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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鐵 [組詩]

      2021-03-15 07:01烏鴉丁
      詩潮 2021年1期
      關(guān)鍵詞:白楊林薄冰兩手空空

      烏鴉丁

      雪又要落下來了

      江上結(jié)著薄冰

      天色陰沉。似乎是一場雪

      又要落下來了

      偌大的野外,空無一人……只有我

      站在臨水的地方

      看一只蒼鷺慢慢越過江面

      多年之后,我仍會(huì)憶起

      當(dāng)時(shí)的情景。但怎么也想不起

      那個(gè)黃昏,我為什么

      獨(dú)自來到江邊。而寂寥的江上

      為什么只有一只蒼鷺

      孤單地飛著

      山寺

      又一個(gè)秋天將逝。

      我依舊兩手空空,迷失曲折山道上?;乜磥砺?/p>

      落葉飄墜,越積越厚。

      我是如此渺小,虛無。

      在秋天之外。

      面前,群峰逐漸閉合……短暫停留的縫隙間

      我瞥見:山寺恢宏的尖頂

      光仍在流轉(zhuǎn)。

      又見蘆花

      沿溪的蘆花又開始敗了。亞米

      它們一小朵一小朵地落。一小朵

      一小朵,仔細(xì)

      落。毫無心計(jì)的樣子

      落著落著

      就有了心灰意冷的感覺,有了

      自暴自棄的念頭

      亞米,我坐在石凳上

      像一個(gè)雪人,面無悲喜。溪岸上

      站著那么多離我遠(yuǎn)去的親人

      兩手空空

      這一刻

      突然,就心生不忍——

      春風(fēng)吹開,一片完整的湖泊。霞光初起

      天空傾盡金幣……為我所用。

      這一刻,我受世人仰慕。但我還是一個(gè)人的

      兒子;

      這一刻,我仍迷戀窗玻璃后面,緩緩拉動(dòng)布

      簾的笨拙雙手。

      雨后

      黃昏的一場雨

      讓空氣變得更加清新而又迷人

      曠野寂靜

      無人。

      只有你和我

      走在一條濕潤的野花遍布的小徑上。

      黃昏正在加重黃昏

      ……這并沒有什么不好。就像黑夜

      將要來臨,我們一直走著

      沒有目的地。

      這沒有什么不好

      就算月光虛設(shè)、星辰不再涌動(dòng),都不影響

      我們一直走下去……

      我們一直走著。

      沿著一條濕潤的野花遍布的小徑

      肩并肩。

      這是一件多么幸運(yùn)的事,仿佛

      我們突然之間

      就來到了萬物的中央。

      空樹枝

      在臨沂。我見過一位不停

      揮動(dòng)著空樹枝的人。在清晨的白楊林

      護(hù)城河邊。一次次高舉著手臂

      仿佛他手中,握有一根長長的鞭子

      我猜想過,他年輕時(shí)的職業(yè):

      牧羊人?趕馬車隊(duì)的師傅?或者……

      但是現(xiàn)在,又是什么

      讓這雙瘦弱的,原本指揮美好事物的雙手

      只剩下空樹枝?

      他反復(fù)在那里練習(xí)

      固執(zhí)地高舉手臂:啪,啪啪,啪啪啪……

      巨大的響聲

      被清晨,無盡的白楊林和遼闊水面

      一一接納

      石塘

      到了冬天,用石頭堆砌的石塘

      就藏不住水了

      暖陽取走一些,冷風(fēng)吹走一些

      路過的雁群帶走一些

      剩下的,只夠結(jié)一層薄冰了

      裸露的河床上。一群

      剛被河水洗白的羊。它們擁擠著

      磨磨蹭蹭回到人間

      又一臉無助地走向遠(yuǎn)處

      灰蒙的前山

      它們身后,幾粒寒霜

      要落下來了

      落下來。敲打石塘這只碩大的羊皮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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