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與古希臘到中世紀文學對瘟疫的書寫不同,文藝復興到19世紀的西方近現代文學,不但描述疫情概況及嚴重后果,真切展現人類對瘟疫源頭的執(zhí)著探求、悲情救治及奮爭情狀,也開始理性思考瘟疫沖擊下人與神、人與人、人與自然之間的關系,質疑傳統瘟疫產生和救治的神性根源;強調積極避瘟、醫(yī)藥祛魅、隔離療法的救治可能;也隱喻社會失范和人性失格、悲憫人類付出的沉重代價、透顯人類對自身和瘟疫認識的不斷深化;同時告誡人類要正視人性的弱點、思考深層次問題,善待生命,實現人和自然的和諧共處。
關鍵詞:避瘟 祛魅 隔離療法 西方近現代文學 瘟疫書寫
人類和瘟疫總是相生相伴,當人們對瘟疫有所淡忘或失去警惕時,或因人禍,或是天災,瘟疫總會在人類發(fā)展的某個時期,在某個國家的某個城市不經意間爆發(fā),造成大面積的生命消逝,并使人類社會的悲劇不斷重演。
瘟疫帶來重大悲劇的同時,也促使人類不斷反思和進步。與古希臘到中世紀將瘟疫視為神性原因不同,從文藝復興到19世紀的西方近現代文學,對瘟疫的書寫開始新變,逐漸突破由古希臘文學、基督教神學所建構的神降瘟災、天神賑災的敘事模式,具有人本、理性的光輝,開始聚焦于瘟疫源頭的科學思考、追溯;認可瘟疫隔離救治和政府管控的作用,進行啟蒙和祛魅,強調理性思考和隔離治療的核心作用,體現了人類理性和醫(yī)療技術的進步。如文藝復興時期薄伽丘的《十日談》、莎士比亞的《羅密歐與朱麗葉》等杰作,開始質疑瘟疫爆發(fā)的神性根源、疫病救治中的神力因素;拉封丹的寓言詩《罹患瘟疫的動物》則通過動物影射人間瘟疫救治需要秩序;啟蒙文學更加強調對瘟疫的理性認識,如笛?!秱惗卮笪烈哂H歷記》實寫倫敦鼠疫的恐怖情狀,贊成瘟疫救治體系化和官方賑災的功能,當然也詬病隔離治療的人為慘狀;19世紀前,西方文學對瘟疫的書寫雖無重頭之作,但諸多作家的疾病敘事也涉及瘟疫母題,如曼佐尼的《約婚夫婦》、萊蒙托夫的《撒拉脫夫的瘟疫》、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罪與罰》、愛倫·坡的《紅色死亡假面舞會》等均有瘟疫描摹。 薄伽丘的《十日談》是文藝復興時期瘟疫書寫的代表。小說對歐洲14世紀中葉爆發(fā)的“黑死病”給予藝術再現,故事雖在基督教大框架下展開,但祛魅的新變已十分明顯?!半S著世俗化進程的加速,瘟疫所附帶的宗教神秘色彩逐漸消退”①,神的主導作用減弱,對人自身的思考開始凸顯,小說敘述道:
一千三百四十八年,意大利的城市中最美麗的城市——就是那繁華的佛羅倫薩,發(fā)生了一場恐怖的瘟疫。這場瘟疫不知道是受了天體的影響,還是威嚴的天主降于作惡多端的人類的懲罰;它最初發(fā)生在東方,不到幾年工夫,死去的人已不計其數;而且眼看這場瘟疫不斷地一處處蔓延開去,后來競不幸傳播到了西方。大家都束手無策,一點防止的辦法也拿不出來。城里各處污穢的地方都派人掃除過了,禁止病人進城的命令已經發(fā)布了,保護健康的種種措施也執(zhí)行了;此外,虔誠的人們有時成群結隊、有時零零落落地向天主一再作過祈禱了;可是到了那一年的初春,奇特而恐怖的病癥終于出現了,災難的情況立刻嚴重起來。②
瘟疫爆發(fā)后,所有人都試圖給出合理解釋。薄伽丘根據時人的觀念,將這場瘟疫歸于“天體”運行異常、神對人類惡行懲罰的結果。文藝復興初期,雖然科學曙光已現,但人們還是不能判別瘟疫產生的原因,星象異常、神降瘟災還是流行觀點。人們憑經驗認為,“天空中出現不同尋常的景象,往往表明地球上將會有災難發(fā)生”③,既然天象異常能引發(fā)地震海嘯,則瘟疫的爆發(fā)也可作如是觀。教皇克萊門六世也認為佛羅倫薩瘟疫是諸神被人類罪惡激怒的結果:“這種現象標志著神對人類罪行的憤怒。如果罪消失了,神的懲罰也會減輕?!雹苣念惾耸菍е挛烈弑l(fā)的元兇呢?往往是邊緣或社會底層的人?!坝捎诓恢牢烈叩钠鹨蚴鞘裁?,出于對瘟疫的恐懼……認為瘟疫是被有些惡人有意地傳播出來的;社區(qū)會對這些瘟疫散布者進行殘暴的拷問”⑤,很多人在指控中被處死,成為替罪羊。而薄伽丘描寫城市除污、政府管控、醫(yī)療干預等細節(jié),是對教會追溯瘟源的質疑。小說強調,雖然人們不斷向神祈禱消災,但瘟疫還是奪命無數,這個細節(jié)值得品味。真誠悔罪和求神也沒有任何效果,不如說是對傳統神恩救瘟的質疑和否定。也說明人們對瘟疫源頭開始有了理性的思考,并積極從現實中尋找辦法,盡力隔絕傳染源,救治恐懼中的人們,與中世紀相比已經有了近代觀念。
小說描寫瘟疫降臨后,人們首選逃避和隔離,但隔離已經比較自覺,顯示了人們意識的進步。而且在作家看來,政府頒布依據和條例來控制疫情,這對傳染病的防治非常重要?!耙驗槟菚r人們還不知道病因何在,也不知道還有哪些辦法能夠避免傳染,政府當局根據皇帝命令采取隔離措施,防止健康人傳染上各種置人于死地的傳染病?!雹拮鳛槲乃噺团d初期的代表,薄伽丘發(fā)現,祈禱天主、隔離病人等措施也無法阻擋疫情蔓延,應是瘟疫變異導致的嚴重后果,于是他對瘟疫的相關情況進行實錄,希望給后人尋找答案留下線索:
這里的瘟疫,不像東方的瘟疫那樣,病人鼻孔里一出鮮血,就必死無疑,卻另有一種征兆。染病的男女,最初在鼠蹊間或是在胳肢窩下隆然腫起一個瘤來……這死兆般的“疫瘤”就由那兩個部分蔓延到人體各部分。這以后,病癥又變了,病人的臂部、腿部,以至身體的其他各部分都出現了黑斑或是紫斑,有時候是稀稀疏疏的幾大塊,有時候又細又密;不過反正這都跟初期的毒瘤一樣,是死亡的預兆。……任你怎樣請醫(yī)服藥,這病總是沒救的。也許這根本是一種不治之癥,也許是由于醫(yī)師學識淺薄,找不出真正的病源,因而也就拿不出適當的治療方法來……大多數病人都在出現“疫瘤”的三天以內就送了命;而且多半都沒有什么發(fā)燒或是其他的癥狀。⑦
對于這段實錄,馬基亞維利評價甚高:“薄伽丘對這件事有極其感人的描述,在這次災難中,佛羅倫薩有九萬六干人喪生”。⑧小說還展現瘟疫的傳染讓人防不勝防,無形中增加了救治和預防難度?!斑@瘟病太可怕了,健康的人只要一跟病人接觸,就染上了病,那情形仿佛干柴靠近烈火那樣容易燃燒起來。不,情況還要嚴重呢,不要說走近病人,跟病人談話,會招來致死的病癥,甚至只要接觸到病人穿過的衣服,摸過的東西,也立即會染上了病?!雹?/p>
可以說,薄伽丘的“文筆”和史家的“史筆”一樣真實可信,因為作家就是這場瘟疫的受害者和見證人。在作者眼里,降低病死率最好的辦法是阻斷傳染源,于是他將小說設置成十個青年男女躲避瘟疫的隔離敘事,以回應現實:瘟疫沒有特效藥,人們只有躲避、隔離,阻斷病源,等待疫情自消。小說揭示出瘟疫在奪去無數人性命的同時,也使世俗對神恩的反思開始浮出歷史地表,文藝復興的曙光由此開始顯現。而這次“黑死病的流行引起了一系列相互交錯(或獨立)的反應。從進行宗教懺悔、大恐慌到隔離病人,乃至到大學里的醫(yī)生為佛羅倫薩人配制并分發(fā)的大量解毒劑”⑩,說明人們開始信服藥物對瘟疫救冶的可能性。而薄伽丘將這次瘟疫真實呈現出來,書寫發(fā)生祛魅式的新變:一是對瘟疫的救治以躲避和隔離為主,有效切斷傳染源;二是對神降瘟災的歷代想象開始質疑,將瘟疫視為自然現象、人類自身的問題,而救災不力主要是瘟疫的傳染性太強、高水平醫(yī)生的短缺和無法找到治療的特效藥,對兩千年來西方瘟疫書寫模式進行顛覆和反轉。
薄伽丘的瘟疫書寫對后世作家頗有啟發(fā),如喬叟《坎特伯雷故事集》總序也提到了這場瘟疫對英國的波及,其形式、背景、主題均受《十日談》的影響;莎士比亞《羅密歐與朱麗葉》瘟疫書寫的隔離敘事也是對薄伽丘的呼應:“為了出門有個伴,我去找一位赤腳的苦修僧,跟咱們同一個教派,他正在慰問本城的得病的人家,誰知碰上了巡邏的警官們,懷疑我們進入了染上瘟疫的人家,封住了門,不讓我們走出來,本來要趕往曼圖亞,這下子就耽擱了?!?瘟疫來臨時,人們的恐懼已是一種集體無意識的心理行為,從傳統來看,躲避、隔離是有效切斷傳染源的方法,文學雖然可以夸飾和虛構,但在文學書寫中,也不可能超越人們的瘟疫史記憶。
文藝復興時期的瘟疫書寫,在18世紀笛福《倫敦大瘟疫親歷記》中得到全面拓展,該書是笛福以1665年倫敦鼠疫為背景紀實寫成。在這場瘟疫中,約有十萬人喪生,接近當時倫敦總人口的四分之一。笛福以馬鞍具商人為第一人稱敘事,歷時性記述瘟疫的產生、救治、隔離、消失的整個過程。對瘟疫的爆發(fā)根源,還有人認為是超驗力量所致,譬如民眾看到空中移動的靈柩棺木、民間涌現的預言符咒等,都指向“鬼神”和“報應”的傳統預設,是神意的彰顯、是對眾生墮落的警示。而對這些“異象”解釋,笛福是拒斥的。“瘟疫逼近的新聞一開始會喚起人們的好奇心,稍后則會生出一種不安的感覺,隨后當瘟疫的到來看起來是不可避免的時候,就會出現不斷上漲的恐慌浪潮”?;尤其是“一些傳教士通過布講福音來闡述疾病治療上的奇跡,強調誠信對于戰(zhàn)勝疾病的重要作用”?,更加重了人們對瘟疫神降的信奉。
小說中,笛福以紀實書寫告知世人,對神的祈禱并未扭轉疫情,瘟疫的應對措施——強制性隔離雖然殘酷,卻是切斷傳染源的唯一途徑。雖然為減少傳染將感染者囚禁家中自我隔離,一些患者由于未能得到及時救治而死去,但作家對當局“醫(yī)生或檢查人發(fā)現有任何人感染上瘟疫,都要在當晚將他們隔離在同一棟房子里。如果有人被隔離,即使其后他沒有因病死亡,那么他患病時的住所也要一律封閉一個月,直到沒有任何感染跡象”?的管控措施還是表示支持。作為新教徒,笛福的瘟疫書寫雖在基督教文化的大背景下展開,但更多是在理性思考瘟疫的產生、救治的途徑、隔離的必要性。而且作家已能正確研判瘟疫的傳播途徑和致病原因:
這次可怕的災難是由不斷的交叉感染傳播的,換句話說,是通過一些特別的氣體,醫(yī)學上稱之為臭氣,它通過呼吸、汗液或是病人傷口散發(fā)的臭氣來傳播,還有一些現代醫(yī)學還未知的方式。這種毒氣可以感染距離病患有一些距離的人,直接侵入健康人的身體,引起他們體內血液的混亂和精神上的混亂,然后那些新被感染的人又以同樣的方式去感染別人。?
笛福推測瘟疫是致病微生物引起,已具備了現代醫(yī)學和科學救治的視野。小說對瘟疫的書寫集中于三個維度,即瘟疫剛發(fā)生時神性根源推測、疫情控制期的倫敦現況以及對瘟疫的整體評價。在神性根源方面,神降瘟災是人們對瘟疫源頭和救治的傳統想象,天空異象、鬼怪穿行等被大力渲染;同時瘟疫導致的次生災害也令人恐怖,如社會失序,暴行多見、人性貪婪等加大了瘟疫的破壞;對于瘟疫的評價,笛福立足新教倫理和人道主義,思考瘟疫的發(fā)生和救治問題,當局應該反思城市治理體系、公共衛(wèi)生體系和醫(yī)療體系的構建和運轉。瘟疫摧毀了人們的身心,也干擾了社會正常運轉;阻斷了人與人、人與社會之間的日常關系;使人人自危尋求自保,也倒逼社會合理救治。笛福贊賞官方的“做法讓人們感到受了鼓勵,并制定了很好的法令來管理人們的撤離,保持了街道中的良好秩序,讓所有的事情、各種各樣的人都盡量能夠有法可依”?。大疫之下,不管是個人自愿,還是當局強制實施,隔離和躲避的任何管控手段都具有合法性,個人要為集體安全做出讓步。醫(yī)護人員的犧牲就說明了這一點:“不少醫(yī)生嘴里還含著防腐劑就被奪走了生命。他們奔波著告訴他人如何應對出現的病癥,但是自己也被敵人徹底打敗,倒了下去,而這個敵人正是他們指導大家抗爭的病魔。不少治病者都遭遇了這樣的慘劇,甚至包括最杰出的醫(yī)術高超的醫(yī)生?!?可以說,三百年前笛福對瘟疫的紀實書寫,今天讀來仍觸目驚心。
笛福之后,19世紀西方文學的瘟疫書寫雖沒有重頭作品,但人類的瘟疫記憶也時有呈現。曼佐尼的《約婚夫婦》以1630年米蘭瘟疫為背景,敘述瘟疫如何由日耳曼侵略者帶入米蘭地區(qū),后來擴展到意大利全境,所到之處十室九空,小說對瘟疫的書寫和笛福一樣的紀實;陀思妥耶夫斯基《罪與罰》的結尾,主人公夢見一場“新瘟疫”席卷歐洲,希望世界和自己能在瘟疫中重生,夢境可謂是現實世界的影射;萊蒙托夫的詩歌《撒拉脫夫的瘟疫》則夸飾了1830年俄羅斯瘟疫的慘景,如“瘟疫來到我們這地方,雖然恐怖充塞在心內,但在于百萬死尸當中,有一具對我十分珍貴。無人愿把它還給大地,十字架不忍心給遮陰;焚燒它的那一團烈焰,使我的心兒永遠冰冷”?;愛倫·坡的《紅色死亡假面舞會》虛擬了一種恐怖的瘟疫——紅死病。這種病“初時感到劇痛,突然一陣頭昏眼花,于是全身毛孔大量出血喪命”,“從得病到發(fā)病,一直到送命,還不消半小時工夫”?。這是黑死病的現代隱喻,小說以抗疫者大量死去、瘟疫仍到處橫行為結局,體現了作家對瘟疫的恐怖記憶和悲觀的處世理念。
在現代微生物學和臨床醫(yī)療體系尚未建立之前,面對瘟疫這種大規(guī)模群體事件,雖然藥物療效甚微、醫(yī)者辦法不多,祈神也毫無作用;除了神學、醫(yī)學的救助之外,一般當局采用預防與隔離的方式與之對抗,切斷傳染源,等待疫情自消。從文藝復興到19世紀西方文學的瘟疫書寫看,在病源的解釋上,逐漸擺脫中世紀以前神鬼論的影響,開始思考瘟疫源頭的自然、人為原因;對避疫和隔離救治手段給予理解、對政府管控瘟疫傳播措施表達支持,說明經文藝復興、啟蒙運動的科學及理性祛魅,人們對瘟疫的認知逐漸有了現代性視野。
綜上所述,瘟疫是人類在文明進程中不可避免的經歷,西方近現代文學對瘟疫母題的書寫隨人類對瘟疫認識的深化而不斷拓展,作家不斷思考疫情中人與神、人與人、人與自然的關系,勾勒人們對瘟疫的認識由感性到理性的不斷深化、治療手段的不斷改進,當然也說明人類社會在瘟疫肆虐時付出的沉重代價,同時也告誡世人要正視人性弱點、思考自身問題、善待自然和生命,以維護人類社會的和諧發(fā)展。西方近現代文學對瘟疫的書寫為我們帶來幾點啟示:第一,文藝復興以來,瘟疫母題的書寫反映了人們奮力探索瘟疫本質、不斷提高救治效果的歷程,體現了人類知識史的進展;第二,在瘟疫蔓延時,人類不是坐以待斃,而是極力抗爭,消災避禍,積極反思并探索解救之道,凸顯了人類在瘟疫面前的堅強意志和奮爭精神,并構成人類文化延續(xù)的內在動力,也是人類不斷超越自身的邏輯起點;第三,文學的瘟疫書寫,凸顯了人類世代的悲劇意識,也說明文學具有反映人類災難的可貴擔當,體現了作家的責任意識和文學的價值。
①陳禮珍:《瘟疫的隱喻——<路得)的自由主義批判》,《國外文學》2014年第3期,第127-135頁。
②⑦⑨[意大利]薄伽丘:《十日談》,方平、王科一譯,上海譯文出版社1983年版,第10頁,第10-11頁,第11頁。
③?[美]段義孚:《無邊的恐懼》,徐文寧譯,北京大學出版社2011年版,第82頁,第86-87頁。
④[美]約瑟夫·P.伯恩:《黑死病》,王晨譯,上海社會科學院出版社2013年版,第11頁。
⑤Andrew Pettegree.Europe in the SixteenthCenturv.Oxford: Blackwell Publishers, 2002: 13-14.
⑥[德]伯恩特·卡爾格-德克爾:《醫(yī)藥文化史》,姚燕、周惠等譯,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2004年版,第242頁。
⑧[意大利]馬基雅維里:《佛羅倫薩史》,李活譯,商務印書館1982年版,第120頁。
⑩?[美]羅伊·波特編著:《劍橋醫(yī)學史》,張大慶等譯,吉林人民出版社2000年版,第124頁,第101頁。
?[英]莎士比亞:《羅密歐與朱麗葉》,莎士比亞全集(4),朱生豪譯,人民文學出版社1994年版,第169頁。
????[英]丹尼爾·笛福:《倫敦大瘟疫親歷記》,謝萍、張量譯,內蒙古人民出版社2003年版,第55頁,第101頁,第243頁,第48頁。
?[俄羅斯]萊蒙托夫:《萊蒙托夫抒情詩全集》,顧蘊璞譯,譯林出版社2006年版,第21頁。
?[美]愛倫·坡:《愛倫·坡短篇小說集》,人民文學出版社2003年版,第145頁。
作者:管新福,貴州師范大學文學院教授,文學博士,研究生導師,主要從事外國文學、比較文學、近代文學交叉學科研究。著有《英國文學經典中的商人世界》《比較文學》《晚清西學翻譯的文化之維》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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