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吃大閘蟹的黃苗子老先生

文、圖=王淋

雖然是第一次見黃老，但通過看資料和見到黃老后的感覺，我覺得他應該是開朗、豁達、親切、睿智還有點調皮的。

藝術家簡介

黃苗子（1913～2012），廣東中山人。當代知名漫畫家、美術史家、美術評論家、書法家、作家，曾任《新民報》副總經理、貿促會展覽部副主任、人民美術出版社編輯。

這個文藝界的老頑童，自稱“行走在藝術世界里的小票友”，以“玩票”的心態(tài)，玩出了大家風范。

“你準備一下，明天咱們去拍黃苗子老先生?！?/p>

“啊，可以去拍黃老？那位當今國內書畫藝術界頂尖的大師級人物，與齊白石、徐悲鴻、張大千、林風眠、黃賓虹、傅抱石、劉海粟等同時代的藝術家？”

“嗯！怎么，難以置信嗎？給你近距離接觸國寶級藝術大師的機會?！?/p>

“那是不是還有可能見到他的夫人著名畫家郁風女士？”

“這就看咱們的運氣了?！?/p>

隨后就是忙著查找資料，看黃老的作品，準備攝影設備。

第二天的下午，在黃老的“安晚書房”，我們見到了黃老，一位身量不高、身穿漢服款式的寬松家居服、圓圓臉的可親老人。頭發(fā)花白，寬闊的大腦門，不禁讓我想到在網上看到黃老的資料中寫到——黃苗子，出生于廣東省中山市（香山縣）書香世家，取名黃祖耀，小名“貓仔”，在家中13 位兄弟姐妹中排行老五。

“貓仔”，好可愛的乳名，因什么特征得名呢？心中的胡思亂想緩解了一些陌生和緊張的情緒。因為還有一批媒體比我們先來，正在請黃老看她們寫的采訪稿，于是和黃老打過招呼后，我們就先坐在一旁。沒想到這一等就是四十多分鐘過去了，黃老手中的稿子看起來有十幾頁，而且他看得還很認真，不時在稿子上用筆圈劃、標注。本來我們就是約在下午四點鐘的，這眼看就要五點了，又不能耽誤老先生的吃飯時間，我心里不免有些焦急。于是我輕手輕腳地打開攝影包、支起三角架，把相機架到了黃老坐著的沙發(fā)前。不想因為我的詢問打擾他看稿，我便就這么站在相機后看著黃老。大概我的注視還是打擾到了黃老，他抬起頭，給了我一個親切的燦爛笑容。我也趕忙回以笑臉。我厚著臉皮只當這是默許我拍照了，要抓緊時間記錄。我拿起測光表測光，調好光圈和速度。因為不想頻繁挪動相機影響老先生看稿，就在固定機位上盡量抓拍黃老看稿中神態(tài)的輕微變化。

終于，黃老看完了手中的稿件，那幾位媒體人也告辭了，我們才得以和黃老單獨交流。朋友又和黃老說了準備拍攝百位畫家肖像的項目，請黃老為此項目題名，黃老起身來到里屋畫案前，拿起紙筆，稍做思考，便寫下了“寫影寫意”四個字。我們反復端詳這四個字，如獲至寶，深深感動于老先生對我們的支持和關愛。

我們和黃老說還想再給他拍幾張肖像，黃老很配合地在畫室的椅子里坐直身體，雙手交叉放在胸前，還露出招牌式的微笑。盡管感覺很完美，但我心里總覺得沒體現(xiàn)出黃老真正的性格特點。雖然是第一次見黃老，但通過看資料和見到黃老后的感覺，我覺得他應該是開朗、豁達、親切、睿智還有點調皮的。忽然想到客廳中有一幅鸚鵡的掛畫，潛意識中就想用它作為背景，便請黃老移步坐到畫前，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老先生一個下午太過勞累，一貫在文化界以愛笑著稱的黃老，笑容有些勉強了。我從小是和姥姥、姥爺長大的，對老人有種莫名的親切感。在黃老面前也少了初次見面的拘謹，和黃老開玩笑說：“快到晚飯時間了，您是有些餓了嗎？怎么看您都沒力氣笑了呀？”黃老聽我這么說并沒生氣，笑起來說：“是呀，你們請我吃飯吧！”一起來的朋友趕緊接話說：“好呀，您喜歡吃什么呢？”黃老露出一個心無城府的笑說：“我最愛吃大閘蟹了?！边€好我一直在留意老人的神態(tài)，敏捷地抓住了這個關于“大閘蟹”的笑容，讓他永遠定格在了畫面中。

我們這次拍攝的運氣不錯，黃老給我們的項目題了標題，我還拍到了老人孩童似的笑容。我們這次的運氣不好，沒有見到敬慕的郁風夫人。雖然只是短暫的接觸，但黃老的笑我一直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