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妙言
我房間的墻上開滿了花,那不是鮮花,而是一種彩紙折的小花,可能也不應稱它們?yōu)榛ò??因為大多是動物、樹木、云朵這樣的圖案,我姑且叫它們紙花吧,畢竟平時沒人注意。
那些紙花是我小時候折的剪的,記不清當時幾歲了,只記得個子好像比床架子稍高一點,如果不注意看,都發(fā)現(xiàn)不了我。那時候沒有手機玩,家里不讓看電視,看書又不認識字,就只好剪紙玩。我到現(xiàn)在還記得媽媽教的一種剪紙方法,先把正方形的紙對折,折成冰淇淋的形狀,再上頭一剪,下面一剪,就是一朵三瓣花了,再在上面東剪一點,西剪一點,就成為一朵“四不像”的花。準確地說,我也不知道自己想剪什么?就是隨意地剪著,剪刀一扭,彩紙一轉(zhuǎn),一兩分鐘,便是一朵紙花,這些紙花肆意開著,裝滿了一筐又一筐。
那時的暑假是最無聊的,因為我經(jīng)常獨自在家,整天只能畫畫或者剪紙打發(fā)時間,好像要被這日復一日的“愛好”折磨瘋了。于是,突發(fā)奇想要把它們張貼起來,拿著雙面膠就往墻上空白處貼。完全是摸到哪張貼哪張,想貼哪里就貼哪里,非常隨意,毫無美感或色彩可言。媽媽倒是沒說什么,只要我開心就好。就這樣,我用掉了好幾卷雙面膠,也貼了好幾天,把一面大墻的中下部分全部貼完,甚至還把櫥柜貼上了。
后來,我不再對剪紙狂熱了,開始專心畫畫,而那面紙花墻年復一年矗立在那里,陪伴著我成長為少年。漸漸的,繁密的紙花舊了,脫落了,變得零零落落,依然很少有人注意它。這面紙花墻,一天天地融進這棟日漸衰老的房子,一年年地凋落,老去,像干枯的老樹,露出蒼白的裂紋。
直到今天,有時抬頭望著這面墻,它的紋路里好像藏著一個故事,那片片的紙花就像一面鏡子照射出我那值得銘記的孤獨的童年。
難忘,我那開滿花的房間!
(指導教師? 陶芳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