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澤鴻
啊,雪又在飄落
鋪在干涸的心河
我又一次夢見了通往天國的寒星
無止境的旋轉(zhuǎn)階梯
繚繞的烏云
像一只只猙獰的野獸
伸展無底的深淵
我一步步向上爬
為那偶然投射的一縷微光
耗盡了心力
血在腳下流
瞬間結(jié)成暗紅的冰痂
痛楚侵吞了身體
肉體已失去知覺
只有一股氣息尚存
啊,仁慈的主
謝謝您賜予的無上榮光
讓我無數(shù)次在這樣的夢中
無畏地朝著刺骨的高處
不停攀爬
醒來手心一片潮濕
那一定是我抓住了夢中的云霧
這些年來
長江還是原來的長江
拖走身體里的細沙
一簇群峰,磨亮月牙
扶住清風(fēng)的嘆息
“這是一粒瘡口上的鹽”
神在彼岸說
他拔出細長的皮鞭
把雪地抽得噼啪作響
一群小獸拖著背影
奔向孤獨的花蕊,和寥落的星辰
西湖筆記
你看那西湖的小魚群
輕易地游進了詩的第二行
夜已深,為蛙聲騰出靜謐
為小船劃落孤享的霓彩
清風(fēng)的第九章,在拱橋處停止翻動
哦,原來是扶桑焊住了棧道
那樸素的紅,那暗放的喧囂
正如樂音里飛揚的蘆笛
壓低了璀璨星空
我有什么理由不漫步這里
讓成片魚群游進我的詩的斷章
我有什么理由不歌唱,當(dāng)夏蟲吮吸了
你眼里閃動的柔光
無名路上的哀樂
在一個不知名的村莊聽到哀樂
道旁樹蔭覆蓋悲傷
鳥鳴用聲浪收割田野
樹枝上顫動五月的斷章
沒有什么是永恒的
眼前的一切
如夢中場景
無名的風(fēng)把淚腺放大
擦拭地表龜裂的褶皺
那鳥鳴有多細膩多婉轉(zhuǎn)
那針扎得心就有多尖刻多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