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窗簾是兩層的,外面一層是深褐色的,金絲絨的,里面一層是淺褐色的,紗質的。拉開外面一層,里面一層就開始在風中飄蕩,我總覺得她像白天鵝的翅膀。
G1875次高鐵風馳電掣,一節(jié)節(jié)枕木,一塊塊梯田,一架架電線桿被一一甩在后面,媽媽、姐姐和我出發(fā)了,向著三門峽。這次的三門峽之行沒有規(guī)劃,沒有攻略,只是母親一聲召喚,想去看看白天鵝,于是我們就行動了。
三門峽的女出租車司機把我們拉到金玫瑰酒店,坐落在三門峽河岸北路。因為南邊緊鄰著澗河,讓這座酒店變得饒有風情。站在511客房的南窗,就能一覽澗河的風姿。
寬闊的河面在冬季的時候看上去有點料峭,河水泛著冷光,但卻引得西伯利亞的白天鵝來此過冬。窗簾一飄一飄,那是白天鵝在扇動翅膀。
澗河很長,河上有橋,不止一座。下午三點多鐘的時候,我在窗前看到一只白天鵝在飛翔,后來又飛來一只,它們飛飛停停,互相梳理羽毛,應該是一對情侶吧。
下午五點,我們乘坐出租車去黃河濕地公園看白天鵝。當?shù)厝苏f,那里的天鵝多。開車的女司機說,你們這會兒去,只能看到天鵝睡覺了。 我們說,看看天鵝怎么睡覺也挺好。女司機很貼心,告訴我們濕地公園免票,還說那里有一個天鵝湖大酒店,你們回程可以在那里搭車。
看到白天鵝時,我的詩句已經成行:一群白色的精靈,在天空畫了一個弧,從遙遠的俄羅斯、蒙古國穿越而來,在這三門交匯的峽灣,在這黃河靈秀之地,與蘆花碧水匯成一首歌,讓這一片天地,讓這一段冬日趣意盎然。
媽媽看見白天鵝時,已開始手舞足蹈,仿佛一下子變成了少女。她拍了好多照片,說是回去要看著照片畫白天鵝。
回到澗河邊時,已是夜晚九點時分。澗水在夜燈下閃著波光,光影中有兩只白天鵝相依相偎的倒影。
我躺在金玫瑰酒店潔白的床上,望著那紗質的窗簾在舞蹈。耳邊是白天鵝的叫聲,腦際浮現(xiàn)的是白天鵝的曼妙身姿,在這冬的夜,我們的心被白天鵝暖得熱烘烘的。如果今晚有夢,那夢一定是純潔的。拉上窗簾,我的嘴角掛著笑意,三門峽的夜如此寧靜。
清晨,我來到窗前,看見那兩只白天鵝已經在澗水上飛翔。早,白天鵝,我向它們打招呼。早,白天鵝說,仿佛我們已經是朋友。坐在沙發(fā)上望著河水,黃褐色的窗簾在飄飛。
金玫瑰大酒店門前的兩只石獅子靜默著,威武但不威嚴,有一只微笑著,很喜感。要告別了,有點不舍。
作者簡介:張少偉,女,河南鄭州人,2016年出版詩集《冬青與玫瑰》,作品散見于《大河報》《楚風作家》《當代文學海外版》《今古傳奇》《江南文藝之友》等報刊。
(責任編輯 劉冬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