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常常充滿了隱喻。
5月31日夜晚,從來都是燈火通明的美國白宮,罕見地熄滅了所有燈光,隱藏在一片黑暗之中。與此同時,距離白宮300米外的“美國國家歷史地標”、具有兩百年歷史的圣約翰教堂,卻被示威民眾點燃,熊熊燃燒。特朗普本人接連兩次“躲進”白宮地下地堡,他也是本世紀第一個躲進地堡的總統(tǒng)。
發(fā)生在美國的大規(guī)模騷亂,迄今已蔓延到140多個城市,被捕的已有4400多人,除了警察之外還出動了5000多名準軍事國民警衛(wèi)隊士兵,特朗普還宣布要出動軍隊對付平民。
種族歧視等社會不公帶來的憤怒,正在激起全美國的抗爭。大規(guī)模騷亂給白宮造成的“至暗時刻”,正在向世界展示一個雙重標準的美國,如何一步步墮入自己挖掘的泥坑。
借助于南北戰(zhàn)爭之后“黃金時代”積累的財富以及兩次世界大戰(zhàn)獲取的戰(zhàn)爭紅利,美國在20世紀一躍成為地球霸主。憑借著強大國力在世界上為所欲為帶來的幻覺,掩蓋了美國國體固有的缺陷與痼疾,也使得美國的主政者不會冷靜下來看看自己有什么“短板”與不足,卻常常誤以為“戰(zhàn)無不勝”的美國天然就是“上帝的寵兒”。狂妄錯覺造成的后果之二,一是美國肆意插手別國內政,試圖渾水摸魚;二是缺乏內政改革動力,躲避國內矛盾。
美國主政者這種治國理念,帶來的表觀現(xiàn)象有目共睹。在20世紀初剛剛富裕起來時,美國還算是個謹慎勤勉老實本分人家,曾經(jīng)的“門羅主義”某種意義上也是美國守本分的體現(xiàn),兩次世界大戰(zhàn)直到最后時刻才進入戰(zhàn)場,這既有美國商人精明算計,也有“老實本分”因素。
但是二戰(zhàn)之后“世界超強”地位讓美國人急劇膨脹,“狗子變了”。從二戰(zhàn)結束開始,美國人幾乎制造、引發(fā)、插手了世界上所有排得上號的戰(zhàn)爭,以至于世界人民聽到戰(zhàn)爭消息后第一反應就是“美國人又干了什么”。
持續(xù)了五十年的冷戰(zhàn),主角之一是美國。朝鮮戰(zhàn)爭、古巴危機、越南戰(zhàn)爭、中東戰(zhàn)爭、兩伊戰(zhàn)爭、伊拉克戰(zhàn)爭、利比亞內戰(zhàn),都有美國人或濃或淡的影子。戰(zhàn)爭給美國帶來什么利益且不說,實際給美國帶來的損害卻不能不看到。也就在這短短的幾十年間,美元從一盎司黃金兌35元下滑到1700元,美國從一個富得流油的國家變成了一個有超過20萬億元國家債務的國家。2008年美國金融危機,實質上是一次美國國力危機。
另一方面,自我感覺膨脹的美國,從來沒有認真想過美國本身有什么問題,因而也從來沒有認真考慮要去解決日益淤積的國內矛盾。前幾天網(wǎng)上流傳一張《時代》周刊的封面,上面是同樣的美國國內大規(guī)模騷亂畫面,只不過時間變動了一下而已,從1968年改為2015年再改為2020年。可以說,以種族歧視為代表的同人不同權現(xiàn)象、以貧富差距為象征的生存權差異、以華爾街為標志的階級壓榨情況,在二戰(zhàn)后70多年間不僅沒有逐步解決,反而是愈演愈烈,不斷地積聚著爆發(fā)的能量。
全球擴張帶來的國力危機、不理內政帶來的矛盾集聚,根本在于美國主政者看待世界的雙重標準:別人都是錯的、美國都是對的,被譏為“全球馳名雙重標準”。這種自我膨脹帶來的盲目與無知,使得美國不斷在為自己挖掘得以墮落的泥坑。每次只要有合適的外因帶動,就不斷地一次又一次地墮入同一個泥坑。1968年、2015年、2020年的大規(guī)模騷亂,1971年、1987年、2008年的金融危機,莫不如是。
當喬治·弗洛伊德頸部被警察肖萬跪壓7分鐘死亡后,美國遍及140個城市的騷亂,是必然的。特朗普一次次躲進用于核戰(zhàn)的地堡、美國軍隊開上美國街頭,也是注定的。
人不應該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
特朗普兩次躲進地堡,美國周而復始的危機,那是特朗普的至暗時刻,也是制度的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