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一
做編輯這幾年,主動聯(lián)系了一些自己認可的學人并成功轉(zhuǎn)化為新作者,這可以稱為標題中的“迎來”;“迎來”的同時,卻也在遺憾地,有時是心疼地“送往”一些作者。
6月初,從微信上得知詩人祝鳳鳴老師已于5月30日歸葬故土,這把我的記憶拉回到今年春節(jié)當晚突然看到的“噩耗”。那幾天,和所有人一樣,每天都在關(guān)注疫情,完全沒有過節(jié)的心情和氣氛。大年初一晚上十點多,朋友圈某位文友發(fā)送了一條祝鳳鳴當天去世的消息。看到消息的那一瞬間,根本不相信這是真的,因為祝老師在我的心目中是一位精力旺盛、一直在組織和策劃文化活動的中年男人,正如祝老師也喜歡的愛爾蘭詩人希尼在追憶布羅茨基時所說——“由于他總是不僅作為一個人而且作為某種不可摧毀的原則而存在于朋友們心中,因此要他們承認他有危險是很困難的”——但隨后的具體了解和祝老師近一年沒更新朋友圈、沒給我點贊等信息告訴我,這位我剛“迎來”不久的作者真的走了,我又一次要遺憾地“送往”一位我倍加珍惜的作者。
添加微信好友后,就發(fā)現(xiàn)他是一位我要爭取的作者。跟他提起寫稿,他也爽快,答應有合適的稿子一定給我。一段時間后,他就發(fā)來一篇紀念法國著名作家、哲學家和電影人克勞德·朗茲曼的文章。在編校過程中,杜碧媛編輯說,這篇寫得真好,以后多向這位老師約稿。因為這篇稿子,祝老師就給我打來電話,在電話中他提到他前幾年一一拜訪了英國歷史上重要詩人的故居,計劃寫一系列文章,問我《名作欣賞》能不能開專欄。我一聽這個計劃,就感覺可以執(zhí)行,還和祝老師把專欄定為“英詩之旅”,文章形式為游記與詩歌文本解讀相結(jié)合。之后,我沒主動催稿,心里想他一定開始寫了。過了一段時間,看見祝老師在合肥與陳嘉映先生有個對談,多個微信公號還轉(zhuǎn)載了他們的對話,就想讓他幫忙向陳先生約篇稿。祝老師在微信上沒有直接答應我的請求,而是說讓他想想,過了兩天,他回復說一定會擇機向陳先生約稿。這可以說是我和祝老師的兩個“約定”,之后我也在一直期待這兩個“約定”的實現(xiàn)。
我和祝老師沒見過面,我們的交往僅限于文字,所以去年當我偶爾想起那兩個“約定”而他又好長一段時間沒有點贊、沒有發(fā)布新動態(tài)時,我只是以為他忙,沒有從“身體”上考慮他的不便。現(xiàn)在,當他的“身體”徹底還鄉(xiāng)后,我想借此機會,回憶一下我們之間本想長久卻匆匆結(jié)束的交往和交流,通過這篇簡短的“文字”,告別這位我特別珍惜的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