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問與生活
多年前,我看電視,節(jié)目是訪問學者季羨林先生。記者看他老人家生活清苦簡樸,終年埋頭于故紙堆,憐惜地說道:“看您老如此生活,我們挺心疼的?!奔纠狭⒓椿卮穑骸安恍奶?,不心疼!”婉拒了同情。如季羨林先生的樂趣,倘若沒有幾十年的學業(yè)修煉,是很難從中分一瓢飲的。
香港牛津大學出版社出版的雜志《啟思教學通訊》上,有專訪古典詩詞專家葉嘉瑩教授的文章,其間葉教授談到幼年時,家中長輩要他們背誦詩文,平仄發(fā)音都必須精準,終成吟唱,熟透之后,自然而然也就會寫詩。這里講的是童子功,經(jīng)過刻苦抑或單調(diào)的磨煉,抵達優(yōu)美的境界。我想象,學府大約還是這樣的,是學問的習藝所。(王安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