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jù)說,如果一個北京人穿過地心,到達地球的另一面,那么他到達的是一座叫米特雷衛(wèi)的小鎮(zhèn),位于阿根廷里奧內(nèi)格羅省。那里同時也是巴塔哥尼亞高原的開端。
而在地心的這一端。5月初的某個午后,一臺電腦,一臺ipad,幾本難嚼的巨著,我的同事文森,正在位于北京東三環(huán)的辦公室里,穿透迷霧般的疑云,探索著巴塔哥尼亞天際線上那座讓他癡迷不已的山峰-托雷峰。彼時他身上散發(fā)著極度專注和熱愛的光環(huán),思想仿佛早已穿透地心,抵達那片刮著狂風(fēng)的原始高原。
但走出這間辦公室,或走出這群迷戀攀登或荒野文化的人們,這座位于世界盡頭的攀登殿堂,巴塔哥尼亞高原,對更多人來講,是小眾的。畢竟即便談及攀登,那里也僅是頂尖攀登者的“戰(zhàn)斗”舞臺。
小眾,但這并不影響它以蒼涼而孤獨的力道,真實承載著一些人波瀾壯闊的精神。文森廢寢忘食完成的《Cerro Torre:400個掛片與一個彌天大謊》便刊載在本期中。讀罷,你便可懂得,一些人的小眾文化,是另一些人的精神鴉片。
比如在這期雜志中同時出現(xiàn)的幾項小眾運動文化:沖浪、Bushcraft(叢林生存)、飛蠅釣。
小眾文化表達的是一種“文化態(tài)度”,需要一群對某種文化具有共同認知的成員來支撐。因而小眾文化也尤其能夠牢牢系住一群人。相對于永遠是過剩的大眾文化,小眾有著強大的內(nèi)聚性,更強調(diào)“心領(lǐng)神會”和“志同道合”。因此往往有些人,喜歡小眾,而不喜歡批量。喜歡志同道合,而不喜歡泛泛之交。
但小眾文化也有其慷慨之處。以Bushcraft(叢林生存)為例,他們可以席地而坐一人刻木勺,連孤獨都足夠默契。但只要你對此也投以喜愛之情,他們便樂于分享自己的情感、技巧和創(chuàng)造。
四月份,為了操作一篇沖浪文化的稿子,我與三亞日月灣和后海村的幾位沖浪人聊了聊。他們都是在那里停留十年左右的資深浪人,一項運動已經(jīng)成為一種活法。有人說,他們逃離城市,沉溺于烏托邦式的小群體生活。但在我與他們的接觸中發(fā)現(xiàn),喜歡小眾文化的群體并沒有刻意排斥流行元素,他們只不過對個性鮮明的東西日漸情有獨鐘。
沖浪運動在中國,甚至在很多國家和地區(qū),如今仍還是項非常小眾的運動。其實能將沖浪作為一種生活方式的人,確實依然在少數(shù),單單是地理位置和時間自由這兩條因素,就能篩選掉一大批人。但正如亼樂沖浪俱樂部聯(lián)合創(chuàng)始人吳承澤說的,“不是每個人都可以留在海邊,但我們依舊可以將沖浪精神融入生活之中?!币簿褪?,能享受站在浪尖上的美妙感覺,也能回到陸地踏實生活。
于是我也看到一些浪人,他們并非近海而居,而是選擇每隔不久,或是在生活失意迷茫之時,回到海邊,沖上一道浪。對于他們,一塊板,一群人,一片海,就是一種治愈。
如同攀巖入奧后,攀巖館和攀巖人口在中國有明顯增幅,沖浪成功入奧對于推廣這項運動來說,無疑也是一大利好。即便是在沖浪運動十分流行的美國夏威夷,其實也是經(jīng)過了漫長的文化認同,如沖浪題材電影的風(fēng)靡,才開啟了一番熱潮。
所以誰又能說,小眾不能夠從邊緣走向流行,不能變成冷門小爆款呢!畢竟,在一個事物發(fā)展的漫長進程中,“小眾”僅僅只是它某個當(dāng)下狀態(tài)。而我們不防帶著一顆對世界的好奇心,拋去誤解和偏見,去多多嘗試和體會。也正是源于此,每當(dāng)《戶外探險》嗅到一件事物、一項運動的美妙之處時,總想拿來與你分享。
因為我們知道,也許只差一步之遙,只需一個契機,你也能找到那個屬于你的“精神鴉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