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扉
《天鵝圖騰》姜戎著 新經(jīng)典文化·北京十月文藝出版社2020年10月
對于天鵝的印象,我們似乎還停留在兒時觀看芭蕾舞劇《四小天鵝》片段的印象之中,那種印象是美麗,是優(yōu)雅,更是高貴。而姜戎的新作《天鵝圖騰》給我?guī)淼?,卻是不同以往的震撼,它讓我看到了天鵝的忠貞、勇敢,以及它們不染纖塵的純潔。
距離上一次姜戎引起轟動的作品《狼圖騰》,已經(jīng)有十六年之久了。這十六年的時光在姜戎的心中孕育成詩,譜寫成歌,也讓他筆下的故事漸漸變化著,卻又萬變不離其宗,變的是故事的基調(diào),少了一絲驚心,卻多了幾分溫情;不變的是那波瀾壯闊的主旋律,悲涼中卻滿是純善,也折射出他對于那片廣袤無垠的草原濃烈而深沉的愛。
所謂天鵝之潔,潔的不僅是其羽毛和身體,更是其心性。天鵝是不能忍受自己有絲毫臟污的,它們清潔自己的羽毛格外認真仔細:
“一片一絨,從胸前洗到尾后,從翅膀里洗到翅膀外,一絲不茍,一片不落,再把黏在羽毛表面的浮萍、苔絲和水蟲一點點清除干凈。洗完后,情侶雙方還互看互檢,再互補互洗?!?/p>
天鵝姑娘薩日娜曾說,是騰格里給了天鵝雪一樣的羽毛,因為它們是要飛越雪山的,這樣就不會被兇狠的巨鷹看到了。
騰格里是蒙古民間宗教中的天神,是最高的神,神祇賜予它們潔白與純凈,而它們也用全部身心和行動來守護著這一身潔白之羽與純凈之心,然而無數(shù)來自外界的傷害給純白潔凈的天鵝和天鵝姑娘以難以愈合的傷口。
《天鵝圖騰》的開始,可以說是一曲震撼人心的哀歌,失去親人和愛人的天鵝姑娘薩日娜,利滾利的債務(wù)讓她不堪重負,時時面臨著失去自由之身的威脅,失愛之痛和生活帶來的壓迫與恐懼,讓這位有著一雙綠眼睛的草原歌神仿佛失去了靈性,她的歌聲依然動人,卻從歡樂變成了凄美。
薩日娜是“天鵝媽媽”,更是一只純潔、忠貞、勇敢,卻又有著無限哀傷的天鵝。
薩日娜與巴圖的那一段絕戀讓人聞之落淚,幸而出現(xiàn)了愿意守護她一生的“雄鵝”巴格納,他給了薩日娜最熱烈也是最純粹的愛,獨一無二的天鵝飛婚禮讓草原變成仙境,讓愛情化為神話。
“守你一輩子”是多么珍貴的承諾,他的守護,成為治愈薩日娜傷口的最好的良藥。
我從來未曾了解過,那些看似高貴優(yōu)雅的天鵝,原來可以這樣的勇敢無畏,在自己的至愛至親遇到危險之時,柔美的天鵝甚至可以悍過雄鷹。
以天鵝為圖騰的草原人民更是有著天鵝一般的勇敢,英雄天鵝“小巴圖”因此而落得一身殘疾,從此再也無法翱翔于蔚藍的天空之中,而它從前的“鵝爸爸”巴圖,也是將最后的生存希望留給了“鵝媽媽”薩日娜,自己卻葬身于那無情的白毛風(fēng)之中。
天鵝對于伴侶向來忠貞,天鵝姑娘薩日娜在失去她的“雄鵝”之后也是心如死灰,原本是蒙古貴族罪臣之后的巴格納,多年來活得小心翼翼,卻在他的天鵝姑娘危難之時毫不猶疑地挺身而出擔(dān)任客棧掌柜,他帶領(lǐng)草原人民抵抗了恐怖的大白災(zāi),那樣的忠貞與勇敢,融化了薩日娜心中的冰霜。
柔美之中迸發(fā)出的剛勇力量更加攝人心魄,從廣袤無垠的草原到昊天罔極的藍天,天鵝的精神鼓舞了無數(shù)人,感動了無數(shù)人,也喚起了人們心中暌違已久的純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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