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醫(yī)院病房。傍晚。
晚霞似火,晴空一片。
201病房里,一位老者靠在病床上,床邊坐著老妻,兒子俞大川和未婚妻惠芹站在床邊。
俞大川是位民警,28歲,人高馬大,身材魁梧;惠芹美麗端莊。此時,大川俯身問著:“爸,還有其他事嗎?我和惠芹要走啦?”
俞老伯:“沒其他事了。不過,我再提醒你一遍,你倆‘五一’旅游結婚前,一定要把婚房布置好。”
俞妻:“還有,走之前,把你爸接回家。醫(yī)生說了,再觀察兩天,沒什么大問題,你爸就可以出院了?!?/p>
大川點頭:“嗯,記住了?!?/p>
俞老伯揮揮手:“去吧?!?/p>
大川和惠芹異口同聲:“爸、媽,我們走啦!”
(二)
街道上。
人流不息,車輛穿梭。
人行道上,大川和惠芹并肩走著說著,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意。
惠芹:“你說,我倆結婚那天,要不要伴娘?”
大川一笑:“隨你?!?/p>
惠芹:“請?zhí)K華、王芹做伴娘吧?”
大川又一笑:“隨你?!?/p>
惠芹輕輕捶了一下大川,嬌嗔地:“隨你!隨你!你倒是給個明白話呀!”
大川:“我這不認真地表態(tài)了嗎?隨你?!?/p>
不遠處攤位邊。一位年輕的婦女正全神貫注地挑選鞋子。兩歲多的女兒媛媛緊挨著母親身邊,手里拿著彩色小皮球。忽然,她手一松,皮球滾向街中央。她離開母親,徑直去撿球。
一輛大卡車疾駛過來。
“不好!”俞大川眼明腿快,一個箭步躥了過去。他迅速彎腰把媛媛推了出去。俞大川頭部被飛速的車輪猛撞一下,隨即倒地,頭部出血。
惠芹驚叫著撲向俞大川。
媛媛母親也奔了過去。
人群聚攏。
大家七嘴八舌:“快叫救護車!”“快打120!”
(三)
120救護車疾馳。
醫(yī)院。俞大川被抬下來,送往急救室搶救?;萸酆玩骆履缸泳o隨其后。
俞老伯坐著輪椅,被護士推來。俞妻跌跌撞撞地跟著。老夫妻倆進了急救室通道,被安排坐在長椅上。
一片靜寂,大家的眼睛都死盯著急救室大門。
大門開了。
醫(yī)生喊道:“俞大川家屬。”
俞老伯急促地:“醫(yī)生,怎么?”
俞妻用手捂住胸口。
醫(yī)生搖搖頭:“唉,顱內(nèi)大面積出血……”
俞妻昏了過去,俞老伯癱坐在長椅上?;萸鄞罂蓿骆履赣H眼睛里滿是淚水,不懂事的媛媛看到大人都哭,也跟著哭了起來。
一護士勸阻:“請各位節(jié)哀,節(jié)哀!快救護大媽!”
另一護士:“沒丟下什么話。不過,他好像說個什么‘捐’字。”
俞老伯愣了愣,似乎有些明白:“啊——”
(四)
心內(nèi)科病房里。
俞老伯夫妻呆靠在病床上,默默不語。
好一會兒,俞老伯開口道:“大川媽,去食堂買點吃的吧!”
俞妻:“不餓,不吃。”
俞老伯:“那怎么行!你已經(jīng)兩天不吃不喝了!”
俞妻:“不想吃。”
(2)攔沙堤。本工程須在波浪破碎區(qū)范圍內(nèi)航道兩側建立攔沙堤,避免被泥沙在航道內(nèi)落淤。攔沙堤口門位置要在破碎區(qū)外一定距離。由于攔沙堤長度和堤頂高程是航道泥沙回淤的主要控制因素,同時也是工程造價的控制因素。因此,本工程設計了2個攔沙堤方案,并通過計算這2個方案的年回淤量,結合造價,推出最優(yōu)方案。,攔沙堤的長度和堤頂高程各異,現(xiàn)分述如下:
俞老伯:“不想吃也勉強吃一點!你現(xiàn)在這樣,大川地下若有知,也是不安的呀!”
惠芹痛苦地陪坐著。
病房門開了,醫(yī)院院長陪著一位戴有深度近視眼鏡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院長:“俞大川同志已經(jīng)走了,兩位老人家節(jié)哀呀,保重身體要緊?!彼罩先说氖纸榻B道,“這位是市紅十字會人體器官捐獻中心的呂中華主任。”
俞老伯禮貌地:“謝謝院長關心!你們有什么事嗎?”
呂主任:“二老,對大川同志舍身救人的大愛行為,我們心存敬佩。據(jù)我所知,市政府已上報省里,請求給予表彰學習。”
俞老伯:“謝謝!謝謝!”
呂主任:“我今天來,特來向二位老人征詢一下意見?!?/p>
俞老伯:“什么事?”
呂主任:“大川同志生前曾在我們單位填過一張《自愿捐獻人體器官申請表》。所以,我特來征詢二位老人家?”
俞老伯接過《申請表》,雙目含淚,默默無語。
呂主任又補充說:“如果二老同意捐獻他的哪個器官,就在上面打個勾。”
俞妻不禁哭出聲:“不行,我不同意!孩子都不在了,還要開胸破肚。太……我不忍心??!”
俞老伯仍然沉默,忽然,他望向惠芹:“你看呢,孩子?”
惠芹哽咽,少頃,她說:“我聽大伯、大媽的?!?/p>
屋內(nèi)死寂。
呂主任見此情形,有些為難,望著院長:“你看,二老如果不同意……”
俞老伯下了決心:“不,我同意!”
俞妻驚訝地:“你……你真忍心把孩子……”
俞老伯痛苦地:“我……我也不忍心呀!對我來說,也是挖心割肉的事?!蓖A艘幌拢^續(xù)說,“可理智地想想,把孩子的器官移到別人身上,救人一命,讓別人得生,不是功德無量的大好事嗎?”
俞妻大哭。
惠芹:“大媽,大伯說得有道理呀。大川生前就有這個打算……”
俞老伯拍著老伴兒的肩膀:“他媽,你再想想:要是不捐獻,送到殯儀館火葬,不就是剩下一捧灰嗎!”
惠芹忽然想起來:“啊,我想起來了,大川走前,說過一個‘捐’字,是不是他要捐獻器官呀?”
俞老伯眼睛一亮:“是呀,孩子就是這個意思!”
院長和呂主任感動地望著老兩口。
俞妻猶豫著,緩緩表態(tài):“既然……那就同意吧!”
(五)
眼科療區(qū)。
患眼角膜損壞的大二學生王玲一手扶墻,一手拄棍,正練習著摸索走路。
患眼部黃斑變性的農(nóng)婦李英看著有些不忍心,上前將王玲拉回病房:“王玲,歇歇吧,你都兩次差點摔倒了?!?/p>
王玲:“李姐,我不能歇?,F(xiàn)在不抓緊練走路,將來出去了怎么辦呢?”
李英點頭:“話是這么說,可也得慢慢來呀?!?/p>
王玲憧憬著:“出去后,大學不能念了,我學盲文;走路不方便,我讓爸媽給我買條導盲犬?!?/p>
李英有些不懂:“導盲犬?”
王玲一笑:“就是經(jīng)過訓練,能給盲人帶路的狗!也不知道哪里能買到?!?/p>
李英一笑:“狗??!”
倆人正說笑著,管床醫(yī)生帶著護士進來了。
管床醫(yī)生:“什么事讓你倆這么高興???”
李英仍在笑:“她說出院后學什么盲文,還要買領盲人走路的狗!”
管床醫(yī)生:“王玲,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能換眼角膜了!”
王玲:“醫(yī)生大哥,真的?哪里來的眼角膜?”
管床醫(yī)生:“是一位遭車禍致死的青年捐獻的!”
王玲:“啊,真的???太感謝了,太感動了!感謝這位大哥!”她有些語無倫次。
管床醫(yī)生:“快準備一下,我們送你到省立醫(yī)院?!?/p>
李英高興得直拍大腿:“真是大好事!你有救了!”
天空瓦藍瓦藍。
(六)
肝膽醫(yī)院。
肝膽科病房里,躺著一個肝癌晚期病人,他是電工汪太忠,才40多歲,醫(yī)院剛剛下達了病危通知書。他的妻子和兩個孩子正圍在床邊哭著。
汪太忠心里煩躁:“好了,別再哭了??弈芸藓梦业牟?!熬日子吧!”
汪妻:“你真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叫我們娘三個怎么過呀!”
汪太忠嘆了口氣:“唉,怎么過也得過下去嘛。有大困難,求政府吧。”
汪妻還存一絲希望:“他爸,要不……要不再求醫(yī)生一次,把我的肝換給你吧?!?/p>
汪太忠又嘆口氣:“唉,怎么能行呢!醫(yī)生不是說過,你的肝不適合換給我嘛。”
汪妻伏床大哭。
少頃,汪太忠交代后事:“為了治這個病,家底已被掏空了。我真到那個時候,送火葬場一把火了事?!蓖A艘幌?,又交代,“千萬別收人家白事錢!還不起人家呀!”
汪妻點頭,淚水忍不住又流了下來。
管床醫(yī)生走了進來,見此情形,有點詫異:“你們這是怎么啦?”
汪太忠:“沒什么,醫(yī)生。我在交代后事呢?!?/p>
醫(yī)生一笑:“別交代后事了,你有救了,你的肝源找到了!”
汪太忠眼睛一亮:“??!”
醫(yī)生:“醫(yī)院接到紅十字會人體器官捐獻中心通知,你的肝源有了!是一個車禍喪生者捐獻的!”
汪妻破涕為笑,雙手合一:“謝謝!謝謝!那要多少錢?。俊?/p>
醫(yī)生:“不要錢,人家捐獻的!你們準備準備,馬上送病人轉(zhuǎn)院?!?/p>
汪太忠大喜過望,激動地:“恩人!恩人!大恩人!治好了,我再也不抽煙喝酒了!”
全家激動地摟在一起。
汪太忠:“我將來如果不在了,我也捐獻器官!”
汪妻:“好事,我也捐!”
(七)
省立醫(yī)院手術室。
護士推著汪太忠,汪妻和兩個孩子緊跟著。
手術室門口,護士停下腳步,叮囑著:“你們就在門外候著等消息?!?/p>
汪太忠被推了進去。
娘兒仨止步,坐在長椅上,眼睛盯著手術室大門。
小兒子禁不住好奇:“媽,爸怎么得這么重的病呀!”
汪妻嘆了口氣:“你爸呀,是自作自受??!”
大兒子也有些不解:“怎么?”
汪妻:“你爸這幾十年來,是真正的老煙槍、大酒鬼!全是酒燒煙熏的!”
大兒子聽了,表態(tài):“這么可怕!我要永遠不抽煙、不喝酒!”
小兒子也緊跟著:“我也是。”
汪妻滿意地點點頭。
(八)
黎明。機場。
停機坪上相關醫(yī)務人員在等候飛機降落。他們時而抬頭仰望天空,時而低頭看看手表。
期待著的飛機呼嘯著降落了。
一個醫(yī)生快步登機,他接過一個特別的醫(yī)療箱后,又迅速下機,奔向“120”救護車。
急速奔馳的救護車。
(九)
醫(yī)院。
120救護車一個急剎車停在了醫(yī)院門口。
等候著的醫(yī)生們接力一樣有序地奔跑著。
手術床上,躺著一個50多歲的男子,他叫邵華,是臺資大華電子股份有限公司總經(jīng)理。此刻,他心情忐忑,等待著換肝手術。
主刀醫(yī)生安慰著:“邵總,不要緊張,請相信我們?!?/p>
邵總:“相信,相信!”
抱著特制醫(yī)療箱的醫(yī)生進門,氣喘吁吁道:“肝源到!”
主刀醫(yī)生命令:“準備手術!”
手術室外走廊。邵總夫人徐女士和幾位公司高管人員都靜坐在長椅上。徐女士站起來又坐下,不時看看手表。
墻上的掛鐘顯示已近中午。
一位護士推著送飯車過來,看看大家,關心地:“中午了,手術還沒結束,你們?nèi)ナ程贸渣c吧!”
徐女士禮貌地:“謝謝。”
眾人:“謝謝?!?/p>
掛鐘的時針指向3點。手術室的廣播發(fā)出了聲音:邵望祖家屬!邵望祖家屬!
徐女士急切地沖了過去。
她微微抖動著雙肩。
她轉(zhuǎn)過身,面對著身邊的人,開心地哭著笑著。
(十)
市公安局大會議室。上午。
主席臺中央掛著俞大川遺像。上方橫匾上寫著:“沉痛悼念俞大川烈士?!眱蛇呚Q條幅上分別寫著:“生前搶救人民舍生忘死”“逝后捐獻器官大愛無疆”。
省市公安機關領導及受捐人、受捐人家屬在主席臺上就坐。
大會在肅穆的氣氛中開始。
市公安局局長首先發(fā)言:“今天,我們懷著無比沉痛的心情,沉痛悼念我們的好戰(zhàn)友、好兄弟俞大川同志!首先,我代表省市公安機關,宣讀省市領導機關批準的文件:追認俞大川烈士為‘公安系統(tǒng)二級英雄’和‘人民的好警察’光榮稱號?!?/p>
接受俞大川器官移植的代表邵總講話。
邵總敬重地向烈士遺像和俞老伯夫妻各深深三鞠躬,轉(zhuǎn)過身講著:“我是臺灣商人邵華。我在臺灣著名的臺灣大學醫(yī)院住了兩次院,已下達過兩次病危通知單,萬不得已,家人抱著最后的希望將我轉(zhuǎn)回大陸治療,幸運地接受了大川先生的心臟器官移植。是大川先生救了我,是大川父母給了我第二次生命!我由衷地感謝、感恩!‘兩岸一家親’!千言萬語道不盡我對大陸同胞的感激之情!……”停了一下,他忽然表情嚴肅,鄭重地宣布,“昨天,我們幾個接受大川器官移植的人,已經(jīng)商量好了一件事:‘向大川學習,我們將來也要捐獻器官!’”
(十一)
除夕早晨,俞大川家。
屋外偶有鞭炮聲傳來,屋內(nèi)冷冷清清,沒有一點過年的氣氛。
內(nèi)屋,俞老伯老兩口靠坐在床上,默默無語。
好大一會兒,俞老伯終于開口:“過年了,我倆不能老是窩在被窩里嘛。你去買點兒雞蛋,再買二斤肉。家里米還有。”
俞妻:“唉,哪還有心思過什么年啊!”她凝望著大川遺像,不禁又流下淚來,自言自語地:“兒呀,過年啦!……”
院子里傳來腳步聲,緊接著傳來敲門聲。
俞妻抹了一把眼淚,有點兒驚愕地:“誰嘛?”
門開了,進來一大撥人。除了惠芹以外,還有媛媛母女倆和接受大川器官移植的幾個人。
俞老伯詫異地:“你們這是?”
邵總:“老哥哥,我們幾個早就商量好來陪你們過年。我這是剛下飛機!”
眾人放下米面、雞蛋、肉、菜、酒、鞭炮等過年的東西,就忙著貼春聯(lián)。
俞老夫妻感動得說不出話來。
媛媛貼心地坐在床邊:“爺爺、奶奶,我來跟你們過年啦!”
俞妻:“好,好,真乖!”
眾人各忙各的,說說笑笑。
邵總坐在床頭,和俞老伯聊著家常。
媛媛依偎在俞妻懷里,吃著花生。
屋里蕩洋著歡喜、熱鬧的過年氣氛。
(十二)
除夕夜,俞大川家。
桌上擺著豐盛的酒菜。眾人將俞老伯夫妻擁坐在上座。
邵總端起酒杯,先向俞老伯夫妻真誠地敬酒:“祝二老健康長壽!”眾人也跟隨著敬酒。
邵總又斟滿酒,和眾人一起向俞大川遺像恭敬地鞠躬:“大川老弟,我們今天向您敬酒,代表您和二老一起過年?!?/p>
惠芹滿懷深情地:“大川哥,您放心,我今后每年都過來和二老過年。我一定做到?!?/p>
汪太忠也情不自禁地訴著衷腸:“大川兄弟,沒有你的捐獻,就沒有我的今天!我這條命是你給的!今后,我們都是大川!”
媛媛讓媽媽夾了兩個肉圓子放在自己碗里,然后恭恭敬敬遞給二老:“爹爹,奶奶,給!”
引得大家一陣歡笑。
(十三)
大年初一早上,俞大川家。
邵總等眾人來給俞老伯夫妻拜年。
媛媛在媽媽指導下,給二老磕了三個響頭。
俞妻哈哈大笑:“媛媛,起來吧,奶奶給壓歲錢!”
大家忙著煮餃子,放鞭炮。
忙碌中,市紅十字會人體器官捐獻中心的呂主任也來了。他高聲大嗓地:“兩位老人過年好!啊,大家都來啦,過年好!”
大家互致問候:“主任好!主任好!”
呂主任:“大家好!我代表我們中心辦公室的同志,給二老拜年!祝二老身體健康!”
俞老伯拱手。
呂主任:“二老還有什么困難,就盡管說?!?/p>
俞妻放下手中的年貨和慰問信:“沒有,沒有,太感謝大家了!”
飯菜已擺好,眾人圍坐在一起。
邵總:“俗話說‘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過了年,大家就各奔東西各干各的事了。大家想想,二老怎么辦?”
汪太忠第一個表態(tài):“我請二老到我們家去,和我們一同過日子。我家今后就是大川家!”
媛媛母親:“不行,你家人多,不清靜。這樣,我和媛媛就住在這里,服侍老人家吧?!?/p>
惠芹:“你也不行,把媛媛爸爸丟在家,合適嗎?還是我住在這里吧!”
媛媛媽媽一笑:“我家那口子正在參加‘一帶一路’建設,現(xiàn)在正在巴基斯坦的瓜德爾港建設工地,每年才能回來休假一次。這才休過假,前天才回去?!?/p>
王玲也表態(tài):“寒暑假時候,我也可以住在這里幫著服侍老人?!?/p>
邵總想了想,一錘定音:“大家莫爭了。我看這樣,這里天氣太冷了,我先帶二老到三亞去?!?/p>
惠芹一愣:“去三亞?”
邵總:“對,你聽我說,三亞地處北緯18度,四季如春如夏,椰林成片,到處是花紅草綠,是個養(yǎng)生好地方,現(xiàn)在又被定為國際旅游島?!?/p>
汪太忠:“那吃住在哪里呀!總不能天天住旅館吧?!?/p>
邵總:“不住旅館,我在那里買了一個海景房,就在‘天涯海角’旁邊。我打算將來就搬到那里養(yǎng)老?!?/p>
陶安說:“那可是個好地方!”
邵總:“不過,我有個小困難,我的企業(yè)在廣州,沒時間服侍二老呀!”
媛媛媽媽:“這個不難。我是閑人,我?guī)ф骆氯シ汤先思?!?/p>
邵總:“那好!明天我去買機票,飛三亞!過了清明,這里春暖花開了,二老想回來過就回來。”
俞妻:“那……那多過意不去呀!”
汪太忠:“去吧,散散心也好!家里的事兒我照應著?!?/p>
惠芹:“這可是一大筆費用啊?!?/p>
邵總打斷她:“錢不是問題,我來解決?!?/p>
俞老伯感激地:“邵總,那可不行!”
邵總:“二老甭客氣,沒有大川,哪有我這條命!”
夜已深,大家都離開了,只剩下惠芹陪著二老。
俞妻:“人都走了,我得和你說點兒心里話?!?/p>
惠芹:“娘,您說?!?/p>
俞妻:“大川走了,永遠回不來了。你也不小了,以后該考慮自己的人生大事了!”
惠芹:“娘,大川還在我心里,一時半刻放不下他。以后我要真是找到好人家了,這里就是我的娘家!”
俞妻雙手緊握著惠芹的手:“好閨女,我的好閨女!”
俞老伯拍了拍大腿:“好,好,這里永遠是你的娘家!”
(十四)
上午。市郊飛機場。
天空晴朗,寒風瑟瑟。
安檢口,王太忠等人前來送行。
邵總、俞老伯夫妻、媛媛母女和大家揮手告別。
(十五)
三亞,某酒店頂層。夜。
眾人站在24層頂樓觀賞夜景。
海面波光粼粼,來往船只不斷;海岸上,椰林片片,人影婆娑。
俞老伯深有感觸:“好!三亞真好!”
俞妻也有同感:“沒見過,這真像是人間天堂??!”
(十六)
某公司。一個月后。
紅日西沉。
邵總正在接打電話:“噢,是大忠啊,有什么事嗎?”
電話里傳來汪太忠的聲音:“邵總,是這樣,今天黎明時分,我們這里發(fā)生了5.2級地震?!?/p>
邵總有些緊張:“有損失嗎?”
汪太忠:“俞老伯的平房東山墻開裂,能塞進一個拳頭。”
邵總沉思一下:“大忠,你甭著急,我的想法是扒掉危房,從原地重起個二層小樓。錢的事,我來解決?!?/p>
王太忠:“好,那我負責安排了。”
邵總:“大忠,房子的事暫時不要告訴老人家,免得他們在三亞不能安心休養(yǎng)?!?/p>
汪太忠:“好嘞!不過,我得和劉東、陶安他們一起合計合計!”
(十七)
下午。沿河公路。
劉東開著出租車,帶著陶安,奔馳在公路上。
陶安:“劉哥,你說,俞大伯這新房在原址上蓋呢,還是另選新地方呢?”
劉東:“汪大哥說還是在原地重建。”
陶安點著頭:“嗯。”忽然,他被河中心忽沉忽升的身影驚住了,“停車!快停車!有人落水!”
劉東迅速停車。
陶安飛身出車,幾個箭步跨到河邊救人。
劉東站在岸邊大聲呼叫:“有人落水,來人呀!”
河中,陶安一手挎著落水者的胳膊,一手拼命劃水。
劉東從后備箱中取出一捆尼龍繩,又飛奔到河邊,將繩子甩向河中。陶安抓住繩子,竭力向河岸泅去。
“120”急救車呼嘯而至。
眾人圍著陶安和劉東,嘖嘖稱贊。
陶安不好意思地撓頭:“我也是被人救過的呀!”
(十八)
上午。俞老伯房前。
汪太忠正在指揮拆房。劉東用大卡車將可用的家具、衣被等雜物,運往自己家暫為保管;陶安則和幾個工人用卡車將建筑垃圾清理運走。
鄰居老李站在房前阻撓。
汪太忠平聲靜氣地交涉著:“老李,你不讓挖地基,講講原因?!?/p>
老李:“要蓋的新房,阻擋我家的通道!”
汪太忠一笑:“不對吧,老李。新房在你家后面,離你家房屋后墻至少距離二十米,對你家來說,既不遮陽,也不擋道啊!”
老李辯解著:“那……那我家孩子將來結婚,還要在后面蓋房呢!”
汪太忠:“你家將來怎么蓋房,我無權干涉??蛇@老兩口要蓋的房子,是市規(guī)劃局、土地局等有關部門批準的。我們是依法辦事?!?/p>
老李:“這……這……”
李妻出來打圓場:“算了算了老李,他蓋他的房子,你動的哪門子心思呀!蓋吧,蓋吧!”
汪太忠緩緩地:“還是老嫂子想得明白!俗話說遠親不如近鄰呢!”
(十九)
下午。俞老伯老宅工地。
汪太忠正在和建筑工人談事。
汪太忠的大兒子喘著粗氣奔來:“爸!”
汪太忠吃驚:“怎么啦?慢慢講!”
兒子:“我媽……我媽……”
汪太忠:“你媽怎么啦?”
兒子緩口氣:“午飯后,我媽正在刷鍋洗碗,突然歪倒了。我叫了‘120’,我媽已經(jīng)被拉走了!”
汪太忠對工人:“老張,我得去醫(yī)院!”
工人:“快去!趕緊叫出租車!”
(二十)
醫(yī)院急救室。
汪妻已處于彌留之際。市紅十字會人體器官捐獻中心呂主任也在場。
汪太忠緊握著妻子的手,滿目含淚:“你說……,我聽著呢?!?/p>
汪妻十分艱難地:“你身體……帶好孩子……我也捐……”
汪太忠:“我知道。呂主任來了!”
呂主任上前,感動地點著頭:“謝謝,謝謝!”
(二十一)
清明時節(jié)。新房前。
大地回春,楊柳萌芽。乘客機返回家鄉(xiāng)。
俞老伯一行人熱熱鬧鬧走進小院。
汪太忠等人上前迎接。
一座二層新樓立在眼前。
俞老伯驚奇地:“這是……我家瓦房呢?”
惠芹:“大伯,這是大忠哥他們幾個給蓋的新樓!原來的瓦房遭了地震,拆掉了!”
俞妻:“地震?什么時候?”
汪太忠:“在你們?nèi)ト齺喪畞硖斓臅r候。是邵總再三交待不讓你們知道。怕你們分心、擔心!”
俞妻:“那蓋樓錢呢?”
汪太忠:“全部由邵總出的,我們只是幫忙?!?/p>
俞老伯感激地:“邵總,好人哪!你們都是好人!大大的好人!”
(二十二)
一年后。俞老伯家。
清晨,俞老伯拄著拐杖在小院里轉(zhuǎn)圈溜達。忽然,他歪倒在地上,艱難地叫了一聲:“他媽……”昏迷過去。
俞妻走出門,大驚:“老俞!你怎么啦!”
媛媛媽媽大喊:“別動!這不是腦梗就是心梗,我打電話喊‘120’!”
(二十三)
殯儀館。
汪太忠等人胸戴白花來為俞老伯送行。
俞妻在惠芹、王玲攙扶下痛哭。
媛媛打著幡條。她望望周圍,又望望媽媽,懵懂地問道:“爺爺呢?”
媛媛媽媽低聲地:“爺爺要走了!”
媛媛:“到哪去呀?”
媛媛媽媽制止:“去很遠很遠的地方!”
(尾聲)
半年后。公園。
王玲推著坐在輪椅上的俞妻緩緩走著。
媛媛媽和惠芹跟著。
媛媛或前或后追逐著。忽然,她跑到輪椅前,認真地說:“奶奶,我長大了也要開飛機,送你去上海,去北京,去三亞玩!”
俞妻愛撫地:“好孫女!好,我等著!”
夕陽西沉,晚霞滿天。
(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