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曙白
它們在遠處的山間
耀眼的金頂和寺院棕紅色的院墻
土黃色的村舍和灰黑色的屋頂
那些高高低低的房宇
毗連成一片? 似乎默守著
某種久遠的約定
近處是低緩的山坡
更近處是茵綠的草原和在草原上
吃草的牦牛群
看著它們你會覺得在這塵世
神靈和我們和世間萬物
各司其職? 正在共同做一樁事
(選自本刊2021年第一期“詩高原”欄目)
一行品讀:
空間與神圣
這是一首關于空間的詩。它有兩個維度:一個是橫向延展的、包含近和遠的平面空間;另一個是縱向的、在世間萬物和神之間形成的空間,具有高和低、上和下的區(qū)分。詩的前半部分出現(xiàn)了幾種顏色:金色、棕紅色、土黃色、灰黑色。不同的色彩和建筑連成一片,似乎“默守著某種久遠的約定”。村莊和寺院,通過色彩關系既區(qū)分開來,又嵌在一起。詩人以這樣的方式,呈現(xiàn)著“世俗空間”和“神圣空間”的關系。從“近處是低緩的山坡……”開始,詩的目光從人造物(建筑)轉(zhuǎn)向了自然?!吧狡隆薄安菰币约啊瓣笈H骸笔亲匀坏囊徊糠?。自然是“村莊”和“寺院”的存在背景。詩人感到,在這塵世之中,“神靈和我們和世間萬物/各司其職? 正在共同做一樁事”,自然、人世與神圣構(gòu)成了一個統(tǒng)一的存在秩序。
不過,這首詩對空間以及空間中諸事物的描述,對自然、人和神的書寫,其具體性還可以再加強。詩中出現(xiàn)的基本上還是一些類型化的意象,在一個平面上推移、滑動,內(nèi)在的層次不夠豐富,也缺乏真正的縱深。另外,詩的結(jié)尾使用的升華手法是比較抽象和常規(guī)的,可以考慮更加獨特的言說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