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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孟、告“生之謂性”之辯看物性與人性

      2020-12-10 07:07:18李記芬向世陵
      中國人民大學(xué)學(xué)報 2020年6期
      關(guān)鍵詞:告子司馬光朱熹

      李記芬 向世陵

      自告子以“生之謂性”引出物性與人性之辯后,這一問題在人性論發(fā)展史中就始終占據(jù)著中心的位置,至今議論不已,其中有不少的論點值得人們思考。典型的一點就是,從孟子的“羽雪玉”之白如何導(dǎo)向“犬牛人”之性?而“生之謂性”本身則為后來宋明理學(xué)的性論探究提供了重要的理論資源,引發(fā)了長久的思辨。

      一、“生之謂性”與孟子的歸謬

      《孟子·告子上》云:

      告子曰:“生之謂性?!?/p>

      孟子曰:“生之謂性也,猶白之謂白與?”

      曰:“然。”

      “白羽之白也,猶白雪之白;白雪之白,猶白玉之白與?”

      曰:“然?!?/p>

      “然則犬之性猶牛之性,牛之性猶人之性與?”

      “生之謂性”是告子的代表性觀點,孟子不同意,故而有接下來的反駁。由于文本中沒有記載告子最后的回應(yīng),而以孟子的反問結(jié)尾,故后來儒者大都認為孟子的歸謬取得了勝利。(1)其實不少儒者對此仍是有懷疑的。比如朱熹就曾說過:“孟子辟告子‘生之謂性’處,亦傷急。要他倒,只就他言語上拶將去,己意卻不曾詳說。非特當時告子未必服,后世亦未能便理會得孟子意也?!眳⒁娎杈傅戮?,王星賢點校:《朱子語類》,卷五十九,1378頁,北京,中華書局,1986。但就孟、告論辯本身言,仍有不少值得后人思考之處。

      孟子歸謬的機巧,是利用不同物類(羽雪玉)之色同一(白)的共有感覺經(jīng)驗,去誘導(dǎo)引出不同物類(犬牛人)之性同一的不當結(jié)論。從簡單的邏輯推理說,如果遵循“異類不吡(比)”(2)“吡”即“比”,比較。參見譚戒甫:《墨辯發(fā)微》,216-217頁,北京,中華書局,1964。的一般原則,羽雪玉之色與犬牛人之性在邏輯上屬于并列的相異關(guān)系,不可能由前者之同推出后者之同,故孟子的類比屬于無效推理。(3)徐復(fù)觀認為,從邏輯上說,告子生之謂性的命題,是全稱(Universal)判斷;其形式為“凡S皆是P”。而孟子只認為生而即有中的“幾?!?四端)是性,這是用的特稱(Particular)判斷,其形式為“S中的若干是P”。告子的全稱判斷是推論的大前提,若承認他的大前提,則他的推論都是對的,告子的性論自己成了一個完整系統(tǒng)。孟、告前提不同,其結(jié)論自然有異?!八栽诓煌那疤嵯滤龅臓幷摚菍嵸|(zhì)上或效果上的爭論,而不是邏輯形式上的爭論”。參見徐復(fù)觀:《中國人性論史·先秦篇》,170-171頁,北京,九州出版社,2014。在傳統(tǒng)經(jīng)學(xué)的層面,趙岐、孫奭注解《孟子》,明顯已察覺這一問題,故而采取規(guī)定羽雪玉三物之性內(nèi)涵的方式,彌補孟子的罅縫:

      趙岐注:

      孟子以為羽性輕,雪性消,玉性堅,雖俱白,其性不同。問告子,以三白之性同邪?

      孫奭疏:

      孟子以謂羽毛之白,則其性輕;白雪之白,其性易消;白玉之白,其性堅,是其性有不同其白也。曰“然”,告子不知為有異,故亦以為誠然也,言則同也。然則犬之性猶牛之性,牛之性猶人之性歟?(4)趙岐、孫奭:《孟子注疏》,載阮元校刻:《十三經(jīng)注疏》,2748頁,北京,中華書局,1980。

      趙、孫注疏的根本點,是認為孟子已經(jīng)將色與性區(qū)分開來,即羽雪玉雖然“俱白”,但其性均不同,三物之性均不同其共有的白色,從而將孟子設(shè)問本來的三物之“白”之同,變成了“三白之性”之同,從而引向結(jié)論的荒謬。但趙岐此說——“問告子,以三白之性同邪”,明顯是超越了文本的自我發(fā)揮。假定孟子真的直接問告子:羽雪玉這三種白色(物)的性相同嗎?以《孟子》所載告子前后問答的智慧,決然不可能是“然”的回答。

      趙岐將孟子語句中的“白(色)”轉(zhuǎn)變?yōu)椤?白的)性”,以證明孟子的勝利。然而,孫奭其實已發(fā)現(xiàn)孟子問難是別有用心,可“告子不知為有異,故亦以為誠然也,言則同也”。這個告子不知的“有異”,一則可理解為告子不知孟子“生之謂性”猶如“白之謂白”的誘導(dǎo)有詐,貿(mào)然認可,結(jié)果落入將非本質(zhì)屬性的白色與本質(zhì)屬性的物(人)性相混的陷阱;二則告子只看到羽雪玉三物同白,而忽視了它暗含著色同則性同這一孟子歸謬的手法,結(jié)果導(dǎo)致了不利的窘境。

      再往下,孟子利用色與性直接關(guān)聯(lián)這一誤導(dǎo)性的前提,推出了犬牛人之性同這一在孟子眼中最為荒謬的結(jié)論。可以說,在沒有告子應(yīng)答的情況下,可以推定為孟子反駁的勝利。不過,這一勝利根本上是建立在孟子性善論的基礎(chǔ)上的。孟子主張人先天性善,并引《詩經(jīng)》“天生蒸民,有物有則”來支持他的仁義禮智“我固有之”,而這在犬牛并不享有,從而明確標示了人禽之別。簡言之,人與牛羊犬馬不同類——“犬馬之與我不同類也”(《孟子·告子上》),故物性與人性決然不同。

      不過,如果站在告子“生之謂性”的立場上(略過被孟子的誤導(dǎo)),說犬牛人之性同,也并非不可以理解。因為孟子自己也說過,“人之所以異于禽獸者幾希,庶民去之,君子存之”(《孟子·離婁下》)。那么,就占“人”之主體的庶民言,他們只追隨食色(之性)而丟失德性,也不妨說他們之性與犬牛同。(5)勞思光以為,犬與牛、與人秉性自殊,孟子所說人性,乃指人與其他存在不同之性即Essence而言;而此性之內(nèi)容即求理之價值自覺,此種自覺能否發(fā)揮其力量,又純依人之自覺努力而定。參見勞思光:《新編中國哲學(xué)史》(一),166、170頁,臺北,三民書局,1991。既如此,并不具有“自覺努力”的庶民(“庶民去之”),按孟子的語境,其人性就與犬牛之性不殊了。

      這樣說并非曲解了孟子。因為未被教化的庶民,在孟子正是“近于禽獸”。這可以說是孟子理論的另一方面,或者說現(xiàn)實的方面。孟子在批評農(nóng)家許行的學(xué)說時曾說:“后稷教民稼穡,樹藝五谷;五谷熟而民人育。人之有道也,飽食、暖衣、逸居而無教,則近于禽獸。”(《孟子·滕文公上》)“飽食、暖衣、逸居”的食、衣、住方面的物質(zhì)生活滿足,本來也屬于人之道,在今天又被歸屬于生存權(quán)與發(fā)展權(quán);但僅僅滿足于物質(zhì)需要而缺乏人倫理則,則與禽獸相混。于是,“圣人有憂之,使契為司徒,教以人倫——父子有親,君臣有義,夫婦有別,長幼有敘,朋友有信”(《孟子·滕文公上》)。

      那么,孟子意下的“人道”,也就包括了對人在衣食與人倫(五倫)雙方面的要求。但逆推這一教化過程,人類在“圣人有憂之”前的“無教”,實際的表現(xiàn)便是父子不愛、君臣無義、夫婦無別、長幼無序、朋友不信的無道德狀態(tài)。在此意義上,孟子“道性善”,就沒有太大的說服力:一則它不能支持人的當然向善;二則善在此時還無從發(fā)生,它實際是圣人教化的產(chǎn)物。一句話,此時的人類尚只有質(zhì)樸的天性而無善性。正因為如此,就可以發(fā)展和聯(lián)系的眼光重新審視孟、告之辯,將告子的“生之謂性”與孟子的教化成性(善性)視作為一個從原始人類到文明人類、從庶民(禽獸)到君子的道德演進的序列。人性善成為“生之謂性”的質(zhì)樸天性被教化后的產(chǎn)物。

      人因教化而善,在后來成書的儒家經(jīng)典《孝經(jīng)》中得到了呼應(yīng)。《孝經(jīng)》提出了“故親生之膝下,以養(yǎng)父母日嚴,圣人因嚴以教敬,因親以教愛”(6)唐玄宗注《孝經(jīng)·圣治章》曰:“親,猶愛也。膝下,謂孩幼之時也。言親愛之心,生于孩幼。比及年長,漸識義方,則日加尊嚴,能致敬于父母也。圣人因其親嚴之心,敦以愛敬之教。故出以就傅,趨而過庭,以教敬也。抑搔癢痛,懸衾篋枕,以教愛也?!毙蠒m:《孝經(jīng)注疏》,載阮元校刻:《十三經(jīng)注疏》,2553頁,北京,中華書局,1980。的觀點,以為幼兒的愛心或善并非先天本有,而是生于后天的教化——源于父母的愛敬之教。事實上,在利益至上、貪欲橫行的戰(zhàn)國中后期,人性本善的價值設(shè)定不可能被社會普遍接受,而與告子“生之謂性”相關(guān)聯(lián)的荀子的“性者,本始材樸也”(《荀子·禮論》),則能更大程度地適合社會的需要。不過,就思想的發(fā)展來說,從戰(zhàn)國到漢唐時期,人們對人性與物性的區(qū)分及孟、告之辯勝負的判定,并不具有太多的理論興趣。孟、告人物之性同異的論辯,直至宋以后才重新成為一個爭議的話題。

      二、司馬光“疑孟”與胡宏、張栻的再“釋”

      自宋開始,孟子的地位上升,但這有一個相當?shù)倪^程;同時,宋初的人性論走勢也是多面向的。“生之謂性”雖然受到孟子批駁,但由于在揭示人性與物性一致性方面的獨特價值,仍然在相當層面發(fā)揮著影響。二程“體貼”天理,維護性善,注意人與物、人性與物性由于稟氣不同而導(dǎo)致的差別,但同時也看到了告子學(xué)說的長處。因為儒家學(xué)者都是肯定生生的原則的。在此前提下,“生之謂性”與孟子性善主張的對立,關(guān)鍵就不在“生”的原則本身,而在如何處理犬牛與人,或者物性與人性、普遍性與特殊性之間的關(guān)系。這是認同“生之謂性”的二程需要說明的。

      二程對“生之謂性”做出了多方面的解說,并因此提出了認知人物之性的新的主張,當然這是在與孟子“人性善”相折中的情況下?!吧w‘生之謂性’,‘人生而靜’以上不容說,才說性時,便已不是性也。凡人說性,只是說‘繼之者善’也,孟子言人性善是也?!?7)程顥、程頤:《河南程氏遺書》,載王孝魚點校:《二程集》,10頁,北京,中華書局,1981。即把論性的重點轉(zhuǎn)向了“生之謂”即“人生而靜以下”的現(xiàn)實人性上?!拔瓷被颉叭松o以上”,則“不能謂”或“不容說”也。人們一旦“謂”或“說”性,就已經(jīng)不是先天本性,而是順承天道生生不已而來的后天人性(善性),從而有了孟子所稱的“人性善”。“生之謂性”與“人性善”也就可以協(xié)調(diào)起來。(8)二程關(guān)于“生之謂性”的具體論述,可以參見向世陵:《理氣性心之間——宋明理學(xué)的分系與四系》,第一章第四節(jié),長沙,湖南大學(xué)出版社,2006。茲不詳述?!叭诵陨啤奔热灰巡皇窍忍煨陨?,教化的因素自然也就摻入其中,道德評價也因之具有了現(xiàn)實的可能。

      比二程兄弟年長、但與二程又十分“相知”的司馬光,則根本不滿孟子的性善論而為告子辯。對于“羽雪玉”之白與“犬牛人”之性之問,他認為回答應(yīng)當是:

      孟子云:“白羽之白,猶白雪之白;白雪之白,猶白玉之白?”告子當應(yīng)之云:“色則同矣,性則殊矣。羽性輕,雪性弱,玉性堅?!倍孀右嘟匀恢怂詠怼叭H恕敝y也。孟子亦可謂以辯勝人矣。(9)司馬光:《疑孟》,載曾棗莊、劉琳主編:《全宋文》,第28冊,537頁,成都,巴蜀書社,1992。

      司馬光基本上是承襲趙岐、孫奭之說,故告子陷入窘境是自己缺乏思慮的緣故。從趙、孫注疏到司馬光之“疑”,突出了不同器物之“性”的差別性。以差別性為依據(jù),“犬牛人”既明顯差別就不可能推出其性同一。

      孟子誘導(dǎo)告子在色同則性同,司馬光的辯駁則基于色同而性殊,即“犬牛人”色同而性卻殊,告子“亦皆然之”,結(jié)果落入孟子構(gòu)筑的窠臼。個別事物之間,其形色表征可以相似,如“犬牛人”之白色,但形色與內(nèi)在本性的關(guān)系是間接的,不可能由前者的相似推出后者的同一,所以孟子的反駁立論不穩(wěn)。但司馬光的辯難存在自身的問題,即所說羽雪玉的“輕弱堅”之“性”,并非是羽雪玉的本質(zhì)屬性,而是與“白”同屬于可感知的經(jīng)驗知識,即不具有區(qū)分開犬牛人的根本意義。

      在孟、告論辯的場域之中,“犬牛人”之性應(yīng)當是指物或人的本質(zhì)屬性,在孟子意下即為人先天所具的仁義禮智,故人不可能同于犬牛,人性是善的。然而,這正是司馬光“疑孟”的基點,即反對孟子的人性善。在他這里:

      孟子以為仁義禮智皆出乎性者也,是豈可謂之不然乎!然不知暴慢貪惑亦出乎性也。是知稻粱之生于田,而不知藜莠之亦生于田也。(10)司馬光:《善惡混辨》,載曾棗莊、劉琳主編:《全宋文》,第28冊,513頁,成都,巴蜀書社,1992。

      善與惡在司馬光是共存于天性,這一設(shè)定雖難以正面確證,但卻可以反面逆推。即從漢唐以來性三品說的圣、愚兩極來說,“必曰圣人無惡,則安用學(xué)矣?必曰愚人無善,則安用教矣”(11)司馬光:《善惡混辨》,載曾棗莊、劉琳主編:《全宋文》,第28冊,513頁,成都,巴蜀書社,1992。?所以,耘其藜莠而養(yǎng)其稻粱方才成為必要。在他眼中,性善論解決不了像“丹朱、商均自幼及長,所日見者堯、舜也,不能移其惡”的問題,“豈人之性無不善乎”(12)司馬光:《疑孟》,載曾棗莊、劉琳主編:《全宋文》,第28冊,537頁,成都,巴蜀書社,1992。?人性在他是差別的存在,善惡不等,故先天性善是不成立的。歷史上只有揚雄的性善惡混才是對人性問題的恰當解決。

      司馬光對孟子的駁難在邏輯上并不嚴密。因為他是以后天人性的現(xiàn)實善惡、或者說是以丹朱、商均的后天惡行反駁孟子的先天性善,這不能說是充足的理由。退一步,即便按司馬光的理路,丹朱、商均的不善也可在孟子性善論的框架中(放其良心而不知操存擴充)得到解釋。所以,到南宋,胡宏雖然推崇“司馬文正之賢”,但對其學(xué)說并不茍同,針對司馬光的《疑孟》作《釋疑孟》,以為孟子辯。他說:

      告子不知天性之微妙,而以感物為主,此孟子所以決為言之,使無疑也,此圣學(xué)之原也。而司馬子乃引朱、均之不才以定天性,是告子之妄亂孟子之正,其不精,孰甚焉!(13)胡宏:《釋疑孟》,載吳仁華點校:《胡宏集》,318頁,北京,中華書局,1987。

      告子分不清“人生而靜”的寂靜天性與“感于物而動”的現(xiàn)實人性,不知“圣學(xué)之原”的微妙性體;而司馬光以圣人之后的丹朱、商均不能移其惡反駁人先天性善,則是將“性惡”融入“生之謂性”的結(jié)果,以此來批評孟子,實際上是以邪亂正,所以是不精之甚。

      當然,孟子的性善論并不完善。因為先天之善既然不能保證后天人為確定向善,實際的善惡都是人在后天與環(huán)境作用的產(chǎn)物,那么,人先天性善的命題,其存在價值便會受到質(zhì)疑。不過,孟子論人性善雖有“未能從容中道”處,但較之于持性惡和性善惡混等其他各家人性論,其對仁義和善的天性的堅守仍值得推崇。“今司馬子徒以孟子為辨,其不窮理之過,甚矣!”(14)胡宏:《釋疑孟》,載吳仁華點校:《胡宏集》,319頁,北京,中華書局,1987。

      但胡宏的主張是以性為本,而非孟子的人性善。他為孟子的辯護,重心不在論證善的現(xiàn)實性,而在發(fā)明性的本體地位,力求將主要立足倫理層面的孟子的人性善轉(zhuǎn)移到他自己的性本論立場上來。他的基點是“形而在上者謂之性,形而在下者謂之物”。形而上的性之“大體”雖然唯一,但散在于萬物卻是善惡吉兇百行俱載,所謂“物有定性而性無定體矣”(15)胡宏:《釋疑孟》,載吳仁華點校:《胡宏集》,319頁,北京,中華書局,1987。。

      犬、牛、人的不同之性,其實都是同一性體的特定表現(xiàn)和存在方式。“告子知羽、雪、玉之白,而不知犬、牛、人之性,昧乎萬化之源,此孟子所以不得不辨其妄也”。(16)胡宏:《釋疑孟》,載吳仁華點校:《胡宏集》,319頁,北京,中華書局,1987。告子的根本問題是不懂性與物的形而上下之分,也不明白一源和萬流的關(guān)系:羽、雪、玉之白色雖同,犬、牛、人之性卻各異,這是因為不同人物在生成初始,源于同一性體的各自之性就已經(jīng)確定了。司馬光“不窮理”的過錯,就在于他沒有能明白本性與現(xiàn)實性(善惡)到底是何關(guān)系,將形而上的先天同一本性與形而下的后天善惡百行混為一談了。

      胡宏的學(xué)生張栻接續(xù)其師說,又有更詳盡的推論。其曰:

      告子“生之謂性”之說,以言乎各正性命之際則可也;而告子氣與性不辨,人物之分混而無別,莫適其所以然。孟子知其蔽于此也,故以“白之謂白”為譬,而又以玉之與羽、羽之與雪為比。告子以為然,是告子以人物之性為無以異也。以人物之性為無以異,是不察乎流形所變之殊,而亦莫知其本之所以為一者矣。則其所謂“生之之謂性”者,話雖是而意亦差也。(17)張栻:《孟子說·告子上》,載鄧洪波校點:《張栻集》,344、345頁,長沙,岳麓書社,2010。

      張栻是將本體論、生成論融入人性論來討論問題的。“故太極一而已矣,散為人物而有萬殊。就其萬殊之中,而復(fù)有所不齊焉,而皆謂之性,性無乎不在也?!?18)張栻:《孟子說·告子上》,載鄧洪波校點:《張栻集》,344、345頁,長沙,岳麓書社,2010?!叭f殊”既是氣殊也是性殊(氣稟之性),所以非本質(zhì)關(guān)系的羽、雪、玉之白色雖同,而決定人物本質(zhì)的犬、牛、人之性卻不同。告子的“生之謂性”,本來可以引出正確的結(jié)論,但他自己卻不明白究竟,所以其意也就差了。

      三、從余允文到朱熹的評說

      南宋初中期,余允文(字隱之)著《尊孟辨》及《續(xù)辨》和《別錄》,與胡宏一樣批評司馬光《疑孟》而為孟子辯護。余允文沒有明確的理學(xué)師承,但他推崇程頤對孟子“泰山巖巖之氣象”的稱贊,并譏諷北宋以來那些對孟子“非而詆、詆而罵”的論說“何損于巖巖”(19)余允文:《尊孟辨原序》,《尊孟辨》卷首,文淵閣《四庫全書》,第196冊,519頁,臺北,商務(wù)印書館,1986。??梢?,他是認同理學(xué)家的尊孟觀的。后朱熹作《讀余隱之尊孟辨》,完整引述了余允文之說。(20)不過,朱熹又以為司馬光之“疑”與余允文之“辨”的文意不是太清楚,存在“未明”之處。參見朱熹:《讀余隱之尊孟辨》,《朱文公文集》卷七十三,載朱杰人等主編:《朱子全書》,第24冊,3517頁,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2002。故有必要先看余氏對司馬光《疑孟》的批評:

      疑曰:孟子云:“白羽之白,猶白雪之白;白雪之白猶白玉之白?”告子當應(yīng)之云:“色則同矣,性則殊矣。羽性輕,雪性弱,玉性堅?!倍孀右嘟匀恢?,此所以來“犬牛人”之難也。孟子亦可謂以辨勝人矣。

      余氏辨曰:孟子白羽之白與白雪、白玉之同異者,蓋以難告子“生之謂性”之說也。告子徒知生之謂性,言人之為人,有生而善、生而惡者,殊不知惟民生厚,因物有遷,所習不慎,流浪生死,而其所稟受亦從以異。故有犬牛人性之不同,而其本性未始不善也。猶之水也,其本未嘗不清,所以濁者,土汨之耳。澄其土,則水復(fù)清矣。謂水之性自有清濁可乎?孟子非以辨勝人也。懼人不知性,而賊仁害義,滅其天理,不得已而為之辨?!缎⒔?jīng)》曰:“天地之性人為貴?!币匝匀f物之性,均惟人為貴耳。性之學(xué)不眀,人豈知自貴哉?此孟子所以不憚?wù)佌佉病?21)余允文:《溫公疑孟》,《尊孟辨》卷上,文淵閣《四庫全書》,第196冊,524頁,臺北,商務(wù)印書館,1986。

      余允文為孟子辯,認為孟子不是逞口舌之強,而是有理有據(jù)。其理由有三:一是孟子“白羽之白猶白雪之白,白雪之白猶白玉之白”的反問,并不是故意設(shè)套,而正是針對本身無意義的“生之謂性”命題打的比方。二是告子從“生之謂”論人性天生有善有惡,是不懂得性善的意義。現(xiàn)實人類有惡,乃是因為后天所“習”不慎,在“流浪生死”之中被環(huán)境影響的緣故。故盡管人物之性不一,但并不妨礙人的本性為善。三是人性本善如同水本清凈一樣,盡管被泥土污濁,但只要通過“澄”的工夫,便可以由濁返清,即濁非水性本身所有。

      余允文雖不是理學(xué)家,但他對天理的維護和以濁水澄清喻人性本善,明顯有二程學(xué)術(shù)的影子。在他這里,孟子因為擔心人們不能認識內(nèi)在的善性而戕害仁義、滅絕天理,所以不得不與告子辯。余允文也引了《孝經(jīng)》,但卻是“天地之性人為貴”這一條,以期說明人性貴于物性,人之性也就異于犬牛之性?!靶詫W(xué)”之不明,就在于人們不知道區(qū)別于物的人類自身本性的尊貴,所以孟子要諄諄告誡。不過,朱熹雖轉(zhuǎn)錄了司馬光與余允文二說,但認為其意較含混,余氏的辯駁本身亦有不甚明了之處。從思想自身來說,余允文的性學(xué)強調(diào)以性為本,可能也受到了其時“最盛”的湖湘學(xué)的影響。他在反駁蘇軾性無善惡論的觀點時申明:

      本性也,無形之可見,無聲之可聞。天地得之為天地,鬼神得之為鬼神,人得之為人,物得之為物,莫非性也,是不可指名者也。萬殊之性,人物之性也。其在人,則有圣狂愚智之別,剛?cè)峋徏敝?;其在鳥獸,則有猛鷙者,有搏擊者;其在草木,則有曲直者,有寒溫者;是皆氣習使然,非性之本然也。論性之本,無不善也。(22)余允文:《蘇子辯孟》,《尊孟續(xù)辯》卷下,文淵閣《四庫全書》,第196冊,563、563頁,臺北,商務(wù)印書館,1986。

      “本性”無形聲,不可聞見,即不可“指名”。但天地人物無不得此性而生成,可以說是性外無物。但本性落入具體人物,又形成萬殊不同之性。就后者言,不僅人與物不同,人與人也不同,這都是“氣習”造就,而無關(guān)于性之本然。結(jié)合善惡判斷,萬殊之性有善有惡,性之本然則至善無惡,因為“吾儒自本性中有仁義禮智四端之善,擴而充之,于日用常行之際,而全乎廣大精微之致”(23)余允文:《蘇子辯孟》,《尊孟續(xù)辯》卷下,文淵閣《四庫全書》,第196冊,563、563頁,臺北,商務(wù)印書館,1986。。這與尊孟的理學(xué)家的性善論,可以說并無二致。從此出發(fā),本性雖一,氣性則萬殊,人物之性就不可能同一,人之性自然異于犬牛之性。

      朱熹雖然“讀”了余允文的《尊孟辨》全文(不含《續(xù)辨》和《別錄》),但只是照錄而并未發(fā)表他的讀后感言。朱熹自己的立場,可以從《孟子集注》中看出,就是堅持從形而上下審視孟、告之辯。這與他認為由于天命之性與氣質(zhì)之性概念的提出,爭議了上千年的人性善惡問題終于獲得解決,在理論進程上是一致的。朱熹解釋說:

      (告子曰:生之謂性)生,指人物之所以知覺運動者而言……與近世佛氏所謂“作用是性”者略相似……“白羽”以下,孟子再問,而告子曰“然”,則是謂凡有生者同是一性矣。孟子又言:若果如此,則犬牛與人皆有知覺,皆能運動,其性皆無以異矣。于是告子自知其說之非而不能對也。(24)朱熹:《四書章句集注》,326頁,北京,中華書局,1983。

      按朱熹的解釋,告子“生之謂性”的“生”,是指人物知覺運動的生成而言。人物有生便有知覺運動,故可從知覺運動的現(xiàn)狀去解釋其性。這與唐以來禪宗主張的徹見眼前之作用即見佛性的觀點是相似的?!白饔谩焙w人的四肢運動和五官官能的一切行為,故處處可以見性。關(guān)聯(lián)到告子——當然是朱熹理解的告子之言,就是凡有生者、凡有知覺運動者,均為同一之性使然,結(jié)果導(dǎo)致了結(jié)論的荒謬。

      其實,禪宗的“作用是性”,重點還不在“作用”本身能否見性,因為理學(xué)家強調(diào)從日用倫常中去體貼天理,也可說是一種從“作用”見性的工夫。癥結(jié)在于,如果只是從個體(主體)的作用去規(guī)定性,則忽視了儒家天理或天命之性的客觀本體地位。性作為本體,它是形而上的至善,不論你是否“見”它都是如此。這可以說是理學(xué)最根本的立場。用弟子陳淳的話,即“佛氏把作用認是性,便喚蠢動含靈皆有佛性,運水搬柴無非妙用。不過又認得個氣,而不說著那理耳”(25)陳淳:《北溪字義·性》,10頁,北京,中華書局,1983。。朱熹正面闡發(fā)自己的意見說:

      愚按:性者,人之所得于天之理也;生者,人之所得于天之氣也。性,形而上者也;氣,形而下者也。人物之生,莫不有是性,亦莫不有是氣。然以氣言之,則知覺運動,人與物若不異也;以理言之,則仁義禮智之稟,豈物之所得而全哉?此人之性所以無不善,而為萬物之靈也。

      告子不知性之為理,而以所謂氣者當之,是以“杞柳”“湍水”之喻,食色“無善無不善”之說,縱橫繆戾,紛紜舛錯,而此章之誤乃其本根。所以然者,蓋徒知知覺運動之蠢然者,人與物同;而不知仁義禮智之粹然者,人與物異也。孟子以是折之,其義精矣。(26)朱熹:《四書章句集注》,326頁,北京,中華書局,1983。

      人物之生,都是天命性理與氣稟的結(jié)合,這表現(xiàn)在共有知覺運動的生物本能或所謂“作用”上。但就仁義禮智的善的“本根”說,物雖分有卻不完全,人則因稟賦完全而為萬物之靈。告子只知道稟氣之性和人物共有知覺運動,而不知性本天理和仁義禮智之粹然,所以錯誤就不可避免了。

      朱熹之說要點有二:一是認定告子“生之謂性”之“生”就是指知覺運動而言,由于犬牛人皆有知覺,皆能運動,所以走向其性為一的荒謬。二是人物均稟理氣而生,但人稟其全而精,物則有缺而不純。所以,人物之性就是有同有異,而不能一概視之。當然,這不是孟子之義“精”,而是理學(xué)家的新孟說。在這里,如果再細分人物稟賦的“全”與“粹”,朱熹要更重視“全”的方面。人健順五常之德無一有缺,而物則不能如此,如虎狼無義、螻蟻缺仁、馬性無順、牛性缺健等。(27)黎靖德編,王星賢點校:《朱子語類》,卷五十九、六十二,1376、1490頁,北京,中華書局,1986。這兩點合起來,實際上就是氣同而理(性)異,客觀天理與至善本性是合二而一的。

      在弟子陳淳眼中,不少儒者雖然高談性命,但大都走到了佛教“作用是性”一路,而根子仍不過是告子“生之謂性”之說。然而,畢竟“作用是性”與儒家同樣注重作用(工夫)在形式上相似,孟子本人亦主張“踐形”,強調(diào)“形色,天性也”(《孟子·盡心上》)。這就需要在理論上分辨清晰。陳淳認為問題的關(guān)鍵,其實就在性善原則的堅守上。譬如,“謂人之所以能飲能食,能語能嘿,能知覺運動,一個活底靈底便是性”,但這在“道理”上根本不可通:

      且如運動,合本然之則,固是性。如盜賊作竊,豈不運動,如何得是性?耳之欲聲,目之欲色,固是靈活底。然目視惡色,耳聽惡聲,如何得是本然之性?只認得個精神魂魄,而不知有個當然之理,只看得個模糊影子,而未嘗有的確定見,枉誤了后生晚進,使相從于天理人欲混雜之區(qū),為可痛。(28)陳淳:《北溪字義·性》,10頁,北京,中華書局,1983。

      性固然是人發(fā)生知覺運動的根據(jù),但運動有運動之則,作用有作用之本,這即是善。善是本然之性的“的確定見”,即最后的定盤針。陳淳之說,重要點在將日常以為支配人活動的精神作用、生理本能等等,徹底與儒家的本然之性(道德本性)剝離開來。后者即是以仁義禮智為代表的至善天理。以知覺運動或作用說性,區(qū)分不開對惡的欲望的追求,將天理人欲混為一談。在陳淳,這些在當年本來已被孟子“掃卻”的“邪說”,現(xiàn)在又重新被拈作“至珍至寶”,實在令人“可痛”。

      不過,如果一定要講“道理”的話,至善本性至多只能是一種價值的設(shè)定,人的理性并無可能給予證明。前面已提及,程顥申明“人生而靜以上不容說”,后胡宏又強調(diào)“性也者,天地鬼神之奧也,善不足以言之”(29)胡宏:《知言》卷四,載王立新校點:《胡宏著作兩種》,30頁,長沙,岳麓書社,2008。,都說明人的道德評價(善惡)無法指向形上本體,本性其實是無(所謂)善惡的。一句話,“人性善”只能適用于后天的領(lǐng)域。同時,陳淳推崇孟子的先天性善,仍是為老師和自己的理學(xué)立場站臺,并不完全吻合于孟子理論本身。

      回到孟、告雙方的論辯,告子的“生之謂性”,固然只是就形而下說性,但就是孟子的論說,在朱熹眼中也顯得粗疏。朱熹說:

      (告子)說來說去,只說得個形而下者。故孟子辟之曰:“‘生之謂性’也,猶白之謂白與?”又辟之曰:“犬之性,猶牛之性;牛之性,猶人之性與?”三節(jié)謂猶戲謔。然只得告子不知所答,便休了,竟亦不曾說得性之本體是如何。(30)黎靖德編,王星賢點校:《朱子語類》,卷五十九、六十二,1490頁,北京,中華書局,1986。

      戲謔之言自然談不上嚴謹。告子的根本問題仍在以知覺運動說性。人的知覺運動和行為舉止表征著特定的人性,但此性乃是氣質(zhì)或氣稟之性,非性之本體自身,這才是孟告之辯所應(yīng)吸取的最重要的經(jīng)驗教益?!罢f來說去,只說得個形而下者”。這是朱熹以為告子和佛教性論共有的問題。

      孟子的“三節(jié)”反問,雖然言語上似乎勝過了告子,但孟子自己也未能真正揭示“性之本體是如何”的道理,而這才是朱熹真正關(guān)心的問題。(31)具體可參閱向世陵:《性之本體是如何——朱熹性論的考究》,載《孔子研究》,2011(3)。朱熹一生都在建構(gòu)、完善他的性理學(xué)說,能否在形而上的層面挺立至善天理,是他判斷一切理論優(yōu)劣的根本標準,絕不能讓氣質(zhì)交雜的現(xiàn)實人性與形而上的性本體混為一體。因此,他雖然推崇孟子,但對孟子理論的不明晰、不完善處,也時??梢娝岢龅呐u。

      四、戴震的總結(jié)

      從朱熹到陳淳,他們議論孟、告之辯,批評告子以知覺運動為性而混淆人物之分,在朱學(xué)作為官學(xué)的元明清時代,有極大的影響。不過,當人們從氣學(xué)的層面來進行總結(jié)時,對其學(xué)說又有了不同的評判。清代中葉,戴震批判理學(xué),認為朱熹意下的孟子批評告子的基本論點——理氣不分、知覺運動人物同、仁義禮智人物異等,都說不通。因為倘若此,孟子只需要區(qū)分開人與物就夠了,又何必去區(qū)分牛之性與犬之性呢?而仁義禮智粹然與否,在犬與牛之間并無意義;如果告子真是以知覺運動為性而人物相同,那他為何不直接應(yīng)之以“然”而不吭聲了呢?所以知覺運動不能作為人物性同的依據(jù)。(32)戴震:《孟子字義疏證》,載張岱年主編:《戴震全書》,第6冊,182、183、156、184頁,合肥,黃山書社,1997。

      戴震理論的特色,是不講本體作用,而講氣化生成,天地間萬物,一切都源于陰陽五行氣化之分,人物分有氣化不齊,所以成性各殊,而表現(xiàn)為知覺運動也不相同?!爸X運動者,人物之生;知覺運動之所以異者,人物之殊其性?!?33)戴震:《孟子字義疏證》,載張岱年主編:《戴震全書》,第6冊,182、183、156、184頁,合肥,黃山書社,1997。故重點不在于知覺運動這一人物之生共有的現(xiàn)象,而在于不同的人物之性決定了各自知覺運動的差異。至于作為性善內(nèi)核的仁義禮智,只能是人的智慧(神明)達到最高境界的產(chǎn)物:“人之異于禽獸者,雖同有精爽,而人能進于神明也?!薄吧衩髦⒁玻溆谑旅也坏美?,斯仁義禮智全矣?!?34)戴震:《孟子字義疏證》,載張岱年主編:《戴震全書》,第6冊,182、183、156、184頁,合肥,黃山書社,1997。“精爽”指禽獸與人共有的基于血氣的知覺本能,神明則是人所特有的理性智慧,所以人之仁義禮智全于犬牛,不在于天然的稟賦,而在于人憑借自己的智慧對于人倫物事的分析辨別能力。換句話說,善是人的智慧選擇的結(jié)果,而且“古圣賢所謂仁義禮智,不求于所謂欲之外,不離乎血氣心知,而后儒以為別如有物湊泊附著以為性,由雜乎老、莊、釋氏之言,終昧于六經(jīng)、孔、孟之言故也”(35)戴震:《孟子字義疏證》,載張岱年主編:《戴震全書》,第6冊,182、183、156、184頁,合肥,黃山書社,1997。。戴震強調(diào)理存于欲,反對將理欲對立起來,理在于欲中,仁義禮智依存于血氣心知之氣。朱熹認定人的善性是所得于天之理,即“別如有物湊泊附著”于心,這與孟子所謂仁義禮智“我固有之”實則是一致的,戴震只是以經(jīng)過他“疏證”的孟子回擊宋儒罷了。

      戴震對性氣、理氣關(guān)系的總結(jié),已經(jīng)體現(xiàn)了一定的近代氣息,但他將人物之性的異同一概之于陰陽氣化的分有不齊,實際上把問題簡單化了,在思辨的層面還有所退步。物性與人性的異同、性善的先天后天等問題也并未獲得根本的解決。今天的科學(xué)和哲學(xué)仍然在對此做出自己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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