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穗穗
打開一疊空白、輕薄的稿紙
同時打開一本《高貴》的詩集
一張張白紙都在輕輕地,輕輕地顫抖
它們似乎仍在等候你深入萬物的內(nèi)部,圈圈點點
時間定格在八月二十一日的白夜
仿佛永無止境,又不可言說的
一個永夜……我低垂默哀的筆尖里
八月的墨水,吸飽了不停滿溢的淚
它們聽見了遠方的遠方,親人的哭泣
與離殤
它們忙于遣詞酌句,涂抹遴選著,試
圖靠近高貴
并渴望余生能竭盡所能地,詮釋它純
粹的枝葉與愛
它們一直想,努力地靠近你,觸摸你,
描摹你
日漸消瘦的“簡明”之身、之魂、之
真,還有詩與話
而我同日采風路途上,剛剛驚覺的嘴唇與哀思
擠滿白紙般顫抖的胸腔,竟一字一詞都說不出
如同面對《高貴》詩集里靜默的簽名,只剩墨水的悲搐
這遙遙的肺腑里爐火的哀鳴,只能是隔離的接近于祭奠
八月,墨水的八月,臺風來襲過悲情的八月
所有的墨水,已足夠用來痛哭了。漢字無能
我讀完了你《詩眼睛》里全部的,全部的詩人手札
血淚模糊的眼睛里,只留下了高貴與簡明四字
它們以“變血為墨跡的陣痛”
醒來的詩,亡靈的歌喉同聲高吟:
“我一無所有,除了我的天才”——
簡明的高貴,與高貴的簡明
(從無謊言,也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