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非洲酋長,很多人腦海都會浮現(xiàn)出大草原上的原始部落,強壯黝黑的非洲人頭帶羽狀頭飾,臉上畫著象征部落精神的圖騰刺青,身上披著獸皮,后面有一大批拿著鳥槍長矛的衛(wèi)隊。
或許這確實是過去非洲一些部落酋長的形象,如今,這種刻板印象要改改了。非洲黑人的祖先也不會料到,進入21世紀,來自亞洲的黃種人會進入非洲大陸,上演屬于他們自己的權力游戲。
今天,非洲酋長這個群體里出現(xiàn)了越來越多操著普通話和地道中式英語的黃色面孔,中國人拿起了酋長的權杖。
一
來自河南濮陽的35歲中國小伙子孔濤,就是新晉崛起的非洲酋長之一。2019年4月21日,孔濤穿上尼日利亞酋長的服裝,在當?shù)夭孔宓淖⒁曄?,接受尼日利亞部吉瓦地區(qū)土皇穆薩授予象征權力的證書和權杖,并加冕他為“WAKILIN AYYUKA”(工程領袖)酋長。加冕儀式結束后,在部族人的簇擁下騎馬巡視了封地。隔天這條消息就傳回了中國,并登上各大網(wǎng)站時政新聞的頭條。
在成功學鋪天蓋地的時代,孔濤以自己的親身經(jīng)歷詮釋了另一種成功,叫作到非洲當酋長。這種跨越國家和民族的身份躍升,拓寬了國內無數(shù)網(wǎng)民的想象力,羨慕之余很多人也在想,憑什么他能在非洲當上酋長。
過去酋長在非洲國家確實有著至高無上的權力,但是如今尼日利亞已有現(xiàn)代行政體制,酋長主要體現(xiàn)在影響力上,尤其是在農村地區(qū)享有很高威望。酋長分為三個等級,一級酋長由國家元首批準,二級酋長由內閣領土部長批準,三級酋長則由州長批準。尼日利亞實行酋長終身制。
2010年,剛從北京交通大學碩士畢業(yè),年僅25歲的孔濤被中國鐵建中土公司(中國土木工程集團有限公司)錄用。進入集團不久,他便被公司派駐到阿卡鐵路項目和阿布賈城鐵項目。10年來,他把尼日利亞視為自己的第二故鄉(xiāng),跟隨公司的項目,為當?shù)厝诵蘼?、架橋、鋪鐵軌,還蓋房子,參與當?shù)罔F路運營。當?shù)厝藶榱烁兄x他的付出,便授予了他酋長的頭銜。在非洲大地上,孔濤并不是唯一的中國酋長,光是在他們單位,就有4個酋長。這些中國職工獲封酋長的原因,都是因為對當?shù)亟ㄔO有杰出貢獻。
孔濤的同事李慶勇也是一位在當?shù)睾蘸沼忻那蹰L,他的獲封時間比孔濤還早4年。2015年8月15日,時任中鐵建中土尼日利亞有限公司總經(jīng)理的李慶勇,身著紅黃相間傳統(tǒng)服飾,在尼日利亞拉各斯州伊柯洛杜市,被土王蕭托比授予“博巴索納”酋長的稱號,“博巴索納”在當?shù)氐募s魯巴語中意為“皇家筑路匠”。
在加冕儀式上,土王蕭托比親自授予李慶勇博巴索納酋長王冠和項鏈。李慶勇憑借對當?shù)亟煌ㄊ聵I(yè)的杰出貢獻,戴上了酋長的王冠。
二
中國人支援非洲,除了基建,還有教育。在教育界唯一一位獲得酋長殊榮的,是來自廈門大學的教授余章寶。身為納姆迪?阿齊克韋大學孔子學院的中方院長,他代表廈大前往尼日利亞從事文化教育事業(yè),因傳播中國文化,為當?shù)嘏囵B(yǎng)大量人才,在2019年9月12日被授予酋長稱號。
加冕儀式上,土王(土王既是酋長世襲的)在廣場圈劃一個冊封吉祥地,將余章寶領入其中就座,并祝福祈禱。當?shù)厝舜負碇嗾聦?,紛紛將手輕放在他的腦袋上,仿佛要從他體內召喚神秘遠古部族的力量。
接著,土王為他授予酋長服、佩珠、手鏈、酋長帽,最后授予象征酋長權柄的象牙。從加冕酋長的那天起,當?shù)厝硕甲鸱Q余章寶為“EZI OYI 1 UNIZIK”,意為“大學第一友”。
與前面的酋長相比,來自浙江溫嶺的干嘉璇走的是另一條道路。2008年來到非洲后,憑借自己靈敏的商業(yè)嗅覺,干嘉璇只身來到尼日利亞,并通過從事木材和農產品進出口掙得了第一桶金。
之后,他不僅投資當?shù)禺a業(yè),帶動就業(yè)拉動經(jīng)濟,還做了諸多善事。2020年11月2日,科吉州土王穆塞斯?安東比決定冊封干嘉璇為終身制可世襲的酋長,并為他舉行授封加冕儀式。除此之外,干嘉璇還擁有酋長專屬汽車牌照,交通警察、軍隊在道路上設卡時可以免檢免扣,通行無阻。
中國第一位在非洲當上酋長的上海人胡介國,也是抵達非洲后才迎來人生第二春。在上海當過7年英語教師的他,在20世紀六七十年代跟隨父親前往尼日利亞經(jīng)商,沒有按照父親安排的繼承紡織業(yè),自作主張投身餐飲行業(yè)。
他就像電影《布達佩斯大飯店》里的那個門童,進入尼日利亞當時最大的酒店工作,從基層干起,一步步做到了飯店總經(jīng)理,獲得老板賞識,拿到了飯店的股權,攢到了人生第一桶金。1997年,他斥資800萬美元在尼日利亞首都拉各斯興建金門大酒樓,在當時,這家酒店是全非洲最豪華的。
2001年,大酋長埃米爾正式任命胡介國為終身制酋長。當了酋長之后,胡介國擁有了不少特權,有關部門特批由他全權指揮的近百人武裝警衛(wèi)隊,工資由當?shù)卣摀?。他還能以酋長的身份和政府談判,為同胞爭取更多的權益。同年,3名中國外交官員在尼日利亞被匪徒劫持,胡介國親率警衛(wèi)營救,一路追到邊境,成功救下外交人員。
當?shù)厝顺Uf,今天的中國就是明天的尼日利亞,非洲這片土地就是這么神奇。也許多年以后,當中國酋長的后代站在高處瞭望非洲大地的時候,將會想起父輩獲封酋長的那個遙遠的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