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盛唐作為中國古代詩歌最為繁榮的時代,造就了李白、杜甫、王維等盛唐文人,盛唐詩歌的景物描寫占據(jù)了很大比重,在“寫景抒情”的藝術(shù)中,很多詩作已經(jīng)能夠按照抒情邏輯與敘事脈絡靈活安排結(jié)構(gòu),將盛唐詩歌的寫景藝術(shù)上升到了新高度。
關(guān)鍵詞:情融于景;寫景造境;寫景抒情
作者簡介:余海玲(1987.11-),女,漢族,湖北隨州人,大學本科,助教,研究方向:漢語言文學。
[中圖分類號]:I2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20)-12-0-01
盛唐是中國古代詩歌最為繁榮的時代之一,在這個時期造就了李白、杜甫、王維等盛唐文人,盛唐詩人在寫景中情景交融、意境營造,“境生于象外”的審美化表達成為詩人重要的抒情方式。盛唐山水詩寫景指主體以山水自然景物之美本身作為歌詠對象和表達寄寓主觀的思想情感。
一、盛唐詩歌“情融于景”的寫景藝術(shù)
盛唐詩歌的景物描寫占據(jù)了很大比重,在盛唐詩歌的發(fā)展過程中,盛唐文人為了表達自己含蓄、隱曲的情緒,在詩歌中常常融入寫景抒情、以情融景的寫景藝術(shù)。
王維山水詩《木蘭柴》前兩句,“秋山斂余照,飛鳥逐前侶”之“逐”寫出了眾多飛鳥來來往往、互相追趕的活潑場面,而且在這活潑之余更是突出了飛鳥在詩人目光中更替的迅速,前者方滅而后者又接踵消失。詩人又故意將其放置在黃昏這樣一個晝夜交替的時刻,夕陽的熄滅瞬息萬變。后兩句言“彩翠時分明,夕嵐無處所”,秋天的葉子本來就是顏色紛雜,有黃有紅深淺不一,故言“彩翠”。若只寫顏色的不同便不免流于平面化,所以詩人言“時分明”,這就不僅僅是色彩的各得其所,而是在夕陽不斷變換的照射之下它們或明或暗不斷變換著光感,更加顯得絢爛奪目。
夕陽照耀下的秋山秋樹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發(fā)生著變化,這是時間的流逝;空中的飛鳥相互追逐著漸次不見,則是空間上的流逝。這是一個難以把控的、萬物方生方滅的瞬間,詩人卻顯示出了要以文字記錄下剎那消失的野心。然而夕陽余照終要熄滅,世界還是會歸于沉寂,詩人雖在飛鳥的歸去中了悟到這樣的禪思,但感情終還是未能臻于寂滅,因而我們在詩人的描寫中讀到的非但不是冷寂空洞的禪語,而且還在其中感受到了詩人對萬物飽含深情的留戀。
二、盛唐詩歌“寫景造境”的寫景藝術(shù)
寫景造境本為盛唐詩歌五律的優(yōu)勢,并形成獨特意趣。劉長卿多化用五律構(gòu)圖寫境的原理,在虛實、動靜、遠近的平衡中營造意境。如《九日題蔡國公主樓》中間四聯(lián):水余龍鏡色,云罷鳳簫音。暗牖藏昏曉,蒼苔換古今。晴山卷幔出,秋草閉門深。寫盡物是人非之感,流水仿佛留有銅鏡的色澤,但公主已逝;晝夜依然交替,而古今已變 ;“晴山卷幔出”是視野與審美的敞開,“秋草閉門深”則為空間的收斂與閉合;人之生命既不能如同籬菊再次煥發(fā)生機,也不可與舊陰一般永恒存在,四聯(lián)皆為一開一闔,在多層次的構(gòu)圖中展現(xiàn)時空、生死與永恒。又如《淇上即事田園》詩歌,此詩寫出了詩人日暮遠眺之景,太陽已經(jīng) 西斜故遠遠隱于桑柘之外,但又不是全然的遮擋,可能有風,落日的光便在樹的縫隙間隱隱綽綽??此剖庆o景,但是仿佛能看到從桑柘后偷露出的光以及晃動的明亮水波,實含動態(tài)。接下來“牧童”兩句便是寫日暮了正是歸家之時,牧童與獵人都驅(qū)犢而返,描寫了人事的溫柔之情。
再如劉長卿的《宿懷仁縣南湖寄東海荀處士》一詩,“新月與浮云”“白沙曲與滄海邊”,詩中意象仿佛并非實體存在,更多的是作為襯托詩人情感和心緒的外在映像,或作為敘事抒情的背景而存在。虛化的意象鋪排已無復板滯之感,反而使一切景語皆情語,促成了意境的渾融。
三、盛唐詩歌“寫景抒情”的寫景藝術(shù)
開元以后,很多詩作已經(jīng)能夠按照抒情邏輯與敘事脈絡靈活安排結(jié)構(gòu),在表現(xiàn)方式上也呈現(xiàn)出多樣化的風格。如清人張謙宜評王維的詩歌《華子岡》曰“根在上截”,即“飛鳥去不窮,連山復秋色”二句占盡此詩妙處。此兩句寫景確實精妙,“去不窮”的飛鳥和滿是秋色的連山相互生發(fā),二者都有著連綿的動態(tài),然而飛鳥是輕靈的,連山卻隱在背后仿佛是厚重的背景襯托著成群的飛鳥。讀者的視線仿佛跟隨著飛向天際的飛鳥一同移動,看到了連綿不絕的秋山秋色。李白《送賀監(jiān)歸四明應制》一二聯(lián)于送別之際論修道養(yǎng)生之意,第三聯(lián)鋪寫瑤臺仙橋神光氤氳之態(tài),尾聯(lián)以戲謔的口吻問詢賀知章何日得道歸來,敘事、抒情飄逸灑脫,并無典重之感。
抒情方式的創(chuàng)變推動了詩歌體式特征的嬗變,由于抒情內(nèi)容與方式的變化,皆從政治主題轉(zhuǎn)為審美化的日常生活及個體情感的表達,詩人可以按照抒情邏輯與敘事脈絡靈活安排結(jié)構(gòu),同時,“境生于象外”的審美化表達成為詩人重要的抒情方式。如孟浩然《登龍興寺》這首詩歌,“驟雨一陽散,行舟四海來?!迸d象幽遠,筆潔氣逸,勾勒出雨后登高望遠所見空闊清遠之景,呈現(xiàn)出清空淡遠或平易質(zhì)樸的風格特征。
四、結(jié)語
盛唐詩歌的寫景藝術(shù),描繪了盛唐優(yōu)美壯麗的風景,在繼承了前代寫景藝術(shù)經(jīng)驗的基礎(chǔ)上得以創(chuàng)新。盛唐文人的詩作以登峰造極的技藝寫景,追求情融于景、寫景造境、寫景抒情的渾融詩境,寫景藝術(shù)提升到了嶄新的高度。在后世詩歌寫景創(chuàng)作中或多或少都借鑒了盛唐詩歌寫景藝術(shù)經(jīng)驗,成為了后世詩歌寫景的典范與標準,盛唐詩歌對山水田園生活的多處筆墨,體現(xiàn)了意義深遠的寫景藝術(shù)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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