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圖 / 張東亮
布德瓦海景
2006年才獨立的黑山共和國,是世界上“最年輕的國家”之一,今年才14歲。“啊,朋友再見吧,再見吧,再見吧!把我埋在高高的山岡,再插上一朵美麗的花?!边@是南斯拉夫電影 《橋》的插曲,影片中那座橋的原型就位于黑山。雖“年幼”,這個歐洲小國卻擁有眾多歷史古跡,樹齡達500多歲的原始森林,巍峨群山和絕美海灘,以及浪漫的夜生活。英國大詩人拜倫說,“宇宙誕生之初,陸地與海洋最美的邂逅,必定是在黑山海岸?!?/p>
透過飛機舷窗外忽厚忽薄的云層,隱約可見連綿起伏的黑色山巒,山頂覆蓋著大片積雪。繼而,松柏、冰川、湖泊、草原和野花撲面而來……這時飛機上的廣播提醒:親愛的旅客們,黑山共和國到了!
或許你從未聽說過黑山,因為直到2006年它還與塞爾維亞是一個國家,簡稱“塞黑”。而在2003年之前,塞黑還與其他幾個國家一道,有個廣為人知的名字——南斯拉夫。
2006年5月21日,黑山共和國通過全民公決獨立,今年才14歲。沿著亞得里亞海岸線向東,有一連串面積大大小小的歐洲國家,黑山就在其中。這里擁有壯美的自然風光,緊靠海岸線的群山巍峨秀麗,樹林茂密,密密層層的樹葉覆蓋住大片的群山,顏色深得像黑色,15世紀的威尼斯人因此把這片土地命名為“黑色的山”。
亞得里亞海的包圍,造就了黑山長達300公里的海岸線。它背靠崎嶇山脈,面朝陽光海岸,房子依山而建,高聳的山壁與遼闊湛藍的大海相連,陽光照射在海面上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在黑山共和國的海岸線上,東南部的科托爾灣是游人必到之處。延綿的亞得里亞海岸線在這里打了個褶,形成了科托爾灣。大量的游客乘坐著游輪來到這里,形狀奇特的科托爾灣最窄處僅有1公里左右,每當這些“龐然大物”經(jīng)過瘦狹的海灣,都憑空生出一種魔幻之感。
科托爾灣還是一個群山圍繞著的天然港口,每一個轉彎都有獨特景觀。曾游歷于此的拜倫說過,“上天大手筆地在此種下了大自然的珍珠。”
綿長的海岸線上,小漁村隨處可見,在遠離海邊的山區(qū),也有村莊零星分布于山間。黑山的食材品質極佳,因該國人口只有63萬,也不需要采用工業(yè)化進行大量養(yǎng)殖和生產。海就是黑山人的天然魚場,而山就是他們的牧場。有的餐廳甚至沒有菜單,當天捕撈到什么,就向客人售賣什么,剛剛由海里撈起來的美味新鮮程度可想而知。
黑山是典型的南歐國家,擁有相對干燥的地中海氣候,特別適合葡萄的生長,一杯葡萄酒讓餐桌上山與海的滋味回味無窮。當?shù)鼐魄f規(guī)模很小巧,大多自產自銷,由于產量少,只有來到這里旅行,才能品嘗到。
在黑山的幾日,當?shù)嘏笥褌冋f得最多的話就是“慢下來,別著急”。細細品味著山與海的鮮美,輕嘗一口葡萄酒,讓自己處于微醺的狀態(tài)中,亞得里亞海溫柔的海風吹來橄欖樹的清香,這一刻,舌尖和心頭都蕩漾著美好。
城市夜色
海邊建筑
黑山共和國湖泊森林
休閑街區(qū)
在科托爾灣中,以被聯(lián)合國列為世界文化遺產的科托爾城最為知名。過去,科托爾因為其優(yōu)良的港口促進了海上貿易的發(fā)展,在整個亞得里亞海扮演著十分重要的角色,成為兵家必爭之地,不同文化在這里碰撞,留下了許多珍貴的建筑遺跡。
科托爾是黑山南部的一座海港小城,位于亞得里亞??仆袪枮车哪隙?。老城仿佛被封印在古老的時空中,一如中世紀的模樣屹立在那里,充滿了古老又質樸的美感。穿過雕刻著南斯拉夫鐵托時代盾徽的城門,漫步在老城內石頭鋪就的迷宮般的狹窄巷道,穿梭在聳立著鐘塔的軍隊廣場、面粉廣場、大教堂廣場之間,你可以欣賞到羅馬式、拜占庭式、哥特式、文藝復興式等風格的宮殿宅邸。
科托爾有四寶:古城、教堂、峽灣、群山。中世紀的石頭房子、天主教堂與東正教堂并存、古羅馬風格的建筑、交錯如迷宮般的小巷、長達4.5公里的古城墻,令人目不暇接。抬頭向上看,殘破卻不失威嚴狀,延伸至山頂?shù)姆烙浴伴L城”蔚為壯觀。雖然規(guī)模無法與中國的萬里長城相比,它卻是歐洲目前保存最為完整的長城??仆袪枮樾藿ㄟ@項工程付出了幾個世紀的努力,據(jù)說建設成本高過歐洲任何一座宮殿。長城于9世紀動工,到18世紀才形成現(xiàn)在的規(guī)模,厚度從6英尺到50英尺不等,墻身最高達65英尺。1657年,科托爾人就是依靠固若金湯的城墻,抵擋住了奧斯曼軍隊的入侵。
古城與教堂,組成了科托爾保存完好的中世紀城市格局。登上從城外一直綿延至山頂?shù)某菈捅荆瑣{灣風光盡收眼底,群山如展開的臂膀,守護著古城,再加上熱情的當?shù)厝艘约八麄兪炀毜挠⒄Z,低廉的物價,豐富的夜生活,科托爾這座古老而又“年輕”的小城,從任何一個角度看,都令人不得不喜歡。
距離科托爾10公里的小城佩拉斯特,則是科托爾灣里的另一顆珍珠。海岸不遠處的兩個袖珍小島吸引著旅人的目光。其中之一為圣母巖,是一個依靠壘石和沉船殘骸堆積而成的人造島。傳說安全出海歸來的漁民,會朝海面的特定地方扔塊石頭,表示向圣母還愿,久而久之竟神奇地隆起島嶼,而島上的巖石圣母院也成為必去的朝圣地。另外一座較小的是圣喬治島,如今是一座私人島嶼。
這兩座小島如同兩枚小小的“棋子”漂浮在海上,每當海面泛起微微波瀾,映襯得遠處的群山雄偉萬分。
在海畔的另一隅,是黑山最受歡迎的旅游目的地布德瓦。布德瓦海岸長達10公里的海灘,同這座城市巨大的文化遺產、優(yōu)美的建筑物和令人興奮的夜生活一起,使布德瓦成為了黑山最具吸引力的地方。
大量的考古學發(fā)現(xiàn)證實布德瓦是亞得里亞海岸邊最古老的定居點。文獻記載,布德瓦的歷史可以追溯到公元前5世紀。時至今日,人頭攢動的海灘邊還可以看到古老的城墻,在經(jīng)歷千年風霜后依然滄桑挺立著。布德瓦古城是國際游客最喜歡的黑山城市,這里有鱗次櫛比的高樓,隨處可見的餐廳和咖啡館。所以,它堪稱“最為時尚和古老的區(qū)域”。
早在20世紀70年代,黑山就已經(jīng)是一個奢華的旅游勝地。伊麗莎白·泰勒和索菲亞·羅蘭等名人都曾來到黑山的圣斯特凡島度假。小島上原本有一座村莊,后來被改建成豪華度假村。如今的圣斯特凡由安縵的酒店集團經(jīng)營,依舊受到諸多名流人士的青睞。
除了古城建筑,黑山的比奧格拉德斯卡山國家森林公園,也很值得一去。森林公園的最大特色在于其原始森林,大部分樹木已經(jīng)有500多歲了。
“啊,朋友再見吧,再見吧,再見吧!把我埋在高高的山岡,再插上一朵美麗的花?!边@是電影 《橋》中一首為中國人民耳熟能詳?shù)牟迩捌袠虻脑?,就是位于現(xiàn)在黑山共和國北部的塔拉河峽谷大橋。
這座大橋橫跨歐洲最深的峽谷——塔拉河大峽谷,是一座鋼筋混凝土公路橋,全長366米,初建于1940年,“二戰(zhàn)”時被炸毀,1946年修復后至今仍在使用。1980年,大橋所在地杜米托爾國家公園被列入世界遺產名錄。這座橋還在另外一部“二戰(zhàn)”影片中出現(xiàn)過,即美國電影 《納瓦隆突擊隊》。
如今站在塔拉河峽谷的大橋上,可見層林疊翠,煙波浩渺。當年由戰(zhàn)爭在這里引發(fā)的血雨腥風,已經(jīng)被風和日麗的美景所取代,但發(fā)生在這座橋上的故事,卻被無數(shù)人銘記于心,并提醒我們要珍惜來之不易的和平生活。
因為在歷史上頻遭外族入侵,黑山人民不斷反抗,鍛煉出不屈不撓的強悍性格。這里的男子身材健壯高大,喜愛玩弄武器,不少人家中備有槍支,逢年過節(jié)等喜慶日子,人們便會朝天鳴槍祝賀。
他們的日常生活節(jié)奏較慢,說話做事不慌不忙。這個國家的居民一周只需上4天班,其他時間都在休閑。不工作的日子,他們也不喜歡待在家里,而是愛泡咖啡館和酒吧。日常交際時,黑山人喜送親友鮮花,但值得注意的是,給當?shù)厝怂突毸蛦沃?,他們只在葬禮上才獻雙數(shù)鮮花。
黑山人尊老傳統(tǒng)觀念根深蒂固,不經(jīng)家中長者允許,子女不可談婚論嫁。家中老人健在不可分家,因此幾代同堂的家庭很普遍。根據(jù)東正教的習慣,每個家庭都有一位“圣人”,作為家庭的保護神,每年家庭保護神紀念日這天,再遠的親人也要趕回來,與家人熱熱鬧鬧團聚。
黑山由于戰(zhàn)爭多而重視戰(zhàn)士,重視男孩。農村人家中生下男孩,會鳴槍慶祝,殺豬宰羊,宴請全體村民。黑山人不習慣建造陣亡將士、革命烈士紀念碑等建筑物,他們認為,凡是為國家犧牲的每一位勇士,都會活在后人心中。
布德瓦水上古建筑
當?shù)厝嗽缰型砣偷臅r間稍晚,分別在10時30分、15時和21時左右。主食是面包,肉類有牛、羊、豬肉及海產品,蔬菜多見黃瓜、茄子、西紅柿、西葫蘆等。烹調以燒烤為主,調味品不多,強調原汁原味。肉類美食首選烤肉條,外焦里嫩,香氣誘人。
黑山的魚、蝦、蟹等海產品豐富,烹調方式一般是清蒸、水煮、燒烤。海鮮披薩是當?shù)刂朗常龇ㄊ菍⒑ur鋪撒在披薩表面,沒有常見的紅椒、洋蔥等,味道頗為鮮美。而在各類葡萄酒比賽中,黑山多次獲獎,有名的是Raki、Plantaze等品牌,而啤酒以Niksicko最為出名。
早春2月,當黑山大部分地區(qū)還是冰天雪地時,含羞花首先開放,漫山遍野一片金黃,十分美麗。每當此時,亞得里亞海濱一帶布置一新,樹木上掛滿彩旗,人們穿著節(jié)日盛裝,帶著鼓樂從四面八方趕來,參加一年一度的“含羞花節(jié)”。眾人手捧纖小淡雅的含羞花,跟隨著樂隊沿海濱行進,走在最前面的通常是一名五六歲的小姑娘。當?shù)鼐用褡园l(fā)用葡萄酒、干無花果招待游人。夜幕降臨,化裝舞會開始,一直持續(xù)到第二天凌晨。
有趣的是,黑山民間一直流傳著咖啡訂婚的習俗。小伙子看上誰家姑娘,可直接到其家中求婚。對于他的到來,姑娘本人及其父母都會熱情招待。但這種熱情只是禮貌待客,并不說明什么。男方表達對姑娘的愛慕之情后,能否應允這門親事,姑娘及其家人不會直接用語言回答,而是用獻咖啡的方式向他傳遞信息。姑娘獻到小伙子手上的那杯咖啡若加糖,味道甜甜的,則意味答應求婚,小伙子會高興萬分;若請小伙子喝一杯不加糖的苦咖啡,則表示拒絕,小伙子便會不失風度地黯然離去。
黑山是個以旅游業(yè)為支柱的國家,每年吸引200多萬游客前往,是其人口總數(shù)的3倍以上。這個國家面積雖小,卻應有盡有:國家公園、群山、海灘、夜生活、歷史古跡、東正教修道院……
為期5天的黑山之旅接近尾聲,郵輪汽笛長鳴,載著我們緩緩駛向歸途。夕陽下,轉身回望這個山巒與大海完美邂逅、年輕與古老浪漫交織、小巧而精美的國度,我和同伴的臉上都寫滿了依依難舍和眷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