數(shù)量超過其他大學。③其次為燕京大學(7人)、清華大學(4人)。這自然不能被認為是巧合,而應看作張伯苓費心延攬本會會員之結果。此外,《方顯廷回憶錄》提到的成志會會員還有張純明(政治學)和陳國平(經(jīng)濟學),他們都是20世紀30年代初來南開大學任教的耶魯大學博士。1934年時,陳序經(jīng)也受聘來到南開。因此,20世紀二三十年代先后在南開大學任職的成志會會員達15人。①15人分別是:張伯苓、方顯庭、何廉、黃鈺生、蔣廷黻、李繼侗、凌冰、劉崇鋐、唐文愷、蕭公權、蕭叔玉(蘧)、薛桂輪、張純明、陳國平和陳序經(jīng)。南開大學初期的規(guī)模不大,直到1930年,南開大學“全校教師41人,留學美國的31人”,[46]這樣看來成志會會員所占的比例是相當高的。

      值得注意的還有陳序經(jīng)與南開大學的關系。1934年8月,陳序經(jīng)應南開大學之聘到經(jīng)濟研究所任教,并兼任社會學教授,1935年起任經(jīng)濟研究所主任??箲?zhàn)勝利后南開大學復校天津時,“陳序經(jīng)一身兼三大重任:南開大學教務長、經(jīng)濟學院院長、經(jīng)濟研究所所長”。[47]在任教南開的十四年中,他逐漸成為張伯苓信任、依賴的著名學者。直至1948年8月,經(jīng)張伯苓同意,陳“出借”于嶺南大學。四十多天后,張伯苓又致電陳序經(jīng),希望陳能繼任為南開大學校長,陳序經(jīng)則建議由何廉繼任。[48]1948年10月14日,何廉就任代理校長。張伯苓、陳序經(jīng)、何廉均是成志會會員,成志會會員的紐帶是不得不重視的因素。

      在南開大學發(fā)展過程中,以張伯苓校長為核心,凌冰、蔣廷黻、黃鈺生、何廉、方顯廷、蕭公權、張純明、陳序經(jīng)等成志會會員在南開大學發(fā)展過程中有著突出的貢獻和影響,促進了南開大學在經(jīng)濟、政治、歷史等學科的發(fā)展。以上所述諸人,在美期間早已熟識,相互間通過成志會的活動而有密切的往來,留美社團的社會網(wǎng)絡由此形成,在歸國后的職業(yè)選擇和學校選擇中,成志會會員身份起到了紐帶作用。聚合于南開園的留美生之間,又以這一團體為核心,形成了共同的交往空間。②如何廉和張純明同為耶魯大學畢業(yè)生,“何廉夫人并介紹在南開中學教書的妹妹余瓊芝女士同張純明先生結了婚?!保ㄍ跏菝罚骸稇涯顝埣兠飨壬罚堵尻栁氖焚Y料》第6輯,第82頁)與何廉一樣,張純明也在20世紀三四十年代經(jīng)歷了治學到從政的歷程,有著極為相似的經(jīng)歷。成志會在天津設有分會,③20世紀30年代,除美國分會外,成志會在上海設立總會,在南京、北平、天津和廣州設立分會。南開大學的成志會會員和天津工商界會員之間,如與金邦正、董顯光、仁立毛紡廠朱繼圣、凌其峻、東亞毛紡廠宋棐卿,還有黃勤、張道宏等人的交往中,成志會會員這一背景也起了橋梁作用。

      (二)成志會部分會員的出走與再聚合

      留美社團是留美生社會網(wǎng)絡的紐帶,這一紐帶既有積極作用,也有負面影響。1929年成志會會員自南開的出走,就可以從這個角度尋找原因。

      1929年是南開大學震動強烈的一年。蕭蘧、蔣廷黻、李繼侗、饒毓泰、蕭公權五教授紛紛辭職他就,除饒毓泰之外,其他四人都是成志會會員。研究者以往都注重對“南開的薪給太低”[49]的解讀,然而蕭公權在回憶錄就曾提到“然而我們諒解學校經(jīng)費不寬的苦衷,平日并無怨言”。[50]時任大學部主任的黃鈺生在20世紀80年代談到這件事時給出解釋:“我承擔了大學部主任職務不久,張伯苓校長出國,我在無所秉承又不熟悉章程的情形之下,聽信了一二有偏見者的慫恿,不經(jīng)評議會審議,擅自處理了一位成績斐然的教授的調(diào)薪問題,因而引起了公憤,五位名教授拂袖而去,致使大學部蒙受了很大損失?!保?1]黃鈺生在《讀南開大學校史(稿)隨筆》中透露,蕭蘧與校長秘書伉乃如“交惡已久”,伉不同意為其加薪,黃曾建議將此事提交評議委員會討論,伉拒絕,“因為校長發(fā)聘書的圖章在伉手里”,[52]黃未再堅持。據(jù)蕭公權回憶,“所有我們相熟的人都加薪十元廿元不等。叔玉來對我說:‘我在這里五年了。這回仍沒加薪。我想這是他們對我示意。我不能賴在這里了’。廷黻接到清華大學歷史系的邀請,來商談去就問題,聽見叔玉被學校冷落,大為不平。他對叔玉說:‘我們同去清華好了’。不久之后,清華大學經(jīng)濟系來信敦請叔玉?!保?3]因此,“蕭蘧憤然辭聘。李繼侗、蔣廷黻同情蕭蘧也拂袖而去”,[54]這一事件也成為蕭公權脫離南開的一個原因。

      從上述情形來看,五教授的辭職,并非單純因為南開薪金不高而被其他高校高薪聘走,也不僅是清華等高校研究條件更優(yōu)越的原因,[55]其中重要的因素是以私人關系為紐帶而結合在一起的知識分子群體,非常注重關系的融洽,彼此的關照視為當然,辭職五教授中有四位都是成志會的會員,這種私人關系成為出走的原因之一。當然,事件起因并非校長張伯苓所為,時任大學部主任黃鈺生認為是他的“失職之處,至今引為內(nèi)疚”。[56]之后南開大學重新設計發(fā)展計劃,從而有了南開經(jīng)濟學院的成立。

      出走南開大學的四教授,在20世紀30年代后又齊聚清華大學,使清華大學成為成志會會員人數(shù)最多的大學,而這一聚合又頗受非議。清華大學校史中,成志會一度陷入風潮中央,被批“把持校務”,但其中存在對這一團體的諸多誤解。清華成志會事件非本文討論范圍,由此反觀南開大學的成志會會員,卻并未因群體的聚合、社會網(wǎng)絡的展開而導致非議。

      成志會這一留美生的兄弟會社團組織,是入會留美生彼此認同過程中形成的團體,在會員回國之后仍然是彼此聯(lián)絡的重要紐帶。張伯苓的成志會會員身份在延攬南開大學教職員過程中起了很重要的媒介作用,憑借這一媒介“對海外留學生的成就、學業(yè)及行止了如指掌,并盡力設法將最佳人選延聘為本校教師”。[57]成志會會員在南開大學各項事業(yè)的發(fā)展中作用突出。在南開大學校史上,他們應當有一席之地。

      晚清民國時期留美社團非?;钴S,形成以社團為紐帶的社會網(wǎng)絡,在留美生歸國后的職業(yè)選擇和學校聚合中有顯著的影響,成為留美生社會網(wǎng)絡擴展的基礎,并在留美生身份轉換中起到了關鍵的作用,值得做進一步的研究。

      [注釋]

      [1]研究成志會的論文僅有:吳相湘:《成志學會促進中國現(xiàn)代化——一個被人遺忘的學會》,《民國史縱橫談》,臺北:時報文化出版事業(yè)公司,1980年,第143~159頁;[美]費正清、費維愷編,劉敬坤等譯:《劍橋中華民國史(1912—1949)》下卷,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3年,第452頁,本書第八章“學術界的成長,1912年—1949年”中提到了成志會的簡單歷史;[美]葉維麗著,周子平譯:《為中國尋找現(xiàn)代之路——中國留學生在美國(1900—1927)》,北京大學出版社,2012年,第47頁,本書認為應該重視成志會的研究。

      [2]王正廷著,[日]服部龍二編:《王正廷回顧錄》(又題名Looking Back and Looking Forward by Chengting Thomas Wang,全書為英文),東京:中央大學出版部,2008年,第1頁。

      [3]吳相湘:《成志學會促進中國現(xiàn)代化——一個被人遺忘的學會》,《民國史縱橫談》,臺北:時報文化出版事業(yè)公司,1980年,第146頁。

      [4]方顯廷著,方露茜譯:《方顯廷回憶錄》,商務印書館,2006年,第43頁。

      [5][20][美]陳毓賢:《洪業(yè)傳》,北京大學出版社,1995年,第51頁。

      [6][24]朱繼圣、凌其峻:《四十年來的仁立公司》,全國政協(xié)文史資料研究委員會編:《文史資料選輯》第38輯,文史資料出版社,1963年,第24~25頁。

      [7][12]晏陽初、[美]賽珍珠著,宋恩榮編:《告語人民》,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03年,第248頁。

      [8]出處題名可能為《成志會會員錄(十八年八月)》,出版地、年代不詳,約為1929年,無頁碼,以下簡稱《成志會會員錄》,1929年。

      [9]吳相湘:《成志學會促進中國現(xiàn)代化——一個被人遺忘的學會》,《民國史縱橫談》,臺北:時報文化出版事業(yè)公司,1980年,第154頁。

      [10][17][45]《成志會會員錄》,1929 年。

      [11]黃炎培著,中國社會科學院近代史研究所整理:《黃炎培日記第3卷(1927.8—1931.5)》,華文出版社,2008年,第209頁。

      [13][35]何廉著,朱佑慈等譯:《何廉回憶錄》,中國文史出版社,1988年,第34頁。

      [14][28][29]方顯廷著,方露茜譯:《方顯廷回憶錄》,商務印書館,2006年,第68頁。

      [15]晏陽初:《致黃炎培》(1927年11月26日),《晏陽初全集》第三卷(書信:1916—1984),湖南教育出版社,1992年,第60頁。

      [16]黃炎培著,中國社會科學院近代史研究所整理:《黃炎培日記第3卷(1927.8—1931.5)》,華文出版社,2008年,第82、179頁。

      [18]王正廷著,柯龍飛、劉昱譯:《顧往觀來:王正廷自傳》,寧波國際友好聯(lián)絡會,2012年,內(nèi)部發(fā)行,第29頁。

      [19]梁吉生撰著:《張伯苓年譜長編》上卷,人民教育出版社,2009年,第201、202、210、215頁。

      [21]梁吉生主編:《張伯苓全集》第十卷,“附編:張伯苓年譜”,南開大學出版社,2015年,第14頁。

      [22]崔國良:《張伯苓教育論著選》,人民教育出版社,1997年,第4頁。

      [23]轉引自梁吉生撰著:《美國哥倫比亞大學教授W. H. Kilpartick日記》,《張伯苓年譜長編》上卷,人民教育出版社,2009年,第191頁。

      [25][美]陳毓賢:《洪業(yè)傳》,北京大學出版社,1995年,第52頁。

      [26]梁吉生、張?zhí)m普編:《孫瑞璜致張伯苓函》,《張伯苓私檔全宗》中卷,中國檔案出版社,2009年,第947~948頁。

      [27]梁吉生撰著:《張伯苓年譜長編》上卷,人民教育出版社,2009年,第253頁。

      [30]南開大學校史編寫組:《南開大學校史(1919—1949)》,南開大學出版社,1989年,第120頁。

      [31]方顯廷著,方露茜譯:《方顯廷回憶錄》,商務印書館,2006年,第44頁。

      [32]蔣廷黻:《蔣廷黻回憶錄》,岳麓書社,2003年,第90頁。

      [33][美]費正清著,黎鳴、賈玉文等譯:《費正清自傳》,天津人民出版社,1994年,第105頁。

      [34]張曉唯:《學府春秋:黃鈺生細說“南開掌故”》,《書屋》2009年第4期。

      [36][37]何廉著,朱佑慈等譯:《何廉回憶錄》,中國文史出版社,1988年,第36頁。

      [38]黃鈺生:《讀〈南開大學校史〉(稿)隨筆》,申泮文主編:《黃鈺生同志紀念集》,南開大學出版社,1991年,第159頁。

      [39][40][41]方顯廷著,方露茜譯:《方顯廷回憶錄》,商務印書館,2006年,第45、46、65頁。

      [42]劉佛丁、王玉茹:《南開經(jīng)濟學科的奠基人何廉、方顯廷》,《經(jīng)濟學家茶座》2004年第2期。

      [43]具體原因詳見蕭慶倫:《憶家父蕭蘧》,白重恩主編:《清華經(jīng)濟系八十五周年》,清華大學出版社,2011年,第73頁。

      [44]蕭公權:《問學諫往錄》,學林出版社,1997年,第101頁。

      [46]南開大學校史編寫組:《南開大學校史(1919—1949)》,南開大學出版社,1989年,第119頁。

      [47]劉集林:《陳序經(jīng)文化思想研究》,天津人民出版社,2003年,第5頁。

      [48]陳其津:《我的父親陳序經(jīng)》,載廣東省政協(xié)文史資料研究委員會編:《廣東文史資料》第81輯,廣東人民出版社,1999年,第152頁。

      [49][50]蕭公權:《問學諫往錄》,學林出版社,1997年,第103頁。

      [51][52]黃鈺生:《懷念喻傳鑒先生》,申泮文主編:《黃鈺生同志紀念集》,南開大學出版社,1991年,第133~134、153 頁。

      [53]蕭公權:《問學諫往錄》,學林出版社,1997年,第102頁。

      [54][56]黃鈺生:《讀〈南開大學校史〉(稿)隨筆》,申泮文主編:《黃鈺生同志紀念集》,南開大學出版社,1991年,第153~154頁。

      [55]宋秋蓉:《1929年私立南開大學教授流入國立清華大學的分析》,《現(xiàn)代大學教育》2012年第3期。

      [57]何廉著,朱佑慈等譯:《何廉回憶錄》,中國文史出版社,1988年,第3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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