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亞洪
二十年來又一次,
我試了一次,
冰冷的金屬刺入體內(nèi)。
我極力搜索一位詩人,
西爾維亞·普拉斯,
她的名字與死亡。
剝?nèi)ノ疑砩弦粚觽窝b的皮,
厚重的金屬罩
終于被替代。
一棵法國梧桐,
隨著手術(shù)室的各種器材
飄出了窗。
那些肉又回到了我,
我是一個熱愛生活的男人,
每天聽古典音樂。
可疼痛像一個可怕的惡魔,
制止我,剝奪我的感官,
沒有比這更真了。
我已不是二十年前的我,
毛發(fā)、指甲、皮層都遠離了
我,還有一粒堅硬的智齒。
吱吱呀呀,悶聲悶氣,
他們掀開一張皮,
在那里奮力尋找布魯克納。
所有人站在病床前,
從一面哈哈鏡里,看我,
像我看二十年前的梧桐。
“事情成了。”
有人替換了我,
另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