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錚 (山西大同大學)
我國著名民族學家費孝通教授,從人類學、考古學、語言學、歷史學、民族學等角度出發(fā),對中華民族的形成,做了綜合性研究,提出了多元一體思想。中華民族“它的主流是由許許多多分散存在的民族單位,經(jīng)過接觸、混雜、聯(lián)結和融合,同時也有分裂和消亡,形成一個你來我去、我來你去,我中有你、你中有我,而又各具個性的多元統(tǒng)一體?!雹僦腥A民族由多元走向一體,經(jīng)過了漫長的歷史過程,不同民族的文化,借助民族融合的橋梁,也走出了多元一體民族文化融合的道路。魏晉南北朝時期,出現(xiàn)了北方諸少數(shù)民族向華夏族群,逐漸靠攏的潮流,其中尤以拓跋鮮卑為甚。
拓跋鮮卑源自大興安嶺呼盟阿里河鎮(zhèn)嘎仙洞,經(jīng)過300余年的征伐“九難八阻”和三次大遷徙,從大興安嶺森林遷至呼倫池草原,繼續(xù)向西南遷徙來到陰山河套之間,形成鮮卑拓跋部,一部分拓跋部遷至青海,大部分拓跋鮮卑繼續(xù)遷徙,來到內蒙古和山西大同(古稱平城)地區(qū),最終于公元386年建魏國,公元439年廓清北方,統(tǒng)一北中國。拓跋鮮卑入主中原后,經(jīng)過自上而下的強制漢化政策,逐漸向華夏民族靠攏,并最終融入華夏民族。拓跋鮮卑在多元一體化的民族進程中與漢文化碰撞、融合、反哺,提高了其民族生產(chǎn)能力與文化競爭力,宮廷音樂作為其核心文化的組成部分,在“戎華兼采”方針下,既保留鮮卑民族音樂之長,又吸收漢晉音樂傳統(tǒng)與西域諸族音樂之華,構建了多元音樂融合的宮廷音樂,實現(xiàn)了中國宮廷音樂的轉型,為集大成的隋唐宮廷多部樂奠定了堅實基礎。
拓跋鮮卑急速而強勢的民族融合,成為鮮卑音樂文化與漢音樂文化溝通、交流的橋梁??v觀北魏宮廷音樂的類型、用樂、職掌等情況變遷,體現(xiàn)了拓跋鮮卑在民族多元一體化進程中,從政治強制走向文化自覺的歷程。
拓跋鮮卑最早“統(tǒng)幽都之北,廣漠之野,畜牧遷徙,射獵為業(yè),”②經(jīng)過300余年的征伐與遷徙,又恰逢匈奴勢力衰微的千載良機,得以發(fā)展、壯大。拓跋珪經(jīng)鐵血征戰(zhàn),于公元386年稱帝建國,國號魏,拓跋珪效仿中原政權,建立起封建國家,放棄了祖先的部落聯(lián)盟形式,邁出融入華夏族群的步伐。398年7月,“遷都平城,始營宮室,建宗廟,立社稷?!雹弁晔辉略t:“尚書吏部郎中鄧淵典官制,立品爵,定律呂,協(xié)音樂;儀曹郎中董謐撰郊廟、社稷、朝覲、宴饗之儀。”④拓跋鮮卑依循華夏舊制,通過定國號、營宮室、典官制、立品爵、定律呂、協(xié)音樂等措施,極力樹立其正統(tǒng)形象?!拔簳x之禮樂、政刑、典章、文物,自東晉至南齊期間所發(fā)展變遷,為北魏孝文帝及其子孫摹仿采用?!雹?/p>
拓跋鮮卑建國之初,就引進漢文化的各種制度,樹立其正統(tǒng)地位,其中包括構建宮廷音樂體系。建國伊始,拓跋魏草原文化性質濃烈,“胡風國俗,雜相糅亂”,又因永嘉之亂,漢晉宮廷音樂崩缺,因此所建宮廷音樂體系,雖沿用漢晉舊稱,然風格大相徑庭。拓跋魏宮廷音樂是游牧文明與農(nóng)耕文明融合的產(chǎn)物,與漢晉傳統(tǒng)宮廷音樂風格迥異,為華夏正聲的發(fā)展帶來新的活力,成為締造華夏音樂文明的重要來源。
道武帝天興元年,宮廷音樂構建隨遷都平城而拉開帷幕,經(jīng)過平城時期的初創(chuàng),建立了包括宗廟之樂、郊祀之樂、宴饗之樂、掖庭之樂、鼓吹之樂、四夷樂舞的宮廷音樂體系。
宗廟祭祀是中國古代五禮之冠吉禮中祭祀祖先的活動,為禮樂制度核心之一。拓跋鮮卑為樹立其統(tǒng)治正統(tǒng)性,十分重視繼承漢晉禮制。公元398年拓跋鮮卑遷都平城,“詔尚書吏部郎鄧淵定律呂,協(xié)音樂。及追尊皇曾祖、皇祖、皇考諸帝,樂用八佾,舞《皇始》之舞?!痘适嘉琛罚嫠饕?,以明開大始祖之業(yè)。后更制宗廟?!雹蕖痘适肌肺栌商娴牢涞弁匕汐曀鳎脕砀桧炌匕鲜甲媪ξ㈤_基創(chuàng)業(yè)之功勛?!段簳分尽匪d天興宗廟之制:“皇帝入廟門,奏《王夏》;太祝迎神于廟門,奏迎神曲,猶古降神曲;乾豆上,奏登歌,曲終,猶古清廟之樂;曲終,下奏《神祚》,嘉神明之饗也;皇帝行禮七廟,奏《陛步》,以為行止之節(jié);皇帝出門,奏《總章》,次奏《八佾舞》,次奏送神曲?!?/p>
表一:北魏宗廟祭祀禮儀與用樂表
《魏書·樂志》載:“先正聲有《王夏》《肆夏》《登歌》《鹿鳴》之屬六十余韻”⑦北魏宗廟祭祀所用《王夏》《登歌》是對漢晉宗廟音樂的繼承。北魏宗廟之樂《總章》,為漢《安代樂》。據(jù)《后漢書》:“總章,樂官名。古之《安代樂》?!雹嗫傉率菨h代樂官,職能之一是管理《安代樂》,這里總章指代《安代樂》,曹魏時改稱《安世樂》為《正世樂》。《八佾舞》為禮樂制度中對天子用樂的規(guī)范。宗廟祭祀的對象為皇曾祖、皇祖、皇考諸帝,所以樂用八佾。八佾,指八行八列的用樂規(guī)模。
北魏宗廟祭祀禮制中,黃帝入廟門奏《王夏》?!锻跸摹肥莻鹘y(tǒng)宗廟祭祀之樂,西周宮廷雅樂體系中,對宗廟祭祀禮制與用樂都有嚴格規(guī)定,“凡樂事:大祭祀,宿縣,遂以聲展之。王出入,則令奏《王夏》;尸出入,則令奏《肆夏》;牲出入,則令奏《昭夏》?!雹嵛髦茏趶R祭祀時,王出入,奏《王夏》,用金石之器伴奏,主要有鐘、磬、鼓等禮樂器。北魏所用《王夏》為漢所作,周之《王夏》此時已失。
《神祚》嘉神明之饗,贊頌恭迎神明享用犧牲祭祀之物。黃帝行禮七廟奏《陛步》,以為行止之節(jié),蓋由鐘磬之器伴奏。《魏書》之外史籍中均未發(fā)現(xiàn)《神祚》《陛步》二曲的記載。
郊祀與宗廟合稱郊廟,共同構成古代五禮之冠吉禮。郊祀在郊外舉行,是由皇帝率領諸臣,在四時舉行祭祀天地的國家典禮。宗廟祭祀在宗廟舉行,是皇帝祭祀祖先,感恩先祖之德的皇家祭祀典禮,由原始社會的祖先崇拜發(fā)展而成。郊廟儀式所用音樂多為雅樂,用鐘磬樂與管弦樂伴奏,其中鐘磬既是禮器也為樂器,用樂有嚴格規(guī)定,不能僭越。
北魏郊祀之禮于天興元年冬初定,《魏書·樂志》載:“孟秋祀天西郊,兆內墰西,備列金石,樂具,皇帝入兆內行禮,咸奏舞八佾之舞,孟夏有事于東廟,用樂略輿西郊同。太祖初,冬至祭天于南郊圓丘,樂用皇矣,奏云和之舞,事訖,奏維皇,將燎;夏至祭地祗于北郊方澤,樂用天祚,奏大武之舞?!雹獗蔽航检敕炙募?,分別在孟秋、孟夏、冬至、夏至舉行。祭祀場所分別為:孟秋祀天于西郊,孟夏有事于東廟,冬至祭天于南郊圜丘,夏至祭地祗于北郊方澤。郊祀用樂,孟秋祀天與孟夏有事于東廟,均為金石之器伴奏,舞《八佾》。冬至祭天樂用《皇矣》,奏《云和》之舞,事訖,奏《維皇》。夏至祭地祗,樂用《天祚》,奏《大武》之舞。
郊祀用樂,主體為宮廷雅樂,但北魏構建宮廷音樂時,因長期的分裂戰(zhàn)亂,雅樂幾乎湮滅。《魏書·樂志》載:“漢亦有《云翹》《育命》之舞,罔識其源,漢以祭天。魏時又以《云翹》兼祀圜丘天郊,《育命》兼祀方澤地郊。今二舞久亡,無復知者?!?漢魏時期的郊祀用樂到拓跋魏時已失傳,北魏郊祀用樂被迫重新構建。北魏“永安(452年)之際,胡賊入京,幡燒樂庫,所有之鐘悉畢賊手,其余磬石,咸為灰燼?!?漢魏郊祀用樂失傳,鐘磬樂器被毀,北魏郊祀樂只能增加更多的絲竹樂器,并將鮮卑民間音樂、漢晉清商樂、西域胡樂等元素吸收融合,創(chuàng)立“胡漢雜糅”的多元用樂形態(tài),這種雅樂多元化的用樂方式,被隋唐雅樂所借鑒,并最終融合于華夏音樂體系之中。
表二:北魏郊祀用樂
燕饗之禮是古代五禮嘉禮的組成部分,嘉禮有親萬民、睦人際、明君臣之義、區(qū)貴賤之別的功能。
北魏宴饗樂分四時宴饗之樂與殿庭大饗之樂。北魏天興元年,“正月上日,饗羣臣,宣布政教,備列宮懸正樂,兼奏燕、趙、秦、吳之音,五方殊俗之曲。四時饗會亦用焉。”?宴饗之樂備列宮懸正樂,增漢北方與南方民間音樂、鮮卑民間音樂,以及絲竹合奏,初定宴饗之樂。《魏書·樂志》載:“初,高祖討淮、漢,世宗定夀春,收其聲伎。江左所傳中原舊曲,《明君》《圣主》《公莫》《白鳩》之屬,及江南吳歌、荊楚西聲,總謂《清商》。至於殿庭饗宴兼奏之?!?孝文帝與宣武帝時,清商樂增列于宴饗之樂,促進了鮮卑民間音樂與漢民間音樂的交融。
道武帝拓跋珪時期,初建殿庭大饗之樂,百戲雜技成為殿庭大饗樂的主體,風格輕松、活潑、熱烈?!段簳分尽份d:“六年冬,詔太樂、總章、鼓吹增修雜技,造《五兵》《角觚》《麒麟》《鳳皇》《仙人》《長蛇》《白象》《白虎及諸畏獸》《魚龍》《辟邪》《鹿馬仙車》《高垣百尺》《長趕》《緣檀》《跳丸》《五案》以備百戲。大饗設之於殿庭,如漢晉之舊也。太宗初,又增修之,撰合大曲,更為鐘鼓之節(jié)。”?太宗拓跋嗣即位后,撰合大曲,更鐘鼓之節(jié),對殿庭大饗之樂進行增修。
掖庭是管理后宮的行政機構。秦代設永巷,漢承秦制,漢初亦設永巷,漢武帝時永巷改稱掖庭。東漢光武帝時期,掖庭與永巷分別設立。兩漢掖庭蓄養(yǎng)了大批樂伎,參與宗廟祭祀、郊祀大典、燕飲游宴等禮樂活動?!稘h書·禮樂志》:“今漢郊廟詩歌,未有祖宗之事,八音調均,又不協(xié)于鐘律,而內有掖庭材人,外有上林樂府,皆以鄭聲施于朝廷?!?曹魏兩晉之際,掖庭之樂發(fā)展越發(fā)熾烈,除宮廷外,門閥士族蓄養(yǎng)樂伎成風,掖庭女樂成為貴族音樂生活的重要內容。
拓跋鮮卑建國后,在社會制度、文化傳統(tǒng)等方面多承漢晉舊制,《魏書·樂志》載:“凡樂者樂其所自生,禮不忘其本,掖庭中歌《真人代歌》,上敘祖宗開基所由,下及君臣廢興之跡,凡一百五十章,昏晨歌之,時與絲竹合奏?!?拓跋氏構建掖庭之樂,將其民間音樂《真人代歌》《簸邏迴歌》等列入掖庭,晨昏歌之,粗獷熱烈的鮮卑民間音樂與纖美柔婉的華夏女樂相得益彰。鐫刻在大同云岡石窟的佛界天國,雍容華貴、梵音縹緲,飛天樂伎舞姿曼妙,似乎生動地再現(xiàn)了北魏掖庭女樂婀娜多姿、縱情恣意的表演場面。
鼓吹樂漢代興起,用于宮廷嘉、軍、兇、賓四禮中,漢初“胡漢雜陳”的樂器配置,為華夏正聲帶來新鮮音色的同時,也使北方少數(shù)民族音樂進入華夏音樂體系,開啟了中國宮廷音樂吸收各民族音樂精華,多元發(fā)展的轉型之路。
北魏天興六年冬,“詔太樂、總章、鼓吹增修雜技……”?太樂、總章、鼓吹為管理宮廷音樂的專屬機構,其中鼓吹署職掌鼓吹樂。漢初鼓吹樂依演奏形式與用樂場合不同分為鼓吹與橫吹兩類。鼓吹使用排簫和笳為主要樂器,在儀仗道路上行進使用。橫吹使用鼓和角為主要樂器,作為軍樂,在馬上演奏。漢魏間鼓吹樂依用樂場合不同,衍生出許多形式,黃門鼓吹、騎吹、短簫鐃歌、簫鼓等。北魏鼓吹樂仍以排簫、鼓、笛、角等樂器為主,表演形式上分為馬上演奏與行進時演奏。
圖一、圖二為北魏平城時期的音樂遺存,圖三為北魏遷都洛陽后的音樂遺存。
圖四:大同沙嶺墓室壁畫局部(鼓吹儀仗),北魏平城時期(約435年)遺存
北魏時鼓吹樂不僅作為宮廷音樂的重要形式,而且作為帝王恩賞賜予有功之臣,《魏書》中多有記載。在獲得鼓吹賞賜的功臣中,多為戰(zhàn)功卓著的將領。如太宗拓跋嗣在位時長孫翰,屢建功勛,多有升遷,“後爲都督北部諸軍事、平北將軍、真定侯,給殿中細拾隊,加旌旗鼓吹?!?孝莊帝時權臣爾朱榮“以柱國大將軍、太原王爾朱榮為天柱大將軍,加前后部羽寶、鼓吹?!?
鼓吹樂是胡漢音樂交融的產(chǎn)物,在民族文化多元一體形成過程中,音樂發(fā)展借助民族交融而大放異彩。
四夷樂舞進入華夏宮廷由來已久,《竹書紀年》載:“少康即位,方夷來賓,獻其樂舞?!?說明夏代已有少數(shù)民族樂舞獻于宮廷。
北魏時期,雅樂衰微,四夷樂舞熾熱宮廷。四夷樂舞主要來自西域諸國,包括龜茲樂舞、西涼樂舞、于闐樂舞、疏勒樂舞、安國樂舞等。據(jù)《魏書·樂志》載:“太祖初興,置皇始之舞,復有吳夷、東夷、西戎之舞?!?西戎之舞為西域樂舞。拓跋氏為彌補雅樂崩缺的遺憾,將不同民族的樂舞增列于太樂?!胺綐分萍八囊母栉?,稍增列于太樂。金石羽旄之飾,為壯麗於往時矣?!?
太武帝拓跋燾時期(437年),北魏與西域諸國遣使往來頻繁,音樂交流規(guī)模擴大,“魏德益以遠聞,西域龜茲、疏勒、烏孫、悅般,渴盤陁、鄯善、焉耆、車師、粟特諸國王始遣使來獻?!?孝文帝以后,胡樂趨于熾熱,西域樂器琵琶、五弦、豎箜篌、銅鈸等十分流行,一時間北魏宮廷“鏗鏘鏜鏜,洪心駭耳”。
西域音樂從進入中原到植根中原,大約經(jīng)歷四百年余年的時間,北魏時期西域音樂大規(guī)模進入華夏音樂體系,隋唐時期達到頂峰。漢族音樂在與多元化的西域音樂接觸、交流、融合的過程中,獲得了新的發(fā)展因子,在律、調、譜、器等方面都獲得了巨大發(fā)展,形成了多元一體的華夏音樂新體系。
拓跋鮮卑融入華夏民族的歷史,揭示了中華民族在一體化進程中,從政治強制到文化自覺,從無所適從到潛移默化,從分裂割據(jù)到一體多元的基本歷史。多元一體化架起了漢音樂文化與其它民族音樂文化交流、融合的橋梁,多元音樂文化共同構筑了華夏多姿多彩、絢爛迤邐的傳統(tǒng)音樂。現(xiàn)在與曾經(jīng),生活在華夏大地的所有民族共同熔鑄了,上下五千年,縱橫九萬里的燦爛中華音樂文明。
注釋:
① 費孝通.中華民族多元一體格局[M].中央民族大學出版社,1989:1-2.
② [北齊]魏收.魏書·紀[M].中華書局,1974:1.
③ [北齊]魏收.魏書·紀[M].中華書局,1974:33.
④ [北齊]魏收.魏書·紀[M].中華書局,1974:33.
⑤ 陳寅恪.隋唐制度淵源略論稿[M].生活·讀書·新知三聯(lián)書店,2001:3.
⑥ 《魏書·樂志》卷109[M].中華書局,1974:2827.
⑦ 《魏書·樂志》卷109[M].中華書局,1974:2831.
⑧ 《后漢書》卷九[M].中華書局,1965:383.
⑨ 陳戍國點校.周禮·儀禮·禮記[M].岳麓書社,2006:51.
⑩ 《魏書·樂志》卷109[M].中華書局,1974:2828.
? 《魏書·樂志》卷109[M].中華書局,1974:28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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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蔭瀏.中國古代音樂史稿[M].人民音樂出版社,198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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