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永芝
鐘嗣成(約1279—約1360),元代文學家、散曲家,字繼先,號丑齋,汴京(今河南開封)人,所作雜劇今知有《章臺柳》《錢神論》《蟠桃會》等七種,皆不傳。所作散曲今存小令59首,套數(shù)一套。其中《錄鬼簿》是他在元順帝在位時所編,有至順元年(1330)自序,載元代雜劇、散曲作家小傳和作品名目。作為一本專門記載元代雜劇、散曲作家生平及其作品名目的書,《錄鬼簿》分上下兩卷,大略以年代先后排列,共記述了金代末年到元代中晚期152位雜劇作家和作品,著錄劇目400余種,提供了很多非常寶貴的元代戲曲創(chuàng)作、作家及作品情況的記錄。其中有劇目39種,《太和正音譜》《錄鬼簿續(xù)編》等后著的元雜劇目錄書都未曾收錄,足以見其獨家價值。同時,該書還記錄了元代雜劇作家的活動和組織情況,揭示了元代戲曲發(fā)展的線索,如院本的創(chuàng)作、雜劇作家的南遷、雜劇作家寫南戲的情況、后期雜劇的音樂采用南北合套的情況,等等,這些都為元代戲曲的研究提供了原始材料,其文獻價值不言而喻。20世紀以來,《錄鬼簿》研究成果的整理歷程,學界對《錄鬼簿》的研究大致可以分為三個歷史時期,現(xiàn)述評如下。
王國維對元曲倍加推崇,在1913年完稿的《宋元戲曲史》自序中言:“凡一代有一代之文學:楚之騷,漢之賦,六代之駢語,唐之詩,宋之詞,元之曲,皆所謂一代之文學,而后世莫能繼焉者也?!雹賹蚯岣叩健耙淮膶W”的高度,使得戲曲擺脫了傳統(tǒng)曲學的附庸地位,成為了一門獨立的學科,戲曲相關研究也逐漸進入大眾視野。20世紀前80年研究主要有以下兩個方面:
自王國維始,戲曲研究開始受到學界關注,這個時期對《錄鬼簿》的研究主要在于文獻的搜集整理及校注,貢獻卓越的有王國維、鄭振鐸、馬廉等人。
王國維在《宋元戲曲史》中,依據(jù)《錄鬼簿》勾勒了元雜劇歷史。在“元劇之時地”一章中,參照《錄鬼簿》相關記載,考察了元代雜劇的分期情況和傳播地域情況,將元雜劇創(chuàng)作分為三個時期;在“元劇之存亡”一章中,主要依據(jù)《錄鬼簿》和其他一些相關文獻考察元雜劇劇本的存亡情況,雖然上述有些結論在之后的一些學者看來不夠嚴謹,但相關研究結論依舊影響至今。王國維的《錄鬼簿校注》②一書,不僅訂正了鈔本、刻本之誤,還依據(jù)其他多種文獻作了箋注。該書考證嚴謹,是近人首次校注《錄鬼簿》且較為完善的本子,為后代學子治學提供了方便。此種校注本,現(xiàn)有1928年上虞羅氏輯印的《王忠慤公遺書》第四集所收的本子,又有1940年商務印書館重印的《海寧王靜安先生遺書》所收本。后來,上海正音學會輯印《增補曲苑》的全集里,亦收此種校注本。1957年11月,中國戲劇出版社所編印的《王國維戲曲論文集》,亦將這種校注本收集在內。③
值得一提的是鄭振鐸的《明鈔本錄鬼簿跋》④,記錄了其收得明藍格鈔本《錄鬼簿》的經(jīng)歷。據(jù)該文記述,鄭振鐸與趙萬里、馬廉于浙江孫祥熊蝸廬處發(fā)現(xiàn)明藍格鈔本《錄鬼簿》一書,后附無名氏撰《續(xù)錄鬼簿》一卷,三人于燈下“一夕抄畢”,后經(jīng)戰(zhàn)亂,藏書散出,被杭州書賈挾至上海來賣,鄭振鐸先生以60萬金購得。天一閣藍格鈔本《錄鬼簿》的發(fā)現(xiàn)具有重大學術意義,此本是明戲曲家賈仲明據(jù)鐘嗣成修訂本補充改定的版本,除了作家和劇目超過以往各本外,還為關漢卿、王實甫等80余位曲家補寫了〔凌波仙〕吊詞,提供了許多有價值的史料。中華書局于1960年收錄此版本《錄鬼簿》,出版《天一閣藍格寫本正續(xù)錄鬼簿》上中下共三冊,版框尺寸,悉準原書,還根據(jù)曹楝亭本作了校,對于增補版本的《錄鬼簿》的流傳以及后世對《錄鬼簿》的研究很有幫助。
《〈錄鬼簿〉》(外四種)⑤一書,匯印了五種有關我國古代戲曲創(chuàng)作的重要史料。其中,正續(xù)《錄鬼簿》是用傳抄天一閣藍格寫本印行的,附錄了孟稱舜和曹楝亭兩個刻本《錄鬼簿》和校勘記(在賈仲明天一閣增補本后),這為讀者研究這些不同版本提供了便利,作為附錄的《楝亭藏書十二種》本的后面,又摘錄了王國維校注本的注文,亦題作《校勘記》,最后還附刊了一篇《錄鬼簿補校》。此書中的《錄鬼簿》也是以賈仲明增補過后的天一閣本《錄鬼簿》為主要的版本重新排印的,而將更古的孟稱舜本、曹楝亭本作為附錄,這是此書考慮不當之處。
這個時期還有《錄鬼簿》校注的相關成果。如馬廉的《錄鬼簿新校注》⑥,其所取參校本眾多,但底本采用的卻是賈仲明增補本的《錄鬼簿》,而不是鐘嗣成《錄鬼簿》原著,所以已經(jīng)失去了其本來面目,研究者參考此書時需持一種謹慎的態(tài)度。1957年文學古籍刊行社復取這種新校注本,重為排印行世。
對《錄鬼簿》版本的收錄及源流梳理作出重大貢獻的有董康、劉世珩等人。
董康所輯《誦芬室讀曲叢刊》⑦一書,此本所收《錄鬼簿》即董康輯刻《讀曲叢刊》所收本,凡二卷,是據(jù)《楝亭藏書十二種》所收本重刻刊行的。還有陳乃乾所輯印《重訂曲苑》⑧一書,所收《錄鬼簿》版本的內容、卷首序跋、版式行款,和《讀曲叢刊》所收本完全相同。劉世珩校輯的《暖紅室匯刻傳奇》⑨附刊中也收錄了《錄鬼簿》,據(jù)1909年劉世珩所寫的跋文說,是依據(jù)清初時尤貞起鈔本“重刊以存本書真相”的。
《中國古典戲曲論著集成》⑩一書所收《錄鬼簿》是采用流傳最為普遍的清康熙四十五年輯刻《楝亭藏書十二種》里的刊本作為重印底本,此書同時選擇明萬歷年間無名氏所輯《說集》中的鈔本、崇禎時孟稱舜編印《古今名劇合選酹江集》的附刻本、1909年(清宣統(tǒng)元年)劉世珩校輯《暖紅室匯刻傳奇》的附刻本、王國維校注本以及天一閣舊藏明初賈仲明訂補的明藍格鈔本這五種比較重要的版本從事校勘,并于校記后附載對照表,有利于此后研究者參考。該書在校錄《錄鬼簿》時,注重保持原著的本來面目,而且在著錄《錄鬼簿》前,以提要簡明扼要地介紹了作者生平、內容和版本,通過閱讀提要,便能獲得《錄鬼簿》的很多重要信息,尤其在梳理版本方面難出其右。其提要中梳理了版本源流和系統(tǒng),對《錄鬼簿》不同版本進行比較后,指出各版本的異同,這對于想要從事《錄鬼簿》研究的學者來說,無疑提供了極大的便利?,F(xiàn)根據(jù)《中國古典戲曲論著集成》的梳理,《錄鬼簿》的版本可歸為三種類型:一是鐘嗣成原著本,該版本系統(tǒng)包括至順元年初稿原本(今未見傳),及至正五年(1345)以后的訂本——吳門生過錄本(今未見傳),經(jīng)考,源于吳本的又有尤貞起鈔本(《暖紅室匯刻傳奇》所收本)、楝亭藏書12種所收本(《讀曲叢刊》《重訂曲苑》所收本);二是明人增補的《錄鬼簿》,如明天一閣藍格鈔本;三是近人校注本,如,王國維《錄鬼簿校注》本、馬廉《錄鬼簿新校注本》等。
上述可見,20世紀前80年《錄鬼簿》的研究主要放在文獻整理、校注及版本梳理兩方面,校注方面王國維先生作出了開創(chuàng)性貢獻,版本梳理至中國戲曲研究院編《中國古典戲曲論著集成》一書時已清晰,但這時期對《錄鬼簿》的研究仍不全面,相關期刊論文數(shù)量極少。
20世紀80年代以后,鐘嗣成及其《錄鬼簿》的研究進入了繁榮期,研究者關注較多的主要有以下幾個方面:
這一時期,學者們的興趣點不僅僅在于《錄鬼簿》這一著作本身,而是將視野擴大到作者鐘嗣成身上,考證其生平的相關論著數(shù)量比較可觀。
余尚《鐘嗣成的籍貫與生年》?及李春祥《鐘嗣成生卒年辨析》?兩文,都詳細地考查了鐘嗣成的籍貫與生年。在鐘氏生卒年問題上,二者都通過鐘氏《錄鬼簿》中的周文質小傳,及他曾師從鄧善之、曹克明、劉聲之三人的經(jīng)歷進行考證。但余尚所撰,由于當時文獻資料的欠缺,所據(jù)材料不夠充分,如他對“總角”“中年”“衰老萎憊”的年歲劃定還不夠嚴謹。李春祥則據(jù)古籍對以上名詞作出了解釋,認為鐘嗣成卒年當在1345年或稍后。關于鐘嗣成生卒年的考證,不同研究者所引證的材料大多相同,但得出的結論卻不盡相同,其實各家主要不是立論根據(jù)的分歧,而是對一些相同論據(jù)作出不同含義的解讀;當然,各家對資料的引用也各有所側重。就余尚與李春祥二人的考證來說,后者對古時年齡稱謂的考證更為嚴謹。
陸林于1998年發(fā)表《鐘嗣成〈錄鬼簿〉外論三題》一文,詳細論述了鐘嗣成的生平以及他著作《錄鬼簿》的緣起,并探討了該書的著述結構和重點,指出鐘嗣成擔任起這一職責是歷史因素和個人因素的結合。他認為,傳世諸多版本中,曹寅的楝亭本最能反映鐘氏《錄鬼簿》的原貌,并依據(jù)這種版本分析了《錄鬼簿》的結構內容和重點。陸林認為:“他的文藝思想,主要是通過對元代劇作家及其創(chuàng)作的研究而得出的:這是把《錄鬼薄》視為戲劇學著作的基本出發(fā)點?!?可見,陸林已開始關注到《錄鬼簿》中的文藝觀點。
經(jīng)前人努力,《錄鬼簿》的版本梳理已經(jīng)清晰,進入新時期后,學者們將研究重點放在比較《錄鬼簿》版本異同及版本優(yōu)劣的選擇上。
浦漢明發(fā)表于1986年的《天一閣明藍格鈔本〈錄鬼簿〉與〈續(xù)編〉作者芻議》一文,將《錄鬼簿》版本歸為三個系統(tǒng)。這種系統(tǒng)劃分多為后世襲用,具體為:第一個系統(tǒng)包括明《說集》鈔本、明孟稱舜刻本(《古今名劇合選酹江集》附刻);第二個系統(tǒng)為明天一閣鈔本(馬廉新校注本以此為底本);第三個系統(tǒng)為清尤貞起鈔本(現(xiàn)存臺灣,暖紅室刻本據(jù)此刻)、清曹楝亭刻本(《讀曲叢刊》本、《重訂曲苑》本、王國維校注本、《中國古典戲曲論著集成》本收錄或作底本)?。浦漢明分析了《錄鬼簿》三個系統(tǒng)版本間的異同,并著重說明了天一閣本的價值。1996年,浦漢明出版《新校錄鬼簿正續(xù)編》?一書,該書以天一閣本為底本,參照孟本、曹本,對《錄鬼簿》及其續(xù)編進行了新的校點。其校注博采眾各版本之長,力求得出“最可靠”的底本,以有利于后世研究者使用。
王鋼發(fā)表于1986年的《〈錄鬼簿〉版本摭談》?一文,就孟稱舜刻本《錄鬼簿》的名稱及有關問題進行討論,認為孟本《錄鬼薄》實應稱為“《古今名劇合選》附刻本”。他還介紹了尤貞起鈔本的基本情況并論述了曹本的優(yōu)劣,指出二者明顯差異:一是劇目的排列不同,二是作家列名稱字的先后不同。經(jīng)比較,王鋼認為尤貞起鈔本更接近鐘嗣成《錄鬼簿》原貌,且尤本文字勝于曹本甚多。王鋼之后的《〈錄鬼簿〉考》?一文較系統(tǒng)地考證、梳理了關于鐘嗣成《錄鬼簿》的一些問題:《錄鬼簿》的性質、分類與時地、修訂與版本系統(tǒng)及價值與影響?;谏鲜鲅芯?,王鋼于1991年出版《校訂錄鬼簿三種》?一書,分別校訂了三個系統(tǒng)版本的《錄鬼簿》,可以說是對《錄鬼簿》版本研究最為全面的一本書,其《版本敘錄》詳細記載了《錄鬼簿》的版本情況并一一作出考辨,為后世治學提供了便利。
張志合在《〈錄鬼簿〉版本新證》一文中,對《錄鬼簿》原著各版本之間的關系重新作了探討,認為《說集》本與孟稱舜刻本相異之處甚多,二者間并無傳承關系。又據(jù)吳門生后序,指出曹楝亭本與尤貞起鈔本是否出自失傳的吳門生過錄本存疑。他還將尤本與曹楝亭本進行比較,指出在編排體例、收尾所載序跋等方面,唯獨尤貞起鈔本與現(xiàn)存各版本不同,所以失去原貌的當是尤本,最接近終定本的是曹本,其“對于研究元代戲曲史來說也最有參考價值”?。王鋼與張志合舉證不同,對版本優(yōu)劣有不同的評判標準,相對而言,張志合比較的版本更多,其論證更有說服力。
李慶在日本調查研究期間,得見現(xiàn)藏于日本東洋文庫的王國維抄校本《錄鬼簿》,由此撰有《王國維抄校本〈錄鬼簿〉略論》?一文,較詳細地描述了王國維抄校本《錄鬼簿》,得知其乃據(jù)明萬歷精抄本過錄。根據(jù)有關文獻資料記載,李慶認真研究了該過錄本的流傳情況,進而梳理了《錄鬼簿》一書的流布系統(tǒng)。他還分析了王氏過錄本的特點及價值,指出其在《錄鬼簿》研究中的重要意義。此文是關于王國維抄?!朵浌聿尽穼n}研究的最早論述,具有開拓與奠基意義。
隨著學人對戲曲研究的深入,《錄鬼簿》理論上的價值也受到學者們的關注。
在這方面作出卓越貢獻的是陸林,他發(fā)表了多篇探析《錄鬼簿》理論的相關文章。在《元人戲劇史論初探》一文中,陸林指出“元人戲劇史論的重要建樹之一,是通過著、序《錄鬼簿》而孕育出中國戲曲史學的雛形。鐘嗣成《錄鬼簿》對中國戲曲史研究的貢獻,不僅在于記述了有元一代戲曲發(fā)展的史實,而且借助于該書的實際編撰,建立起中國戲曲史著作的基本模式,并通過卷首《自序》、卷中各部分的題跋和卷末友人朱士凱、邵元長的《后序》等有關論述,表露了元人對戲曲史編寫的基本看法”?,即具有史學意識。作者將《錄鬼簿》歸為元人重要的戲劇史論著作,認識到了《錄鬼簿》在史論上的重要性,其序綱結合的編纂格局、傳論結合的著述方法都為后世研究戲曲史、文學史的學者提供了諸多借鑒。其《叛逆和創(chuàng)新——鐘嗣成〈錄鬼簿〉劇學思想綜論》?一文還從著述命名的叛逆性、戲曲家地位的認定、創(chuàng)作概況及劇學批評體系的建立等方面論述了鐘嗣成的戲劇思想和理論貢獻?!独^承和影響——試論<錄鬼簿>歷史地位》一文則關注到鐘嗣成《錄鬼簿》在戲劇批評史上的定位,論述了其對前人的繼承以及對后世的影響。其繼承體現(xiàn)在,批評方法上遠紹孟子的知人論世,劇學觀念直承前輩學者的啟迪。其影響體現(xiàn)在兩方面:一是其反傳統(tǒng)的治學意識,一是其以作家劇目為中心的劇學格局。前者下啟徐渭、金圣嘆、李笠翁、焦循等人,后者則“以作家為綱,以劇作為目,記錄一代戲劇創(chuàng)作成就,并以小傳、按語(指部分劇目后的有關文字)和吊曲諸形式,對作家劇目予以批評,創(chuàng)造了戲劇學研究的一種主要模式”?。在陸林諸文,將鐘嗣成《錄鬼簿》中體現(xiàn)的理論批評分析得較為透徹。
此外,門巋的《談元代的戲曲論評》一文,將《錄鬼簿》列為元代戲曲理論與戲曲批評經(jīng)典文獻之一,指出鐘嗣成首次用“新奇”二字評論戲曲創(chuàng)作,這個藝術批評影響了后世李漁、王國維等人的曲論。耿淑艷的《〈錄鬼簿〉戲曲理論初探》一文,論述了《錄鬼簿》對我國戲曲理論的貢獻,指出其戲曲理論特點:一是追求形式之美;二是強調曲有曲味。
這一時期研究者們從不同的角度去研究、發(fā)掘《錄鬼簿》的歷史影響與貢獻,研究的路子也越來越寬,已具有跨學科研究的傾向。
李春祥談及這一話題的文章較多,論述也較全面。他1979年發(fā)表的《“古怪新奇”“德業(yè)輝光”——評鐘嗣成〈錄鬼簿〉》一文,從四個方面論述了《錄鬼簿》對于中國戲劇史的意義,從而得出結論:“《錄鬼簿》在提高雜劇作家社會地位、保存文藝史料和作家活動史料、開創(chuàng)戲劇史寫作以及評價作家作品等方面都作出了很大貢獻,為我國古代戲劇學奠定了良好基礎?!?他認為,中國最早的戲曲史著作不是王國維的《宋元戲曲史》,而是已具有“戲史”概念的《錄鬼簿》,后世戲劇史或文學史在涉及元劇分期時,不論采取何種分期法都未超出《錄鬼簿》的范圍,這是從“史”的角度去強調《錄鬼簿》的意義。其后,他在《鐘嗣成〈錄鬼簿〉對戲曲史的貢獻》《〈錄鬼簿〉中的燕趙雜劇作家群》諸文中,再次肯定了《錄鬼簿》是我國古代戲曲史的開山之作,以及其史料價值。李春祥對于《錄鬼簿》歷史地位及影響的闡述是比較全面的,總體上偏向于從戲曲史的發(fā)展去討論。
《談談〈錄鬼簿〉》?一文,是王季思在中山大學古典戲曲研究室戲曲討論會上的講話,由黃仕忠整理成文,這篇講話給《錄鬼簿》作了一個較全面的介紹,以啟示后輩的治學態(tài)度及治學方法。杜海軍《〈錄鬼簿〉:中國第一部戲曲解題目錄》?則從目錄學角度出發(fā),肯定了《錄鬼簿》的目錄學價值,認為它不僅奠定了戲曲目錄在戲曲史上的地位,還奠定了我國歷代戲曲目錄著錄元雜劇資料的基礎,并開創(chuàng)了以作家為標目的戲曲著錄先例。前述陸林對《錄鬼簿》中的理論闡述當受到此研究的影響。賈希銘發(fā)表于1998年的《〈錄鬼簿〉在戲曲理論史上的地位》一文也從目錄學出發(fā),肯定了《錄鬼簿》的“開創(chuàng)”意義。而陸林的《繼承和影響——試論〈錄鬼簿〉歷史地位》則關注到鐘嗣成《錄鬼簿》在戲劇批評史上的定位。
除了關注《錄鬼簿》中的作家、劇作和理論思想,這一時期的學者們也關注到其他內容。
劉新成《〈錄鬼簿〉中歷史劇探源》?一書,書中所錄歷史劇是指《錄鬼簿》正編、續(xù)編中的歷史劇,結合歷史背景等因素,深入探求雜劇的歷史本源。該書大體上分作者簡介、劇情介紹評析和源流演變、本事資料三部分,入選雜劇主人公都有歷史記載,有些地方著者經(jīng)過反復查證,有著獨特見解。此書是對《錄鬼簿》中歷史劇的補充和注解,對于文史及戲曲研究都意義重大。其附錄劇目選自脈望館抄校本、《元曲選》及《也是園書目》,對《錄鬼簿》及其續(xù)編具補編性質,可以說具有首創(chuàng)意義。此書對了解元明間歷史劇很有幫助,可惜因種種原因,該書附錄只列出本事出處而未收入本事資料,實乃此書一大缺憾,這也可以說是一個學術空白點,后學者可以繼續(xù)沿著這個方向進行補充。
這時期還有許多戲曲專著出版,都離不開對《錄鬼簿》的參考。張庚、郭漢城合著的《中國戲曲通史》(上)?第二編“北雜劇與南戲”中,對于雜劇的初期形成和后期發(fā)展作出詳細的分析,同時依據(jù)《錄鬼簿》所記載的劇曲作家和劇目,將北雜劇的作家、作品、作品概述進行了詳盡介紹。該編還對關漢卿、王實甫、馬致遠等雜劇作品進行了較縝密的分析,這都離不開對《錄鬼簿》的參考與分析。還有王季思主編的《全元戲曲》?,全書12卷:雜劇8卷,南戲4卷。參照《錄鬼簿》等文獻將處于分散狀態(tài)的雜劇作品整理成目錄,其中將《錄鬼簿》原著中的劇目名稱保留,又將《錄鬼簿》中所記載的400余篇劇目加入到劇目內容進行編著,所以《全元戲曲》也參考了在戲曲著錄方面具開拓之功的《錄鬼簿》。
其他文章還有浦漢明的《千秋史筆 曲家知己——略論鐘嗣成在〈錄鬼簿〉中的吊詞》,高度贊揚了鐘氏在《錄鬼簿》中所寫的19首吊詞,認為其兼有史傳與吊祭文辭的特色。王振漢《丑中見美 謔浪生姿——元代鐘嗣成〈南呂·一枝花·自敘丑齋〉賞析》一文則肯定了鐘嗣成《自敘丑齋》的美學價值。
縱觀20世紀學術界關于鐘嗣成及其《錄鬼簿》的研究,學界在研究的廣度和深度上都有一定成就:文獻的整理校注較完備、重視《錄鬼簿》的歷史地位與影響、相關理論研究也有所發(fā)掘等。但仍有不足,如核心期刊論文數(shù)量不多,期刊論文中也不乏一些泛泛之論,而且對《錄鬼簿》其中所體現(xiàn)的理論還沒有更深入的思考,并沒有形成系統(tǒng)的研究。
進入21世紀以來,國家對戲曲事業(yè)的發(fā)展研究更為重視。為了更好地保護和傳承我國傳統(tǒng)戲劇,很多劇種被列入了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chǎn)名單。戲曲研究已隨之逐漸成為熱點,《錄鬼簿》研究論著更是層出不窮。這一時期《錄鬼簿》的研究出現(xiàn)了新開拓,突出表現(xiàn)在與其他學科的交叉研究,尤其是目錄學學科。專著編纂也呈現(xiàn)出新特點,如果說20世紀關于《錄鬼簿》的研究主要是將其作為獨立個體展開專題性研究,21世紀學界則更多將其作為文學史的一部分進行綜合性研究。
孔繁信的《關于鐘嗣成的籍里行跡考》一文,考證了鐘嗣成的籍貫與生平。彭偉萍《從〈錄鬼簿〉與〈青樓集〉看元代戲曲的發(fā)展》、劉穎《淺析〈錄鬼簿〉的戲曲史料價值》及俞為民的《〈錄鬼簿〉的成書與曲學成就》進一步闡明《錄鬼簿》歷史地位與價值。俞為民《〈錄鬼簿〉的成書與曲學成就》一文概括了《錄鬼簿》的成書過程,對鐘嗣成曲體觀提出了新見:一是鐘嗣成對元曲的曲體有著明確的界定,即鐘嗣成從曲體上將散曲與劇曲分為兩大類,將劇曲又分為北曲雜劇與南曲戲文,又將散曲中的“樂府”與“小令”區(qū)分出來;二是《錄鬼簿》通過七類曲家的排列,展示了元代雜劇發(fā)展的三個時期;三是《錄鬼簿》在記載元代曲家生平與劇目的同時,在簡短的評語與吊詞中,對戲曲和散曲的文體特征、功能、題材、構思、語言、音律等問題都表明了自己的見解。?
在20世紀浦漢明等人的版本研究基礎上,葛云波《〈錄鬼簿〉修訂過程、時間及版本新考》?一文根據(jù)現(xiàn)存文獻資料考證了《錄鬼簿》三個系統(tǒng)(賈仲明增補本、孟稱舜刻本、曹楝亭刻本)所據(jù)本的修訂時間。值得注意的是,葛云波將學界未充分注意到的朱權《太和正音譜》所據(jù)本與其他版本進行了比較研究,得出其為賈本與孟本所據(jù)本之間的一個修訂本,并較接近于后者,這是在《錄鬼簿》版本考證中的一個新貢獻。繼李慶之后,張禹對王國維抄?!朵浌聿尽返难芯窟M一步深入,在其《王國維?!翠浌聿尽悼肌?一文中,梳理了王國維校《錄鬼簿》的過程、所用版本及校注的優(yōu)劣,明確王國維抄校本有三個版本:一是以明鈔過錄本《錄鬼簿》為底本,校之以楝亭本,并以《太和正音譜》《陽春白雪》《元曲選》等書參校;二是以楝亭本為底本,校之以明季精鈔本,并參照他書校注;三是以尤抄本為底本做的校本。這是學術史上首次明確王國維抄校本的三個版本,具有重要意義。但基于當時所能獲見的資料基礎,張禹未能得見王國維以尤抄本為底本做的校本,之后的學者進行了補充研究。李家橋《王國維抄?!翠浌聿尽悼肌?一文通過對《錄鬼簿》明萬歷精抄本、王氏過錄本、尤抄本、影抄尤本的研究?,考證了王國維抄校三種版本《錄鬼簿》的經(jīng)過:王氏于光緒三十四年(1908)從陳士可借得明抄本《錄鬼簿》進行過錄,期間直接訂正了訛字,并以所藏《嘯余譜》《元曲選》進行了初步??保y(tǒng)元年(1909)二月,王氏以此過錄本與曹本的互校后發(fā)現(xiàn)二者為同一祖本。同年小除夕,王氏完成過錄本與曹本的互校后,在除夕又以《嘯余譜》《元曲選》來??辈鼙荆怪熬尤簧票尽?。宣統(tǒng)二年(1010)六月底,得繆荃孫所寄影抄尤本后,未以影抄尤本參校。同年八月前后,王氏抄《錄鬼簿》副本一部,贈予狩野直喜。李家橋立足于新見文獻資料,考證嚴謹,勾勒出王國維校抄《錄鬼簿》的來龍去脈,為《錄鬼簿》的版本研究提供新的參考。
此外,也有學人注意到《錄鬼簿》吊詞的藝術特色,如白亦農《盛文載英名 高韻譜真情——漫談〈錄鬼簿〉及其吊詞的藝術特色》,高艷、李成的《以小見大 追索緣由——〈以錄鬼簿〉中吊詞〔凌波仙〕曲的藝術形式和價值為中心》等論文。
21世紀以來的文學研究出現(xiàn)一個新特點,即注重與其他學科的交叉研究?!朵浌聿尽纷鳛橹袊谝徊繎蚯鷮?颇夸?,對其的跨學科研究突出顯示在目錄學學科上。周汝英的《論〈錄鬼簿〉在我國目錄學史上的地位》?,探討了《錄鬼簿》著錄特點及對后世目錄作品的影響。倪莉的《試論中國古代戲曲目錄研究》?,以《錄鬼簿》為例,梳理了我國古代戲曲合戲曲目錄的概況,總結并分析了1979年至2007年的戲曲目錄個體研究,指出學界對《錄鬼簿》中存在的爭議問題未得出定論,如版本考訂、內容的分排等。唐明生于2010年完成的博士論文《中國古代戲曲目錄體批評研究》,較為詳細地論述了戲曲目錄批評體的發(fā)展、勃興及其時代背景,分析了戲曲目錄批評體的體制、語體及風格特點,從目錄批評體的角度對《錄鬼簿》進行了研究。具體來說,他在第一章“戲曲目錄淵源和戲曲批評之興”中,詳細梳理了戲曲目錄的起源與發(fā)展,指出鐘嗣成《錄鬼簿》的著錄方式是“以人類書”,并給出極高評價:“《錄鬼簿》所記錄的時代是中國戲曲事業(yè)最為繁盛的時代,故該書實際上成為元代戲曲、散曲的初步總結,后世欲知元戲曲、散曲者,無不從此問津?!?第三章指出《錄鬼簿》“以人類書”的特點,即目錄中先立一傳,敘述籍貫、交游、職業(yè)、職務,再列所編曲目。唐明生將每種作家的創(chuàng)作情況列表,使《錄鬼簿》中每類作家的姓名、籍貫、官職、雜劇數(shù)量、及相互間交往情況都一目了然,并列出《錄鬼簿》“以人類書”著錄體例對后世戲曲目錄著作的影響。
需要指出的是,當前學界對戲曲目錄研究的系統(tǒng)性還不夠強,將《錄鬼簿》與其他戲曲目錄著作進行比較研究的文章還比較少,這是一個稍顯薄弱的研究領域,后來治學者可深入挖掘。
專著編纂方面,20世紀研究者主要將《錄鬼簿》作為獨立個體來進行專題研究,進行文獻、版本的搜集整理及校注,21世紀則更多將其作為戲曲史、文學史的一部分進行綜合性研究。
這一時期,鐘嗣成所撰《錄鬼簿·序》作為散文在文學史上受到關注,被選入相關著書,如夏傳才主編的《中國古代文學名篇選讀(遼金元明清卷)》,其中選收遼金元明清的文學100余篇,亦選入鐘嗣成《錄鬼簿序》,并對其中的詞句進行注釋,評該序“全文以‘鬼’字運思謀篇,層層深入,言簡意賅,也不乏尖銳潑辣、詼諧幽默之筆,是一篇思想進步、藝術性較好的諷刺小品”?,將《錄鬼簿》歸為諷刺小品,透露鐘嗣成的時代反思。同樣,將《錄鬼簿·序》作為散文選錄的作品還有丁如明主編的《遼金元散文》、霍松林主編的《古代文論名篇詳注》《名家賞文坊·元明清文》、潘慧惠主編的《中國古代文學作品選》第3分冊、房開江主編的《中國歷代文學作品選》第4卷等。
更多文學史類著作選擇將《錄鬼簿》納入文學史的一部分,反映了我國文學史觀的進步。如林甲山主編《新編上下五千年·中國·文化藝術卷》?精簡地介紹了《錄鬼簿》,將其納入中國五千年文化長流中肯定了其史料價值。季國平所著《元雜劇發(fā)展史》?一書對元雜劇歷史及戲劇文化進行考察。在緒論中,作者提到要正確認識和引用《錄鬼簿》,并重點分析了《錄鬼簿》的編撰體例:上下卷資料來源不同,體例明顯不同,卷上作家有兩輩人,次序按作品的多少排列,卷下作家大致按時代先后排列,上下卷作家時代有交叉。這客觀上反映出鐘嗣成編撰此書的“史”的意愿,但由于史料來源有限而事與愿違。因此季國平提醒學術界在使用《錄鬼簿》作為參考文獻時,必須細加審辨。鄧紹基主編的《元代文學史》?一書對元代重點作家和重點作品有更為詳盡的分析與論述,書中闡述了鐘嗣成及《錄鬼簿》在文學史中的推動作用。著名歷史學家翦伯贊編的《中國史十五講》?第12講深入簡出地介紹了《錄鬼簿》中的元代戲劇作家。劉明今著《中國分體文學學史·戲劇學卷》?一書對我國傳統(tǒng)戲劇及其各種環(huán)節(jié)進行了較為深入的研究和梳理,其中在第三章“元至明初的北雜劇學”探討了鐘嗣成《錄鬼簿》寫作的緣起、版本流傳、體例及鐘氏對書中所載作家作品的點評。苗懷明著述的《二十世紀戲曲文獻學述略》?一書圍繞中國古典戲曲重要文獻的發(fā)現(xiàn)、整理、研究和刊印,對20世紀中國古典戲曲文獻學的進程進行全面細致的梳理和分析,在第四章“二十世紀新發(fā)現(xiàn)重要戲曲文獻述略”中,梳理了20世紀天一閣藍格抄本《錄鬼簿》及續(xù)編的發(fā)現(xiàn)、整理與研究,指出其戲曲文獻價值,這對整個戲曲史研究具有十分深遠的影響。
從其他角度入手的《錄鬼簿》研究著述也不少。如,著名古代文學研究專家徐朔方《徐朔方說戲曲》一書評價了鐘嗣成《錄鬼簿》的得與失,認為《錄鬼簿》的“失”主要是信史之失,其記載的名公事跡與當時事實有所出入,他還指出鐘嗣成區(qū)分戲曲作者的標準并不客觀,而上述之失對后來的戲曲專著(如王國維《宋元戲曲史》等)產(chǎn)生了不良影響。徐朔方因此認為“感傷舊逝而寫作的《錄鬼簿》,與其說是信史,不如說是感傷的詩篇”?。從文論角度對《錄鬼簿》進行論述的有郭紹虞主編的《中國歷代文論選》?,受前述陸林等人研究的影響頗深,該書肯定了《錄鬼簿》對封建傳統(tǒng)思想的叛逆態(tài)度,并指出鐘嗣成對一些戲曲家的評價某種程度上揭示了新興文學的特征,反映了著者對戲曲創(chuàng)作的要求和批評標準。金艷霞、孫董霞主編的《中國古典劇論選輯》?則選錄了《錄鬼簿》序言及部分吊詞,簡明扼要地介紹了鐘嗣成的劇論。俞為民、孫蓉蓉所著《中國古代戲曲理論史通論》?在第四章“中國古代戲曲理論的成熟:元代至明初戲曲理論概況”中,將《錄鬼簿》作為元代重點戲曲理論論著,對其加以專題研究與論述,分別介紹了鐘嗣成的曲體論、雜劇史論、戲曲創(chuàng)作論及對后世曲論的影響,增強了對《錄鬼簿》研究的理論廣度和深度,是對《錄鬼簿》理論探討的集大成之作。梁曉萍所著的《中國戲曲美學史》?則簡要論述了鐘嗣成《錄鬼簿》的美學思想。另外,還有從音樂角度研究《錄鬼簿》的,如劉干先等主編的《中華文明實錄》、楊蔭瀏所著的《中國古代音樂史稿》等??v觀21世紀以來的《錄鬼簿》研究,各階段有繼承也有創(chuàng)新,這反映了我國古代戲曲研究的進步。
注釋:
①王國維:《宋元戲曲史》,上海古籍出版社1998年版,第2頁。
②王國維:《〈后村別調補遺〉〈人間詞話增補本〉〈錄鬼簿校注〉》,海寧王氏影印1917年版。
③參見中國戲曲研究院編:《中國古典戲曲論著集成》(二),中國戲劇出版社1982年版,第99頁。
④鄭振鐸:《明鈔本錄鬼簿跋》,《文藝春秋》1946年第3卷第5期。
⑤鐘嗣成等著:《錄鬼簿》(外四種),古典文學出版社1957年版。
⑥[元]鐘嗣成、[元]賈仲明撰,馬廉校:《錄鬼簿新校注》,文學古籍刊行社1957年版。
⑦董康輯:《誦芬室讀曲叢刊》,武進董康誦芬室,1917年版。
⑧陳乃干輯:《重訂曲苑》,海寧陳氏影印1925年版。
⑨[清]劉世珩輯:《暖紅室匯刻傳奇》,江蘇廣陵古籍刻印社1980年版。
⑩參見中國戲曲研究院編:《中國古典戲曲論著集成》,中國戲劇出版社1959年版。
?余尚:《鐘嗣成的籍貫與生年》,《內蒙古師院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1982年第1期。
?李春祥:《鐘嗣成生卒年辨析》,《河南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1984年第5期。
?陸林:《鐘嗣成〈錄鬼簿〉外論三題》,《戲曲研究》1998年第00期。
?浦漢明,《天一閣明藍格鈔本〈錄鬼簿〉與〈續(xù)編〉作者芻議》,《青海學院學報》(社會科學版)1986年第2期。
?[元]鐘嗣成、[元]賈仲明著,浦漢明校:《新校錄鬼簿正續(xù)編》,巴蜀書社1996年版。
?王鋼:《〈錄鬼簿〉版本摭談》,《中州學刊》1987年第2期。
?王鋼:《〈錄鬼簿〉考》,《中國文學研究》1990年第4期。
?[元]鐘嗣成著、王鋼校訂:《校訂錄鬼簿三種》,中州古籍出版社1991年版。
?張志合:《〈錄鬼簿〉版本新證》,《許昌學院學報》1989年第3期。
?李慶:《王國維抄校本〈錄鬼簿〉略論》,參見王元化主編:《學術集林》卷11,上海遠東出版社1997年版,第19—26頁。
?陸林:《元人戲劇史論初探》,《安徽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1989年第2期。
?陸林:《叛逆和創(chuàng)新——鐘嗣成〈錄鬼簿〉劇學思想綜論》,《藝術百家》1998年第3期。
?陸林:《繼承和影響——試論〈錄鬼簿〉歷史地位》,《戲劇》1999年第2期。
?李春祥:《“古怪新奇”“德業(yè)輝光”——評鐘嗣成〈錄鬼簿〉》,《開封師院學報》(社會科學版)1979年第4期。
?王季思:《談談〈錄鬼簿〉》,《中國典籍與文化》1993年第1期。
?杜海軍:《〈錄鬼簿〉:中國第一部戲曲解題目錄》,《殷都學刊》1996年第3期。
?參見劉新文編著:《〈錄鬼簿〉中歷史劇探源》,南開大學出版社1989年版。
?參見張庚、郭漢城:《中國戲曲通史》(上),中國戲劇出版社1980年版。
?參見王季思:《全元戲曲》,人民文學出版社1999年版。
?俞為民:《〈錄鬼簿〉的成書與曲學成就》,《江蘇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1年第5期。
?葛云波:《〈錄鬼簿〉修訂過程、時間及版本新考》,《南京師大學報》(社會科學版)2006年第4期。
?張禹:《王國維?!翠浌聿尽悼肌?,中山大學2010年碩士學位論文。
?李家橋:《王國維抄?!翠浌聿尽悼肌?,《文獻》2021年第2期。
?據(jù)李家橋文,明抄本為(明)陳士可舊藏,現(xiàn)藏臺灣傅斯年圖書館;王氏過錄本現(xiàn)藏日本東洋文庫,黃仕忠等合編《日本所藏稀見中國戲曲文獻叢刊》第2輯第29冊,收錄該過錄本之影印本;尤抄本,現(xiàn)藏臺灣傅斯年圖書館,尤抄影印本現(xiàn)藏國家圖書館。
?周汝英:《論〈錄鬼簿〉在我國目錄學史上的地位》,《溫州師范學院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6年第3期。
?倪莉:《試論中國古代戲曲目錄研究》,《圖書館論壇》2007年第2期。
?唐明生:《中國古代戲曲目錄體批評研究》,武漢大學2010年博士學位論文。
?夏傳才主編:《中國古代文學名篇選讀(遼金元明清卷)》,南開大學出版社2001年版,第109頁。
?參見林甲山主編:《新編上下五千年中國文化藝術卷》,延邊人民出版社2001年版。
?參見季國平:《元雜劇發(fā)展史》,河北教育出版社2005年版。
?參見鄧紹基主編、中國社會科學院文學研究所總纂:《元代文學史》,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7年版。
?參見翦伯贊編:《中國史十五講》,中華書局2011年版。
?參見劉明今:《中國分體文學學史:戲劇學卷》,山西教育出版社2013年版。
?參見苗懷明:《二十世紀戲曲文獻學述略》,復旦大學出版社2018年版。
?徐朔方:《徐朔方說戲曲》,上海古籍出版社2000年版,第75頁。
?參見郭紹虞主編:《中國歷代文論選》,上海古籍出版社2001年版。
?參見金艷霞、孫董霞主編:《中國古典劇論選輯》,蘭州大學出版社2012年版。
?參見俞為民、孫蓉蓉:《中國古代戲曲理論史通論》,中華書局出版社2016年版。
?參見梁曉萍:《中國戲曲美學史》,山西教育出版社2016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