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卓丫
我生來討厭喝苦藥,這一點與絕大部分人一樣,尤其那種又黑又苦的中藥,三歲以前基本上就是泡著藥罐子成長,拜其所賜,我小時候一直為雀斑苦惱。至于吃藥原因?說來慚愧,一切源于一場偶發(fā)的著涼事件。這么多年來雖然外表上已經(jīng)看不出我是三天兩頭要往醫(yī)院里跑的病秧子,只能說人不可貌相,就如同我怎么也看不出來我那高大魁梧的爸爸竟然有著與我相似的慘痛經(jīng)歷。
兒時曠日持久的呼吸道疾病給我和爸爸留下了不同程度的“后遺癥”,比如我們季節(jié)之交時會停不住的流眼淚鼻涕和咳嗽,比如我永遠不會再以發(fā)炎來“保護”我的免疫器官扁桃體,再比如我爸亙古不變雞胸和萎縮的臀大肌,前者源于因哮喘帶來的連日喘氣式猛咳,后者則是因為遭到了肌肉注射的蹂躪。在那個基礎醫(yī)療條件尚不健全的時代,奶奶他們遍訪中西“名醫(yī)”,東打聽西打聽終于在一個叫作大埡的山里,小地名叫豺狗溪的地方找到一位對山中草藥很有研究的大夫,那位大夫為我爸爸配了一副無名但有奇效的藥物,在那副無名的藥物的調(diào)理下,我爸的哮喘(也有可能是肺結核)竟然奇跡般的痊愈了。如果這副配方還流傳于世,必將成為現(xiàn)代中醫(yī)藥藥方中的瑰寶,可惜當年他們沒有想到這茬,故未留存,現(xiàn)如今,那位神醫(yī)大夫早已駕鶴西去了。
這一神藥在我爸“擺龍門陣”的時候經(jīng)常提及,我一直非常向往我國古代中草藥學那些玄之又玄的東西,雖然原理不明,但總有奇效,只可惜這傳說中的靈藥終究只能是傳說。但對于我來說,有一種“無名的藥”卻依然歷歷在目,那便是我四年級得了流感喝的櫻桃味特效藥。
我四年級時剛好在流行某種甲型流感,在某個飯局上被感染的我連續(xù)十天高燒不退,不知燒死了多少腦細胞,直到最后來了位姐姐端著一針管的櫻桃色藥給我喝。本來一開始我是拒絕的,曾經(jīng)也有一些打著“甜味”“不苦”“管用”旗號的糖漿沖劑類藥物在我嘴里難喝的要死,但為了我的腦細胞不再被燒死,我的智商不再下降,我豁出去了!然而——真好喝!而且真的有用,我退燒了!
時至今日,我仍然不知道那藥叫什么名字,據(jù)說是醫(yī)生自己調(diào)配的,無論如何,我都想感謝他!就像感謝那個治好了我爸的大夫一樣,這些民間的藥劑師,是了不起的發(fā)明家,如果這個世界少了他們,又該少了多少幸福的人生!
[作者通聯(lián):湖北恩施高中高三(3)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