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啟皓
鄭州外國語新楓楊學校高一十七班
不可以一朝風月而昧卻萬古長空,
不可以萬古長空而不明一朝風月。
——題記
雨天的屋瓦,向光則微明,背光則幽黯,漾淌濕濕的流光,現在之雨,過去之雨,未來之雨,為雨亦非雨;我是我,筆頓一刻,我又非我,只為我現前一念,我已與前一瞬的我做了別離,可又是否是真的別離?
“過去知識的唯一用途,就在使我們更能應付現在,沒有比輕視現在,對兒童心靈造成更大的傷害了。
現在即現前所有的一切,即是過去又是未來的寓所,須知過去兩百年較過去兩千年一樣是過去。別受腐朽的日期的欺騙,莎士比亞與莫里哀的時代和索??死?、維吉爾的時代一樣是過去。
萬眾云集是何等的盛事,他們唯一可能的會集場所便寓于現在,至于萬眾先賢到達現在所需橫越的時間長短是無關緊要的?!?/p>
這是百年前的先哲懷海德在其著作The Aims of Education中所寫。
而崇慧禪師答弟子問,言:“萬古長空,一朝風月”。凝神通匯于現在,古今一覽,東西交輝,舉杯可邀莎翁太白,對影則為子瞻、懷海德、赫拉克里特斯,同往觀風月。萬古與一朝同住,現在如是,過去如是,未來亦如是。風月寓于我們存在中的世界,同樣寓于我們存在前的世界,因而,我在這一剎那為我,我從未離別。
一朝之于萬古,譬如水滴之于大海,一如懷海德之“諸事件之特征源于超時間單體之契入”。
水之有軌是為河,氣之有軌是為風,水依河道,風以風軌;在永恒中的某一瞬,他們交匯,于是“波流浸灌,與海相若”,我們相遇,在一瞬間成為永恒,即使滴水之于大海,亦可與海相若。
今夜我抬頭見明月,月亦見我,月以月軌行于天際,我按我的軌跡生長變化;
月:昔人乎?
答:我似昔人,非昔人也。
某一刻,月與我相“契入”,入我眼中,亦我入月中;在眼前的時空中,我們分離,而“眼能見色,如是見性,是心非眼”,“契入”的一刻已印刻心中時空,化為心中的一瞬。
萬古長空,一朝風月。或許是最好的離歌。
方知“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每一次相遇都是久別重逢”……此言不虛。因此,普天之下,又哪里有別離呢?桌前可聚萬古天下之人,四席半隅納八萬三千客,又何嘗不可?
世上本無別離,又何必歧路悲歌?
一滴水進入大海,還是大海進入一滴水?
——后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