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模態(tài)圖文文本翻譯探討

江文珊, 賈曉慶

(上海理工大學 外語學院, 上海 200093)

早在文字出現(xiàn)之前,人們就以圖像的形式表達信息,因此圖像被賦予了豐富的含義,成為一種重要的表意形式。如今,越來越多的信息以多模態(tài)的形式呈現(xiàn)。除了文字模態(tài),其他模態(tài)也承載著豐富的信息,多種模態(tài)共同構成了表意整體。因此,在翻譯多模態(tài)文本時,有必要把文字模態(tài)和非文字模態(tài)結合起來進行翻譯。正如余小梅、耿強提出:“翻譯文本往往會通過封面設計、圖像、特殊字形、布局這些文本的物理形態(tài)方面的視覺符號資源傳遞特定的意義?！盵1]

本研究的研究對象為越野車宣傳手冊翻譯。就內容而言,越野車宣傳手冊既有越野車零配件介紹,也有旨在激發(fā)消費者購買欲的宣傳廣告;在形式上,它是一種“多模態(tài)圖文文本”[2],即“只有靜態(tài)圖像和文字成分的文本”[2-3],“是多模態(tài)翻譯研究的一個重要對象”[2]。對于這種存在文字和圖像兩種主要模態(tài)的文本,我們不僅需要關注文字模態(tài)傳遞的信息,還要關注圖像模態(tài)中蘊含的信息。

為明確越野車宣傳手冊翻譯研究現(xiàn)狀,筆者在知網上搜索“汽車宣傳冊翻譯”,發(fā)現(xiàn)這方面的研究主要有兩篇碩士學位論文,分別從目的論角度[4]和紐馬克交際翻譯理論角度[5]研究了汽車宣傳冊的翻譯策略。根據越野車宣傳手冊的內容特點和多模態(tài)形式特點,筆者將搜索范圍擴大到汽車領域中其他圖文并茂的手冊,發(fā)現(xiàn)已有的研究集中在詞匯、句法等單一文字模態(tài)的翻譯,其研究角度主要包括基于機器翻譯的譯后編輯研究[6]、計算機輔助翻譯研究[7]、應用功能對等理論[8]、目的論視角[9]研究手冊的翻譯策略等。筆者繼續(xù)擴大查找范圍,查詢與汽車零配件相關的翻譯研究,發(fā)現(xiàn)李臘、賈曉慶、程驍研究了輪胎行業(yè)科技術語的特征,并探討了相應的翻譯策略[10];張佑明研究了汽車英語詞句特點和翻譯技巧[11]。此外,還有從順應論視角[12]和卡特福德轉換理論視角[13]等角度對汽車英語文本進行翻譯的研究。

但是,上述對汽車行業(yè)文本翻譯的研究都是單一文字模態(tài)的翻譯研究,對其多模態(tài)特征關注不足。在翻譯圖文并茂的汽車領域文本時,譯者需將文字和圖片結合起來進行翻譯,才能使得譯文準確、全面和生動。即使對于只有文字模態(tài)的汽車文本,當翻譯到描述產品外觀的原文或其他亟需借助圖片確定文意之處,譯者也應在互聯(lián)網上搜索文字所對應的圖片,以更準確、嚴謹地確定原文意義。下文以越野車宣傳手冊的翻譯為例,以圖文關系理論為基礎,提出圖文模態(tài)翻譯方法。希望本研究所建構的多模態(tài)圖文文本翻譯框架能對越野車宣傳冊圖文文本的翻譯,以及其他車輛宣傳冊或其他類型產品宣傳冊圖文文本的翻譯方法做出有益的補充。

一、產品宣傳冊多模態(tài)圖文文本翻譯方法

圖文關系理論屬于多模態(tài)話語分析理論研究的范疇,所以本研究將圖文關系理論應用于翻譯的做法屬于多模態(tài)翻譯研究的范疇。關于多模態(tài)翻譯研究,“國外部分學者已經建立了專門針對多模態(tài)圖文文本的轉寫和分析模式,并從語料庫分析和語言處理等角度研究了多模態(tài)圖文文本的翻譯”[2];“由麗塔·奧伊蒂寧、安·克托拉與梅麗莎·賈拉維尼合作撰寫的《翻譯繪本》從符號學與多模態(tài)雙重視角系統(tǒng)梳理了繪本翻譯研究的最新進展”[14]。在國內,陳玉萍、張彩華以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框架下的多模態(tài)話語分析為理論基礎,建立理論分析模型對字幕翻譯進行分析,研究圖像符號對翻譯的影響[15];凌霄將“地位和邏輯語義框架”理論與格式塔心理學理論相結合,建構多模態(tài)平面廣告翻譯的綜合體系[16];余小梅、耿強系統(tǒng)地探討了在視覺文本翻譯中將非語言符號納入翻譯范疇,以及該類型文本值得關注的問題域和研究方法[1];鄧顯奕結合關聯(lián)理論和多模態(tài)圖文轉寫方法,探討了多模態(tài)圖文譯文生成模式的構建[2]。

以上研究均是較為新穎的多模態(tài)翻譯研究。目前的多模態(tài)翻譯研究涉及多個領域,應用多種理論和方法展開,已取得了一定成果,但對科技領域的多模態(tài)翻譯關注不足。本研究中的翻譯對象是包含圖文兩種主要模態(tài)的多模態(tài)文本,對這種文本的翻譯需要考慮圖文兩種模態(tài)的關系。因此,下文將根據圖文關系理論來探討多模態(tài)圖文文本翻譯方法,這不僅可以指導越野車產品宣傳冊翻譯,對類似的圖文文本翻譯也具有指導作用。

關于多模態(tài)圖文文本中圖像和文字的關系,基于Barthes的錨定圖文關系[17],陳玉萍、張彩華又提出了系泊圖文關系[15],再加上Barthes提出的延伸(補充)關系[17]和Marleau提出的重述關系[18],共計得出4種圖文關系,即:延伸、錨定、系泊和重述?！斑@4種圖文關系可完全涵蓋圖文符號之間的關系?！盵15]

當圖像符號和文字符號的意義互相補充,使對方具有一些新的意義時,即產生延伸(補充)的符際關系;當文字符號通過解釋圖像符號來引導讀者對整個文本意義的理解時,即產生錨定的符際關系[15,17]。圖像符號通過解釋和定義文字符號來實現(xiàn)文本意義的準確傳達時,產生系泊的符際關系。另外,當意義在圖像符號和文字符號中分別得到表達時,產生重述的符際關系[15,18]。

筆者認為越野車宣傳手冊翻譯主要存在以下難點:第一,此宣傳手冊包含大量不常見的術語,且在線上線下詞典都難以查詢到這些術語的意思;第二,譯者僅根據文字翻譯得出的譯文容易存在遺漏和錯誤,這種遺漏并非是因文字漏譯造成的,而是未結合圖片進行翻譯導致的結果,而這種錯誤是原文的多義性和抽象性造成的結果。因此,在翻譯這種圖文文本時,譯者必須結合文本中的圖片進行翻譯,才能夠保證翻譯的準確性和嚴謹性。

那么,根據越野車宣傳手冊這一題材的多模態(tài)特征和翻譯難點,本文從上文4種圖文關系中選取系泊和延伸(補充)這兩種圖文關系,并通過分析這兩種圖文關系在原文中的具體表征來探討圖文文本的翻譯方法。具體地說,圖文系泊關系可以指導詞語和句子兩個層面的翻譯。系泊關系對詞語翻譯的指導又可以細分為確定具體指代物和多義詞的翻譯兩個方面;在句子翻譯中,系泊關系有助于將句子中的抽象意義具象化。同樣地,圖文延伸(補充)關系也可以服務于詞語和句子兩個層面的翻譯。在詞語翻譯層面,延伸關系使得圖片可以為文字信息補充形態(tài)信息,在句子翻譯中可以幫助補充文字的隱含信息。綜上所述,多模態(tài)圖文文本翻譯方法如圖1所示。

圖1 產品宣傳冊多模態(tài)圖文文本翻譯方法Fig.1 Translation methods of multimodal texts of image and word for products brochures

二、越野車宣傳冊翻譯案例

本研究在下文中舉例說明該理論框架在越野車宣傳冊翻譯中的應用。為了便于下文的翻譯案例討論以及讀者閱讀,筆者將重點討論的單詞和句子用斜體標出。

(一)圖文系泊關系指導翻譯

圖文之間的系泊關系,即圖片通過解釋和定義等文字信息,讓讀者對整個圖文文本的意義更加明晰。在越野車手冊翻譯中,當譯者對文字無法定位更加精準的含義時,或是因文字的多義性而導致翻譯過程停滯不前,圖文系泊關系對于翻譯的重要意義便能體現(xiàn)出來。

1.詞語層面

越野車零配件的圖片可以展示其實物外貌、形態(tài)特征和結構特點,從而在這方面幫助確定原文文字的意義,實現(xiàn)精準翻譯。筆者在下文中對此舉例說明。

(1)確定具體指代物

例1tail lightprotectors

譯文尾燈保護架

譯者通過原文可粗略地知道原文所指是一種尾燈保護裝置。protector是一個抽象名詞,在進行英譯漢的過程中,應該將其對應的范疇詞翻譯出來。但是,譯者僅依靠文字無法判斷這種裝置的具體樣貌。譯者找到原文配圖(見圖2),圖2展示了tail light protectors的實物形態(tài),將實物的結構清晰明了地呈現(xiàn)在譯者面前。在這里,圖文之間是一種系泊關系,即圖片的存在可以幫助解釋、確定英文原文的含義。因此,譯者只要結合圖片,便可確定protector這個單詞的含義。譯者通過觀察原文配圖,發(fā)現(xiàn)此尾燈保護裝置形狀如架子,那么譯者可確定protector的準確含義為“保護架”。因此,該短語應譯為“尾燈保護架”。

圖2 尾燈保護架Fig.2 Tail light protectors

例2doortrim

譯文車門飾板

朗文詞典對trim這個單詞的釋義里最接近原文語境的是:additional decoration on a car,piece of clothing etc.,也就是說,trim是汽車上的一種附加裝飾物。如果只查找到這一步,譯者會將該單詞譯為“車門裝飾物”。但是,它究竟是什么樣的裝飾物,無從得知。譯者為了嚴謹、準確地翻譯出該詞語,便查找原文中的配圖。譯者通過查看圖片得知,“trim”指的是一塊不規(guī)則板狀物。圖文之間存在系泊關系,圖片的直觀顯示能夠確定文字的具體意義。因此,在圖片的輔助下,trim應該譯為“飾板”,door trim應譯為“車門飾板”。

(2)確定多義詞的翻譯

例3Fully integratedlightmounting plate

譯文1全面集成輕質安裝板

譯文2全面集成車燈安裝板

單詞light有兩種詞性,既可以作為形容詞也可以作為名詞。作為形容詞,其意思為“輕的”,作為名詞的意思為“燈”。譯者對原文文字進行分析,發(fā)現(xiàn)上述兩種譯文都是合理的。在第一種譯文中,light被理解為形容詞“輕的”,fully integrated意為“全面集成的”,作為定語修飾中心詞短語mounting plate“安裝板”。整個短語結構為“副詞+形容詞+形容詞+名詞”。在第二種譯文中,譯者對單詞light取“燈”這一含義,fully integrated仍為具有修飾作用的定語“全面集成的”,light作為mounting plate的名詞修飾語,light mounting plate意為“車燈安裝板”。整個短語的結構為“副詞+形容詞+名詞”。對這種一詞多義現(xiàn)象,譯者更加需要查看文字對應的圖片以確定意義。通過查看圖片,譯者發(fā)現(xiàn)原文的配圖是車燈,說明原文描述的對象是車燈。在這里,圖片與文字的關系為系泊關系,圖片的存在明晰了多義詞的具體含義,在多義詞憑借文字語境和語法知識也無法判斷含義時,能夠準確、快速地幫助譯者確定詞義。因此,結合圖片,light的含義應該確定為“燈”,例3的正確譯文應為譯文2。

若譯者只分析原文文字,受到原文的多義性影響,可能會得出上例中出現(xiàn)的兩種譯文。而有了圖片的輔助,譯者便能確定多義詞具體、唯一的意思。因此,在翻譯多模態(tài)圖文文本時,為了確保翻譯的準確性,譯者需要結合圖片進行翻譯。

2.句子層面:抽象意義具象化

圖文系泊關系在翻譯中的應用,除了通過圖片展示物體的外觀來確定文字含義外,還可以發(fā)揮圖片展示抽象空間結構以及抽象的物理過程的作用,以降低譯者理解原文意義的難度,確定表述抽象的文字內容意義。

例4Unique design withacenteredupperportionto minimize effects on visibility.

譯文上部向中心集中的獨特設計,可最大程度地減小對視野的影響。

譯者看到原文很可能會感到unique design with a centered upper portion所表達的意義十分抽象。這種“可最大程度地減小對視野的影響”的“獨特設計”到底是什么樣的空間布局,譯者無從得知,因而要確定原文斜體部分的含義具有極大困難。由于這句話涉及越野車外觀,譯者仍然需要將文字與圖片相結合進行翻譯。如圖3所示,位于車架包圍的矩形結構中間部位,有一“八字形”桿狀物及連接它們的一條橫向短桿,共三部分構成一個架狀物。此架狀物上半部分——兩條豎直的欄桿組成的部分,其空間布局是朝向中間集中的。圖片和文字存在系泊關系,圖片能夠使譯者獲得這一獨特設計的直觀形象,從而快速把握原文意思。因此,在圖片的輔助下,譯者可以明確a centered upper portion的含義,將其譯為“上部向中心集中的”,將原文句子譯為“上部向中心集中的獨特設計,可最大程度地減小對視野的影響”。

圖3 前護桿Fig.3 Front intrusion bar

例51)Outsidedeflectionto reduce cabin air flow and turbulence.

2)Insidedeflectionto increase air flow in the cabin.

譯文1)向外導流可減少座艙內的氣流和亂流。

2)向內導流則可促進座艙內的空氣循環(huán)。

譯者只看原文文字,可能會對原文理解得不夠透徹,將例5的兩句話分別翻譯為“外部導流可減少座艙內的氣流和亂流”和“內部導流則可促進座艙內的空氣循環(huán)”。但是,事實上這種譯文的表意并不清晰,譯入語受眾很難清楚地理解“外部導流”和“內部導流”這兩個過程的意思,這時譯者需要結合圖片進行翻譯。圖4清楚地展示了這兩個導流過程,根據箭頭指示方向可以看出,第一、二張圖片表示的是向車廂內方向導流的過程,第三張圖片表示的是向車廂外導流的過程,即第2)句原文的圖示為第一、二張圖片,第1)句原文對應第三張圖片。圖片和文字存在系泊關系,圖片清楚地解釋了文字的意義。在翻譯這兩句話時,有了直觀的圖示輔助譯者理解原文所描述的過程,翻譯難度就會大大減小,譯者便可順利得出譯文。

圖4 導流Fig.4 Deflection

(二)圖文延伸關系指導翻譯

在越野車宣傳冊的翻譯中,圖文延伸關系對翻譯有著重要的指導作用,圖片所蘊含的信息可以彌補文字信息內容的匱乏:在詞語層面可以補充形態(tài)信息,在句子層面可補充隱含信息。

1.詞語層面:補充形態(tài)信息

例6frontcornerprotectors.

譯文前彎角保護架。

譯者根據原文,可將該術語翻譯為“前角保護裝置”。該術語屬于不常見術語,為了確保翻譯準確,譯者有必要結合圖片進行翻譯。通過查找圖片,譯者發(fā)現(xiàn)該保護裝置是一種架狀結構,其保護的位置是越野車前燈所在的角,且該保護裝置貼合車燈處,呈現(xiàn)彎角的形態(tài)。圖文存在延伸關系,即圖片信息在文字信息基礎上補充了該術語所指物體的形態(tài)信息。譯者通過借助此圖文關系,可以確保譯文的準確性與完整性。經過以上分析,譯者結合圖片,將corner譯為“彎角”,該術語譯為“前彎角保護架”。由此可見,將文字和圖片結合進行翻譯,能夠補充產品的形態(tài)。

例7rock sliders.

譯文側面防護桿。

原文是一個專業(yè)術語,譯者在牛津詞典及術語在線進行查找,均未查找到其意思。譯者繼續(xù)查找,在必應詞典找到了該術語的意思“防護桿”。譯者發(fā)現(xiàn)該術語也出現(xiàn)在必應詞典所附帶的網頁例句中,其意思為“側面防護桿”。此時,譯者需對術語這兩種譯文進行取舍。譯者查看該術語對應的圖片,如圖5所示。圖片直觀地顯示了該術語所指物體的外觀及位置等信息?？梢钥吹?此防護桿位于越野車的側面。在本例中,圖片與文字之間是延伸關系,即圖片在原文術語意義的基礎上補充了該術語所指物體的位置信息。因此,譯者結合圖片,將rock sliders翻譯為“側面防護桿”。此外,眾所周知,越野車常被用于較為艱險的路況,對于車輛的防護與耐用性能要求高,所以越野車在制造過程中,裝備了各種防護裝置,其中就包括防護桿。譯者結合此例的圖片將其譯為“側面防護桿”將其與其他位置的防護桿區(qū)分開來,傳達出原文圖片加文字綜合傳達的信息。

圖5 側面防護桿Fig.5 Rock sliders

2.句子層面:補充隱含信息

在翻譯多模態(tài)圖文文本中的句子時,譯者將文字模態(tài)與圖片模態(tài)結合進行翻譯,可以補充翻譯出文字未體現(xiàn)出的含義。例8中,將分析圖片模態(tài)在翻譯中發(fā)揮補充作用的部分用楷體標示。

例8Power through deep mud.Drivewhereitrocks.Letthemtrailbehind.

譯文跨越泥潭深坑。踏平崎嶇巖地。領跑林間小道。

在例8中,譯者可將第一句話翻譯為“跨越泥潭深坑”。這屬于直譯,且譯文與文字的圖6(a)背景相契合。在翻譯第二句話時,筆者對原文進行分析:rocks作為動詞有“劇烈搖擺、猛烈晃動”的意思,因此,where it rocks可理解為崎嶇不平的路面。那么,原文可翻譯為“行駛在崎嶇之路”。這句話對應的圖片是圖6(b),我們看到圖片展示出崎嶇不平的巖路,圖文之間屬于延伸關系,圖片補充了文字未包含的內容——越野車的駕駛環(huán)境。也就是說,第二句話中的rock雖然是動詞,表示搖晃的意思,但也包含其作為名詞的意思“巖石”,并且“巖石”是車輛“搖晃”的原因。也可以說,where it rocks指的是這種崎嶇不平的巖石路,因此筆者將其翻譯為“崎嶇巖地”,把整句話翻譯為“踏平崎嶇巖地”,不僅依靠圖片補充出原文rocks表達的意義和意境,而且應用了廣告的夸張手法,起到宣傳的效果。翻譯第三句話時,我們對原文進行分析:trail在這里作動詞,意思為“拖、拉”,trail behind可翻譯為“將他們甩在身后”。然后,譯者通過觀察這三組文字的背景圖片,可以發(fā)現(xiàn):圖6(a)是泥潭深坑,與deep mud文意相對應;圖6(b)顯示的是巖石路,與rocks意義相對應。由此類推,可以得出圖6(c)也該與trail的意義相對應。同樣地,在圖文延伸關系下,圖片信息補充了文字信息的含義。那么,trail在這里不僅作為動詞表示“拖、拉”,同時也包含其作為名詞時的“林間小路”之意。因此,通過結合圖6(c),譯者在翻譯時應將trail的這兩種意思都在譯文中體現(xiàn)出來,譯為“領跑林間小道”,不僅譯出了原文豐富、優(yōu)美的意境,而且具有吸引讀者的廣告效應。

圖6 駕駛環(huán)境Fig.6 Drive environment

例9Get the most out of your Can-Am vehicle this winterforallyourendeavors.

譯文讓您的Can-Am越野車發(fā)揮最大潛能,盡情馳騁雪原之上。

譯者如果僅僅根據文字,可能將for all your endeavors翻譯為“暢所欲為”。結合這句話對應的圖片,發(fā)現(xiàn)其背景圖片是一片潔白的雪地。圖文存在延伸關系,圖片信息對文字信息有補充作用,補充了越野車的使用情境。“暢所欲為”這一譯文雖在意義上沒有錯誤,但卻與原文意境關系松散。圖片所提供的語境加深了我們對原文語境的理解:all your endeavors發(fā)生的場地就是雪原,那么all your endeavors便是在雪原上展開的所有越野車駕駛活動。因此,譯者結合圖片,把all your endeavors譯為“盡情馳騁”,而且認為應當增譯出該活動發(fā)生的美好場景——“雪原”。如此,譯文不僅意義完整,而且有利于讀者想象出駕駛越野車馳騁雪原的生動畫面。越野車宣傳冊是一種以營銷為目的的文本,因此基于所配圖片采取的這種語境效果增譯有利于達到吸引讀者、宣傳營銷的目的。

三、結束語

本研究以越野車宣傳手冊為例,探討了產品宣傳手冊多模態(tài)圖文文本翻譯方法。在圖文系泊關系下,圖片信息可解釋和定義文字信息。那么,將圖文系泊關系運用到翻譯中,圖片便可以在詞語層面和句子層面輔助文字確定含義,具體表現(xiàn)為確定具體指代物、確定多義詞的翻譯以及抽象意義具象化。當圖片和文字關系為延伸關系時,圖片信息可補充文字信息,在翻譯中可補充詞語層面和句子層面的翻譯,具體表現(xiàn)為補充形態(tài)信息和隱含信息。在多模態(tài)圖文文本中,圖片和文字均是重要的信息載體,二者的作用與地位均不可忽視。在翻譯這種文本時,雖然譯者翻譯的對象是文字,但也要參考圖片的信息。而圖片信息對文字意義解讀的作用,取決于圖文之間的關系類型。因此,譯者在翻譯多模態(tài)圖文文本過程中,首先要辨明圖文關系,然后運用圖文關系指導文字翻譯工作,以確保文字翻譯的準確性與完整性。圖文結合翻譯,是一種科學的翻譯方法,不僅體現(xiàn)了翻譯的嚴謹性,而且保證了翻譯的準確性,更是譯者專業(yè)性的體現(xiàn)。本研究對其他產品的宣傳廣告類多模態(tài)圖文文本的翻譯也有一定的借鑒意義,這是因為其他產品宣傳冊也會涵蓋同越野車宣傳冊類似的內容,如產品零部件、產品操作過程圖和產品使用情境圖等。本研究提出的多模態(tài)圖文文本翻譯方法也是對圖文關系理論和多模態(tài)翻譯理論的一種細化、補充和實證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