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丘麗梅
演講中,一個關(guān)鍵字眼,往往能讓聽眾眼睛為之一亮。
一次,我國著名建筑學(xué)家梁思成作關(guān)于古建筑的維修問題的學(xué)術(shù)報告。演講一開始,他平靜地說:“我是個‘無齒之徒’?!币痪湓捔钊珗鰹橹等?,都不明白這位名人為什么說自己是“無恥之徒”,好似要在這學(xué)術(shù)場合做自我檢討??催^大家的表情,梁思成等了一會兒才緩緩地說:“我的牙齒沒有了,后來在美國裝上這副假牙,因為上了年紀(jì),所以不是純白色的,略帶點黃,因此看不出是假牙,這就叫‘整舊如舊’。我們修理古建筑也要這樣,不能煥然一新?!绷核汲上扔弥C音語出驚人,然后進行解釋,巧妙切入主題,聽眾很自然就被吸引了。
梁實秋也有類似的經(jīng)典例子。有一次,學(xué)校邀請一位名人來演講,那人卻遲遲未到,大家都等得很不耐煩。見此情景,主持演講的校長只好來到梁實秋身邊,請他上臺救急。梁實秋也不拒絕,闊步走上臺去,慢條斯理地說:“過去演京戲,往往在正戲上演之前,找一個二三流的角色,先上臺來跳跳加官,以便讓后臺的主角有充分的時間準(zhǔn)備。我呢,現(xiàn)在就是奉命出來跳加官的。”“跳加官”是京劇的專有名詞,梁實秋在這里語義遷移得很成功,用來形容他此刻臨時上臺救急的情境甚是恰切,聽眾自然理解并產(chǎn)生期待。
著名學(xué)者胡適,上課和演講時常以自己的姓氏開篇:“我姓胡,雖然寫過一些書,但都是‘胡寫’;出版過不少書,那是‘胡出’;說過不少話,那是‘胡說’;至于翻譯的外國書,更是‘胡翻’?!睙o獨有偶,大書法家啟功先生也喜歡“胡”開玩笑,許多學(xué)生上他的第一堂課,往往會聽到這樣一句開篇之語:“本人是滿族人,過去叫胡人,因此在下所講,全是胡言?!焙m和啟功都是公認的大家,但他倆在發(fā)言中都妙用“胡”字,幽默風(fēng)趣,聽眾在輕松之余自然就樂意聆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