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何丹,韓照玉,杜月梅,劉云帆,李艾琳,高麗萍
(北京聯(lián)合大學生物化學工程學院,生物活性物質(zhì)與功能食品北京市重點實驗室,北京 100191)
肺癌是常見的惡性腫瘤之一,其發(fā)病率和死亡率在眾多惡性腫瘤中增長最快,并對人群健康及生命產(chǎn)生了巨大威脅[1],其中非小細胞肺癌(non-small cell lung cancer,NSCLC)在我國發(fā)病率和死亡率最高[2-4],且發(fā)病率逐年增高。目前,化療是臨床肺癌綜合治療的重要手段之一[5]。順鉑(cisplatin,DDP)作為廣譜抗腫瘤藥物,能與腫瘤細胞中DNA發(fā)生交叉聯(lián)結(jié),破壞DNA功能,從而能激活腫瘤細胞的凋亡途徑。對于晚期NSCLC,最常用的化療方案是以鉑類為基礎的雙藥聯(lián)合治療,但由于肺癌對化療藥物極易產(chǎn)生耐藥性,且DDP的長期大劑量使用會造成患者強烈的不良反應,降低了臨床化療的效率[6]。因此,肺癌的化療耐藥性已成為臨床治療的熱點問題。
枸杞多糖(Lycium barbarumpolysaccharides,LBP)是枸杞的主要有效成分之一,具有抗衰老、降血糖、降血脂和增強機體免疫功能的作用及抗腫瘤功效[7-8]。崔曉燕等[9]通過實驗觀察發(fā)現(xiàn)LBP對HeLa細胞有明顯的抑制作用,并呈現(xiàn)劑量依賴性。研究表明,LBP對人前列腺癌DU145細胞、小鼠肝癌細胞H22瘤株均有不同程度抑制和促凋亡作用[10-12]。
前期研究結(jié)果顯示,LBP對DDP引起的腎毒性、生殖毒性均有良好的保護作用[13-14],而LBP對DDP抗癌作用的影響鮮見報道。本實驗建立了A549 DDP損傷細胞模型并通過LBP-DDP聯(lián)合處理,探討LBP聯(lián)合DDP對人肺腺癌細胞A549損傷的影響及可能的作用機制,為LBP在臨床發(fā)揮其抗癌作用并輔助DDP化療增敏作用提供理論依據(jù),以期提高癌癥患者的治療效果。
人肺腺癌細胞A549 北京協(xié)和醫(yī)院基礎學院細胞中心。
DDP(注射用凍干粉劑) 山東齊魯制藥有限公司;LBP(純度≥99%) 南京澤朗醫(yī)藥科技有限公司;DMEM/F12培養(yǎng)基、胰酶、CCK-8試劑盒、細胞凋亡試劑盒 美國Genview公司;胎牛血清 美國HyClone公司;BCA蛋白濃度測定試劑盒、Bax抗體、Bcl-2抗體、caspase-3抗體 博士德生物技術(shù)有限公司;β-肌動蛋白(β-actin)抗體、HRP標記山羊抗兔免疫球蛋白G(immunoglobulin G,IgG)抗體、山羊抗兔IgG抗體、高效化學發(fā)光(efficient chemiluminescence,ECL)試劑盒 北京鼎國昌盛生物技術(shù)有限公司;丙二醛(malondialdehyde,MDA)、谷胱甘肽(glutathione,GSH)、超氧化物歧化酶(superoxide dismutase,SOD)測定試劑盒 南京建成生物工程研究所;活性氧(reaction oxygen species,ROS)檢測試劑盒 碧云天生物技術(shù)研究所。
FACS Calibar流式細胞儀 美國BD公司;多功能酶標儀 美國Thermo公司;WFZ UV-4802H紫外-可見分光光度計 尤尼柯上海儀器有限公司;TE2000-M倒置顯微鏡 日本Nikon公司。
1.3.1 細胞培養(yǎng)
A549細胞采用10%胎牛血清和1%雙抗的DMEM/F12培養(yǎng)基,置于37 ℃、CO2體積分數(shù)5%、飽和濕度培養(yǎng)箱中培養(yǎng)。待細胞匯合度至80%~90%時,胰酶消化,按1∶3進行傳代培養(yǎng),取對數(shù)生長期細胞用于后續(xù)實驗。
1.3.2 A549細胞增殖和CCK-8法測定
取100 μL(1×105個/mL)處于對數(shù)生長期的A549細胞接種到96 孔板中孵育,待細胞至融合狀態(tài)時,棄原培養(yǎng)液,每孔加入含100 μL不同質(zhì)量濃度DDP(0、1、2、4、8、16、32、64、128 mg/L)的無血清培養(yǎng)基,每組設6 個復孔,在37 ℃、含5% CO2飽和濕度的培養(yǎng)箱中培養(yǎng)24 h,棄培養(yǎng)液,各孔加入100 μL含10% CCK-8的培養(yǎng)基,繼續(xù)孵育4 h,450 nm波長處檢測吸光度A,按式(1)計算細胞存活率。
1.3.3 LBP對A549細胞存活率的影響
同1.3.1節(jié)的方法,將DDP換成不同質(zhì)量濃度的LBP(0、2、4、8、16、32、64、128 mg/L),并按照式(1)計算細胞存活率。
1.3.4 LBP聯(lián)合DDP用藥對A549細胞存活率的影響
根據(jù)1.3.2節(jié)和1.3.3節(jié)計算所得DDP和LBP兩種藥對A549細胞的半抑制濃度(half-inhibitory concentration,IC50),并基于兩者的IC50值,將DDP和LBP分別以兩種不同質(zhì)量濃度(6、12 mg/L DDP,8、16 mg/L LBP)組合。再用CCK-8法檢測存活率。另設不加藥對照組及LBP和DDP單獨用藥組,將100 μL(1×105個/mL)處于對數(shù)生長期的細胞接種于96 孔板中,待細胞生長至融合狀態(tài)時,按照上述分組,每組設6 個復孔,在37℃、含5% CO2飽和濕度的培養(yǎng)箱中培養(yǎng)24 h后,棄培養(yǎng)液,各孔加入100 μL含10% CCK-8的培養(yǎng)基,繼續(xù)孵育4 h,450 nm波長處檢測吸光度A。按照式(1)計算細胞存活率。
1.3.5 A549細胞內(nèi)蛋白濃度及抗氧化指標的測定
將2 mL(5×104個/mL)處于對數(shù)生長期的細胞接種至6 孔板,待細胞生長至融合狀態(tài)時,對各組進行藥物處理。根據(jù)1.3.4節(jié)所得各組的最佳濃度,在37 ℃、含5% CO2飽和濕度的培養(yǎng)箱中培養(yǎng)24 h后,在培養(yǎng)瓶中加入適量冷的磷酸鹽緩沖液(phosphate buffered saline,PBS),冰浴條件下用細胞刮收集細胞,制成細胞懸液,1 000 r/min離心10 min,棄上清液留細胞沉淀。用1 mL PBS洗滌細胞2 次。PBS重懸后,于細胞破碎儀上30 Hz,10 s破碎。取出離心管,12 000 r/min離心10 min,收集上清液用于后續(xù)檢測。按照試劑盒說明進行細胞蛋白濃度和MDA、GSH含量以及SOD活力測定。
1.3.6 流式細胞術(shù)檢測A549細胞內(nèi)ROS相對含量
按照1∶1 000用無血清DMEM/F12培養(yǎng)液稀釋DCFHDA,使終濃度為10 μmol/L。按1.3.5節(jié)分組將生長狀態(tài)良好的A549細胞接種至6 孔板培養(yǎng)24 h,棄舊細胞培養(yǎng)液,PBS洗滌,加入1 mL稀釋好的DCFH-DA。37 ℃細胞培養(yǎng)箱內(nèi)孵育20 min。無血清細胞培養(yǎng)液洗滌細胞3 次除去未進入細胞的探針DCFH-DA,0.25%不含EDTA胰酶消化各孔細胞,輕輕吹打,制成單細胞懸液,1 000 r/min離心5 min,收集細胞,500 μL PBS重懸細胞。200 目濾網(wǎng)過篩收集細胞于流式管內(nèi),采用激發(fā)光波長480 nm,發(fā)射光波長530 nm,上機檢測。Cell Quest Pro軟件測定ROS平均熒光強度,以其表示ROS相對含量。
1.3.7 流式細胞術(shù)檢測細胞凋亡率
按1.3.5節(jié)分組,將生長狀態(tài)良好的A549細胞接種至6 孔板,于37 ℃、含5% CO2的飽和濕度培養(yǎng)箱中培養(yǎng)24 h。按照實驗分組用藥處理各組細胞,繼續(xù)培養(yǎng)24 h,胰酶消化細胞,含血清培養(yǎng)基終止消化并重懸,1 000 r/min、4 ℃離心10 min,棄上清液;1 mL PBS重懸;離心10 min,棄上清液;重復洗滌2 次;然后用Annexin V-FITC雙染法測定A549細胞凋亡率。
1.3.8 Western blot法檢測細胞Bcl-2、Bax和Caspase-3蛋白的相對表達量
將1.3.5節(jié)中各藥物組處理的細胞蛋白上清液,分別按5×上樣緩沖液與蛋白樣品1∶4(V/V)比例混勻煮沸。以每孔50 μg蛋白上樣量對蛋白進行十二烷基硫酸鈉-聚丙烯酰胺凝膠電泳(sodium dodecyl sulfate-polyacrylamide gel electrophoresis,SDS-PAGE),轉(zhuǎn)膜,質(zhì)量分數(shù)5%脫脂奶粉溫室封閉1 h,三羥甲基氨基甲烷-鹽酸-吐溫20緩沖液(Tris buffered saline and tween 20,TBST)洗3 次,分別加入Bcl-2(1∶200)、Bax(1∶200)、Caspase-3(1∶200)及β-actin(1∶500)一抗,4 ℃孵育過夜;TBST洗3 次,加入對應二抗(1∶10 000)37 ℃孵育1 h,TBST洗3 次,化學發(fā)光成像系統(tǒng)曝光,Quantity One4.4.0軟件測定蛋白條帶灰度值,并按式(2)計算蛋白相對表達量。
圖1 不同質(zhì)量濃度DDP對A549細胞存活率的影響(n=3)Fig.1 Effect of different concentrations of DDP on the viability of A549 cells (n = 3)
如圖1所示,用不同質(zhì)量濃度的DDP處理A549細胞24 h后,細胞生長受到不同程度的抑制,隨著DDP質(zhì)量濃度的增加,細胞存活率逐漸下降,且呈現(xiàn)劑量依賴性。與對照組相比,各用藥組細胞存活率具有極顯著差異(P<0.01)。通過SPSS軟件計算,DDP對細胞的IC50為11.90 mg/L。
如圖2所示,當LBP質(zhì)量濃度大于8 mg/L時,對A549細胞增殖具有明顯的抑制作用,且呈現(xiàn)一定的劑量依賴性,提示一定質(zhì)量濃度的LBP可以抑制A549細胞活力,由SPSS軟件計算得到LBP對A549細胞的IC50為16.27 mg/L。
圖2 不同質(zhì)量濃度LBP對A549細胞存活率的影響(n=3)Fig.2 Effect of different concentrations of LBP on the viability of A549 cells (n = 3)
對于后續(xù)的實驗,加藥后細胞存活率太低,后期細胞進行流式檢測時,細胞碎片太多,影響檢測結(jié)果;細胞存活率太高,則較難檢測出細胞損傷。如表1所示,基于各藥物組對A549細胞的半抑制率IC50值,DDP對A549細胞的1/2 IC50約為6 mg/L,且LBP質(zhì)量濃度不小于8 mg/L時,A549細胞存活率為(50.1±5.2)%,最接近50%。因此選用DDP質(zhì)量濃度為6 mg/L,LBP質(zhì)量濃度為8 mg/L進行后續(xù)實驗。
表1 LBP與DDP聯(lián)合作用對A549細胞存活率的影響(n=3)Table 1 Effect of LBP combined with DDP on the survival rate of A549 cells (n= 3)%
2.4.1 LBP聯(lián)合DDP對A549細胞中SOD活力、GSH和MDA含量的影響
圖4 LBP聯(lián)合DDP對A549細胞內(nèi)抗氧化指標的影響(n=3)Fig.4 Effects of LBP combined with DDP on GSH and MDA contents in A549 cells (n = 3)
由圖4可知,與對照組相比,DDP導致細胞內(nèi)SOD活力和GSH含量極顯著降低,MDA含量極顯著升高(P<0.01);LBP單獨作用與對照組比較對細胞內(nèi)SOD活力和GSH、MDA含量無明顯變化。LBP+DDP組SOD活力、GSH和MDA含量與對照組比較有極顯著差異(P<0.01),但與DDP組相比無顯著性差異。
2.4.2 LBP聯(lián)合DDP對A549細胞內(nèi)ROS含量的影響
由圖5和表2可知,與對照組相比,DDP單獨處理極顯著增加了A549細胞內(nèi)ROS含量(P<0.01),而LBP單獨處理可極顯著降低A549細胞內(nèi)ROS含量(P<0.01),且LBP和DDP聯(lián)合處理后,細胞內(nèi)ROS含量與對照組相比無顯著性變化。
圖5 流式細胞術(shù)檢測LBP聯(lián)合DDP對A549細胞ROS含量的影響(n= 3)Fig.5 Effect of LBP combined with DDP on ROS content in A549 cells (n = 3)
表2 LBP聯(lián)合DDP對A549細胞ROS相對含量的影響(n= 3)Table 2 Effect of LBP combined with DDP on ROS content in A549 cells (n= 3)
用Annexin V-FITC雙染法檢測A549細胞凋亡率,由表3可知,DDP能極顯著增加A549細胞凋亡率(P<0.01),且LBP聯(lián)合DDP處理后,細胞凋亡率極顯著高于DDP組(P<0.01),表明LBP可促進DDP誘導的細胞凋亡,提示兩者具有聯(lián)合作用。
表3 LBP聯(lián)合DDP對A549細胞凋亡率的影響(n =3)Table 3 Effect of LBP combined with DDP on the apoptosis rate of A549 cells (n= 3)
圖6 LBP聯(lián)合DDP對A549細胞凋亡相關(guān)蛋白表達的影響(n= 3)Fig.6 Effect of LBP combined with ciplatin on apoptosis-related protein expression in A549 cells (n = 3)
為了進一步探討LBP聯(lián)合DDP對A549細胞凋亡的影響,本實驗采用Western blot 檢測了不同藥物組細胞內(nèi)Bcl-2、Bax和活性Caspase-3的相關(guān)蛋白表達。結(jié)果如圖6和表4所示,與對照組相比,DDP和LBP均能極顯著上調(diào)Bax及Bax/Bcl-2,且DDP能極顯著降低Bcl-2的表達量并上調(diào)活性Caspase-3(P<0.01),而LBP單獨用藥組Bcl-2和活性Caspase-3表達量與對照組相比無明顯差異。LBP和DDP聯(lián)合處理組細胞內(nèi)凋亡相關(guān)蛋白的表達與對照組及LBP組均有極顯著性差異(P<0.01),與DDP相比,除Bcl-2外,其他蛋白表達水平均極顯著性升高(P<0.01)。結(jié)果表明,LBP聯(lián)合DDP可能通過上調(diào)Bax、活性Caspase-3表達及Bax/Bcl-2水平來調(diào)控A549細胞凋亡。
表4 不同藥物處理組細胞相關(guān)蛋白的相對表達量(n=3)Table 4 Relative expression of apoptosis-associated proteins in different drug treatment groups (n= 3)
DDP是目前廣泛采用且效果較好的治療肺癌的化療藥物,DDP的抗癌活性是由環(huán)境中氯離子濃度決定的。在血液及細胞外組織液中,氯離子濃度高,DDP相對穩(wěn)定。而當其進入細胞液后,氯離子濃度很低,DDP中的兩個氯離子會被水所取代,形成水合物。這種水合物很容易與DNA發(fā)生加成反應,形成交聯(lián),從而使DNA的復制轉(zhuǎn)錄遭到破壞,細胞周期停滯,導致細胞凋亡。由于腫瘤細胞分裂旺盛,所以腫瘤細胞較正常細胞對DDP造成的DNA 損傷更加敏感,因而,DDP的抗癌活性主要是因為DNA加合物的形成[15]。此外,由于細胞中線粒體本身具有裸露的環(huán)狀DNA,容易突變和受到攻擊,DDP可直接損傷線粒體DNA,造成線粒體損傷;DDP含有的親核氨基也能夠與水分子作用產(chǎn)生大量的自由基,進一步造成線粒體的氧化損傷,線粒體損傷和氧化應激反應相互作用,最終導致細胞死亡[16]。有研究顯示[17]:DDP生物利用度較低,約為10%~35%,按成人常用劑量10~20 mg/d,溶于200 mL生理鹽水中計算,到達細胞時質(zhì)量濃度為1.05~3.50 mg/L(生物利用度取35%)。本實驗用DDP建立了A549損傷細胞模型,結(jié)果顯示質(zhì)量濃度為1 mg/L的DDP會明顯抑制A549細胞的生長,且呈劑量依賴性,當DDP質(zhì)量濃度為6 mg/L時,會導致細胞內(nèi)抗氧化系統(tǒng)紊亂,誘導A549細胞凋亡。然而,DDP在表現(xiàn)高效抗癌活性的同時,又對正常組織產(chǎn)生嚴重的毒副作用(如腎毒性、血液毒性和耳毒性等)[18],從而限制了DDP對腫瘤患者的長期治療。故尋找高效低毒的腫瘤化療增敏劑以增強DDP的化療效果,改善患者的生活質(zhì)量成為重要課題。
近年來,天然藥物在腫瘤治療過程中發(fā)揮著重要作用,目前發(fā)現(xiàn)許多天然藥物提取活性成分如黃芪多糖、靈芝多糖及苦參堿等都具有較好的抗腫瘤作用[19-21]。LBP是從枸杞果實中提取的活性多糖,研究顯示LBP具有較好的抗腫瘤活性[22]。LBP作為一種具有多種抗腫瘤活性的中藥,可以協(xié)同化療藥物更好地發(fā)揮抗腫瘤作用[23]。本實驗結(jié)果表明一定質(zhì)量濃度LBP(8 mg/L)單獨用藥對A549細胞生長和增殖有極顯著抑制作用,且呈劑量依賴性,其生物利用度可達36.01%,按成人健康推薦攝入量1 600 mg/d、治療推薦攝入量2 400 mg/d,到達細胞濃度約為12~18 mg/L。LBP聯(lián)合DDP能極顯著降低A549細胞的存活率,表明LBP能增強DDP對A549細胞生長的抑制作用。
ROS是細胞在代謝過程中產(chǎn)生的含氧活性化合物的總稱,其可以參與調(diào)節(jié)細胞內(nèi)多種分子和信號轉(zhuǎn)導通路的活性。腫瘤細胞的ROS產(chǎn)生較正常細胞明顯增多,主要是受腫瘤基因、線粒體功能變異等因素的影響,使細胞處于一種更高的氧化應激狀態(tài)。Finkel等[24]研究結(jié)果表明,少量的ROS可以作為信號分子介導信號轉(zhuǎn)導途徑,參與炎癥反應和免疫反應,對細胞起保護作用;但是一旦過量就會引起脂質(zhì)過氧化,形成過氧化產(chǎn)物MDA,導致細胞的DNA損傷或凋亡。本實驗結(jié)果表明DDP單獨用藥會降低A549細胞內(nèi)GSH含量和SOD活力,且細胞內(nèi)MDA含量和ROS含量均極顯著增加(P<0.01)。提示DDP引起A549細胞的氧化應激,進而誘導細胞凋亡。鄭銳年等[25]研究表明ROS通過上調(diào)ROS-AKT1-JNK信號誘導人肝癌細胞株HEPG2細胞凋亡。正常生理條件下,細胞內(nèi)的ROS由胞內(nèi)抗氧化系統(tǒng)調(diào)節(jié)保持平衡狀態(tài)[4],而DDP進入細胞后,通過損傷線粒體呼吸作用電子傳遞鏈,促進細胞的氧化應激反應,導致細胞內(nèi)ROS的積累[26]。在機體內(nèi),抗氧化系統(tǒng)(SOD、GSH等)能清除多余的ROS維持氧化還原反應的平衡。SOD是一種高效氧自由基清除劑,幾乎存在于所有生物細胞中,SOD通過與過氧化物酶和氧化物酶作用催化超氧陰離子自由基(O2-·)轉(zhuǎn)化為無害的H2O,從而達到保護細胞的目的。GSH作為體內(nèi)重要的抗氧化劑和自由基清除劑,具有強大的解毒作用。因此,兩者可作為細胞抗氧化能力的重要指標。本實驗數(shù)據(jù)表明,LBP聯(lián)合DDP與DDP單獨作用相比,ROS含量極顯著降低(P<0.01),而GSH、MDA含量和SOD活力均無顯著變化(P>0.05)。提示DDP能夠抑制細胞內(nèi)抗氧化酶的活力,導致細胞內(nèi)氧化還原水平紊亂,促使脂質(zhì)過氧化反應增強,從而引起細胞凋亡。另一方面,LBP聯(lián)合DDP對DDP所致的細胞抗氧化系統(tǒng)紊亂無明顯影響,卻能有效地清除A549細胞產(chǎn)生的ROS。另外,曲仙智等[27]通過研究細胞糖代謝過程中相關(guān)抗氧化能力與DDP耐藥之間的關(guān)系,發(fā)現(xiàn)升高細胞內(nèi)ROS水平可以增加膽管細胞癌QBC939和肝細胞癌HepG2對DDP的敏感性。且He Guodong等[28]研究發(fā)現(xiàn)ROS抑制劑能夠降低DDP的抗癌活性。本研究中凋亡結(jié)果顯示,A549細胞在DDP單獨處理后凋亡率從3.57%升高到了28.36%,兩者聯(lián)用后細胞凋亡率升高至45.55%,提示LBP能明顯增強DDP對A549細胞的促凋亡作用,但此過程中氧化應激反應并不是LBP促進DDP誘導癌細胞凋亡的主要機制。
細胞凋亡是一種程序性細胞死亡,通常伴有線粒體膜破裂,細胞色素c從線粒體釋放到細胞質(zhì)[29-30]。Bcl-2是一種抗凋亡蛋白,通過改變線粒體膜的通透性,與Caspase家族蛋白在反饋回路系統(tǒng)中發(fā)揮調(diào)節(jié)細胞凋亡的功能[31-32]。Bax蛋白具有促凋亡作用,是細胞凋亡通路的重要組成部分。已有文獻表明,Bcl-2表達的減少和Bax表達的增加均會增加線粒體膜通透性,從而促進細胞色素c等凋亡激活因子的釋放,進而增強Caspase-3的活化誘導細胞凋亡[33]。Koraneekit等[34]研究表明咖啡酸和DDP的聯(lián)合作用可上調(diào)Caspase-3和Bcl-2,進而促進人宮頸癌細胞凋亡。Liu Lei等[35]采用單細胞分析研究了DDP誘導人肺腺癌細胞凋亡過程中Bax的動力學分布,本實驗結(jié)果也表明LBP和DDP單獨用藥組導致A549細胞內(nèi)Bcl-2表達量減少,Bax和活性Caspase-3表達量增加,提示LBP和DDP可通過促線粒體釋放因子途徑誘導A549細胞凋亡。另外,Bax/Bcl-2的比值對于反映藥物誘導的癌細胞凋亡至關(guān)重要,其意義優(yōu)于Bcl-2的表達水平,LBP與DDP聯(lián)合處理A549細胞后,活性Caspase-3表達極顯著增加,且Bax/Bcl-2增大,線粒體的滲透性過渡孔隙打開,導致細胞色素c、Caspase-9等促凋亡蛋白流出,促進了細胞凋亡。提示LBP聯(lián)合DDP促進A549細胞凋亡與其可以共同上調(diào)Bax、下調(diào)Bcl-2表達并同時激活Caspase-3的表達有關(guān)。
PI3K/Akt信號通路作為細胞內(nèi)重要信號轉(zhuǎn)導通路之一,參與很多重要的生物學過程的調(diào)控,其通過影響下游多種效應分子的活化狀態(tài),在細胞內(nèi)發(fā)揮著抑制凋亡、促進增殖的關(guān)鍵作用,與人類多種腫瘤的發(fā)生、發(fā)展密切相關(guān)[36-37],該信號通路被認為是癌細胞存活的首要通路。本研究證實LBP聯(lián)合DDP促進A549細胞凋亡與其可以共同上調(diào)Bax、下調(diào)Bcl-2表達并同時激活Caspase-3的表達有關(guān),但其對PI3K/AKt信號通路、蛋白激酶B信號作用通道AKt等的影響有待于進一步研究。
綜上所述,LBP對DDP抑制人肺腺癌細胞A549生長有聯(lián)合促進作用,且LBP能夠增強DDP誘導的A549細胞凋亡,這是由于LBP與DDP聯(lián)合作用可以調(diào)節(jié)A549細胞內(nèi)促凋亡相關(guān)蛋白的表達,而LBP的抗氧化能力對DDP的促細胞凋亡作用并沒有顯著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