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登政府會采取什么樣的對華政策備受關注,已被拜登提名為國家安全顧問的沙利文在新發(fā)表的一個專訪中簡短地提到中國,引起了注意。他是在說到控制新冠疫情時做出相關表示的,他說,“確保這種情況(新冠疫情大流行)不會再次發(fā)生的方法是向中國發(fā)出一個非常明確的信息,即美國和世界其他國家不會接受我們沒有一個有效的公共衛(wèi)生監(jiān)測系統(tǒng)的情況?!?/p>
我們注意到,拜登獲勝后,他和團隊的主要成員迄今都沒有系統(tǒng)、明確地談過對華政策。沙利文的這段話也比較含糊,淺嘗輒止。看來拜登團隊意識到如何同中國打交道是美國的重大問題,他們面臨繼續(xù)受特朗普主義綁架還是擺脫前任政府破壞性政策慣性的敏感選擇。
美國和西方媒體大多把沙利文的表態(tài)看成是拜登政府將執(zhí)行對華強硬政策的一個跡象。而對華強硬也一直是那些輿論機構圍繞拜登政府外交取向的普遍預測。
不過沙利文被認為有意要打破美國國家安全的傳統(tǒng)定義,他在同一個采訪中表示,至少在任期最初,拜登國安委員會工作的“主要重點”將是擊敗新冠病毒大流行和重組國安委員會機構,以使公共衛(wèi)生成為永久的美國國家安全優(yōu)先事項。他也強調了氣候變化的危險性。這樣的注意力轉變如果真的發(fā)生,顯然要比特朗普政府對美國國家安全優(yōu)先事項的定義客觀得多。
很少有中國人寄希望于拜登政府會在戰(zhàn)略上對中國變得“溫和”,大多數(shù)人的真實認知是:美國政策精英群體的對華偏見已經(jīng)根深蒂固,將長期影響華盛頓的對華政策,導致中美關系未來的主基調很可能就是沉重的。
然而中美關系不光是相互的認識和敵友定性,它同時是具體的,是中美圍繞一個個具體議題打交道的集合鏈。特朗普今年大選輸在了抗疫不力上,拜登政府只有真正控制住疫情大流行,才能兌現(xiàn)對選民的承諾,民主黨也才更有可能贏得2年后的中期選舉,為4年后的大選奠定勝選基礎。而要控制住新冠大流行,僅靠疫苗是遠遠不夠的,美國與世衛(wèi)和包括中國在內的大國合作必不可少。
美國對華態(tài)度會受到兩大因素的塑造,一是基于人性集體弱點和地緣政治思維而不斷強化的對華戰(zhàn)略敵意,二是為維護美國自身利益需要與中國開展各種合作的現(xiàn)實需求。特朗普政府的外交和國安團隊不斷推動第一個因素的發(fā)酵并沉溺其中,而完全不顧第二個因素的重要和正當性。我們希望拜登團隊至少能夠實事求是些,修正特朗普路線的偏執(zhí),追求一種負責任的平衡。
新冠疫情是如何發(fā)端的,這首先是科學問題,對它的探究決不應地緣政治化。它在中國武漢暴發(fā),肯定有城市治理存在弱點的原因,但是后來武漢封城向全世界發(fā)出震耳欲聾的警報,歐洲和美國先后形成比武漢嚴重得多的淪陷,說明后者的公共衛(wèi)生治理漏洞更大。今天回過頭來把武漢和中國突出出來進行指責,嚴重違反常理和常識。
特朗普政府給新冠病毒貼上“中國病毒”的標簽,要求中國承擔全球疫情大流行的責任,完全是出于為自己抗疫不力脫責的政治目的。希望拜登政府徹底擺脫“中國責任論”這一“特朗普陷阱”,勇敢面對疫情在美泛濫的真實原因,這是他們?yōu)榭挂咧卣旃牟⑷〉脤嵭У那疤岷突A。
中國被一些美國人臆想為“戰(zhàn)略對手”,但我們同時是美國要解決多個緊迫現(xiàn)實問題無法繞開的伙伴。讓中美關系中的實際需求來決定它的走向吧,而不是讓意念來決定未來4年這兩個大國該如何相處。這應該是最簡單、也最有可執(zhí)行性的選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