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3).材料為木頭與線。
作為20世紀的雕塑大師,野口勇(lsamu Noguchi)在家具與景觀設計領域也成就顯著.影響深遠.此圖為1940年代的野口勇在其工作室中.身后是作品雕塑"Metamorphosis”(左)與The Queen”(右) .其作品中的力量與其保持包容樂觀的心態(tài)不無關聯(lián)。下圖“Untitled ”
青銅浮雕色澤深沉,似一塊土地,上面有幾個扭曲的開口,令人聯(lián)想到隕石或炮彈沖擊大地形成的坑。材料變形的力量向我們流露出一些凝重的傷痕。這件雕塑完成于1943年野口勇離開亞利桑那州波斯頓(Poston)的日裔集中營之后,在那片荒漠里,他度過了“眼睛被沙塵灼燒,連續(xù)3個月120華氏度(48攝氏度)高溫”的日子。1941年,“珍珠港”事件后羅斯福政府頒發(fā)行政令,上千名在美日裔被驅逐統(tǒng)一拘留。盡管野口勇的紐約市民身份令他能躲過一劫,他卻自主申請進人營地,希望為他身上一半血統(tǒng)的同胞做些什么一他的理想宏 大,希望通過人們分享藝術和文化實現(xiàn)民主,“結合游樂場和社區(qū)中心去改善營地中人們的生活處境”。他設計規(guī)劃了波斯頓的營地,足球場、教堂、舞蹈健身區(qū)、藝術中心、日式花園等數(shù)個休閑區(qū)域分布在整個營地中央,住房則有序分布,落于南北。他甚至郵寄采購了幾百磅黏土和石膏等材料,希望在當?shù)亟ㄔ煲粋€游樂場。
遺憾的是這個藍圖并沒有被采納,部分原因是對于其構想中傳授日本傳統(tǒng)技藝的做法,美國人并不鼓勵。藝術家實現(xiàn)民主的愿望在時代政治面前不堪一擊。6個后,他離開營地?!皬拇艘院?,我決定只做一位(純粹的)藝術家”.這份短暫的、用藝術拯救世界的雄心后來在其創(chuàng)作中轉化。一件用玻璃鋼結合塑料片完成的《我的亞利桑那》“My.Arizona"雕塑很像總結,玫紅塑料片如烈日,抽象的立體棱形像房子,還有一個深陷的洞口,令人產(chǎn)生更多想象?,F(xiàn)紐約的野口勇博物館(Noguchi Museum)策展人DakinHart稱,日后野口勇雕塑中常見門道與穴形,都是在有意給人鋪設一種心理狀態(tài)一轉換視 角理解事物,世界是多元的。1943年他的雕塑創(chuàng)作還頻繁結合釣魚線構建微小物件之間的拉力和平衡,似人處于種種思想之間角力的境地。后續(xù)還有一系列鋼雕像是整個人完全匍匐貼地創(chuàng)作,仿佛莞漠之風侵蝕山石。
野口勇在創(chuàng)作中總是擅長隱去人為痕跡,遵循木材.石頭或金屬的自然狀態(tài),材料經(jīng)過他的雙手處理,更像脫胎于大自然日積月累的力量。尊重材料的脈絡和他平等遼闊的世界觀是共通的,而材料本身在他眼中也沒有高低之分。1997年,野口勇、三宅一生和畫家朋友豬熊弦一郎合辦過一場名叫“亞利桑那”的展覽,有趣的是,主要展出作品的靈感源自亞利桑那土著印第安人的圖案。1942年冬天,在離開亞利桑那的前夕,野口勇這么記載此時此地,“除了‘白人和第一二代在美日裔之外,當?shù)氐耐林〉诎踩艘彩遣⒋娴模覀兌家獏f(xié)作?!币娮C過萬物之美的他吶喊,“陷入種族偏執(zhí)的我們是在消滅我們每個人獨特的人格與特長?!?p>
1.” Double Red Mountain”(1969).內(nèi)部為日本松木外部為波斯產(chǎn)的紅色凝灰石。2.紐約野口勇博物館在2018年舉辦的展覽Self-Interned, 1942: Noguchi inPoston War Relocation Center”.野口勇受波斯頓生活經(jīng)歷影響的作品被精選展示。
3.野口勇設計的波斯頓營地融合了文娛設施也可見其藝術”救民的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