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商
初雪:和沉草
折一支戀曲以贈來日,方才枝丫共心潮
微微微微一晃,黃昏吹徹、又一闋,
兀然明媚于我俗眼。六朝歌伶齊振奮,
欲為新宮開懷,瘦湖沉落在你的柔海,
客船泛波詩未成,小愁惱打?qū)m燈重門不開。
囡囡:到外郭,車過御街、夜市、初雪,
游人茫茫找一個錨點,雪線恣意刻了
畢剝的心,這自由的吻從不傷害任何人。
對著虛位,一杯玻璃干預這浴后的空:
我在河流里抓一個身體,冷香埋徑,
在榻榻米上詩歌總遜色于你。然凍結的世界中,
事物安坦、毅然,噢喜歡,輕輕溫潤你,
待明日,能否相邀攜手酈生墓拜訪?
地鐵:和治宇
痛苦起于薄霧,在玻璃馬克下
孩子偷閑嚼著雞爪,我的骨頭莊重
和諧得像行道樹。兩手扯包覆的皮甲
傲慢中有幾分褻瀆,我望著他身后的廣告牌掉落,
懷里齊放了槍炮,旁立著干燥暴戾的母親,
哀傷平淡詩歌缺席,一個藝術家必須成為罪人,
先有苦悶后有駭奮,干枯的人群充滿了矛盾,
春節(jié)披掛在他們的舌眼上。尋找的事物
抖動如幻影,這無法抵達的岸,泅渡泅渡、
苦中滾過的人有福了,他們是沒有姓名的
話語放在生活瓶里,什么是善好什么就是他們,
數(shù)不出的他們無法去愛的他們。這不是眩暈
這是藝術這不是情這是藝術,我拿起精神來
寫下這么多未完成,太陽撅高了屁股砸在鐵軌上,
那只有干邦邦的清澈,只有未被注明的圣光。
殘花:和瀟
暗苔、冥紙、馬術,都是光明的,
輕輕飄在這個祖國。我們不能燃燒
甚至我們的心愛之物,只好在夜晚偷偷點蠟,
事物終歸于貧瘠。談話到殘花為止,
發(fā)覺活著和死亡是一個事,然殘酷才剛開始,
和活體植物一樣瓦解而睡下,月白得汗液青青,
中寒的人沒有往生。在不確定性中涅槃一個主體,
是詩歌也是生命。新居里一切回復了秩序,
“相信!”你說著列舉了山谷,整棟整棟的人間,
那是毛竹、喵咪、泉,花兒沒有拉丁名,
冬天漫野尋不見,愛著,心懷什么充爆了詩歌。
你讓時間停止了,停止了生長,有情
在新的花瓶里,陽臺延伸到蟾宮,
光的石頭靜靜落下去,快樂是未來式的。
愛 情
——兼致沉草
美好的事物何其相似
如同頻的旋渦
令我是你,令我們是我們
旋渦在河里計量著我們的眼睛
深處的力運籌著旋渦
你忍心將微弱的核心落于荒野
普通的遺骸漲過像與非的水境
將我剝離于它
驚厥必殘夢,方來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