僭越現(xiàn)實：魔幻類小說全球走紅原因分析

霍煜芝 丁月明

摘要：本文通過對《哈利·波特》系列魔幻文學小說的文本進行分析，從其主題創(chuàng)造一個魔幻與現(xiàn)實相結(jié)合的世界，將暗喻與伏筆交叉作為敘事手段，從塑造具有優(yōu)秀品質(zhì)的巫師人物形象三個方面入手分析《哈利·波特》全球走紅的真正原因。

關鍵詞：《哈利·波特》;走紅;魔幻與現(xiàn)實;僭越

中圖分類號：I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9436（2021）13-0-02

《哈利·波特》系列小說是J.K.羅琳以愛為主題創(chuàng)作的，它講述了男孩哈利·波特與朋友們對抗黑魔王伏地魔的故事。這套暢銷多年的小說涉及愛、心理、政治、歷史、文化、種群等不同領域，引發(fā)了讀者強烈的思考。很多人在閱讀《哈利·波特》之后，賦予其新的意義，例如，他們認為伏地魔象征著納粹希特勒，黑魔法象征著納粹的恐怖手段，歧視麻瓜（沒有魔法的人）和麻瓜出身的人象征著種族歧視，鳳凰象征著和平永生……看過這部小說的人都領悟到了這樣一個道理：愛是最偉大的魔法，堅持愛與正義，才有與邪惡勢力斗爭的勇氣。這一主題具有普世意義。

1 主題：創(chuàng)造了一個魔幻與現(xiàn)實僭越的世界

從馳騁西方兒童文學到占領全球成人文學，《哈利·波特》系列在青少年讀者間受到了極大的追捧，在非英語國家也極受歡迎，實現(xiàn)了跨年齡、跨國界的華麗轉(zhuǎn)身。作為兒童文學作品，《哈利·波特》的出彩之處在于：不僅能夠滿足兒童天真的想象，還能滿足成年人對文學深度和厚度的追求，實現(xiàn)了魔幻與現(xiàn)實的交織。作者J.K.羅琳將一個虛構(gòu)的魔法世界描述得沒有一點架空感和虛幻感，真實得仿佛人類社會之外的的確確存在這么一個魔法世界[1]。從魔法世界的宏觀架構(gòu)來看，大到他們的政府機關、國際外交、教育部門，小到規(guī)章法則、魔法理論知識等繁雜的細節(jié)，都有豐富而詳盡的展示，這種從宏觀到微觀的細節(jié)刻畫增添了魔法世界的真實感。《哈利·波特》文本內(nèi)容邏輯嚴謹精準[2]，作者以自信大方的文筆為受眾構(gòu)筑了一個仿佛真實存在的魔法世界：夢幻的霍格沃茨魔法學校、乘著飛天魔法掃帚參加魁地奇比賽、精彩的魔法課程、食物豐盛的圣誕派對、奇貨可居的魔法商店、充滿童趣的魔法咒語、有嚴格守衛(wèi)的妖精銀行、送信的貓頭鷹、擬人化的活點地圖、隱身斗篷、三個頭的大狗、鷹頭馬身的飛禽走獸、能夠變換表情的照片，不僅滿足了兒童的想象，也滿足了成人對世界的浪漫幻想[3]。

這部世界級的暢銷小說系列曾占據(jù)上千萬人的童年，無數(shù)看過《哈利·波特》的成年人，在孩童時不止一次地幻想一只貓頭鷹為自己送來霍格沃茨的錄取通知書，自己和書中主人公一樣擁有了魔法，口中念著咒語，揮動著魔法棒。J.K.羅琳抓住了一類普遍的人類心理現(xiàn)象：所有人在本性中對于一些現(xiàn)實中無法實現(xiàn)的事情，塑造了一個可以寄托希望和夢想的精神空間[4]，實現(xiàn)了從魔幻到現(xiàn)實的僭越。這種深層次的精神渴望與年齡、民族、地位貴賤等無關，而正是這種豐富的想象力，為讀者營造了一個充滿了神秘與期盼的世界，這個世界與現(xiàn)實世界完全不同，卻巧妙地迎合了各個年齡階段和不同地區(qū)讀者的心理，在文化上具有很高的融合度[5]。截止到目前，《哈利·波特》系列已被翻拍成8部電影，被華納傳媒（美國一家跨國媒體企業(yè)）所宣傳、制作、放映，以及構(gòu)造了完整的IP產(chǎn)業(yè)鏈，促進了這一系列作品的傳播。

2 敘事：暗喻與伏筆交叉使用的寫作技巧

《哈利·波特》所使用的創(chuàng)作手法類似于偵探小說的寫作方式，將暗喻與伏筆相互交叉，豐富的情節(jié)線使故事人物的情緒和行為變得更加復雜，同時增強了故事的可讀性，進一步激發(fā)了讀者的閱讀興趣。

2.1 暗喻

《哈利·波特》小說的明線是巫師戰(zhàn)爭，暗線則是以第三視角描述的二戰(zhàn)和黑人問題。伏地魔象征著希特勒，二者在意象上有多重的吻合：同為獨裁者，希特勒認為日耳曼人是天生的上等人，對猶太人橫加迫害，而伏地魔對純血統(tǒng)同樣有著強烈的信仰，它大量屠殺麻瓜和泥巴種。書中對妖精的描述與猶太人頗有相似之處;聰明而又擅長算計的巫師，十分看重契約;黑魔法象征著納粹的恐怖手段，麻瓜象征著黑人，歧視麻瓜（沒有魔法的人）和麻瓜出身的人象征著種族歧視等，J.K.羅琳通過鄧布利多之口隱晦地告訴讀者要表現(xiàn)真正的自我，強調(diào)自身的選擇比我們具有的能力更重要[6]。如在《哈利·波特與密室》第18章中，以勇敢著稱的格蘭芬多學院也會出現(xiàn)膽小如鼠、貪生怕死之徒，精致的利己主義者斯萊特林也會教出為愛犧牲自己一切的斯內(nèi)普等等。出身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選擇做一個什么樣的人[7]。無論是伏地魔還是希特勒，他們犯下種種惡行的根源就在于種族歧視忽視人心。

2.2 伏筆

《哈利·波特》開頭的伏筆預示伏地魔的魔法終將喪失并走向滅亡。他自以為最忠誠的仆人斯內(nèi)普是他走向萬劫不復的源頭。如果不是斯內(nèi)普慌慌張張地將預言告訴伏地魔，他也不會那么著急地想將波特一家滅門;如果斯內(nèi)普沒有向伏地魔求情不要殺掉哈利，那么伏地魔就不會有放過莉莉的打算。伏地魔答應放過莉莉，莉莉為了兒子選擇放棄生命時觸發(fā)了愛的魔法，導致伏地魔殺害不了哈利，甚至連觸碰他都會痛苦無比。10年過去，斯內(nèi)普又出現(xiàn)在哈利身邊，在6年的學習生涯中，他無數(shù)次破壞了伏地魔的計劃，比如第一部中他保護哈利不從掃帚上掉下來，第四部又堅決反對哈利參加三強爭霸賽，甚至想把他從學校開除，第七部中斯內(nèi)普將格蘭芬多寶劍親手交給了哈利，結(jié)合上下文看，他似乎并不知道寶劍能用來做什么，只是將它交給了哈利，伏地魔的又一片靈魂慘死于寶劍之下，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忠誠”的斯內(nèi)普。

《哈利·波特》中最大伏筆在于鄧布利多所說的愛，也是最大的隱喻，觸發(fā)愛的魔法在于有人本來可以不死，但卻為你選擇死亡[8]。在整部小說中，產(chǎn)生愛的魔法不僅有最初的莉莉，還有最后一場戰(zhàn)爭中哈利面對伏地魔時親口說：“今晚你別想殺死任何人了?！比绻吕?、扎卡賴斯、蟲尾巴一樣，他或許會選擇偷偷活下去，但他是哈利·波特。伏地魔點名要哈利過來送死，就是因為他了解哈利不會逃走，但必須承認他也的確給了哈利茍且偷生的機會，這就為本來可以逃走的哈利仍然選擇赴死埋下了伏筆，最終也第二次觸發(fā)了愛的魔法。不同于莉莉的是，哈利保護的不是某一人，而是數(shù)以萬計的人，因為所有人都因哈利的舉動而被古老的魔法所保護，這才是這場戰(zhàn)爭勝利的終極殺器[9]。小說中伏筆迭出，增加了故事離奇曲折的魅力，激發(fā)了讀者的閱讀興趣[10]。

3 人物：優(yōu)秀的巫師成為受眾的偶像

追求真善美通常被認定為《哈利·波特》系列小說的主題，而小說中獨特的人物形象塑造是表達這一主題最重要的方式[11]。故事發(fā)生的場景是一所魔法寄宿學校，除學習普通課程外，更重要的是學習與魔法有關的內(nèi)容。小說中的人物形象并非刻畫得完美無瑕，而是貼近于現(xiàn)實生活，人物角色立體而飽滿[12]。例如，主人公哈利個子不高、瘦削、近視、頭發(fā)總是亂糟，他常常把魔法藥熬得一團糟，而且畏懼考試，有時還會逃課，甚至還會為了他的朋友而打架，但他始終不因別人的看法改變自己。哈利本可以以一種輕松的方式生活，但他選擇了面對命運、挑戰(zhàn)黑暗。在人生的前11年里，他沒有得到過多少的愛與肯定，寄居在姨媽家里，受到虐待且不受重視，甚至差點錯失去霍格沃斯學習的機會，他不虧欠任何人，但尚未成年的他已然做好了為他人的福祉坦然犧牲的準備。因為愛，他在世間有了羈絆，讓他堅定地做了選擇[13]，并清楚地明白自己將會失去什么。哈利的偉大抉擇使他不次于人類歷史上任何英雄。

英雄通常是孤獨的，但哈利是幸運的，他有好朋友羅恩和赫敏的陪伴，他們是不可分割的“鐵三角”。羅恩普通真實，在“鐵三角”里總顯得可有可無，但就是這樣一個人物，成了不可缺少的助力，他們一同戰(zhàn)勝一個又一個困難。羅恩雖然不完美但他一直很努力，是小說中的搞笑擔當，也總是闖禍。他真誠且沒有距離感，仿佛身邊的鄰家男孩一般善良、幽默，但是又不乏勇敢和智慧。在《哈利·波特》第一部中，剛上一年級的羅恩為了讓哈利順利通過棋盤，主動犧牲自己，甘愿受到皇后的攻擊。作為朋友，他選擇了不爭不搶，永遠堅定、忠誠。正是有了羅恩的陪伴與支持，才鑄就了哈利最后的成功。而赫敏·格蘭杰是個優(yōu)秀的獨立個體，作為“鐵三角”中唯一的女性，她也是最清醒理性和聰明的角色，沒有她，哈利沸騰的熱血就會缺少智慧與理性的“冷卻劑”。赫敏在第一部開頭表現(xiàn)得倨傲，后期雖略顯叛逆卻和善友好、勇敢無私。她三觀正，對人平等真誠，對所交代的任務認真負責、高效完成，由于勤奮且執(zhí)行力強，赫敏成了同齡人中的佼佼者，她經(jīng)常沉溺于課本或已有書籍，偏向于把知識視為工具。赫敏最讓人欣賞的一點不是她多么勤奮或成績多好，而是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且一旦認定就會盡自己所能去做，行動能力極強。赫敏正直、勇敢的性格注定了她將和哈利、羅恩一起走上抗擊伏地魔的道路，她對哈利的幫助是無私、真摯的，無論在何種情況下，赫敏從未背叛、離開過哈利，她幫助了哈利，哈利成就了她。

特別是《哈利·波特》中很多優(yōu)秀的巫師，他們或為正派或為反派，但都有各自不同的人生經(jīng)歷[14]，給讀者以不同的啟迪。小說的成年讀者通過閱讀一個個驚險刺激的冒險故事，滿足自己強烈的好奇心和懷舊心理[15]，可以從不同巫師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每一個成年人都是從孩童時期過來的，都有一個拯救世界的英雄夢，而那些正直善良的巫師也成了每個成年人心中的偶像。讀者從書中發(fā)掘無限內(nèi)容，且有自己的理解，理解也就變成了獨一無二的感受，最終成了他們內(nèi)心不可替代的世界。這些特色鮮明人物形象的成功塑造，也是《哈利·波特》系列小說走紅全球不可忽略的原因。

4 結(jié)語

《哈利·波特》是一部偉大的小說，它告訴讀者要學會愛身邊的每一個人，因為每個人都值得愛與被愛，這是其要傳達的永恒主題。在這個世界，無論性別、種族、膚色、智力、教育水平如何，任何人都不應被排斥和歧視。世界上所有的痛苦和罪惡大都來自恐懼，比如害怕被父母和家人拒絕，歸根結(jié)底是害怕死亡，只有愛才能撫慰恐懼的靈魂，只有愛和尊重才能消除恐懼。在眾多的暢銷小說中，《哈利·波特》無疑是極富生命力的，無論時光如何流轉(zhuǎn)，每個讀者都堅信那個魔法世界是真實存在的，這個世界因為愛而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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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霍煜芝（1997—），女，新疆阿圖什人，碩士在讀，研究方向：文化傳播。

丁月明（1996—），女，江蘇南京人，碩士在讀，研究方向：新媒體與廣播電視。

指導老師：馮廣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