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妹
雨在一種高度,山一程水一程
借用雨的身體,點點滴滴
碎落在土地的掌心
我初心的模樣,沒有開始也沒有結束
雨聲一催,季節(jié)就梳妝打扮了
像一位柔情女挽著愛人溫暖的手
驕傲又純凈的腳步,走動著泥土的味道
盡管前世迷離滑落滿肩
但我絕不會把雨,稱之為淚滴
雨在高空遇冷就變成了雪
漫天小小的精靈,秀潤、溫婉
一瓣瓣像梨樹驚鴻舞翩躚
花開花落落滿地,只為我的愛
要知道雨是何等的高潔
一滴雨,擁有水全部的品格
雨無時不在拒絕輕浮
拒絕許諾,和那些瘋狂的沙漠
相信雨是生命之源
哺育著大地所有的草木和五谷
催生萬紫千紅,盡洗春華秋實
雨仍是無型、無色、無味、透明
借天賜之純凈,擦亮心的底色
我生命的歡愉,注定是雨歡愉
像一棵樹靠在另一棵生根的樹上
我閉上泥沼一樣的眼睛
一呼一吸懸在柔軟的雨線上
那些憂傷,那些悲壯,都在記憶中滴落
哦這雨,是一位闊別已久的親人
深一腳淺一腳,輕叩家門
那高一聲低一聲的檐滴
使天空與大地對答如流
我愛的靈魂,一滴比一滴干凈
讓水回到雨里,讓雨回到云里
然后飄向天外,像什么也沒有發(fā)生
大地靜臥成遼闊深遠,一望無際
我心空空、無遮無攔、至高無上
雨啊,多么脆弱渺小又磅礴壯大
雨的來臨,渾身是膽從天一躍而下
一顆一顆集合,一隊一隊踏步
像軍樂方陣帶來震撼心靈的消息
成全一切對旖旎和夢想的渴望
而此刻,雨在地面像所有的鼓號停止
不歌唱,也不聲張
任水一圈一圈風情萬種撫摸
把蘸滿響亮的音符,一一收藏
回歸雨的身體,一滴細微的墜落
于龐大的集結墜落入土
如同我和我的祖國
相依生命,一刻也不能分離
(選自《邊疆文學》2019 年12 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