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日本浮世繪三大家之一的歌川廣重雖處于浮世繪繁榮的末期,但憑借其出彩的風景繪在浮世繪藝術史上為人所銘記。他所描繪的江戶時代風景有鮮明的季節(jié)特征,也展現(xiàn)了不同天氣、不同時間下的江戶與人物。作品的構圖和繪制內容,包括畫面的平衡、色彩的選擇等,營造出了日本傳統(tǒng)的“物哀”之美,典雅空寂,渺渺遠遠直至今天,感動世人。
關鍵詞:歌川廣重 浮世繪 物哀 審美意蘊
歌川廣重是日本江戶時期浮世繪三大師之一,深受魯迅喜愛。他的作品多以風景為主,描繪春花、夏雨、秋月、冬雪等日本人常見且牽動哀思的主題,在其作品中,人物在開闊的天地之間只是渺小的一點,但又能調動欣賞者的注意。他的藝術世界開闊、沉寂,作品傳達出來的鄉(xiāng)愁和對季節(jié)變化的敏銳、對自然的細膩感知等,都與日本特有的“物哀”相一致。
一、殘生日無多:及時行樂與雪月花悲
隨著經濟的發(fā)展,財富的積累使得江戶時代的日本人由“憂世”的觀念轉向及時行樂的享樂理念,“浮世”也擁有了憂與樂雙重含義。與此相類似,同是產生于江戶時代的“物哀”,有樂蘊于哀中,從當代回顧浮世繪作品,可以清晰地看到這兩種日本精神與美學氣質。
(一)“浮世”之變
“浮世繪”中“浮世”(うきよ)一詞起源于日本古代,最開始的意思其實是“憂き世”,也就是“憂世”,就是“建立在對美好凈土向往之上的厭世之情”,其本義表達的是一種對現(xiàn)世與世俗的厭倦,而追求的是所謂的美好凈土,也就是死后的世界,為了死后能獲得超脫與真正的幸福、快樂,必須要在現(xiàn)世克制和壓抑。到日本最后一個封建社會——江戶時代(1603—1867)時,地位低下的“商”階層更是抓住建設江戶的機遇而積聚了大量的財富,盡管地位只比完全不被社會接納的賤民“町人”稍微高一點,但豐厚的財富讓他們的生活明顯優(yōu)沃;即使是普通的百姓,也有了一定的經濟能力追求享樂。另外,受“應仁之亂”(1467—1477)的影響,日本舊社會體制遭到破壞,貴族文化崩潰,武家階層蠢蠢欲動,開始了新一輪的政權角逐。受江戶初期表面的繁榮以及社會不穩(wěn)定的影響,平民的心理也發(fā)生了巨大的轉變,他們感嘆世事無常,人生苦短,應當及時行樂,享受現(xiàn)世。關于凈土的虛無的理想逐漸被摒棄,取而代之的是對現(xiàn)實生活的關注,“浮世”從此便轉化成為另一種含義,即“對現(xiàn)世享樂的追求”。相比“憂世”( 憂き世)的艱難(つらい世の中),“浮世”(浮き世)的短暫(はかない世の中)變得更為重要?!案∈览L”里的“浮世”正是后者。
浮世繪是日本江戶時代中期之后,在當時的武家政權(德川幕府)所在地江戶——也就是現(xiàn)在的東京——流行的一種民間藝術,最開始以肉筆畫為主,也就是直接用筆作畫,純手繪而成,后來則發(fā)展出木版畫,木版畫也從單色逐漸發(fā)展出“錦繪”的多色浮世繪。木版畫即將繪畫作品雕刻于模板再進行印刷,也正是因為木版畫形式的興起,出版商可以印刷大量的浮世繪,發(fā)行量大、售價低廉,很受平民階層的喜愛。
(二)“物哀”之“哀”
正如“浮世”有著“憂世”和享樂之現(xiàn)世雙重含義一樣,日本傳統(tǒng)美學“物哀”之“哀”(あはれ)自誕生起也有著雙重意蘊。
一是表達贊賞和喜愛之意。比如日本古典詩歌集《新古今和歌集》中有這樣一首小詩:“比起顏色來/香味更可哀/何人衣袖觸庭梅”,“哀”是對梅花香味的贊賞與喜愛,是一種積極的情緒;二是表達傷感的情緒。與漢字“哀”同義。日本古典和歌集《小倉百人一首》中有“我心憔悴損,敢問何人憐?殘生日無多,寂寞度虛年 ”(あわれとも いふべきひとは 思ほえで 身のいたづらに なりねべきかな),“あわれ”是哀傷、哀愁。
正因“哀”從誕生之初就是對各種情緒的感嘆,所以演變?yōu)槊~使用時同時具有積極和消極的情緒。本居宣長在提出“物哀”論的時候也注意到了這一點,并沒有將其狹隘地定義為悲哀?!皩嶋H上‘啊哇唻(あはれ)不限于悲哀,對于高興的事情、有趣的事情、愜意的事情、可笑的事情,都可以用‘啊哇唻來表達?!?/p>
“物哀”于江戶時代由本居宣長根據(jù)《源氏物語》和日本和歌分析、總結提出,此后這一概念似乎被西學的浪潮吞沒,出現(xiàn)了較長的理論研究空白,但在文學創(chuàng)作和藝術創(chuàng)作上始終沒有間斷,這一區(qū)別于中國“感物”說的日本傳統(tǒng)理論正是一種深深植入日本人心中的民族精神和特質?!拔锇А本癫粌H僅是和辻哲郎總結的“帶著永遠的思慕之色彩的官能享樂主義”“流著眼淚的唯美主義”“不斷顧慮著世界苦的快樂主義”等,更是一種極具大和民族特質的形而上的審美情感體驗,在“哀”的精神中偏向悲傷的消極情緒,達到“悲傷的快感”,接近真實的存在。浮世繪之描繪的及時行樂,也始終被繁華背后的不安籠罩,這才是真正的現(xiàn)世。
“物哀”作為日本大和民族的精神特質,已經融入他們的血脈之中。例如日本古典藝術里經常出現(xiàn)的雪、月、花意境,正是集中代表了日本人對于季節(jié)和氣候的敏感和鐘情,冬雪有薄雪、細雪,秋月有淡月、殘月,春花有櫻花、落櫻等,“在他們豐富而敏銳的審美體驗中,對雪、月、花都有數(shù)十種不同的細膩的描述。在對自然的敏感中,在對自然生命的體驗中,日本民族把這些感受、體驗濃縮為‘物哀或‘物哀美的范疇”。歌川廣重作為浮世繪風景繪的大師,雪、月、花意象在他的作品中極為常見,又都別有韻味。
二、過眼云煙散:日本浮世繪三大家之歌川廣重
歌川廣重是日本浮世繪三大家之一,另外兩位分別是喜多川歌麿和葛飾北齋,其中葛飾北齋或許最為一般人所熟悉,他的名作《神奈川沖浪里》——神奈川附近的海浪洶涌,席卷著三只小船,山頂雪未融的富士山在畫面中下方。現(xiàn)如今,海浪成為這幅畫的標志性象征,連手機的emoji表情也將它作為海浪的對應表情圖案。事實上,這幅畫是《富岳三十六景》里的一幅,《富岳三十六景》是以富士山為對象,描繪日本關東地區(qū)不同角度下的富士山景色。歌川廣重也有許多組畫,《東海道五十三次》真正為他打開名聲,《木曾海道九十六次》將人物和風景相融合,《近江八景》的水墨淡彩技法讓廣重的作品更具日本風味,晚年鴻篇巨制《名所江戶百景》描繪人們生活的江戶的四季之景,日本“物哀”之美也得到了極大的發(fā)揮和展現(xiàn)。
(一)山長平野闊
魯迅在晚年給一位日本友人的信中道出了他對日本浮世繪的看法:“關于日本的浮世繪師,我年輕時喜歡北齋,現(xiàn)在則是廣重,其次是歌麿的人物?!欢?,適合中國一般人眼光的,我認為還是北齋。很久以前就想多用些插圖予以介紹,但目前讀書界的這種狀況首先就不行。”魯迅道出了對日本浮世繪的喜愛,之所以認為葛飾北齋更適合中國一般人的眼光,原因在于他的作品多描繪役者,也就是平民生活和勞動場面,且北齋一生之中風格多變,時常給人耳目一新的感覺。至于歌川廣重,他的風景畫更加靜謐、悠遠,視野寬廣、開闊。
《蒲原》(出自《東海道五十三次》)和《東海道五十三次》的其他作品一樣是一幅橫構圖,左上角的巨大雪松是整個浮世繪的最高點,線條向右下走,與從右中上方而來的地面相交,地面的起點雖然低于最高點的雪松,但是線條緩和延展,在視覺上與高而急短的左側雪松構成了畫面上的力的平衡。中間是沒有燈火的房舍,遠處有高起的山、樹,空中飄揚著雪花。為了突出雪的白色,整個浮世繪基本采用草木灰色,高遠處的天空更是近乎黑色,唯一不同的是畫面上的三個人物,身著黃色、藍色的斗笠,佝僂著背,斗笠上也有一半是白雪。更加引人注目的是近乎雪松與地面交界處的人,他與另外兩人距離較遠,且方向相悖,前方是高至天際的雪松。人不知要往何方,即使在天地間顏色最亮,最醒目,也還是渺小蒼白的存在。就算在風雪面前,我們看到的也不是人人圍簇在一起迎接風雪的團結動人畫面,人要往自己所往處,孤獨感和無助感透過這張浮世繪展現(xiàn)在大家面前,不論身處何處,似乎都已飄起大雪,茫茫無助。
山長水遠間,日本人對于自然景觀的驚嘆遠不如他們內心深處集體無意識的哀情,歌川廣重描繪的自然風光里總有零星人物存在,且多為旅人,這自然風光于有些人來說是別處的風景,但于有些人來說確實記憶深處的故鄉(xiāng),正如日本歌曲《故鄉(xiāng)》所唱:“山的顏色,風的顏色,還有海的顏色,都是故鄉(xiāng)。”(山も風も海の色も ここはるるさと)
不同于《東海道五十三次》以及歌川廣重的其他大部分浮世繪,晚年的鴻篇巨制《名所江戶百景》是豎構圖,這對歌川廣重本人是一種挑戰(zhàn)——如何能延續(xù)橫構圖里的山長平野闊之感,而又要堅持一貫的簡約、集中的畫風?!洞髽蝮E雨》是其中的名篇,在畫面的平衡感上,歌川廣重在畫面的中下方繪制了一條左低右高的木橋,而與之對稱的中上方是深藍色渲染下的岸邊,依稀可以看到房屋的樹木的輪廓。斜角處理可以讓人感受到橋梁及河岸的延伸感,畫面里畫出的淺藍色河水只是整個河流的一小部分而已,即便在密集的雨絲下,還是有著鮮明的寬闊感。如果將這副作品作上下對稱處理,橋梁和岸邊樹木房屋幾乎可以算作是對稱構圖,橋梁作為近景要更寬大,深入水中的橋樁也清晰可見,畫面底端是藍至發(fā)黑的河水,河岸以上的顏色也明顯深于河水、橋梁和路人,最上方是黑色的烏云,驟雨從黑云里傾瀉而下。橋上的旅人也是向不同的方向行走,或三兩結伴,或單人獨行。色彩上,總體呈現(xiàn)出上下深、中間淺的形態(tài),而整個畫面上方的顏色整體都要深于下方,但看上半部分的河岸屋舍與漫天烏云,黑云壓城城欲摧,但比城市更脆弱渺小的是人類,整張浮世繪的上半部分都對下半部分造成了不可抗爭的壓迫感。
從歌川廣重早期和晚期的作品里可以看出,他對于自然風雨雪中人的孤獨無助的認識是自始至終的,而他的作品廣受當時以及后人的喜愛,作者和觀賞者在心靈上達到了共通感,山高水遠,天地渺茫,人生微薄。
如果說面對自然惡劣天氣等情況下,人類眾志成城的壯闊場面震撼、高昂,那么四散之人的無頭無序就顯得悲涼、渺小,而這正與日本“物哀”關注個人心靈的精神內核相通。盡管日本“物哀”中也認為悲觀的、消極的情緒更容易具有深刻性,但日本人的精神氣質使得其日本特質的“物哀”具有關照微小的特點,大到秋日的天空,小到穿著在身上的衣袖、飄零的樹葉、清晨的露珠等等,都可以讓人感到“哀”,都能產生“知物哀”。更為重要的是,與強調人與命運不懈斗爭的古希臘悲劇不同,日本“物哀”幾乎沒有抗爭,沒有激烈的沖突。
(二)萬緒動憂思
浮世繪的產生與發(fā)展有一方面正是受到明清版畫和山水畫的影響,歌川廣重繪制《近江八景》時,出版商宣傳的賣點在于這組浮世繪采用了水墨畫的技法,因為在歌川廣重所處的浮世繪中后期,受到西方繪畫的影響,運用西洋技法繪制浮世繪成為主流。歌川廣重的作品里始終保留著鮮明的日本民族特質,也正是因為一些優(yōu)秀的浮世繪畫家在作品中保留和展現(xiàn)了日本的精神氣質,浮世繪才能成為日本獨特的藝術,在世界藝術史上也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甚至遠播西方影響印象畫派。
作為日本國學的“物哀”自誕生始,就獨具日本精神氣質,不同于與之十分接近的中國“感物”說,日本“物哀”的重要區(qū)別在于其前提是情感,“物”是對“哀”的約束,而中國“感物”說的前提是“物”?!拔锇А笔菍陀^事物本身內容的有傾向性的情感體驗。另外,中國“感物”說的情感更多是一種“情志”,“中國的‘感物論強調感物而生‘情,這種‘情是基于社會理性化的‘志基礎上的‘情,與社會化、倫理化的情志合一、情理合一”,而“物哀”無關社會倫理道德,甚至本居宣長認為和尚是不懂“物哀”的,因為他沒有了個人的私情,只見佛理不見情。
歌川廣重的浮世繪作品始終縈繞著日本“物哀”精神,也因此他的作品不是萬物動憂思,而其實是“萬緒動憂思”。另一幅著名的豎構圖《茶室遠眺》繪制了半圓形窗戶外的春景,大塊的青綠色是茶室的內墻,外面是青藍色的河水和樹木,整幅作品的主色調是青綠色。低飽和度的藍色飽搭配青色,古樸素雅,與茶意貼合,寧靜淡遠。窗外上半部分是淺淡的藍天,高高遠遠,地面最遠處是淺淡的紅色,正好處于畫面中間水平位置,盡管著色淺淡且面積較小,但也著實能讓人一眼看到。也許是遠處的晚霞,也許是正在燃燒的火光,也許是春天漫漫的櫻花林……從廣重層疊的構圖來看,在畫前欣賞的人正是茶室內的人,無論紅色是霞光還是火光,抑或是櫻花,不是由廣重決定的,而是由茶室遠眺之人,也就是我們決定的。廣重再次把他的玄思藏在浮世繪背后,讓我們直面自己此刻的思緒和哀情,聽一聽到底觸動了哪根心弦。
在歌川廣重的浮世繪作品里,不乏名稱與畫面主體不甚相關者。有《大橋驟雨》這樣的表現(xiàn)橋面和驟雨的作品,題名與畫面十分貼合,也有《望月》(出自《木曾海道九十六次》)此類用看似不大貼切的題目吸引欣賞者在畫面里尋尋覓覓?!锻隆防锏脑铝疗鋵嵑苄。m是整幅作品里最明亮的白色,但是體積小,并且還被枝丫遮擋,雖是圓月,但在畫面里卻不圓滿。相比月亮,整幅浮世繪的地面幾乎呈斜對角線條,將畫面分開了,之上是順勢生長的樹木,近處的高不見頂,遠處還有山脈;之下是拖著貨物負重前行的人,地面因為明月而澄亮通明,是月光在指引他們前行。月亮本身在作品里占比不大,但在光影的構造上顯得無處不在,正因有月,地面才能明亮,山脈才能可見,夜晚才不是深沉的黑。月亮在歌川廣重的作品里出現(xiàn)得很多,他專門畫過《月二十八景之內》,并且還配以唐詩。清冷的月亮對于大和民族來說也是特殊的存在,單純、典雅,如同日本人心中的“輝夜姬”。
歌川廣重浮世繪作品多為風景畫,其中透露出的幽玄、寂靜之感和鄉(xiāng)愁之緒正是一種“物哀”精神,“物哀”美讓浮世繪畫面表層之美變得更加悠遠、深長。再次回到“浮世”一詞來,盡管是追求現(xiàn)世的幸福,但是不可否認的是,日本狹長的地理和不甚豐富的資源,臺風、地震等突發(fā)性的自然災害,江戶時代更是火災頻發(fā),歌川廣重本人出身的家庭也正是擔任消防職責,凡此種種,都讓“及時行樂”里帶著個人的“冷漠”與隱隱的不安,“萬緒動憂思”也是如此。人生苦短,誰知道什么時候一場大火而人才俱損呢?所謂縱情歡樂,卻也始終無法達到狂歡的境地,心中總有絲絲哀情。
三、結語:淡月朝西窗
歌川廣重的浮世繪風景繪中喜愛加入人物,“寓人于景”的手法始終貫穿他的創(chuàng)作,有時候人盡管沒有出現(xiàn),但也能讓欣賞者明確感受到。在行進途中的人,面對自然災害的人,欣賞自然之美的人,在歌川廣重的浮世繪作品里,我們可以明顯感受到現(xiàn)世之匆忙與人之漂泊、渺小,高山平野,過眼煙云,殘日無多,唯有萬千哀絲是不變的。
在構圖上,無論是橫構圖還是豎構圖,廣重都有意讓畫面顯得平衡,顏色上的平衡、高低上的平衡、力的平衡等等,但在平衡之中又有失衡之所在,《大橋驟雨》的壓迫感,《望月》的月之渺小,還有《神田染屋》(出自《名所江戶百景》)一類極端夸張的近景等,讓人在欣賞作品時候跟隨眼前的作品來到江戶時代,和當時的人一樣,體悟失衡的心情,一方面是及時行樂的快感,另一方面是無力抗衡也無須抗衡的自然與現(xiàn)世。另外,廣重擅長采用平遠式構圖,往往有完整的地面線條、水面線條、建筑線條等,隔開遠與近、虛與實,深淺濃淡的間隔,尤其是對于淡色的喜愛和運用,歌川廣重在他的浮世繪作品里營造出了一種空寂、無限、悠遠的氛圍,正與“物哀”精神相符。
在繪制的內容上,花、雪、月等帶有鮮明“物哀”特征的意象反復出現(xiàn),“物哀”雖產生于平安朝時代,卻是在江戶時代作為一個詞語真正被提出,同為江戶時代的浮世繪作品展現(xiàn)的是當時日本人的生活狀態(tài)和獨特的審美傾向。盡管廣重不知“物哀”概念為何,卻因其浮世繪中細膩的日式風情和精神狀態(tài),正與“物哀”不謀而合,后人在欣賞其浮世繪作品時,也會不自覺地聯(lián)想到“物哀”之美。
也許在淡月照西窗之時欣賞歌川廣重的作品,最為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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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者: 王雯杰,南京師范大學文學院在讀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文藝學。
編 輯: 水涓 E-mail:shuijuan3936@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