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汝宗
六十年前的今日,庚子年,一個伴隨著苦難歲月的生命降生了。
不知是巧合,還是應(yīng)了先人讖語的魔咒,二零二零年喜慶的鐘聲尚未敲響,那不祥的訊息卻提前到來,這是波及全球性的災(zāi)難。
還算幸運,此時的鄉(xiāng)梓老少安好,此時的自己還有心情,于是,就給心靈松松綁。
“生日快樂!”先為自己送上祝福。
中午,駕車來到十里外的城南林苑,給自己過個特別的生日,沒有陪伴,沒有宴席,沒有蛋糕,更沒有他人的聲聲祝福。唯有的,就是這一片依然枯黃的野草,干巴巴的樹木,稍稍解凍的小河,連喜鵲的嘰喳叫聲都難得聽見。那日日陪伴酷似鸕鶿的白色大鳥尚未歸來,那嫣紅豆綠的春天還在歸途,唯一能看到的青蔥,是那林園小道兩旁經(jīng)歷酷寒之后依然挺立的云杉,它們就像我心中萌發(fā)的一個又一個希望。
是的,必須快樂,春天的腳步正向我們款款而來。我是個缺乏儀式感的人,從來沒給自己過個像樣的生日;也從來沒有在生命的重要節(jié)點,給自己留下任何不朽的文字或紀念照片,這并不意味著我不感性,沒情調(diào),恰恰相反,比如今日,多么安閑、多么浪漫,在六十載一個輪回的庚子年里,在這美好的春日里,任心情來一次恣肆徜徉。
我知道,美其名曰“恣肆”,其實,就是戶外散步;說“放飛”,只是換一下環(huán)境,把積壓多日的郁悶釋放掉。說是給自己過一個“特別”的生日,其實,也不過是給生日添加一點光環(huán),來安慰自己。這里還很難看到更多春天的跡象,這里還沒有太多的美麗風(fēng)景可賞,這里沒有花香鳥語陪伴,更聽不到小河潺潺流水的歡唱,更多的還是一片蕭條,充其量在溫暖的陽光下,只是不見了冬的肅殺。
貓了一冬的郁悶來到這里緩解,三三兩兩的車輛,稀稀拉拉的腳步,在林園的停車場,在林園的每一條步道。擺個姿勢拍拍照,盡管大大的口罩遮住了臉,體不體面不重要,至少她們的笑容是不容置疑的;手機里放段音樂跳跳舞,盡管舞者只有一兩人,她們的舞姿美不美不必評說,至少她們的腳步是輕盈的?;]開,葉沒綠,草還黃,但熱愛生活的人,她們的內(nèi)心早已嗅到了春天的芳香;立春剛過是上元,難得的巧遇。雨水未到,雪先融化;驚蟄未來,魚先戲水,熱愛生命的人,總能先聽到春天緩緩走來的腳步聲。
枯葉落盡,歸根泥土;殘荷點點,孕育生命;喜鵲啁啾,銜來新枝,又開始壘補殘破的窩。翻剝枯草,嫩綠微顯,心中也升起一片希望。
生日,讓心緒再次回歸本真;生日,讓心靈再次放歸自然;生日,再次提醒感恩值得感恩的一切。
感恩,生逢盛世;感恩,有你有我的堅守;感恩,遇上一顆顆永不泯滅的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