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色交換
2024-12-26 00:00:00劉春龍
星星·詩歌原創(chuàng) 2024年12期
老家沒人時(shí)，替我們當(dāng)家的有——
從墻角爬上墻頭的拉拉秧
磚縫里冒出來孩子高的小蓬草
無孔不入的牛筋草，去年吐在
門前的西瓜子，現(xiàn)在長大成人
藤蔓越過門框，從這頭到那頭
他們是無人看管的皮孩子
悄無聲息，肆無忌憚地生長
父親母親回家時(shí)，用鐵鍬
把拉拉秧從墻上扯下來
彎腰把小蓬草連根拔起
把趴在地上的牛筋草鋤掉
搬來凳子，把瓜藤摘下
然后坐在沙發(fā)上，替他們老
我們和野草們達(dá)成默契
每年有那么兩三次
我們心照不宣地交換著角色
他們是比我合格的兒女，從不遠(yuǎn)行
無人在家的時(shí)候，替我和父母
一寸寸生長
一寸寸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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