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國成　王冰雪

摘要：面對日益復雜的現(xiàn)實沖擊和挑戰(zhàn)，現(xiàn)代經濟學理論迫切需要深刻徹底的自我覺醒和變革，尤其在中國經濟理論研究的創(chuàng)建拓展和加速發(fā)展階段。本文針對這一背景，提出經濟理論研究更需要深化微觀分析，并結合當今科技進步的有利時機，夯實微觀基礎，推廣行為實驗，逐層深入和精細分析特定環(huán)境中微觀主體的異質性與交互性。由此，相應地會引發(fā)觀念、理論、方法及建模技術的重大變化，有助于找準理論創(chuàng)新的基點和方向，進而也會獲取更為廣泛、更具針對性和更有成效的應用。本文的學術貢獻在于突出強調了宏觀模型演進中深化微觀分析的必要性，結合基于主體行為建模和推廣行為實驗等技術方法，深刻推動經濟理論創(chuàng)新，為中國經濟理論研究提供堅實的基礎。

關鍵詞：經濟理論創(chuàng)新;行為實驗;主體行為建模;宏觀模型;微觀分析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848-2021（02）-0074-10

“異象”頻現(xiàn)、理論窘迫、技術突進，新的時代背景對經濟理論研究的發(fā)展提出新的挑戰(zhàn)，經濟實踐對理論創(chuàng)新的需求空前地聚焦和迫切，表現(xiàn)為以下幾大強烈信號：世界范圍內的經濟日益復雜，諾貝爾經濟學獎重新審視經濟學理論的基本行為假設、對建立內生式發(fā)展機制的極大關注并將此作為理論風向標來預示未來走勢[1-3]。此外，大數(shù)據(jù)、人工智能和機器（深度）學習的突飛猛進為其提供了有力的技術支撐等[4]。結合當今中國正值改革開放攻堅克難的關鍵點，且社會經濟發(fā)展進入了新時代，多重因素疊加，催化了對經濟學反思、創(chuàng)新和躍升的極好時機。Dilaver等[5]梳理了主要的宏觀經濟研究的建模技術并提出建立宏觀經濟模型時需反思個體行為及其理性假設。除此，王冰雪等[6-7]強調了深入精細地刻畫分析微觀主體行為的宏觀經濟研究具有更強的科學性、解釋力和預見性，并指出其在中國經濟中的適應性、改進方向及發(fā)展走勢。由此，本文在以上文獻的基礎上，提出在新的經濟環(huán)境下，經濟理論需強調深化對微觀個體的基礎研究，加大對內生機制的深層探索，同時也指出了未來經濟理論研究需要致力攻克的難點、走向和創(chuàng)新著力點。

一、微觀深化的必然性

現(xiàn)代經濟學，以理性行為假設及相應的一系列隱含前提作為邏輯硬核構筑起的理論大廈，面對日益復雜的經濟現(xiàn)實的考驗，并不能總是很好地解釋異象多變的經濟現(xiàn)象。經濟學乃至一切人文社會科學，其理論架構、科學性和應用有效性及廣泛性（現(xiàn)實解釋力和預見性）等，取決于微觀行為基礎的承載力，經濟理論只有建立在真實、鮮活的行為基點上，才有望揭示經濟運行的本質特征，才是科學化的必由之路，才能更好地應用于現(xiàn)實。

（一）多重信號的共同指向

一是現(xiàn)實需求迫切和聚焦。當今社會，世界經濟普遍下滑、增長乏力、新老架構轉換，全球治理中危機、摩擦和沖突時有發(fā)生，多邊貿易與保護主義交織，國際政治和軍事深度干預，不確定、不穩(wěn)定因素增加，各經濟體的外部沖擊與內部脆弱疊加等非常態(tài)現(xiàn)象頻現(xiàn)、日趨復雜和嚴峻[8-9]，全人類的經濟正在由資源依賴型向內涵創(chuàng)新型轉軌轉型，增長動力和技術進步由外生轉向內生;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進入新時代，改革開放步入攻堅克難階段，從生產要素角度考察信息、技術和制度等外部因素對資源配置的影響，到聚焦人的本性、尋求深層微觀行為特性來激發(fā)內生活力，這些都迫切需要愈發(fā)遲滯和窘迫的傳統(tǒng)理論的創(chuàng)新甚至重塑[6]。

二是反思理論基礎。傳統(tǒng)的經濟增長模式和理論觀念嚴重滯后于發(fā)展實踐，業(yè)界、政界和學界等對激發(fā)內在活力、建立新的發(fā)展機制形成了高度共識，迫使人們對認知和理論建樹相應地發(fā)生重大改變。深入、連貫地思索近年來諾貝爾經濟學獎關注和引領的理論指向，深化行為分析、關注內生增長、人與自然和諧，真正弄懂行為/實驗經濟學等新型分支的興起的根本動因、實質和走向，能夠避免對經濟學本質和終極目的的狹隘理解，也有助于尋求其與當今高科技更好的結合點。中國的經濟學乃至人文社會科學研究，適逢前所未有的大好機遇：現(xiàn)實問題凸顯和聚焦，研究探索的目標認同度和熱情高漲，理論的自我反思、覺醒和激奮，以及相關技術騰飛的有力支撐等，正在為經濟學的創(chuàng)新和躍升打造牢靠的根基、注入新動能和激活強勁的源發(fā)動力。

（二）認知方法（論）提升

在人類文明進程中，認知能力的提升與財富創(chuàng)造、自我積淀相輔相成、相互促進，既有漸變演進，也必然有技術突飛猛進等特殊的時代機遇下的突變躍升。面對復雜善變的現(xiàn)實，傳統(tǒng)理論界日益加重的遲滯和彷徨[3]，反襯出深化和細化行為分析、加強更具針對性的基礎建設的必要性、重要性和緊迫性，更需要整體主義與個體主義交融，由機械本體論轉向人文本體論的觀念更新和提升認知方式來變革經濟學;社會發(fā)展進步的階段性、理論與現(xiàn)實對接，大數(shù)據(jù)、人工智能、機器（深度）學習、萬物互聯(lián)和可視（示）化虛擬現(xiàn)實等一批新興技術的興起和整體交互推進所產生的群體綜合效應，全面深刻、創(chuàng)新突破地認識人類行為和社會經濟發(fā)展提供的技術可行性。為什么會有這些高科技的蓬勃興起和迅猛發(fā)展，是因為在人與自然交互，人際關系日益加深、頻繁和錯綜復雜，以及個性化和多元化彰顯的時代背景下，科技與人文本質越來越深入和貼近，順應了和融合于人類社會發(fā)展潮流，這是經濟學研究回歸行為本源、揭示復雜奧秘極好的時機，必然會有認知的對象和視角、理論觀念、推演邏輯、建模技術方法和實證分析全面而深刻的變革與提升。

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社會形態(tài)疊合轉型，改革開放縱深推進，群體利益矛盾交織凸現(xiàn)，個體異質性顯著，迫切地需要認知觀念轉變提升，需要更具針對性、基礎更加堅實的理論方法創(chuàng)新和體系建設，才能對取得巨大成就的實踐適時、恰當?shù)乜偨Y提煉和升華，才有可能戰(zhàn)勝種種前所未有的新困難、新挑戰(zhàn)。這不能只是靠理論體系的自我完善、人們的經驗和情感積淀、某些利益集團的愿望訴求，歸根結底是要靠社會經濟發(fā)展實踐來推動和決定的，終歸也是要創(chuàng)建、發(fā)展和完善根植于中華沃土、更好地刻畫中國社會經濟環(huán)境中微觀主體的行為特征、與中國特色相應的理論方法體系。這絕不只是觀點方法之爭，而是立場、方向等根本上的選擇。面對前所未有的種種經濟“異象”，若不擺脫滯后觀念和僵化認知模式的框架，會使理論與實踐之間的重重阻隔

常見的阻隔陋習：學術研究邏輯推演時的隔皮斷貨，應用咨詢時的隔空喊話，解決實踐中疑難問題時的隔靴搔癢，實證分析結論和應用覆蓋時的隔三岔五，政策措施上的隔山打牛，跨學科研究的隔岸觀火等。漸行漸寬。行為與實驗經濟學等一批新興分支，以真實行為為基點，打開行為黑箱，撥開機理迷霧，以宏觀微觀上下貫通和內在關聯(lián)的一體化分析理論和方法深入揭示復雜性，與傳統(tǒng)理論方法相比，拓寬了基本行為假設的適應范圍，其在融合科學與人文，應用的有效性、廣泛性和靈活性等方面優(yōu)勢更為突出，預示著經濟學未來的發(fā)展方向，正在積蓄著強勁的理論創(chuàng)新勢能[7]。

二、深化微觀分析的行為視點

直面實景下關鍵行為特征和交互行為，科學地檢驗基本行為假設，精準刻畫行為，夯實理論根基，貫通邏輯內核與主線，讓理論方法更接地氣。同質化處理、單一穩(wěn)固的行為假設忽略了微觀主體行為的差異性，然而個體差異顯著、結構分布非勻質、總體形態(tài)千變萬化，微觀宏觀雙向互反饋，尤其是微觀結構、傳導機理和作用效果等微觀背景都與主體在節(jié)點處的臨界選擇行為密切相關，且正是由于個體行為的差異性及不確定、不規(guī)則的結構傳導，導致了種種變幻莫測的市場形態(tài)及馬太效應

其實，理論、科技和政策等在實際應用中也會產生同類效應，以至最終導致社會的極化現(xiàn)象。。

探討經濟理論的微觀基礎，猶比地基于高樓大廈、基因于生命體，其重要性不言而喻。全面深入地考察具有多元行為屬性的微觀主體的差異性（異質性）和交互性，分析探討復雜宏觀現(xiàn)象的可能誘因和經濟運行的內在機理，拓寬和增強經濟理論微觀基礎的適應性和承載力;打破經濟學思維上受微觀迷霧籠罩和單向慣勢左右所導致的缺乏層次、急功近利的局面，促使經濟學及人文社會科學滿足人類社會文明和科技進步的需求發(fā)生根本性轉變，而深化行為分析或許會成為最得力的切入點。

（一）行為異質性

行為異質性是指真實行動中所表現(xiàn)出的個體差異性，包括主體對事物的稟賦偏好、感知認知、思維決策、信息沖擊和情景變化的響應模式，以及與其他主體的交互等方面的差異和不一致，而且人們的真實行為常常是多屬性差異化混合作用所產生的綜合效應。經濟學尋求基本行為假設作為理論基礎和邏輯起點是必要的，但從一般的統(tǒng)計平均意義上高度抽象簡化，把理性行為從其他行為中剝離出來加以固化的理想化做法，未免有些單純幼稚、牽強機械。而從人本觀點聚焦行為分析，深入考察個性化、多元化、分布式和互聯(lián)一體等，是經濟理論發(fā)展的應有之義和必然趨勢，是可行有效的著力點。

我們大可不必憂慮行為與實驗經濟學等新興的前沿分支學科會使經濟學經典理論過時，甚至會有顛覆和重塑等此說彼論，但確實應看到方法上的創(chuàng)新納新、豐富提升預示著戰(zhàn)略方向的調整或者說是理論復歸。經濟問題總體之大、利益之深之切，樣本選擇的主觀性又不可完全避免，確實不宜孤立零散地分析推斷;理論基礎的科學性與否，若只是按常規(guī)統(tǒng)計意義上假設檢驗的方法套路來拒絕、否定或接受、認可原假設，這種概然邏輯性的推斷，既不是在證偽，更不能證真，僅僅是一種可能性的比較排序，因而還必須要有手段與目的整體一致性的實踐檢驗，只能靠最根本的歷史和實踐邏輯，只能靠創(chuàng)新的方式，只有靠徹底的觀念轉變。這就是經濟學為什么要在正視行為異質性的基礎上自查自省、自覺檢驗、自我調適、自信自強，建立更加堅實的科學基礎，明確和順應必然走向;而以單一固化的行為假設為基礎建構的理論體系與多元鮮活的微觀主體生成的現(xiàn)實世界，注定是漸行漸遠。

（二）策略行為與交互響應

主體與外界交互及相互間策略行為的綜合響應行為模式，是全面、深入考察行為的自然屬性與社會屬性等本質特征不可或缺的一方面。異質性側重主體行為內在的自然屬性，交互性主要考察主體行為外部的社會屬性，而且交互使異質行為更加豐富復雜，也能更好地展現(xiàn)個體差異性;況且個體差異性也包括了主體交互中雙邊相互判斷的差異性等不對稱性;異質性和交互性既可能相互熨平，也有可能相互增強。單一理性行為假定突顯主體對資源配置和要素流動等外界條件變化的響應，然而，一旦現(xiàn)實中主體行為的異質和交互程度超出一定范圍，原有假設支撐的理論大廈就會根基不穩(wěn)，甚至會有傾覆和坍塌的潛在可能。

側重研究分散、獨立、同質的個體行為的傳統(tǒng)經濟分析方法，遮蔽了真實存在的行為異質性和交互性。當然，要突破由此造成的屏障、更為精細地刻畫主體與情景的雙向互動極其困難，需要逐步推進，而以異質性和交互性為視角和切入點，能框定深化微觀分析的研究思路和重點。要根據(jù)真實行為特點設置維度和選取變量，改進和創(chuàng)新行為變量的描述方式、行為模式的分類、社群結構的分布演變，并與傳統(tǒng)建模實證和網絡分析等比較結合，不僅要更加深入精準，而且會更符合（感）認知規(guī)律、更易于操作。尤其是基于主體行為建模ABM（Agent-Based Modeling）能為深化行為分析和解決有限主體性、內生性、異質性和交互性等提供技術實現(xiàn)方式[10]，深化微觀分析也使參與經濟活動中的主體agent更鮮活，使基于主體行為建模的技術方法根基更深、有了更具針對性的經濟意義，能與現(xiàn)實更直接、更緊密地對接，這既為計算技術賦予了人文靈魂，也凸顯了深化微觀行為分析作為創(chuàng)新基點的特色。

（三）理論創(chuàng)新的著力點——打開行為黑箱

完全競爭的市場環(huán)境中，微觀主體的個體行為差異可通過零均值隨機方法消除或忽略不計，但在利益群體結構的聚散演變和“互聯(lián)網+”時代下，個體微小的行為差異可能會對總體產出結果產生重大影響

所產生的宏觀現(xiàn)象也不宜籠統(tǒng)地稱為非線性混沌現(xiàn)象或涌現(xiàn)（emergence）?！，F(xiàn)實經濟中不同類型、不同程度地偏離理性假設的行為偏差（bias），是導致宏觀層面各種典型化事實和復雜現(xiàn)象的微觀根源[3]，相應地深入和精細地刻畫微觀行為能顯著提升宏觀理論和建模分析方法[10]，這也為經濟理論的創(chuàng)新發(fā)展指明了方向和著力點[6]。

1.在個體層面筑牢行為根基

理論體系的邏輯嚴整性并不意味著必然會帶來應用的有效性和廣泛性，科學的理論體系可拓展的應用范圍，取決于對微觀基礎刻畫認知的深刻和真實程度（即抽象的基本假設與現(xiàn)實的符合程度及代表性）?，F(xiàn)如今經濟行為異化，科技迅猛發(fā)展，時代加速演進，理論必然也會隨之改變，需要跳出傳統(tǒng)思維框架（甚至可能要重塑），不僅要探討規(guī)律性的因果或相關關系，還需要關注人本直覺、主觀意識、基元內生、核元生成等?，F(xiàn)實的復雜多變與理論的嚴整固化之間的矛盾，既是經濟學發(fā)展的動力又是阻力，一旦微觀層面的真實行為差異超過了理論假設的可承載范圍，再依據(jù)原有理論制定政策，在實踐應用中反而會拉大差距、加劇波動、加重失衡。模型（理論）與現(xiàn)實的對接，不只是始與終的平行并進[11]，應該發(fā)展成為任意多點、多種方式、足夠精度、交互檢驗[10]。而深化微觀分析，能在理論根基層面穿透邏輯內核，可激發(fā)內生動力，優(yōu)化經濟結構，避免系統(tǒng)性風險，提高發(fā)展質量，讓更多的老百姓受益。真正解決必須內生化處理的具有自主意識的主動參與和調適，實現(xiàn)經濟建模實質性的突破和創(chuàng)新，對未來大數(shù)據(jù)和智能化等技術的發(fā)展及應用等也大有裨益。

行為與實驗經濟學的興起和縱深發(fā)展，拓展加深了人類自我認知的層次和廣度，如認知偏差從個體到群體（/社會）認知，由獨立到交互行為再到群體結構和社會網絡，既可能加劇也可能減弱偏差效應。這需要在稟賦屬性、感知認知、策略交互、關鍵特征等層次或環(huán)節(jié)，考察真實的行為表現(xiàn)及其所產生的影響，消散微觀迷霧的籠罩，打通行為黑箱的阻隔。然而，欲從如此廣闊的視閾中抽象和提煉出與基本的理性行為假設相銜接的替代性假設，幾乎是不可能的，但當跳出理性和均衡的思維框架，往往是要從這些微觀特征中找到破解宏觀復雜現(xiàn)象的鑰匙和密碼[10]。

筑牢根基決定了理論體系的科學性、生命力和適應性，新興的數(shù)據(jù)處理、建模技術和計算實驗及分支學科等，也只有根植于深化微觀行為分析，與現(xiàn)實緊密地有機結合，才能獲得和激發(fā)出源源不斷、強勁的創(chuàng)造力，具有更明確的方向、路徑和方式。尤其是構劃、創(chuàng)建和發(fā)展更具針對性、更有效的中國經濟理論，獲得自身發(fā)展并與相關學科共生共進，考慮到其落點和載體、關鍵問題導向和驅動、數(shù)據(jù)經驗附帶資源、技術輔助保障、恒久動力和檢驗標準，以使理論更有效地指導實踐。我們最需要學習借鑒的是研究方法（論），最牢固可靠的基點是行為，而這又是最薄弱之處;因而最有可能、最應該將我們的理論創(chuàng)新點奠基在自身生存的社會環(huán)境基礎之上，借鑒和改進通行的科學研究方法;培育文化傳統(tǒng)的創(chuàng)新基因營造社會氛圍，也體現(xiàn)出價值取向和方法論依循;創(chuàng)建和發(fā)展涵蓋異質性個體的多元行為屬性的認知統(tǒng)計學，深入研究個體行為的縱向異質性，取得相應的突破和創(chuàng)新;緊密結合中國的現(xiàn)實問題，只要能夠在深化微觀分析、總量生成模式和建模技術實現(xiàn)方式的任何一個方面堅持不懈地做下去，就一定會取得重大創(chuàng)新，就一定會有力地推動中國經濟理論的創(chuàng)建，就一定會對中國的社會經濟發(fā)展給予更有成效的指導和引領。

2.在交互層面揭示機理

考察各主體節(jié)點之間的連通渠道和互動方式，能夠更好地反映、發(fā)現(xiàn)和揭示個體在與外界條件變化（包括其他主體行為變化）交互中內生的自調適特性

主體行為交互的相互推測的演變、自調整適應性，外生沖擊的主觀易變性而非一成不變的響應。，也只有在策略交互行為中才能透視行為響應中的內生性、多因素混雜作用的不可分性、微觀宏觀連通的關聯(lián)結構類型和雙向互反饋機制、傳導機理和演變過程、加總生成機理和產出函數(shù)形式推定等[7]。機理其實就是所有主體交互的總和，而現(xiàn)實中任何偏離理性假設的行為因素，在復雜的社群網絡結構和傳導過程等充滿變數(shù)的環(huán)境中都可能被疊加、放大（縮?。?、扭曲和變形，都會使得由個量到總量的生成方式并非是簡單的線性加總求和。依據(jù)經驗數(shù)據(jù)因果關系或相關關系推演及統(tǒng)計假設檢驗等，某種邏輯上的無矛盾或自洽只表明未被證偽，是在閉合的理論體系內的自證。但基于真實行為、按機理生成、平行推演，能經得住重復檢驗[12]，從內核擴經中間層再到外在表現(xiàn)，層層清晰有序、環(huán)環(huán)緊密相扣、點點有機銜接，還可發(fā)現(xiàn)新的理論規(guī)律。

需要注意的是，人文社會科學研究不能完全像自然科學和工程技術那樣，需要將人的意識、人文靈魂、交互內生演變等特點融入機理揭示和相應的表述中，推演邏輯也必須能包容人文特點、行為與歷史邏輯，符合群體涌現(xiàn)規(guī)律。情景依賴的行為響應、多因素非線性相互依賴、規(guī)則交織和機理交變、或增強或衰減（弱）的傳導類型（或收斂或發(fā)散，或自抑制或自加強）等行為內生化問題，僅靠經典的經濟理論、決策科學和一成不變的嚴格的顯函數(shù)關系來表示是遠遠不夠的，也要借助甚至超越行為與實驗經濟學[13]、復雜性科學、類智能技術等新興分支學科和分析方法。深化和“精細”考察主體的異質性和相互間策略行為的交互性，既能基于個體分布、又能整體關聯(lián)地探討異質性主體、結構變動、群體聚散、演進趨勢等中間過程的傳導機理。簡單說，一是要刻畫出主體的多元行為秉性（權重分布），二是要反映出不同情景下的行為表現(xiàn)及傳導方式，以有助于找到宏觀層面各類復雜現(xiàn)象（異象或涌現(xiàn)）的成因根源、觸發(fā)條件和調控助推措施，以及對微觀主體行為的反饋影響等，也能從內外兩個方面更好地解釋經濟運行中結構化、動態(tài)性問題的必要基礎。如此還能使經濟研究中的黑箱、灰箱逐步白化和實現(xiàn)真正的科學化，也是理論創(chuàng)新最值得關注的著力點，也能更清楚地看到將經濟理論的創(chuàng)新發(fā)展與當代科技進步互助互進的必然趨勢。

三、基于關鍵行為特征的建模分析

從主客體關系來說，可把經濟分析模型大致分成兩類：基于因素關系、邏輯推演分析的外置式方程型建模（Equation Based Modeling，EBM）與基于行為和機理分析的內源式生成型建模（Agent-Based Modeling，ABM）。可以說，前者是條件論;后者是主體論，是激發(fā)主體的內源性活力的新發(fā)展機制。將視點轉到行為分析上，有望填補兩個側面間的空白和斷帶：一是抽象行為假設與真實行為特點之間的隔斷;二是微觀與宏觀的人為分離。在深化微觀分析的基點上，既能使傳統(tǒng)理論、博弈論、行為/實驗經濟學等學科分支緊密對接延伸，又能與數(shù)據(jù)（經驗）驅動、依據(jù)理論和EBM建模方法技術性耦合，并且能與大數(shù)據(jù)、ABMs、智能化、機器（深度）學習、計算實驗等迅猛發(fā)展的時代科技零距離銜接，由此使得經濟分析建模得以徹底的轉變和提升[6]，是根本意義的實質性創(chuàng)新。隨著重心和焦點轉移到異質性主體的關鍵行為特征上

此處僅是概略地對深化微觀行為分析作分類分層次的介紹，而相對深入詳細的探討需要有后續(xù)的專門研究和論述。，通過將真實場景中關鍵行為特征引入建模分析，能為經濟理論和建模實證賦予鮮活靈魂和注入強勁生機。

（一）關鍵行為特征

全面、精準地刻畫人類行為無疑是極其困難的，而且也未必是經濟分析所必須的，但以高度簡化抽象的行為假設為基礎建造自洽的理論體系的同時，也必然會減緩其追趕真實世界的步伐;可運用行為與實驗經濟學原理及相關的技術設備，觀察、測度和聚焦到任何需要關注的關鍵行為特征上，進而深入探討行為的天性、習性、個性和社會屬性及影響效果等。

一是稟賦偏好。“江山易改，秉性難移”，先天賦予每一主體對貨幣、風險、時間等諸事物的偏好（序關系）因人而異，或者說是有不同的權重序列，如此偏好驅使的具體行動也是情景依賴，隨外部條件變化因事而異的，雖然其與后天習得的公平、信任和合作傾向等社會行為特征演進調適，但卻相對穩(wěn)定。傳統(tǒng)的公理化方法主要處理一般的共性行為特征，而現(xiàn)實中稟賦偏好關鍵特征上的個性化差異的影響日益顯現(xiàn)、不容忽略。

二是感知認知。從生物本能的感知和主觀意識的認知來看，諸如注意力分布、感觸靈敏度、知覺傳輸、記憶存儲、學習調適、理想信念、思維分析、判斷決策、想象表達、綜合響應，以及行動中的自我控制等方面的個體差異更為顯著[14]。這些作為思維分析、決策行動的起點和原料，刺激響應與主觀意識的混合作用，能對經濟行為后果和市場現(xiàn)象產生直接重要的影響。

三是策略行為。主體之間的交互影響、相互判斷和對他人行為選擇的綜合響應，涉及到個體行為中關注他人的利他動機和社會偏好、合作傾向、影響強度和自我調適（后天習得）、社會結構、網聯(lián)路徑和傳導方式，自我評價和個人選擇的社會外部性，以及群體激發(fā)喚醒效應等。這些策略行為在博弈論、復雜性研究和社會網絡分析（SNA）等學科領域中有專門的研究[12]，是影響社會結構和機制傳導效應的關鍵因素。

四是臨界閾值。從個體和社會心理角度考察主體在復雜情形下臨界決策時行為分界的參照點，與風險偏好、自信心和同外界交互的經驗等因素密切相關，是個體心理承受和認知判斷的綜合（主觀意識），是因人而異、或隱或顯的，且很難量化和測度，但又實實在在地在決策中發(fā)揮著關鍵作用，在探討臨界決策問題時是至關重要、不可或缺的。臨界決策的鄰域內，決策函數(shù)敏感易變，人文特征凸顯，臨界閾值高低的微小差異，尤其是臨界選擇時的替代比，就可能導致決策選擇結果的顯著差別，甚至會大相徑庭。行為經濟學的參照點效應等研究涉及到了，但并沒有很好地進一步揭示其與臨界決策的本質特征和內在關聯(lián)。

這些關鍵行為特征及臨界決策心理閾值等因素，都會對偏離基本假設的真實行為偏差產生重要影響，如此對能直接影響主體的認知、思維、決策和行動的微觀背景和渺觀結構給予更為深入精細的描述刻畫（信息的獲得、加工和應用方式），以便通過精準到位的經濟行為分析來更有效地探索復雜決策的奧秘。

（二）二元組變量與行為內生化建模

深化行為分析與建立激活內生增長機制的現(xiàn)實需求相適應，也符合建模分析中行為變量內生化的技術要求，相關研究中的關注重點、變量選取和模型結構、類型識別、建模方式等都要隨之發(fā)生變化，基于個體行為的ABM生成型建模相對能更好地滿足這些要求。由于行為的復雜易變和情境依賴性，可嘗試著將異質性主體行為表現(xiàn)真實情景演化（發(fā)生條件）聯(lián)系起來一并考慮，在相應的建模分析技術及演進中引入（行動，情景）二元組變量其實就是內生化的具體實現(xiàn)方式，其定義域是關鍵行為特征與特定真實情景的笛卡爾乘積空間。

三是行為表現(xiàn)、情景條件和作用結果。我們不僅要利用好數(shù)據(jù)，還應該延伸知道數(shù)據(jù)是怎么來的，強化理論與實踐的有機聯(lián)系，避免“garbage in，garbage out”和隔皮斷貨，使經濟學回歸致用之學的本原和初衷?，F(xiàn)代經濟學基于自利理性個體的獨立優(yōu)化決策作均衡分析，著重考察同質化主體行為對生產活動、資源配置、利益分配、要素流動和市場波動及外生沖擊等外部條件變化的綜合響應的作用過程和結果，這可以說是與完全競爭市場經濟背景和需求相應的。而更一般意義上任何經濟現(xiàn)象、經驗和記錄等都是由真實行動和變量（因素）映射得到的樣本數(shù)據(jù)：xi（/yi）=F（ai）∈{變量定義域};而考慮主體行為的個體性和交互性，樣本數(shù)據(jù)xi（/yi）=F（sti，s-t-i）∈{變量定義域}，i∈N?？赏ㄟ^依賴的情景條件及影響效果連貫一體地考慮和設置變量，相應的二元變量表達形式設置參數(shù)及取值的差異性來反映出異質性主體在關鍵行為特征上的差異性及誘發(fā)條件。建模分析的被解釋變量，改變行為變量取值方式，如此可能成為理論創(chuàng)新的觸發(fā)點和技術實現(xiàn)的基點。

（三）總量生成與建模

由于主體之間的相互關系、群組結構、連通路徑等，從微觀到宏觀錯綜復雜的結構關聯(lián)和傳導機理，將由因素（變量）關系的方程型建模轉變到基于行為的生成型建?？赡軙橇肀脔鑿健Ｓ捎谪S富和深化了微觀分析，相應的就會有多種可能的總量生成模式和分析模型類型，進而考慮交互效應和加總模式，則：

其中，θi為i對總量信息的利用系數(shù);i，ψi為對其他主體信息的利用系數(shù)。如此可從對現(xiàn)實問題的觀察直接為各類主體賦予真實行為的關鍵特征，將理論分析體系零距離地構建在現(xiàn)實環(huán)境和微觀主體之上。

有了數(shù)據(jù)與行動的對應，在認識到個體與群體復雜行為關系的基礎上，有了個量到總量的加總生成模式，就能更接地氣，對經濟運行的內在機理就更清楚，就能更好地分析和把握各類宏觀現(xiàn)象，以及發(fā)展和認知的階段性。就社會結構和中間層面的動態(tài)演變過程而言，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每一主體的本質屬性、所受到的驅動力和面臨的約束條件，決定著演變方向、路徑選擇和群體結構的形成與分布。

關于加總方式，xi～[DD（]Rij[DD）]xj依據(jù)關系Rij（∈R規(guī)則集）將所有從事經濟活動的主體歸類并劃分為中觀層面的若干子類（/子總體）或社會組織（/群體）過程結構，由此描述和考察市場集聚分化、社會群體結構的分布狀況和演化軌跡，以及不同子類內的主體所具有的不同的行為特征參數(shù)變動范圍和估算方法。

從總量層面上考察，由個量到總量的生成加總模式無疑是多樣的：在微觀主體的同質行為假設情況下，有yt=∑[DD（]∧[]i[DD）]μixti;∑[DD（]∧[]i[DD）]表示某種可能的加總模式，在同一程度上眾多因素影響下可隨機化處理，μi為概率權重;對應于社會群體的分布結構，可用簡單的加權形式y(tǒng)t=αxt1+βxt2+γxt3，也還有可能是各利益群體博弈均衡時的賦權;在復雜社會網絡關聯(lián)的情景下，μi的構成要根據(jù)具體的連通路徑的分布和結構合成計算，此時，y可能為群體涌現(xiàn)時的總量。由此可見，新古典經濟學在在自利理性主體行為假設的微觀基礎上所形成宏觀的一般均衡分析框架，只是同質化微觀主體情景下的特例。

無論是宏觀（市場）現(xiàn)象的常態(tài)或非常態(tài)、典型化事實及異象，無論是事后、經驗數(shù)據(jù)或多源多態(tài)等各種真實的記錄反映和實時加載，在對微觀行為的群體疊加的網絡關聯(lián)效應中可分為單向強化、衰減/減弱、震蕩波動（純隨機、特定條件情景事件觸發(fā)）等，將主體的主觀意識行為響應與外界環(huán)境條件的客觀變化結合，行為實驗、二元組變量等引入建模分析，進一步強化了技術的有效實現(xiàn)。

（四）一體化人本模型特征

經濟問題及人文活動的建模分析，既要反映出因素（變量）關系，還要考慮到主體異質行為及相互交往的影響，因為所有外部因素和條件的變化，最終都是要通過主體的行為對經濟產生作用。若忽略不同主體內生意識和行為響應的差異性，建模分析（解釋和預測）的效力及適應性就會扭曲改變、大打折扣。經濟模型中自（解釋）變量與因（被解釋）變量、經濟系統(tǒng)的輸入與輸出之間的關系，函數(shù)形式或顯或隱，因為人類行為不同于物質變化的特殊性，諸多影響因素互為因果、交叉變動[15]。人類的活動中，在同一行為模式假定下建立起的模型函數(shù)，在認知到的加總模式備選集中，運用適宜的技術（如整體校準或擬貝葉斯準則等）選擇出擬合度最高的，可能就是最符合真實經濟運行的、個量生成總量的生成機理。此建模過程遵循I-O-S（個體組織社會）技術展開路線，由對異質性個體的描述刻畫，到對結構過程和機理的提煉，再到總量生成方式和類型的選定，使得各類主體、各層次之間的關聯(lián)過渡方式得以從行為源頭出發(fā)，清晰展現(xiàn)出貫穿全程的行為解構的主線。依照深化行為分析的原理、準則和流程構建基本模型，探討和揭示影響復雜經濟現(xiàn)象的行為特征、傳導過程和機理、內在的關聯(lián)，以及臨界決策的關鍵時點等，實現(xiàn)自下而上（bottom-up）與自上而下（top-down）的對接，如此構建的微觀宏觀一體化模型作為計算實驗平臺，既可用來解釋現(xiàn)實問題，也可驗證既有理論?；贏BM技術的底層分布式頂層一體化的全過程建?；蛟S還是隱函數(shù)形式建模，如此構建的模型既科學合理，又融入了人文特色和靈魂。

根據(jù)研究問題的需要和計算資源的許可等，構建具有切實性、選擇性的微觀基礎，由三主體建?？赏茝V到任意多個（類）、具有多向多途徑關聯(lián)的異質性主體建模，結構分布、網絡關聯(lián)、傳導過程、演變路徑等的取值在可行的機制關系域內選取，結果或產出集與現(xiàn)實經濟運行零距離對接。這樣，就形成兩端和足夠多點的虛實交融，深刻揭示出行為及社會經濟運行的本質特征和內在規(guī)律，真正體現(xiàn)出社會科學的人文性、科學性、適用性、實效性和便利性。所有的現(xiàn)象和經驗數(shù)據(jù)都是主體行為的過程和結果，現(xiàn)實經濟中種種因素的影響作用及交錯關聯(lián)等都可轉化為主體行為的綜合響應，現(xiàn)有理論中幾乎所有的規(guī)律和推論都可以由不同類型主體的行為生成，而一體化人本建模具有幾個主要的環(huán)節(jié)和特色：明確研討的問題及背景，深化精細主體行為分析，引入二元組變量刻畫關鍵行為特征，宏觀微觀一體化建模，I-O-S估參校準，大數(shù)據(jù)、計算實驗和情景模擬，人文靈魂與智能化技術融合等[8]。如此構建的模型，可視為具有廣泛意義的種子模型，有助于將研究重點轉移和聚焦到關鍵行為特征的刻畫、分析和對接，以及問題的本質特征和根源上。

（五）計算實驗與應用實證/展望

計算技術與實驗方法結合的計算實驗用于人文社會科學研究，將物理空間、真實社會經濟中的物、事和人映像轉化到虛擬的信息空間和數(shù)字世界，而且便于重復操控、任意可選擇地聚焦深化，極大地縮短了人們的認知空間和現(xiàn)實世界的距離，實現(xiàn)人類在數(shù)字技術支點上撬動整個地球的社會夙愿;既能驗證檢驗已有理論，還能總結和提煉新的發(fā)現(xiàn)，也能更好地體現(xiàn)科學與人文的融合;又得益于大數(shù)據(jù)、機器（深度）學習和類智（能）算法等當代科技的迅猛發(fā)展，不僅能更好地解釋現(xiàn)實，還有望更可信地預見和引領未來。

行為/實驗經濟學打開了理性假設的潘多拉盒子，真實場景、異質性主體、外界不確定變化和混雜信息的擾動、多向路連通結構的傳導機制（傳染路徑）、宏觀涌現(xiàn)和典型化事實等，它們之間必然存在著內在關聯(lián)和互激效應;以人的真實行為及特征作為初始賦值，從微觀到宏觀有內生機理連接、傳導和生成，任何（常態(tài)或異象）初步的實證和應用;可操控可重復，高保真地足夠接近現(xiàn)實，幾乎可遍歷任何感興趣的行為特征和真實情景。神經（元）經濟學[16]、仿生/類智能算法，廣義矩陣運算和降維算法、擬貝葉斯準則定參和推斷，可平行驗證、整體校準，基于一體化人本模型的大跨度深度交叉綜合的計算實驗方法

對行為建模的技術性探索和更多的應用實證案例以及經濟復雜性跨學科研究感興趣者，可參見文獻[10]。，能為現(xiàn)實復雜的經濟問題研究提供一攬子釋疑方案。就實證而言，計算實驗與傳統(tǒng)的計量實證、數(shù)值模擬相比，不再是高度抽象簡化、分離固化，不再被動地局限于經驗數(shù)據(jù)、已發(fā)生的現(xiàn)象等，而現(xiàn)實中各種可能出現(xiàn)的場景與任意需要研究的異質性主體的行為模式結合，是真實場景的虛擬再現(xiàn)，從而大大擴展了實證的有效應用范圍。從我們近年來的理論探索和初步應用實踐來看，現(xiàn)實中幾乎所有的市場波動（異象、涌現(xiàn)和典型化事實），更多的是由于微觀主體在決策臨界域內非常態(tài)、不穩(wěn)定的行動選擇、行為“偏差”與結構交互所導致的，只有同質假設成立時，才是隨機波動。我國現(xiàn)實中的物價房價、金融投資、收入差距和結構演變，以及科技創(chuàng)新、教育固本和輿論傳播等領域中的一個個復雜“怪”象和難解之謎，都能得到更合理貼切的解釋[8]。

四、結語

本文聚焦經濟理論研究中的微觀深化與創(chuàng)新發(fā)展，分析了微觀深化的必然性和如何切入行為深化，并探究了怎樣實施微觀行為深化，具體呈現(xiàn)了幾種重要的基于關鍵行為特征的建模技術分析，從而強調了計算實驗的重要性，展望了計算應用實證的前景。本文的研究價值在于為經濟學理論研究提供了新的發(fā)展方向，深化行為分析、夯實微觀基礎，尤其是在新的時代背景下，中國經濟環(huán)境愈發(fā)復雜，亟需開拓并應用新的理論視角去解決我國經濟問題。

人類生存發(fā)展的歷程，是由每一個有鮮活靈魂、內生能動性的個體推動的。社會經濟的整體運行，是由特定的結構和環(huán)境條件下眾多微觀主體的異質性利益訴求、行為方式和相互關聯(lián)內生驅動的。相應的，以人及社會全面發(fā)展為對象和使命的經濟學乃至人文社會科學的所有分支領域，要建立在堅實的微觀基礎上，要有能體現(xiàn)出人文特征的視角、路徑、手段和目標。例如，在處理人類與自然界的物質交換時必然會用到自然科學與工程技術的分析方法。然而，更重要和最根本的是，在新的時代和日益復雜的社會經濟背景下，經濟學的創(chuàng)新發(fā)展取決于對微觀主體行為的逐層深入和精細刻畫，需要多學科的大跨度交叉滲透融合，不聚焦到人、不打開行為黑箱

這里強調行為的動機、過程和結果的統(tǒng)一。、不賦予人文靈魂，就很難體現(xiàn)出社會屬性和人文本質特色，就很難迎來大發(fā)展。尤其是對中國經濟改革實踐的理論總結、創(chuàng)新和建樹，要抓住當代迅猛發(fā)展高科技的助推等有利條件和大好時機，努力找到同步起跑點，改變多年來在既定軌道上的跟跑局面，縮小差距。只有在微觀行為分析的基礎層面下夠功夫、做足文章，才可能會有徹底的、實質性的突破躍升，這也是經濟學創(chuàng)新發(fā)展必然的、可行有效的創(chuàng)新之路。

人類社會在與自然界交互中的行為屬性有著與物質屬性不同的本質特征，科學地分析主體行為既要借鑒自然科學方法，又要創(chuàng)新發(fā)展自身特色。本文主要是在深化微觀行為分析與引入（二元）組變量刻畫多因素的相互關聯(lián)、構建一體化人本模型、計算實驗和實景模擬的實證等層面所做的探索嘗試，有望實現(xiàn)經濟理論分析整體的創(chuàng)新和提升（還可推廣到人文社會科學的其他分支領域中）。聚焦和深化分析微觀主體行為的異質性和交互性：異質性從根源上逼真刻畫個體行為的細微差異及可能的后果;交互性反映出分布結構演變和市場傳導機理等。由此揭示出種種宏觀現(xiàn)象的微觀成因和復雜奧秘，使理論有更加堅實可靠的基礎、更豐富科學的分析方法和更為廣泛有效的適應性，更具針對性地彰顯中國經濟的特色優(yōu)勢，突顯大數(shù)據(jù)、AI和機器學習等當代科技進步的人文動因、強勁動力和最佳對接點，無疑會對中國的社會經濟發(fā)展給予更科學、更切實的指導，也為未來的經濟理論創(chuàng)新發(fā)展指明了方向和路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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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校對： 鄭雅妮

Abstract： Facing the impacts and challenges of increasingly complex reality， modern economic theory urgently needs profound and thorough self-awareness and reform， especially in the stage of establishment， expansion and accelerated development of Chinas economic theory research. Against this background， this article proposes that in economic theoretical research， it is more necessary to grasp the deepening of micro-analysis， combined with the favorable opportunities of todays scientific and technological progress， to consolidate the micro-foundation， promote behavioral experiments， and analyze thoroughly and subtly， step by step， the heterogeneity and interactivity of agents in a given environment. As a result， major changes in concepts， theories， methods， and modeling techniques will be triggered accordingly， which will help to pinpoint the basis and direction of theoretical innovation， and in turn will obtain broader， more targeted and more effective applications. The contribution of the paper is to highlight the necessity of deepening the microeconomic analysis in the evolution of the macroeconomic model， combined with technical method， such as agent-based model and promotion of behavior experiment. This facilitates innovation in economic theories and provides a solid foundation for Chinas economic theoretical research.

Keywords： innovation of economic theory; behavior experiment; agents behavior-based modelling; evolution of macro-model; micro-analysi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