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 磊

墓志詞語考釋十一例

楊 磊

(西華師范大學(xué)文學(xué)院，四川 南充 637009)

論文對十一例墓志詞語進(jìn)行了考釋。其中一些詞語實(shí)際上不影響閱讀，細(xì)究起來又如霧里看花，不得確切意義；有的詞語在原有的意義上出現(xiàn)了引申；有的詞語與通常理解相左。對這些詞語的考釋有助于準(zhǔn)確地釋讀墓志，也可供辭書修訂參考。

詞語；宋代墓志；考釋

本文所選詞語，均出自朱明歧和戴建國新著《明止堂藏宋代碑刻輯釋》。

一、資崇

粵處富貴者蓋存乎定分，延壽考者靡由其，誠天道之所鐘……（《彭城劉氏夫人墓志》第3頁）

按：“資崇”一語費(fèi)解?！稘h語大字典》中“資”與文意相關(guān)的義項(xiàng)分別為：①稟賦，人的才質(zhì)、性情；②指地位、聲望、閱歷等[1]3880?！稘h語大字典》中“崇”與文本相關(guān)的義項(xiàng)為“高”義[1]808。此義項(xiàng)與“資”兩個義項(xiàng)搭配起來在詞義和本文中都能講得通?！百Y”常見的詞性是名詞和動詞；“崇”一般為形容詞?！百Y崇”當(dāng)為主謂結(jié)構(gòu)詞語。如此，“資崇”可以有兩種解釋：①才質(zhì)、性情崇高；②地位、聲望崇高。兩種解釋于文意皆可相通?！渡韱适略t》：“故大禪師，志力精苦……有嘉，用申凄敬?！盵2]高僧性情崇高可通，高僧地位崇高亦可通，模棱兩可，無法準(zhǔn)確釋義。《玉清廣福觀碑銘》：“仰觀洞府，靈路稀有。蕩滌妖氛，祿壽。太清太虛，建功不朽?！盵3]人有才質(zhì)性情，建筑沒有才質(zhì)性情，所以此處文意當(dāng)指玉清廣福觀地位崇高，“資崇”當(dāng)為地位崇高義。此處“資崇”出自唐代碑刻，本文“資崇”出自宋代碑刻，唐宋時(shí)距較短，又同以石碑為載體，將“資崇”解釋為地位聲望崇高或更為恰當(dāng)。又《宋仁宗》：“換節(jié)旄之重地，兼槐鼎之?！盵4]“槐鼎”即古代執(zhí)政大臣的雅稱，官位實(shí)際上也是地位的一種體現(xiàn)。“槐鼎之資崇”意為執(zhí)政大臣地位崇高。這可以佐證本文所舉之“資崇”是地位崇高的意思。

另外，“資”的才質(zhì)性情義在墓志里也有用例。如《郭氏墓志銘》：“夫人資孝惠，少而能言?！盵5]157“資孝惠”指性情孝順寬厚?！队兴畏蛉岁愂夏怪尽罚骸拔┫染Y性和厚……”[6]255《王尚文墓志銘》：“資性端厚……”[5]629“資性”是一個并列結(jié)構(gòu)，亦指才質(zhì)性情?！读喝f鍾墓志銘》：“氣宇軒豁，性資穎敏。”[5]768“性資”同“資性”。《宋故樂君墓志》：“君容貌粹美，器資豪邁?！盵6]103“器資”亦指才質(zhì)性情。

由此可見，墓志里“資”表示“才質(zhì)性情”義的用例較多，表示“地位聲望”義較少，這是我們在釋讀墓志時(shí)需要注意的。

二、懿猷

夫人柔淑秉躬，儉素垂范，婦功婦道，世謂無雙，孝敬孝愛，眾推惟一，宗族里巷，景仰。（《彭城劉氏夫人墓志》第3頁）

按：“懿猷”一語費(fèi)解。文獻(xiàn)中多有以“懿”為語素的詞語，如《歿故彭氏夫人墓銘并序》：“孫七人……皆蘊(yùn)懿德。”[6]7懿德即美德，特指女性的美德。如《有宋孺人張氏壙記》：“裕家儉約，御下又以恩義全，內(nèi)則懿范昭昭?！盵6]315懿范，即美好的道德風(fēng)范?！端喂史蛉藦埵夏褂洝罚骸白酝砭?耳順目明，身康少疾，豈非夫人懿行素積，故宜能與君子偕老也[6]91?！败残小敝干菩小！墩f文·誩部》：“善，吉也，從誩從羊。此與義、美同意?！倍巫ⅲ骸懊琅c善同意，按：羊，祥也?！薄稘h語大字典》中“懿”有兩個義項(xiàng)可與本文相通：①美；美德。②大[1]2358。兩個義項(xiàng)有相關(guān)之處，《說文·羊部》：“美，甘也，從羊從大?！毙煦C注：“羊大則美，故從大。”可知古代判斷美的標(biāo)準(zhǔn)與大相關(guān)，據(jù)此，“善”“美”“大”意義有相通之處。故“懿”亦理解為大?！稘h語大字典》中“猷”有一個義項(xiàng)可與文意相通：道；法則[1]1453。《小雅·巧言》：“秩秩大猷，圣人莫之?！编嵭{：“猷，道也。大道，治國之禮法?！卑瓷衔乃f，“懿”理解為大，與《詩經(jīng)》相合?！败查唷奔础按箝唷保瑑烧呤峭x詞，據(jù)此，“猷”取“道，法則”之義。所謂“懿猷”當(dāng)指大道，又引申為高尚的品德，與文意相通。

歷代文獻(xiàn)多以“懿猷”來歌功頌德，如《元珽墓志銘》：“猗歟帝族，德懋扶桑，誕茲，早令珪璋?！盵7]190《宋會要輯稿》：“徽范，形于邦國。”[8]《郊赦》：“守大中之曩訓(xùn)，遵圣善之?！盵9]《耶律宗允墓志銘》：“光昭，以克永世。”[10]此四例主人公或權(quán)貴，或皇親，這些人被認(rèn)為是所謂的圣人，與《詩經(jīng)》“秩秩大猷，圣人莫之”對應(yīng)。因此，“懿猷”解釋為高尚的品德是較為恰當(dāng)?shù)摹?/p>

三、禽幣

劉氏諱進(jìn)登。遂受。（《歿故彭氏夫人墓銘并序》第7頁）

按：“禽幣”一語費(fèi)解。根據(jù)語境判斷，“禽幣”與婚嫁相關(guān)，或?yàn)槠付Y嫁妝之義?！扒荨痹凇稘h語大字典》中有一義項(xiàng)與本文相關(guān)，即禮物義[1]237?！抖Y記疏·附釋音禮記注疏》：“魯人有周豐也者，哀公執(zhí)摯請見之?！笔瑁骸跋沦t也，摯，禽摯也。諸侯而用禽摯，降尊就卑之義。”此處“禽摯”即“摯禽”。可理解為哀公拿著禮物去迎接他，有禮賢下士之意。古代又多以禽獸作為婚嫁禮物，如《周朗傳》：“朗上書曰‘特雉可以聘妻妾，大布可以事舅姑?！盵11]特，獸類；稚，禽類。特稚即為聘禮之義。禽亦可單獨(dú)指代婚嫁財(cái)物。如《左傳·昭公元年》：“鄭徐吾犯之妹美，公孫楚聘之矣，公孫黑又使強(qiáng)委禽焉?！倍蓬A(yù)注：“禽，鴈也，納采用鴈?！盵12]納采為古代婚俗禮儀，即指男方用禽下聘禮。又如《續(xù)黃粱》：“又且貧民膏腴，任意吞食，良家女子，強(qiáng)委禽妝?！盵13]禽妝即指聘禮。

《漢語大字典》中“幣”有一義項(xiàng)與本文相關(guān)：古以束帛為祭祀或贈送賓客的禮物，故車馬玉帛等聘享之物也通稱幣[1]865?！墩f文·巾部》：“幣，帛也?！倍巫ⅲ骸安撸m(xù)也?！毙鞛⒐{：“幣，本繒帛之名，因車馬玉帛同為聘享之禮，故渾言之皆稱幣?！睅啪褪遣?，幣帛可作為禮物，約定婚姻的聘禮亦屬于禮物。

古人尚禮，“禽”和“幣”均有其象征意義?！扒輲拧碑?dāng)為并列式名詞，與禮物同義?！额愐簟とヂ暋罚骸百棧瑘?zhí)以見尊者謂之贄?！贝颂帯扒輲拧奔幢矶Y物義。又可引申為“聘禮嫁妝”義，如《海陵王本紀(jì)》：“督勸婚嫁，宜嚴(yán)更申明，必使以時(shí)，摽梅息怨。”[14]禽幣即指聘禮。此句大意為婚嫁之事，要按時(shí)約定婚姻，使待嫁女子平息閨怨。又如《句曲孔夫人傳》：“及相國公補(bǔ)博士弟子員……于贈公無之累焉，人益以此賢姚公云?！盵15]禽幣即指聘禮，約定婚姻的財(cái)物。此句是說姚公不收聘禮就把女兒嫁給了相國公，眾人紛傳姚公賢明。又如《梁桂陽國太妃墓志銘》：“思賢，允歸卿族?！盵7]26禽幣即指嫁妝，嫁妝本指女子陪嫁的財(cái)物，此處禽幣指代出嫁的女子。

可見，禽幣為“聘禮嫁妝”義無疑。本文例句所謂“遂受禽幣”，意為接受女方嫁妝，暗指男女雙方成婚。

四、戇婦、駢頭

今夫閭閻，癡女，無事相過，附耳，以訾笑人之短長，靡靡然，自恃以為聰明。（《宋故姜氏夫人墓銘》第23頁）

按：“戇婦”一語費(fèi)解。文中與“癡女”并舉，當(dāng)指具有某種特征的婦女?！皯摺北唤忉尀椤棒斆笆А盵1]2540。文獻(xiàn)中“戇”多與“愚”組合成詞，如《何武王嘉師丹傳》：“愚戇數(shù)犯忌諱，唯陛下省察?！盵16]《隱逸列傳》：“臣實(shí)愚戇，資性慵拙，幸逢圣世，獲安故里?！盵17]13430所謂“愚戇”，就是愚笨魯莽，是并列式形容詞，多用來形容人的資性。由此推之，本文“戇婦”意指魯莽的婦人。如《閩都別記》：“那李氏乃，以為是伊女婿，夜夜只叫他進(jìn)女房內(nèi)住宿，免他在書房與別人放蕩?！盵18]又如《紀(jì)信故里》：“袁氏一，能犯兇威負(fù)公子，奔逃于鋒鏑叢集之中，雖古俠義偉丈夫何以如茲。”[19]兩例均為魯莽婦人義。

又按：“駢頭”費(fèi)解?！榜夘^附耳”，或與“交頭接耳”同義。“駢”之并列義或與“駢頭”相關(guān)[1]4849。《廣雅·釋言》：“駢，并也?！薄墩f文解字注·馬部》：“凡二物并曰駢?！蔽覀冋J(rèn)為，“駢”從并列義又引申為距離近義，兩人并列，即是兩人距離近?！抖總鳌罚骸胺ǔ恚?、韓（遂）駢馬笑語，不知其辭，而意愛甚密?！崩钯t注：“駢，并也?！盵20]2335說明明駢就是并，若從文意來看，意指樊韓二人距離相近，可以密語。因此，“駢頭附耳”即指兩人距離近，達(dá)到可以密語的距離。此義與“交頭接耳”同義。舉句意指坊間婦人私下議論人之長短而不以為然，駢頭附耳解釋為交頭接耳正合文意。

《漢語大詞典》收有“駢首”一詞，當(dāng)與“駢頭”同義。其義為頭靠著頭，并排[21]804。此義亦與本文相合?！稘h語大詞典》又收有“駢首就戮”“駢首就逮”等詞?！榜夘^”與“駢首”，前者口語，后者書面語，辭書修訂時(shí)是值得注意的。

五、詵盛

夫人生計(jì)興隆，子孫，飽食暖衣，盡一身之樂。（《宋氏墓銘券》第31頁）

按：“詵盛”費(fèi)解?！霸枴痹凇稘h語大字典》中共有3個義項(xiàng)，此處當(dāng)取“眾多”之義[1]4224。與“詵”相關(guān)的詞語多見于墓志，如《宋故李君墓志銘》：“一日，入拜李丈于床下，其庬眉皓發(fā)，子孫詵詵，環(huán)列左右，雍容惇睦?！盵6]25此處“詵詵”即是眾多義?！笆ⅰ币嘤斜姸嗔x?！霸柺ⅰ笔锹?lián)合式復(fù)合詞?！白訉O詵盛”意指子孫眾多，綿延不絕。

六、予直

不閱詩書，淳淡，昧寢夙興，志不釋于南畝，惟慕陶朱公之富，是故家足肥羨。（《宋故曾公輔墓志銘》第33頁）

按：“予直”費(fèi)解。《漢語大字典》中“予”有兩個義項(xiàng)或與本文相關(guān)[1]59：①授予；給予。②售，賣?！稘h語大字典》中“直”的價(jià)格義或與本文相關(guān)，價(jià)格意又引申為所值之財(cái)物[1]71。《正字通·目部》：“直，物價(jià)曰直?！薄坝柚薄碑?dāng)指授予錢財(cái)，如《夏守恩傳》：“其子元吉通賂遺，市物多不。”[17]9715此處“予直”即指給錢，授予錢財(cái)。然此義與文意不甚相通，引申為“疏財(cái)”或可相通。

七、糾僉

至若細(xì)民有苦于疫氣，雖昆弟親戚且恐莫敢入，惟公拸餔餌，進(jìn)退自若，至死亡者往瘞耳。（《宋故曾公輔墓志銘》第33頁）

按：“糾僉”一詞《漢語大詞典》未見釋義?！稘h語大字典》中“糾”之收聚、集結(jié)義或與本文相關(guān)[1]3583。如《后漢書·虞傅蓋臧列傳》：“廣陵太守超等，糾合義兵，并赴國難。”“糾合”即聚集、聚合?！皟L”在《漢語大字典》中共有8個義項(xiàng)，其中“眾人、大家”義或與本文相關(guān)。如《魏書·太祖紀(jì)》：“而今世俗，僉以臺輔為榮貴，企慕而求之[1]245?！皟L”即指眾人。所謂“糾僉”，即集結(jié)眾人。文意為集結(jié)眾人埋葬死者。

八、櫩翼、翚煥

惜乎本剎者，方經(jīng)，端序未飾。（《宋故曾公輔墓志銘》第33頁）

按：“櫩翼”《漢語大詞典》未見收錄，其義當(dāng)指某種建筑結(jié)構(gòu)?！皺俊痹凇稘h語大字典》中釋義同“檐”，為屋檐或檐下走廊之義[1]1413?！耙怼庇小拔蓍軆深^軒起處”義[1]3577。“櫩翼”為聯(lián)合結(jié)構(gòu)詞語，為“屋檐”之義。如《文選》：“飛以軒翥，反宇?以高驤。”[22]此處亦指屋檐。

又按：“翚煥”在《漢語大詞典》中未見收錄?！傲殹痹凇稘h語大字典》中共有4個義項(xiàng)，其中“具五采的雉類、錦雞”義或與此相關(guān)，同時(shí)又指“雉類的羽毛”[1]3574。因其顏色鮮亮美觀，古代多以此為裝飾。如《太平寰宇記》：“鵕?鳥似山雞……其翚有光，瘞以飾侍中冠?！薄捌淞氂泄狻奔从鹈l(fā)亮?！盁ā庇小磅r亮、光亮”義[1]2363。成語有“煥然一新”?！傲殶ā碑?dāng)是聯(lián)合式詞語，為鮮亮美觀義。

九、恬不事事

迨長，嗜酒廢學(xué)，雖機(jī)謀智略出人意表，而。（《宋故黃時(shí)獻(xiàn)墓志銘》第45頁）

按：“恬不事事”《漢語大詞典》未見收錄。“恬不事事”之“恬”或?yàn)椤鞍踩弧绷x。“不事事”即不做事。恬不事事應(yīng)指無所事事卻心安理得。文獻(xiàn)亦多見，如《群書考索》：“若莊公者，土地不為不廣，人民不為不眾，而反，侵而不知其來，知其去也?！盵23]又如《胡公墓志銘》：“諸生，檄再下矣?！盵24]再如《與吳文镕書》：“退縮浮滑，，驕蹇散漫……”[25]三例“恬不事事”解釋為無所事事而心安理得正合文意。本文舉例意為嗜酒荒廢學(xué)業(yè)，仍能安然處之。再者，“恬不事事”這類詞語與“恬不知恥”“恬不為怪”均為“恬不××”模式，意義有相通之處?！疤癫恢獝u”“恬不為怪”之“恬”《漢語大詞典》均解釋為“安然”義。以此推之，恬不事事義為不做事也能安然處之。

十、乳藥

其后日益沉酣，雖餌石，覆護(hù)擁閉，而每至于不寧者，豈非酒病之耶？（《宋故黃時(shí)獻(xiàn)墓志銘》第45頁）

按：一般認(rèn)為乳藥指飲服毒藥[21]783。乳，即飲。我們認(rèn)為，乳藥可直接解釋為服藥，服藥既可指服用毒藥，也可指服用治病之藥。兩種意義均見于文獻(xiàn)，可在語境下判斷意義。試看三例：《陳王列傳》：“吾為人臣，獲罪于君，當(dāng)伏大辟以謝天下，豈有求死乎！”[20]2173《青梅》：“既去，女欲死?！盵26]192《阿纖》：“如欲復(fù)還，當(dāng)與大兄分炊；不然，行求死耳！”[26]600根據(jù)語境判斷，三例均指服用毒藥，并非因?yàn)椤叭樗帯北旧砭叻舅幜x。再看兩例：《邵公墓志銘》：“恭敬悲念，哺餐，在處求醫(yī)，藥餌無效。”[27]《自尤》：“經(jīng)旬漸有喜，移病余舍未絕根?！盵28]兩則用例均為服用治病之藥，這也是根據(jù)語境判斷出來的。因此，我們認(rèn)為：“乳藥”可直接解釋為“服藥”。

十一、同庖

余痛念先君早捐館舍，昆弟四人……務(wù)屬永世之計(jì)……羽翼之存，惟吾弟爾。（《宋故黃時(shí)獻(xiàn)墓志銘》第45頁）

按：“同庖”在《漢語大詞典》中未見收錄。庖，廚房?！巴摇北局腹灿靡粋€廚房，引申為共同生活。如《讀史札記》：“至衛(wèi)君之弟，欲與宣夫人，則齊兄弟皆欲與之，《柏舟》之詩是也?！盵29]此處用的是同庖本義，指共用一個廚房。又如《壽王員外父母八十》：“致仕歸來舊列卿，八十喜同庚?！盵30]這里的“同庖”用的是引申義，意指夫妻共同生活?！陡淮涸S氏宗譜》：“古人若張公藝九世同居，劉君良六世，常若公百口同爨……皆以義相尚，而以弟（悌）名于后世者也?！盵31]這里用的也是引申義，意指整個家族共同生活，不分家。同爨，其義為同灶飲食，引申為同居；不分家[21]127。所言“同居”“同爨”與“同庖”同義，均指共同生活，不分家。《答瀘州安撫王補(bǔ)之》：“某兄弟蓋四十口，得罪以來勢不可扶攜……”[32]這里用的是引申義，意指兄弟不分家，共同生活。本文引例所謂“同庖之計(jì)”亦指兄弟不分家，共同生活。

以上十一則詞語一般不影響對文意的理解，但細(xì)察卻令人費(fèi)解。我們尋找這些詞語的理據(jù)，探求合理的解釋，對相關(guān)研究有一定參考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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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5916/j.issn1674-327x.2021.06.016

H028

A

1674-327X (2021)06-0065-04

2021-03-31

楊磊(1995-)，男，漢族，重慶忠縣人，碩士生。

(責(zé)任編輯：葉景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