粵西北懷集貴兒戲現(xiàn)狀考察

[摘 要]在田野考察基礎(chǔ)上，對粵西北懷集貴兒戲形成的歷史文化背景、貴兒戲的唱腔、貴兒戲的戲班、貴兒戲的演出習俗和程序、貴兒戲的功能以及現(xiàn)狀進行思考和具體的論述，從而呈現(xiàn)貴兒戲的文化特點和人文價值，希望能為貴兒戲的傳承與發(fā)展盡綿薄之力。

[關(guān)鍵詞]貴兒戲;歷史文化背景;唱腔;戲班;演出習俗和程序

貴兒1戲，是流傳在廣東省懷集縣橋頭鎮(zhèn)內(nèi)的地方劇種。貴兒戲有其鮮明的地方特色，也有其獨特的藝術(shù)價值，目前并沒有學者關(guān)注到其當下狀況。因此，筆者通過田野考察，將貴兒戲的現(xiàn)實狀況展現(xiàn)于此，同時讓更多人認知貴兒戲的文化特點和人文價值。

一、貴兒戲形成的歷史文化背景

貴兒戲，誕生于廣東省懷集縣橋頭鎮(zhèn)。懷集地處兩廣七縣（廣西賀縣，廣東封開、德慶、廣寧、陽山、連山、連南）的結(jié)合部，是古百越族及其后裔壯族聚居地。清乾隆《懷集縣志》載：“懷集銅鐘、古城、下帥、湯水、黃潭、麻蕉、石角、金鵝、松柏諸山峒，瑤僮（壯）雜居。”而橋頭鎮(zhèn)位于懷集縣南部，境內(nèi)為喀斯特地貌。橋頭人大部分講廣州方言系的土話，少部分講客家話和標話（壯侗語系的一種）。2在過去各族人民日益交往的過程中，當?shù)匚幕l(fā)生了碰撞、融合，孕育了貴兒戲這一獨特的藝術(shù)形式。

在周如坤先生的《貴兒戲志》中，對貴兒戲的形成有著具體的描述。（古時）歲末年初，（在橋頭）舞獅，舞馬（偶有舞活馬），舞春牛，舞麒麟，舞壽星公龜鹿鶴，唱采茶歌，謂“耍年宵”“舞春色”。③橋頭民間各舞及采茶歌，到清朝同治年間為興盛期，亦即貴兒戲的萌芽期。當時，各舞完畢，有獨人演唱的《武吉賣柴》《車龍賣燈》《磨生鏡》;有男扮女裝的采茶姑二人演唱的《十二月采茶》，每月一首，如“正月采茶是新年，姐妹雙雙點茶田，點得茶田十二畝，官人買茶不用錢”。④

清光緒初年（1875年），又增加了說說笑笑的節(jié)目，有《阿爛賣豬》《阿孟賣粉》《胡七嫁女》《撈菜渣》等。通常是兩三個人物出場，胡吹一通，語言多滑稽、幽默，逗人發(fā)笑一場，說的時間約一刻鐘。⑤接下來有人開始寫唱本，編些故事情節(jié)簡單、兩三個人物的節(jié)目，有《賢妻諫賭》《文公訓(xùn)侄》《大木節(jié)開花》等，唱詞配以“采茶調(diào)”“木魚”曲調(diào)，表演形式實屬現(xiàn)在的曲藝對唱、小演唱類。⑥

1908年，貴兒戲開始受粵劇影響。其時橋頭境外的冷坑、連麥等地，相繼組織粵劇戲班，上演《五虎平南》《丁山征西》等劇目。有人邀戲班來演出，使鄉(xiāng)人大開眼界。此后便陸續(xù)出現(xiàn)了故事情節(jié)較強、劇中人物眾多的戲，最先的是《山伯英臺》，唱詞仍配以“采茶調(diào)”和經(jīng)過改革的“馬舞曲”來演唱。⑦

到了1910年后，演長劇之風日盛，如《五虎平南》《仁貴征東》《白蛇傳》等，并開始舍棄外來的“采茶調(diào)”，全用“馬舞曲”蛻變出來的曲調(diào)，稱“貴兒調(diào)”，或叫“哎嗡”（歌中的襯詞，故名）。至此，貴兒戲有了自身的曲調(diào)，并在這個時期形成了戲曲。1

由此可知，貴兒戲最初是在各舞和采茶歌在當?shù)厥⑿械钠鯔C下，響應(yīng)人們生活的需要，開始了劇本的創(chuàng)作以及簡單的戲劇性的表演，在受到粵劇的影響后，劇本的創(chuàng)作以及戲劇性的表演尤甚，由最初用“采茶調(diào)”和經(jīng)過改革的“馬舞曲”來演唱，到后來舍棄外來的“采茶調(diào)”，全用“馬舞曲”蛻變出來的曲調(diào)（則【貴兒調(diào)】）來演唱而形成的。

二、貴兒戲的唱腔——【貴兒調(diào)】

在貴兒戲中，【貴兒調(diào)】是主要的唱腔，也是唯一的唱腔;【貴兒調(diào)】迥異于其他劇種的唱腔音樂，有著鮮明的音樂特征。接下來，本文試從唱腔與行當、唱腔詞曲特征、唱腔音樂來源三方面去論述。

1.唱腔與行當

在貴兒戲中，不論什么行當（生、旦、丑），都演唱同一腔調(diào)——【貴兒調(diào)】。略有不同的是，丑角（如媒婆）在演唱時，為了表現(xiàn)出人物的幽默、滑稽，有意將【貴兒調(diào)】的板式加快，形成較有律動的唱腔音樂?？梢哉f，像【貴兒調(diào)】這樣的唱腔以及處理，在戲曲唱腔中是較為少見的。

2.唱腔詞曲特征

根據(jù)筆者的分析，以貴兒戲《乞丐與狀元》中的唱段《天成羽翼好家風》2為例，可見【貴兒調(diào)】唱段為五樂句結(jié)構(gòu)，主要以中音3、5、6和高音1構(gòu)成的窄腔音列的進行為主，最終落音在5上，為徵調(diào)式。整個調(diào)的演唱為中速稍偏慢，略帶自由，有時一拍一音、一拍兩音，有時一音幾拍延長。演唱音域從#f1到d2，以人聲的中聲區(qū)為主。在演唱時，唱段沒有樂器伴奏，屬于清唱。而劇中的打擊樂（分別為鑼、鈸、鼓和梆子）只在演員出場、入場時又或在唱段與說白間使用。歌詞方面，以七字為一句，一共四句，演唱時需重復(fù)第四句。二四句都為押橋頭話的韻。其襯字襯詞最有特點，演唱時一般在四字后面、六字后面加入襯詞，常加入“又”“e”“唔”“啊”等等。

綜上來看，【貴兒調(diào)】的詞曲特征主要體現(xiàn)在如下幾點：

①徵調(diào)式，常為五樂句結(jié)構(gòu)，以中音3、5、6和高音1構(gòu)成的窄腔音列的進行為主;

②速度中等稍偏慢，節(jié)奏節(jié)拍略帶自由;

③清唱，沒有任何樂器伴奏;

④逢雙押（橋頭話）韻;

⑤“又”“e”“唔”“啊”等襯字襯詞的運用。

3.唱腔音樂來源

根據(jù)筆者的田野考察以及進一步分析，【貴兒調(diào)】源自于當?shù)氐摹灸细枵{(diào)】（又名【山歌調(diào)】）。【貴兒調(diào)】是在【南歌調(diào)】的基礎(chǔ)上進行調(diào)整，在演唱時加入大量的襯字、襯詞，從而放慢了速度，拉寬了節(jié)奏，以此改變【南歌調(diào)】原有的板式而形成的。可以說，【貴兒調(diào)】是【南歌調(diào)】的板式變化體。（【南歌調(diào)】特點可詳見山歌《那邊天黑雨悠悠》一例）

三、貴兒戲的戲班——以“和貴堂”戲班為考察對象

根據(jù)田野考察得知，近年只有“和貴堂”貴兒戲戲班、陳林村貴兒戲戲班在進行演出活動。本文以“和貴堂”貴兒戲戲班為例，試從戲班人員結(jié)構(gòu)、戲班演出活動、戲班經(jīng)費運作這幾個方面對貴兒戲戲班狀況進行具體分析。

“和貴堂”1貴兒戲戲班，屬于民辦公助的業(yè)余戲班，成立于2007年，由孔凡瑩發(fā)動、組建，是近年來一直比較活躍的戲班。

1.戲班人員結(jié)構(gòu)

筆者在田野考察中收集、整理了相關(guān)資料，以2017年、2018年為例，規(guī)納出“和貴堂”的人員名單具體如下：

通過表格，我們可得知：

一是人員年齡分布情況。首先是原有人員年齡，2017年、2018年原有人員年齡都在40歲以上，其中，2017年原有人員平均年齡為57歲左右;2018年原有人員平均年齡為55歲左右。其次是新吸收人員年齡，2017年、2018年新招的人員年齡都在40歲以上，其中，2017年新吸收人員平均年齡為53歲左右，2018年新吸收人員平均年齡為48歲左右。整體來看，“和貴堂”的人員組成以中老年群體為主。

二是人員流動情況。從2017年、2018年兩年的數(shù)據(jù)比較來看，2018年僅有4名人員變動，沒有涉及到堂主、副堂主、堂委等這些主要戲班領(lǐng)導(dǎo)層人員，可以說，成員流動不算頻繁，對戲班的運作影響也不算大。

三是成員性別及演出分工情況。2017年戲班人員花名冊上共有16人，男女各一半;2018年共有17人，男9人，女8人。演出分工方面，一般由3名男性負責打擊樂（分別為鑼、鈸、鼓和梆子），1名男性負責嗩吶，又1名男性負責劇詞提點;其余剩下的負責登臺演出，又或是其他幕后事宜。分工可以說是較為明確的。

總的來說，“和貴堂”貴兒戲戲班屬于小型戲班，人員以中老年群體為主、流動性較小，男女比例較為均衡，分工也較為明晰。

2.戲班演出活動

根據(jù)筆者對“和貴堂”貴兒戲戲班2017年、2018年、2019年這三年的演出活動的數(shù)據(jù)統(tǒng)計可知，2017年有25場演出，2018年有34場演出，2019年有21場演出，可知2018年的演出場數(shù)是最多的。因篇幅問題，這里僅羅列2018年演出劇目的數(shù)據(jù)，具體見表格3和表格4。

從表格來看，“和貴堂”的演出主要集中在2月、3月，一共有20場。演出時間一般在晚上。晚上的演出，多數(shù)是受村中邀請而去的;而白天的演出，則是由政府組織的。無論是白天還是晚上的演出，演出地點皆在橋頭鎮(zhèn)內(nèi)的村落或景點。2018年演出的劇目以古裝劇為主。其中，《避火珠》演出了23場，《望子成龍》演出了7場。

3.戲班經(jīng)費運作

“和貴堂”貴兒戲戲班經(jīng)費，主要來源于政府補助以及演出所得。關(guān)于經(jīng)費問題，筆者采訪過“和貴堂”堂主徐德偉，徐堂主言：

（政府方面）政府沒有給予補助，縣只提供了戲服以及樂器。之前去省比賽拿了優(yōu)秀獎，獎勵了3000塊。這兩三年就沒有了。

演出一場的費用有3000塊、2000塊，發(fā)帖1的有幾百塊、千多塊，平均到每個人50塊～80塊，最多的時候也有100多塊一晚;有時整場演出下來只有800塊，平均到每個人20塊左右。2

關(guān)于經(jīng)費問題，“和貴堂”堂委林美英跟筆者提到：

（演貴兒戲）沒有工資的，一分錢工資也沒有，出去演了幾場就幾場的錢，有時平均到個人連幾十塊都沒有。政府方面根本沒有想到演一場貴兒戲有多么艱難！3

通過上述表達，我們可以得知：一，鄉(xiāng)府、祭祖、打蘸、婚宴等活動邀請“和貴堂”去演出的收入略高，而下村發(fā)帖演出的收入則略低;二，政府方面給予了“和貴堂”物資上的支持，但沒有給予經(jīng)濟上的補助。

另外，“和貴堂”每演出一場貴兒戲，就需要支付演出設(shè)備運費250塊、電費50塊。這些都需要從演出收入中扣除，然后才分到每個成員的手中。

四、貴兒戲的演出習俗和程序

貴兒戲作為地方戲，在劇目演出前有“拜華光”“放炮仗”的傳統(tǒng)習俗;在劇目演出時，引唱、正戲、拜別三個部分的演出程序缺一不可。

1.演出習俗

筆者在田野考察時，看到陳林村貴兒戲戲班有拜華光祖師的習俗，于是，筆者對此進行了訪談，并了解到：剛成立貴兒戲班和開始學貴兒戲時就要拜華光祖師，這是舊時老人遺留下來的傳統(tǒng)。每個人拿著一炷香，并放米碗和劇本進行祭拜。戲班每次演出前也都需要祭拜華光祖師，祈禱華光祖師保佑演出成功。1

陳林村貴兒戲戲班在演出前拜華光祖師，其信仰與行為，筆者認為并非是一種“迷信”心態(tài)，而是一種鄉(xiāng)村貴兒戲班的傳統(tǒng)唱戲心態(tài)。這種傳統(tǒng)唱戲心態(tài)，表明了傳統(tǒng)戲班集體對于唱戲的精神追求以及執(zhí)著表達;又或可以說是祈求達到一種無以名之的超我表現(xiàn)的戲曲境界。

演貴兒戲除了有“拜華光”的習俗，還有“放炮仗”的習俗。“放炮仗”，表示很歡迎貴兒戲來演出，由演出地點所在的村落在演出前后舉行。以此來表達當?shù)厝藢τ谫F兒戲戲班的到來的歡迎。

2.演出程序

貴兒戲的演出程序分為三個部分，即引唱、正戲、拜別。其中，引唱與拜別頗有特點。

（1）引唱

引唱，在正戲開始前進行，主要是由祝福語和劇情提要兩部分組成。

以古裝劇《望子成龍》為例：

（兩小生齊唱）恭祝新年喜洋洋，老少健康永吉祥;

好運如同春運轉(zhuǎn)，財源富裕水源長;

財興業(yè)旺人長樂，桃紅柳綠景色新;

處處黃鶯歌暖樹，家家玉燕賀長春;

今晚我人來演出，望子成龍一古文;

有個船夫黃生意，生下興隆男兒身;

孩兒未能一周歲，家庭貧窮母嫁人;

黃兄當父又當母，撐船覓錢度日勤;

孩兒長大去讀詩，畢業(yè)之后做官人;

興隆結(jié)婚生一子，長大讀書考功名;

故事內(nèi)容講不盡，大落粗知細能分;

言詞不合望指教，我人胸懷眾言陳。

根據(jù)筆者的了解，引唱中的祝福語因時因地而有所不同，要因具體的邀請貴兒戲戲班演出的事由（祝壽、打蘸、入伙、婚慶、拜年等）來編寫，具體情況具體而定。即使同一個劇目，到不同的村落演出，都要根據(jù)村落的“特色”而編出不同的祝福語。譬如說某某村過去出了很多名人，祝福語就要唱及名人，涉及到敬仰名人、繼承名人的優(yōu)良傳統(tǒng)等之類的詞句。2以陳林村貴兒戲戲班為例，在2019年11月下旬其受邀到禾倉巖打蘸活動演戲，戲班老師傅林育文便編了如下的祝福語：

燈燭輝煌亮堂堂，神靈保佑你村莊;

老少平安添百福，文武雙全第一行;

望子成龍創(chuàng)大業(yè)，五世其昌在中堂;

文秋武略齊上陣，房房多出狀元郎。3

（2）拜別

拜別，在正戲結(jié)束后進行，主要內(nèi)容是表達感謝或者提示劇目結(jié)束等等。

還是以古裝劇《望子成龍》為例：

（全體演員齊唱）今日得到功名日，光宗耀祖顯家聲;

請齊六親來慶賀，熱鬧一番也自應(yīng);

今晚故事演到此，多謝貴村好人情;

祝福大家鴻運好，丁財兩旺各家庭;

希望尊君多指教，全體演員謝隆情。

在田野考察時，筆者聽到多位藝人提到，引唱與拜別這兩部分不可以刪除，演貴兒戲要講究禮儀。因為貴兒戲戲班到外村演出，得到外村鄉(xiāng)鄰的熱情招待，故引唱與拜別是對其熱情招待的有所回應(yīng)，體現(xiàn)了基本的人情禮貌。通過貴兒戲的演出，筆者看到了橋頭人重視人情禮儀的一面。

五、貴兒戲的功能以及現(xiàn)狀思考

1.貴兒戲的功能

貴兒戲的功能主要有娛樂功能、教化功能、祝福功能。

（1）娛樂功能

娛樂功能主要體現(xiàn)在娛人。以貴兒戲劇目《望子成龍》為例，演員江月嬌飾演的媒婆（丑角）借助其靈活的動作、幽默的言辭、歡快的唱腔將媒婆的形象飾演得十分到位，每每出場，都引得觀眾大笑。

（2）教化功能

貴兒戲具有很強的教化功能。從近年來上演的劇目來看，《望子成龍》是“勸勉讀書，考取功名”，《破鏡重圓》是“珍惜姻緣，勿喜新厭舊”，《避火珠》是“明辨是非，見義勇為”，《贈春聯(lián)》是“和睦鄰里”等等，不同的劇目，其皆有現(xiàn)實的教化作用。

（3）祝福功能

在貴兒戲的演出程序中，引唱、拜別都含有大量的祝福語。這些祝福語體現(xiàn)了戲班與觀看演出的人們共同的心愿，促進了雙方進一步的交流，從而拉近了戲班與人們的關(guān)系?？梢哉f，貴兒戲中的祝福語帶有濃厚的地方禮儀色彩。

2.現(xiàn)狀思考

貴兒戲雖然是省級“非遺”項目，但其存在的一些問題引發(fā)了筆者的思考。

一是演員青黃不接。從“和貴堂”貴兒戲戲班、陳林村貴兒戲戲班來看，目前大多數(shù)貴兒戲演員都已五六十歲，四十歲左右或以下的中青年演員較少。

二是編劇人員短缺。據(jù)調(diào)查得知，目前只有徐亦康（男，71歲，徐豐管理區(qū)木蓮村人）在進行貴兒戲劇目的創(chuàng)作，貴兒戲劇目編劇十分缺乏。

三是戲班經(jīng)費不足?！昂唾F堂”貴兒戲戲班、陳林村貴兒戲戲班都在經(jīng)費運轉(zhuǎn)方面存在著缺口，導(dǎo)致演出活動日益減少并難以開展。

四是貴兒戲年輕觀眾較少。貴兒戲的受眾年齡一般在四五十歲以上，三十歲及以下的年輕人基本不怎么看貴兒戲，對貴兒戲也毫無興趣，更不會去考慮貴兒戲存活與否。

針對這些問題，有必要制定有效措施來解決如上問題。例如，加大力度招募在地的年輕人進入戲班學習貴兒戲;開展貴兒戲編劇培訓(xùn)，讓更多年輕一代掌握編劇技能;政府加大重視力度，投入更多資金發(fā)展貴兒戲;當?shù)刂行W可長期邀請貴兒戲演員進校開展貴兒戲課程等等。

六、結(jié)語

本文通過對貴兒戲形成的歷史文化背景、貴兒戲的唱腔、貴兒戲的戲班、貴兒戲的演出習俗和程序、貴兒戲的功能以及現(xiàn)狀進行了思考和具體的論述，呈現(xiàn)了貴兒戲作為地方劇種的文化特點以及人文價值。作為地方劇種，貴兒戲的當下發(fā)展面臨著很多問題。筆者借助此文，呼吁當?shù)卣W校、藝人為貴兒戲的傳承與發(fā)展多努力、多付出，齊心協(xié)力助力貴兒戲長遠發(fā)展，同時也希望貴兒戲能越走越遠。

作者簡介：鄧永聰，華南師范大學音樂學碩士研究生，廣東廣州增城永和中學教師。

1“貴兒”一詞之來歷，眾說紛紜，一說表演者新年之際光臨，兆頭吉利，是貴人及其兒女駕到之意;一說“貴兒”? ? ?即“貴義”（當?shù)胤窖浴皟骸迸c“義”同音不同聲），說是表演者遠道而來，情深義重，難能可貴之意;一說“貴兒”? ? ? ?即“龜兒”，因舞龜而起。此解釋參見周如坤的《貴兒戲志》（懷集縣人民印刷廠，1990，第13頁）。

2③④⑤⑥⑦周如坤：《貴兒戲志》，懷集縣人民印刷廠，1990，第7-8頁、9頁、10頁、10-11頁、11頁、11-12頁。

1周如坤：《貴兒戲志》，懷集縣人民印刷廠，1990，第12頁。

2此唱段來自騰訊視頻，網(wǎng)址為：https：//v.qq.com/x/page/q0515u0gqln.html？， 訪問日期：2020年8月16日。

1貴兒戲班以“堂”為單位，每“堂”為一班，或一團，或一隊。“堂”來歷于“橫彩”上的“某某堂”?！疤妹币话悴荒茏苑?，為外班或外村有名望者贈封。亦有許多戲班未取“堂名”，則以村名稱呼，參見周如坤：《貴兒戲志》，懷集縣人民印刷廠，1990，第48頁;“和貴堂”，是由縣文化部門領(lǐng)導(dǎo)羅少山和周如坤命名，意指：來自四面八方的演員和睦相處、共創(chuàng)和諧。參見陳毅剛編《燕巖藝萃》（貴兒戲劇本選），內(nèi)部資料，2013，第11頁。

1發(fā)帖：貴兒戲班演出從來不售門票，以受“紅包”之方式獲得收入，錢財厚薄不拘。發(fā)帖（請柬），一請鄉(xiāng)親父老屆時觀戲，二有盼助資金之意。每到一地，帖發(fā)各戶。毋論厚薄，戶戶相捐，由村長將款集攏，用紅紙包好，置于“橫彩”前的桌上，或直接交給戲班主。參見周如坤：《貴兒戲志》，懷集縣人民印刷廠，1990，第51-52頁。

2來自筆者在2019年12月14日與“和貴堂”堂主徐德偉的采訪錄音。

3來自筆者在2019年12月14日與“和貴堂”堂委林美英的微信采訪錄音。

1來自筆者在2020年9月5日與橋頭鎮(zhèn)岑元管理區(qū)陳林村貴兒戲老師傅林育文（78歲）的采訪記錄。

2來自筆者在2020年9月5日與橋頭鎮(zhèn)紅光管理區(qū)旺豪村貴兒戲編劇植麟鐘（84歲）的采訪記錄。

3來自筆者在2020年9月5日與橋頭鎮(zhèn)岑元管理區(qū)陳林村貴兒戲老師傅林育文（78歲）的采訪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