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 爽,滑樹紅
(中國人民解放軍陸軍軍醫(yī)大學士官學校,河北050081)
人際交往困擾是指個體在同他人交往的過程中,因主客觀因素而導致其人際關系不協(xié)調,同時伴有消極情緒出現(xiàn)[1]。人際交往困擾的出現(xiàn)是由于個體不能在人際交往過程中產生良好的開端和結局,從而促使個體出現(xiàn)一定的心理困擾,影響心理健康,阻礙個人發(fā)展,研究者認為這種困擾通常與個體主觀認知有關[2]。護理衛(wèi)生士官未來從事部隊護理工作,他們既是部隊護理崗位的主體,又是衛(wèi)勤保障工作的主力軍,需要承擔戰(zhàn)地救護、傷病員身心護理、衛(wèi)生防疫等任務[3],他們的工作無時不在與人打交道,其人際交往能力不僅影響其工作質量,還會對其護理對象的身心健康產生影響。自尊是指個體感知到的現(xiàn)實自我與理想自我之間的差異[4]。自尊水平的高低決定個體對自己的評價是否積極,高自尊的個體能夠表現(xiàn)出自我接受、喜歡自己并承認自己的價值,而低自尊的個體則認為自己無能、討厭,否認自己的價值。自尊不僅影響個體對自己的認識,還會影響到個體對他人的認識,進而影響到與他人溝通的認知和行為方式[5]。相關研究表明,自尊和人際關系都是睡眠質量的重要影響因素[6-9]。本研究以護理士官學員為研究對象,進一步探索自尊、人際交往困擾與睡眠質量三者之間的關系及內在聯(lián)系,希望可以通過降低個體人際交往困擾,調整自尊對睡眠質量的影響,從而為睡眠質量的干預提供科學依據。
1.1 調查對象 采用方便抽樣法抽取某士官學校254 名護理專業(yè)士官學員進行調查。納入標準:①在校護理專業(yè)學員;②知情并自愿參與本研究;③無精神類相關疾病。排除標準:①近期受重大事件影響的學員;②漏填或未完成問卷調查的護理士官學員。
1.2 調查工具
1.2.1 一般資料問卷 由筆者自行設計,內容包括性別、年齡、軍齡、學歷、家庭基本狀況等。
1.2.2 自尊量表 由Rosenberg 等編制,共10 個條目,其中5個正向計分條目和5個反向計分條目,采用Likert 4級評分法,“非常符合”計4 分,“非常不符合”計1 分,總分10~40 分,得分越高,自尊水平越高。因中西方文化存在差異,量表中第8 題(我希望我能為自己贏得更多尊重)作為正向計分條目[10],本研究中該量表的Cronbach′s α 系數為0.85。
1.2.3 人際關系診斷量表 由鄭日昌[11]編制,包括人際交談困擾、人際交際困擾、接人待物困擾和異性交往困擾4 個維度,共28 個條目。采用Likert 5 級評分方式,從“否”到“是”,總分0~28 分,總分越低,說明人際交往困擾越少,人際關系越好。本研究中該量表的Cronbach′s α 系數為0.88。
1.2.4 阿森斯失眠量表[12]共8 個條目,采用Likert 4級評分法,總分0~24 分,總分<4 分認為無睡眠障礙,總分4~6 分認為可疑失眠,總分>6 分認為失眠。本研究中該量表的Cronbach′s α 系數為0.87。
1.3 統(tǒng)計學分析 采用SPSS 22.0 軟件進行描述性統(tǒng)計、Pearson 相關分析和回歸分析,采用AMOS22.0構建結構方程模型探析自尊、人際交往困擾、睡眠質量間的關系,以P<0.01 為差異具有統(tǒng)計學意義。
2.1 一般資料 納入研究的254 名護理士官學員中,女214 人(84.3%),男40 人(15.7%);年 齡18~27(21.41±1.18)歲;入 學 前 文 化 程 度:高 中198 人(78.0%),專科及以上56 人(22.0%)。
2.2 護理士官學員人際交往困擾、自尊與睡眠質量的基本情況 護理士官學員自尊得分高于中等水平,說明護理士官學員處于較高的自尊水平。人際交往困擾得分及其各維度得分低于中等水平,說明士官學員人際交往困擾較少,人際關系較好。見表1。睡眠質量情況:無睡眠障礙者為115 人(45.3%),失眠55 人(21.6%),可疑失眠84 人(33.1%)。
表1 護理士官學員自尊、人際交往困擾與睡眠質量得分(n=254,±s) 單位:分
表1 護理士官學員自尊、人際交往困擾與睡眠質量得分(n=254,±s) 單位:分
項目自尊人際交往困擾總分人際交談困擾人際交際困擾接人待物困擾異性交往困擾睡眠質量得分30.30±3.52 4.76±4.79 1.16±1.50 1.76±1.87 0.80±0.98 1.02±1.42 4.40±3.71
2.3 護理士官學員人際交往困擾與自尊、睡眠質量的相關性 對自尊、人際交往困擾、睡眠質量進行相關分析,結果表明護理士官學員人際交往困擾總分及各維度與自尊呈負相關,與睡眠質量呈正相關。說明護理士官學員自尊水平越高,則人際交往困擾越少,睡眠質量越高。見表2。
表2 護理士官學員人際交往困擾與自尊、睡眠質量相關性分析(r 值)
2.4 護理士官學員人際交往困擾在自尊與睡眠質量間的中介效應 假設自尊通過人際交往困擾影響護理士官學員的睡眠質量。按照中介效應檢驗程序驗證人際交往困擾在自尊與睡眠質量間的中介作用。首先,建立睡眠質量對自尊的回歸方程;其次建立人際交往困擾對自尊的回歸方程,結果表明,自尊可以負向預測睡眠質量(β=-0.446,P<0.01),自尊可以負向預測人際交往困擾(β=-0.503,P<0.01)。最后,建立睡眠質量對自尊和人際交往困擾的回歸方程,結果顯示,人際交往困擾對睡眠質量有顯著的正向預測作用(β=0.336,P<0.01),自尊對睡眠質量有顯著的負向預測作用(β=-0.277,P<0.01)。說明人際交往困擾在自尊和睡眠質量間起部分中介作用。見表3。
表3 人際交往困擾在自尊與睡眠質量間的中介作用
2.5 護理士官學員人際交往困擾在自尊和睡眠質量間中介作用的模型構建 相關分析表明,自尊、人際交往困擾與睡眠質量間相關顯著,建立結構方程模型進一步探討人際交往困擾在自尊與睡眠質量間的中介作用。以自尊為自變量,人際交往困擾為中介變量,睡眠質量為因變量,建立結構方程模型。結果表明:χ2/df小于5,近似誤差均方根(RMSEA)小于0.08,擬合優(yōu)度指數(GFI)、調試后適配度指數(AGFI)、規(guī)范擬合指數(NFI)、相對擬合度指數(CFI)、增值適配度指數(IFI)等擬合指標均在0.9 以上,說明該結構方程模型指標擬合較好,結果驗證了人際交往困擾在自尊與睡眠質量間的部分中介作用。見表4、圖1。
表4 護理士官學員人際交往困擾中介作用模型擬合指數
圖1 人際交往困擾在自尊和睡眠質量間的中介作用模型
本研究結果顯示,護理士官學員自尊得分為(30.30±3.52)分,高于中等水平。說明護理士官學員自尊水平較高,有較強的自我認同感,能夠較好地接納自己、喜歡自己。個體對自己的認識是通過社會互動的過程獲得的??既胧抗賹W校的學員多是基層部隊士兵中的優(yōu)秀者,他們能夠得到家人、領導、戰(zhàn)友的認可,并能從他人的反應中體驗到自我價值。人際交往困擾得分為(4.76±4.79)分,得分較低,結果低于屈利潔等[13]的調查結果。說明護理士官學員人際交往困擾較少。護理士官學員自入伍以來就生活在群體環(huán)境下,他們更能體驗到戰(zhàn)友之間的感情,較地方學員相比,其人際關系更加和諧,人際困擾更少。睡眠質量得分為(4.40±3.71)分,254 名護理士官學員中,有45.3%的學員無睡眠障礙,有33.1%的學員可疑有睡眠障礙,有21.6%的學員存在失眠。說明有部分護理士官學員睡眠質量較差,經訪談了解到失眠的原因可能是:由于他們中的大部分人入學前無醫(yī)學專業(yè)基礎,對醫(yī)學專業(yè)課程的學習壓力較大,再加上平時較為繁重的訓練任務,使得部分學員感到力不從心。
本研究結果顯示,自尊對睡眠質量得分存在負向預測作用,與董慧茜等[6]的研究結果一致。自尊水平較高的護理士官學員,其自我認同感高,自我恢復能力強,睡眠較少受日常生活事件影響。而自尊水平低的個體,長時間處于學業(yè)、訓練壓力下,會出現(xiàn)較多負性情緒及一些負性認知,影響自我認同,進而影響到睡眠質量。本研究結果還顯示,人際交往困擾對睡眠質量得分存在正向預測作用,這與沈仿鈺等[14-15]的研究結果一致。人際交往困擾少的個體,其人際關系較好,在遇到負性生活事件時能得到有效的社會支持,個體可以快速調整自我,迅速從壓力事件中恢復過來,進而改善自己的睡眠質量。而人際交往困擾較多的個體在遇到負性生活事件時不能得到有效的社會支持,會出現(xiàn)孤獨、無助等消極情感,常因問題不能有效解決而影響睡眠質量。
本研究結果還顯示,人際交往困擾在自尊和睡眠質量間起部分中介作用。自尊可以直接影響睡眠質量,也可以通過人際交往困擾對睡眠質量產生影響,這說明人際交往困擾在護理士官學員自尊與睡眠質量間扮演重要角色。減少人際交往困擾是幫助護理士官學員獲得有效社會支持,從容解決學習、生活、訓練中各種困難,緩解孤獨、無助等情緒的必要途徑,是改善睡眠質量的一個重要因素。
綜上所述,自尊、人際交往困擾對護理士官學員的睡眠質量均產生一定的影響,提示院校管理者和院校心理工作者可以通過改善護理士官學員的人際關系,減少其人際交往困擾來調整自尊對睡眠質量的影響。因此,可以通過健康教育講座、團體心理訓練、團體會談、個體咨詢等方式幫助護理士官學員提升人際交往能力,進而改善護理士官學員的睡眠質量,提升其心理健康水平,促進部隊護理隊伍的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