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麥穗者 外一首

古昊鑫

幾位歐洲婦女俯著身，尋找著土地遺落的淚

那時，我仰著頭，看著她們，皺紋里的汗液

這讓我想起過去，過去與家人一起撿拾的

幾穗麥子

那些母親河的汗滴產(chǎn)生了一種靜默

一切的力量，低矮了背景的天空

整整四年，那幅畫都在我耳邊囁嚅：

淚水，會撕裂一些事物么

抑或，痛苦是歡愉脫粒后的麩皮？

今天下午，我背著網(wǎng)兜，走在太陽下捕捉詩句

婦女們，依然俯下身子，尋覓著些什么

什么是人的歸宿？麥秸，麥穗，還是麥芒？

不論是在巴黎的美術(shù)館，還是中國鄉(xiāng)野的田壟上

一定有人在撿拾一些，你不理解的東西

蟬的死亡

雨后，一只蟬的身子僵直了

昨晚，我還曾聽見她的高歌

擔(dān)憂她，能否度過漫長的夏

這透明蟬翼染上了禪意

尸體的周圍是半干枯的

松塔，黑色的軀殼將

被雨水肢解成腐殖質(zhì)

森林里，有數(shù)百萬只蟬

一只蟬在雨后悄然離開

今早，我經(jīng)過她身邊

目擊了這美麗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