巢夫子
壇中花
清晨,我模仿著春天的樣子,給檐臺
上錯落的綠植造著谷雨,我故意抬高壺口
想讓施予更勻稱些(表達要一針見血,陳述
都是帶著某種特殊意義的人性罪矢),揚頭后
我找不到谷雨自天而下的出處,散落的狹細
霧絲,也在模仿春天。騰起的氣流
穿過穹頂,兼和了兩種認知、兩種人格,以及
兩種活著的勇氣。
大多的麻木,是忽視了外界事物的刺痛感
不同于麻痹。后者是病變后的喪失
萬物的源口,
有一個抬高壺口、讓雨點更瑩潤的造物者
我成了淋過谷雨的壇子里的茶花——集體“失聲”。
(寧愿成為一種集體嗜好,來保證接下來活著)
泡在沸水中,疼痛撕裂后的聲音,像重生
又像是身體更屬靈了一些
潤 土
難以想象,輕落的谷雨在入土后真實的涇向
也難以想象,那些扎入壤層的根系會高舉武器
爭搶春天最后身份的樣子。
進入均衡的關(guān)系中
結(jié)構(gòu)性的動物和簡單的灌木,
都會以一種生命的形態(tài)
去爭奪生命。持續(xù)性,成了阻礙關(guān)系的墻
(壘墻易,闔門安,侵犯似乎成了墻的產(chǎn)物,以一種形態(tài)
替代形態(tài),土壤成了墻體中最堅硬的部分)
“世界的”和“它的”,
谷雨降潤在土壤后,都不成立
青墨有著區(qū)分的澀芽,只有塵土和水能相互成立
谷雨之后,那些充盈的萬物也成立了
土膏隆動,各類依次成立,每一個植物的皮胚
都指向大地的和平,
灰雀立在枝頭,萬物摶云而上
這規(guī)律,本是斗柄指向東南的樣子
改變舌口后:
墻,成了生命之間,最難以穿透的隔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