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紙機（外一首）
2021-04-01 13:03:47皖西周
星星·詩歌原創(chuàng) 2021年2期
皖西周
出于保密，我會把一疊廢棄的字紙
送進碎紙機
每隔一段時間就重復(fù)一次
總有人在我的紙上離開辦公室
也有人順著我的文字
走進房間
仿佛我是一個文字的典獄長
是的，我只負責(zé)把一個個文字
抓到紙上
再在適當(dāng)?shù)臅r候把它們絞碎
令我震顫的是，這些文字的現(xiàn)實
反復(fù)在我的紙張上重構(gòu)
而每次絞碎的，也總是
我的心瓣
漢 字
我常常盯住一個漢字發(fā)呆
這些鏤空了
近似于虛擬的
間架骨
如今又像刀鋒一樣，橫豎撇捺
鑲嵌在我的身體里
不去思考，這些刀子
就是一根根能屈能伸的骨頭
支撐我開口吃飯，閉眼睡眠
若要思考，這些骨頭就還原成
一把把閃著寒光的刀子
作為生者，我渴望擁有一串
真正屬于自己的筆畫
我寧愿棲居在它的刀鋒上
而不是它，暗藏在我的血肉里
就像架刀赴死的英雄
而不是口蜜腹劍的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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