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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式”視角下的百年中國文學批評史研究

      2021-12-31 17:56:59◇袁
      青海社會科學 2021年2期
      關鍵詞:文論文學批評范式

      ◇袁 勁

      “范式”概念由美國物理學家、科學哲學家和科學史家托馬斯·庫恩于1962年提出,指稱特定科學共同體成員所認同的符號、信念、價值和范例。庫恩所著《科學革命的結構》對自然科學中的“范式”“范式轉型”及其“反?!C—革命”三階段等概念作出了開創(chuàng)性的系統(tǒng)論述。在中國文學研究界,余英時《近代紅學的發(fā)展與紅學革命——一個學術史的分析》(載《紅樓夢的兩個世界》,聯(lián)經(jīng)出版事業(yè)公司,1978)較早引介“范式”理論梳理紅學史,并將蔡元培《石頭記索隱》和胡適《紅樓夢考證》視作新舊兩種“典范”的代表。此后,作為一種理論視角的“范式”及其相關的“范式轉型”“典范”“反?!薄拔C”“革命”等概念,開始頻繁出現(xiàn)在中國文學及其批評史研究成果之中。當原生于西方科學史的“范式”被用作中國文學批評史學術史書寫的視角與方法后,還有三大問題需要清理、解答和反思:其一,從早期以啟山林的序跋批評到當下方興未艾的范式梳理,作為學術史研究新視角的“范式”優(yōu)長何在?有無局限?其二,“范式”既指形而上的、綜合性的“范型”“典型”“模型”,又包含局部、具體的“范例”,那么,眾多的研究者在何種意義上使用“范式”?是否混亂?其三,就“百年中國文學批評史研究的范式”這一特定論域而言,既有研究存在哪些瓶頸?如何突破?

      一、從序跋到范式:百年中國文學批評史研究之研究

      現(xiàn)代學科意義上的“中國文學批評史”發(fā)端于大學課堂。早在1904年頒布的《奏定學堂章程》中,具有“文學批評史”性質(zhì)的“古人論文要言”便作為七個主課之一,參與構筑“中國文學”學科的知識體系[1]。在現(xiàn)代大學課堂中,最早專題講授中國文學批評經(jīng)典(《文心雕龍》)且有奠基性研究成果(《文心雕龍札記》)傳世者,當屬黃侃先生。據(jù)此,本文以1914年黃侃于北京大學任教并撰寫課程講義《文心雕龍札記》,作為“百年中國文學批評史研究”的起點。隨著中國文學批評史研究的興起,學界對該研究的回顧與反思也在同步進行,其整體特征可概括為多樣化的成果類型、階段性的研究總結、熱點式的學術爭鳴與模型化的范式考察。

      (一)多樣化的成果類型

      就成果類型而言,國內(nèi)外學界對中國文學批評史研究的回顧與反思,集中呈現(xiàn)為序跋、書評、述評、筆談和學術史等五大類型。

      一是序跋。百年中國文學批評史研究之研究,發(fā)軔于序跋批評。這些序跋多由中國文學批評史家結合自身撰著經(jīng)歷或閱讀經(jīng)驗而作,內(nèi)含批評史家對該研究的理解、思考與評價。如郭紹虞《〈中國文學批評史〉上卷自序》(商務印書館,1934)、《〈中國文學批評史〉后記》(新文藝出版社,1955)和《中國古典文學理論批評史》上冊的《以詩代序》(人民文學出版社,1959),便反映了作者在不同時期對中國文學批評史研究的認識變遷以及自我評價。又如圍繞著羅根澤《中國文學批評史》一書的《初版序》(人文書店,1934)、《初版重印序》(商務印書館,1943)、《再版序》(古典文學出版社,1957)、《再版重印序》(1958)等自序和郭紹虞《序》(中華書局,1961)、黃霖《序》(上海人民出版社,2015)等他序,亦通過羅著與陳鐘凡《中國文學批評史》、郭紹虞《中國文學批評史》、朱東潤《中國文學批評史大綱》、方孝岳《中國文學批評》以及鈴木虎雄《中國古代文藝論史》等同類著作的比較,彰顯羅著在編撰宗旨、內(nèi)容、方法、體例等方面的學術價值。此類序跋雖是各類中國文學批評史著述的“副文本”,卻因提供了眾多一手信息而不乏學術史價值。

      二是書評。依托代表性著作,探討中國文學批評史的書寫策略。如朱自清《評郭紹虞〈中國文學批評史〉上卷》(《清華學報》1934年第4期),羅宗強《評〈中國文學理論批評史〉——兼論中國文學批評史研究中的一些問題》(《中國社會科學》1982年第3期),汪涌豪《對中國文學批評史研究的扎實推進——評蔡鐘翔、成復旺、黃葆真著〈中國文學理論史〉》(《文學遺產(chǎn)》1992年第5期),夏中義《〈王國維及其文學批評〉之批評》(《文藝理論研究》1994年第4期)。這類成果往往在代表性著作出版或再版之際發(fā)表在報刊上,發(fā)揮了即時評介的作用。

      三是述評?;蚓劢挂晃慌u家,或縱論一個時段,抑或關注一類研究成果,實現(xiàn)階段性的學術總結。如董乃斌《郭紹虞先生中國文學批評史研究的成就與貢獻》 (《文學遺產(chǎn)》1992年第1期),蔣述卓《八十年代以來中國古典文論研究略評》(《文學遺產(chǎn)》1996年第3期),汪涌豪《近百年來中國學界古文論范疇研究述評》(《清華大學學報》2010年第6期)。此類成果數(shù)量眾多,為整體性學術史的撰寫奠定了基礎。

      四是筆談。通過自述心得或交流對話,思考中國文學批評史研究的問題與導向。如周勛初《〈中國文學批評小史〉寫作中的點滴心得》(《古典文學知識》1995年第5期),陳伯海、黃霖、曹旭《中國古代文論研究的民族性與現(xiàn)代轉換問題——二十世紀中國古代文論研究三人談》(《文學遺產(chǎn)》1998年第3期),黨圣元、韓經(jīng)太、李春青、張晶、王秀臣、侯文宜、劉毓慶、鄭偉《“百年中國文學批評史研究”筆談》(《山西大學學報》2017年第4期)。由于主題相對集中,這類成果具有鮮明的指向性,更有利于展現(xiàn)研究者個人的心得與體會。

      五是學術史。在古與今、中與西、史與論等不同層面“考鏡源流,辨章學術”。其代表性成果有:羅宗強主編《古代文學理論研究概述》(天津教育出版社,1991),張海明《回顧與反思:古代文論研究七十年》(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1997),蔣述卓、劉紹瑾、程國賦、魏中林等著《二十世紀中國古代文論學術研究史》(北京大學出版社,2005),韓經(jīng)太《中國文學批評史研究》(福建人民出版社,2006),黃念然《20世紀中國古代文學研究史·文論卷》(東方出版中心,2006),李春青等著《20世紀中國古代文論研究史》(山東教育出版社,2008)。在以上五類成果中,學術史的梳理最為全面,也更加深入,為整體把握“百年中國文學批評史研究”提供了寶貴的參考。

      (二)階段性的研究總結

      就時間分布而言,學界對中國文學批評史研究的回顧與反思,具有明顯的階段性,多以“世紀”“時期”或“周年”等為述史的時間單位,集中出現(xiàn)在以1927年、1949年或某項專題研究興起整十年紀念之際,以及20世紀末21世紀初等特定時段。

      一是以1927年中國文學批評史學科建立為學術史梳理起點。如汪春泓《肇端既邃密后來加深沉——中國文學批評史學科70年回顧與展望》(《北京大學學報》1996年第5期),彭玉平、吳承學《中國文學批評史研究的回顧與展望》(《中國社會科學》1997年第5期),以及前述《回顧與反思:古代文論研究七十年》(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1997)等論文或著述,均作于第一部中國文學批評史著作(即陳鐘凡《中國文學批評史》)誕生七十周年之際。

      二是以1949年新中國成立為學術史梳理起點。選取十七年、新中國成立三十五周年、新時期三十年、新時期四十年、新中國七十年等為里程碑。如董丁誠《古代文論研究的崛興——為慶祝建國三十五周年而作》(《西北大學學報》1984年第3期),王先霈《三十年來文藝家的中國古代文論研究》(《華中師范大學學報》2007年第5期),李松《十七年文學批評史論》(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17),魯樞元、劉鋒杰等《新時期40年文學理論與批評發(fā)展史》(浙江文藝出版社,2018),朝戈金、劉躍進、陳眾議主編《新中國文學研究70年》(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20),等等。

      三是以整個20世紀為時間單位,在2000年前后梳理或反思近百年中國文學批評史研究。例如,羅宗強、鄧國光《近百年中國古代文論之研究》(《文學評論》1997年第2期),劉文勇、陳大利《真相被遮蔽:中國古代文論在二十世紀的命運》(《文學評論》2000年第6期),代迅《中西兩套文論話語的齟齬與磨合——中國文學批評史學科的世紀行進》(《文學遺產(chǎn)》2001年第6期),李春青《20世紀中國古代文論研究的意義與方法反思》(《東岳論叢》2006年第1期),等等。

      此外,在某些重要批評史研究著述問世的當年或次年,以及專書、專人、專題研究逢十周年,也有一些階段性總結。如1996年王運熙、顧易生主編《中國文學批評通史》系列叢書七卷本出齊后,《復旦學報》1996年第6期曾設《慶賀〈中國文學批評通史〉(七卷本)出版》專欄,刊發(fā)程千帆、王元化、徐中玉、張文勛、周勛初、張少康、甲斐勝二、吳承學和彭玉平、甬灝等人書評。又如,李天道《近十年陸機〈文賦〉研究綜述》(《西南民族大學學報》2005年第12期)、劉紹瑾和朱華英《孔子文藝思想研究百年回顧》(《孔子研究》2002年第6期)、汪涌豪《近百年來中國學界古文論范疇研究述評》(《清華大學學報》2010年第6期)分別是專書、專人、專題研究的階段性總結。

      (三)熱點式的學術爭鳴

      就成果內(nèi)容而言,國內(nèi)外學界先后圍繞著“民族化”“方法論熱”“失語癥”“話語重建”“現(xiàn)代轉換”和“強制闡釋”等學術熱點,反思不同時段的中國文學批評史研究。

      在20世紀60年代“批判地繼承文藝理論遺產(chǎn)”討論的基礎上,王元化、周振甫、徐中玉、王運熙、張文勛、孟繁海、牟世金《中國古代文論研究和建立民族化的馬克思主義文藝理論問題(座談紀要)》 (《文史哲》1983年第1期),吳圣昔《古代文論研究的新使命》(《文藝理論研究》1983年第4期)等,曾就中國文學批評史研究如何參與建立民族化的馬克思主義文藝理論發(fā)表看法。

      受到20世紀80年代文藝學、美學領域“方法論熱”的影響,王運熙《談談中國古代文論的研究方法》(《復旦學報》1984年第5期),楊明照《運用比較的方法研究中國古代文論》(《社會科學戰(zhàn)線》1986年第1期),欒勛《談中國古代文論的研究方法問題》(《文學評論》1986年第2期),郁源《古代文論研究方法與觀念更新》(《湖北大學學報》1988年第2期)等,一度集中探討了中國文學批評史研究的方法論問題。

      1996年,曹順慶在《文論失語與文化病態(tài)》(《文藝爭鳴》1996年第2期)中提出“失語癥”概念,又在《重建中國文論話語的基本途徑及其方法》(《文藝研究》1996年第2期)一文倡導“重建中國文論話語”。同年,陜西師范大學與中國社會科學院文學研究所舉辦的“中國古代文論的現(xiàn)代轉換”學術研討會,使得“失語癥”“話語重建”“現(xiàn)代轉換”成為此后回顧與反思批評史研究的熱點話題。陳洪、沈立巖《也談中國文論的“失語”與“話語重建”》(《文學評論》1997年第3期),朱立元《走自己的路——對于邁向21世紀的中國文論建設問題的思考》(《文學評論》2000年第3期)等提出了不同看法。作為學術熱點的“現(xiàn)代轉換”在十年后仍有回響,如代迅《十年回眸:再論中國古代文論的現(xiàn)代轉換》(《文藝理論研究》2006年第5期),馮黎明《中國古代文論的現(xiàn)代轉換:一場現(xiàn)代性焦慮》(《湖北大學學報》2009年第4期)。

      2014年,張江發(fā)表《強制闡釋論》 (《文學評論》2014年第6期)直指當代西方文論的根本缺陷,成為影響至今的學術熱點。學界以“強制闡釋”為理論視角,反思中國文學批評史研究。如黨圣元《二十世紀早期中國文學批評史研究中的“強制闡釋”談略》(《文藝爭鳴》2015年第1期),李春青《古代文論研究中闡釋的有效性問題》(《文藝爭鳴》2015年第9期),劉方喜《雙重強制闡釋:中國古代文論的現(xiàn)代困境及其超越》(《首都師范大學學報》2015年第6期),高文強《真理與方法:古代文論現(xiàn)代研究再反思》(《中國社會科學院研究生院學報》2016年第1期),等等。

      (四)模型化的范式考察

      鑒于中國文學批評史研究已形成相對穩(wěn)定的學術共同體,自2000年前后,越來越多的研究者開始以“范式”為視角,整體觀照中國文學批評史研究的百年歷程,或聚焦到代表性學人及其著述,從而將分散的研究成果納入理論范式的模型之中。

      與之相關的著作主要有:王瑤主編《中國文學研究現(xiàn)代化進程》(北京大學出版社,1996),杜書瀛、錢競主編《中國20世紀文藝學學術史》(上海文藝出版社,2001),陳平原主編《中國文學研究現(xiàn)代化進程二編》(北京大學出版社,2002),蔣述卓等著《二十世紀中國古代文論學術研究史》(北京大學出版社,2005),韓經(jīng)太《中國文學批評史研究》(福建人民出版社,2006),黃念然《20世紀中國古代文學研究史·文論卷》(東方出版中心,2006),李春青等著《20世紀中國古代文論研究史》(山東教育出版社,2008),魯樞元、劉鋒杰等著《新時期40年文學理論與批評發(fā)展史》(浙江文藝出版社,2018),等等。上述成果在學術史梳理或學科反思過程中,將“范式”與“范式轉型”用作分析性的概念模型。

      在學術論文方面,“范式”與“范式轉型”亦成為考察百年中國文學批評史研究或代表性學人及著述的有效視角。這類成果主要有:胡曉明《陳寅恪與錢鐘書:一個隱含的詩學范式之爭》(《華東師范大學學報》1998年第1期),楊星映《中國古代文學理論的“基因”與“范式”》(《中國中外文藝理論學會年刊》2008年)、《古代文論研究與文學理論的學術范式》(《重慶師范大學學報》2013年第1期),周興陸《學術范式的兩次變革——新中國70年古代文學研究回顧與反思》(《學習與探索》2019年第8期),李建中《洪范九疇,彝倫攸敘:批評史書寫的新范式》(《北方論叢》2017年第1期)、《從“學出集部”到“識通四庫”——百年中國文學批評史研究的范式演進》(《暨南學報》2020年第4期),等等。

      上述成果圍繞著中國文學批評史研究的思想與方法、歷史與現(xiàn)狀、成就和不足,從著述、學人、專題、時段、熱點和范式等不同角度進行梳理和評判。相較于其他述史視角,“范式”之所以會在2000年前后勃興,除與其他人文學科(如“重建中國哲學范式”“史學范式多樣化”)大致同步外,還在方法論層面呼應了學術史百年書寫從微觀走向宏觀的必然趨勢。

      二、作為視角的“范式”及其缺憾

      提出“范式”概念的庫恩曾言:“范式是一個成熟的科學共同體在某段時間內(nèi)所認可的研究方法、問題領域和解題標準的源頭活水。”[2]對此,瑪格麗特·瑪斯特曼還爬梳了《科學革命的結構》中“范式”的二十一種用法,并將其歸納為“形而上學范式或者元范式”“社會學范式”“人工范式或構造范式”三大類[3]。當“范式”被廣泛運用于科學史或學科史梳理時,既指形而上的、綜合性的“范型”“典型”“模型”,又包含局部、具體的“范例”。由于側重點不同,“百年中國文學批評史研究”的“范式”梳理,既有學術史意義上的整體把握,又有聚焦于代表性學人及其研究成果的個案分析,亦不乏對中國古典文學批評范式的發(fā)掘與闡揚。

      (一)范式梳理:整體把握型

      百年中國文學批評史研究,可借助“范式”或“范式轉型”為視角進行學術史的梳理。胡曉明用形象的說法將20世紀中國文學批評史研究范式概括為五種——從無到有、建造學科大廈的“造樓式”;倡導文論批評與文學史結合、回歸文學與歷史自身生態(tài)的“掘進式”;中西比較或文論與畫論、樂論打通的“造橋式”;融會貫通文學與哲學、宗教、信仰等非文學領域的“隧道式”;注重古代文論現(xiàn)代轉換的“高架式”;另外還提及圍繞一部文論作品進行集釋、義疏甚而文化闡釋的“打井式”和從事接受史研究的“影響式”[4]。黃念然《20世紀中國古代文學研究史·文論卷》將理論闡釋型、歷史考辨型和意識形態(tài)型概括為20世紀中國古代文論研究的三種基本話語形態(tài),并以《問題及反思:走出范式之爭》一節(jié)收束全書,倡導消解“以傳統(tǒng)樸學為基礎的歷史考辨”與“以馬克思主義基本原則為指導的理論闡釋”兩種范式的對立,“設想建立一種以馬克思主義基本原則為指導,以意義為本體,以交往對話理性為基礎,借鑒現(xiàn)代語言學理論的新的研究范式”[5]。李春青等著《20世紀中國古代文論研究史》將中國古代文論話語歸納為“儒家的工具主義文論系統(tǒng)”“以老莊、佛釋為依托的審美主義文論系統(tǒng)”和“以文本分析為核心的詩文評話語系統(tǒng)”,從研究的目的和意義、對象和方法四個維度闡釋中國古代文論學科的研究范式,并從中歸納出“求真”與“求用”兩種方向[6]。李建中以“范式演進”為視角,整體考察百年中國文學批評史,認為該研究從開創(chuàng)期的“學出集部”走到新時期的“識通四庫”,形成“經(jīng)史子集”四大范式互濟共進的大文論景觀[7]。

      也有學者將中國文學批評史研究納入文藝學、古代文學乃至整個文學研究史之中,整體考察既有研究的范式問題。如李貴生《疏證與析證:清末民初中國文學研究的范式轉移》通過對王國維、蔡元培、胡適三位學者文學研究的個案分析,勾勒出一條從“疏證”到“析證”的新舊范式轉型線索,認為兩種范式在研究對象、學術預設、論證效度、知識增長等方面均存在明顯的差異[8]。周興陸指出,新中國70年古代文學研究經(jīng)歷了由“考據(jù)—闡釋型”到以馬克思主義階級論為核心的“闡釋—評價型”再到“從社會歷史、文化和人性心靈等多層次闡釋中國古代文學的學術范式”兩次轉向[9]。潘鏈鈺依據(jù)“詩運轉關”命題提出中國詩學“元嘉(顏謝)”“開元(李杜)”“元和(韓白)”“元祐(蘇黃)”的“四元”范式[10]。

      (二)范式分析:個案研究型

      研究者往往選取代表性的學人、學派及其成果,致力于揭示該“范例”在學術史上所具有的典范意義。胡曉明《陳寅恪與錢鐘書:一個隱含的詩學范式之爭》一文比較了陳寅恪“詩史互證、古典今典同異俱泯”與錢鐘書“打通四部、破體成文”兩種研究范式的對立及相通[11]。與之類似,王守雪在《“打造”與“解構”——徐復觀與錢鐘書對中國古代文論研究的不同范式》中對比了徐復觀與錢鐘書的中國古代文論研究,將徐復觀立足于中國思想史,保留中國古代文化基本綱維,以此對接西方文論的研究稱為“打造”;把錢鐘書立足于“藝”,旨在發(fā)現(xiàn)中西共同“詩心”“文心”而不再認定中國古代文論獨立系統(tǒng)的研究方式稱作“解構”[12]。薛雯、劉鋒杰《“文以載道”的三種研究范式——以周作人、郭紹虞、錢鐘書的相關研究為對象》則更進一步聚焦到“文以載道”研究,將周作人從新文學觀念出發(fā)、郭紹虞將現(xiàn)代文學觀念與古代文學觀念結合、錢鐘書回歸文學史原生性的方法,分別命名為“以新汰舊”范式、“以新帶舊”范式和“以舊釋舊”范式[13]。在《論郭紹虞的“保存古人的面目”——作為一種詮釋范式》中,何旺生認為郭紹虞“保存古人的面目”意味著一種詮釋范式的建構,形成了“以古釋古”與“以今釋古”共生的復合話語模式[14]。楊寧寧《古典新義:童慶炳古代文論研究范式辨析》總結出童慶炳古代文論研究的三種主要范式:中西會通、古典互釋、原創(chuàng)理論與古代文論相互作用[15]。胡紅梅、胡曉林《范式轉換與批評史學科重構——試探以關鍵詞為綱撰寫“中國文學批評史”》還提出新世紀“中國文學批評史”的撰寫應突破傳統(tǒng)著述體例,借鑒“關鍵詞批評”的研究范式[16]。李建中在《洪范九疇,彝倫攸敘:批評史書寫的新范式》一文中,著眼于近百年中國文學批評史書寫,將其概括為“選文定篇”“知人論世”“原始表末”以及新近生長出的“洪范九疇”(即以文論關鍵詞為經(jīng),以歷史時序為緯)等多種范式[17]。

      (三)范式闡發(fā):回歸傳統(tǒng)型

      值得注意的是,有研究者以中國古典文學批評本身為資源為傳統(tǒng),試圖從中發(fā)掘、提煉富有民族性和穩(wěn)定性進而適用于當下的研究范式。楊星映在2008年便提出“‘基因’決定‘范式’”的觀點,認為“辯證統(tǒng)一的直觀整體把握思維方式”確定和傳承中國古代文學理論的基本范式,即“直覺感悟、體味品評和以象喻方式類比的特征,具象與抽象統(tǒng)一、概括與體驗統(tǒng)一的理論范疇,原始要終與執(zhí)本馭末相結合的研究方法,審美描述與類比推理相結合的論述方式”[18]。五年后,楊星映在《古代文論研究與文學理論的學術范式》一文中延續(xù)了思維方式?jīng)Q定文論范式的判斷,并從研究視角、途徑、方法和論述方式四個方面辨析中西文論范式之異。不唯如此,作者還指出中西文論研究范式在局部、具體問題上的可融合性,并列舉了“原始要終與執(zhí)本馭末相結合”之于文學史和文體史研究,“通變”之于某類文學創(chuàng)作或某個作家創(chuàng)作分析的適用性,已有回歸傳統(tǒng)資源,為當下研究尋找借鑒的意味[19]。這一訴求更為明顯的是《中國古代文論的“合和”理論范式》,該文不惟梳理中國古代文論中的“合和”,而且指出“‘合和’理論范式所包含的思維指向與理論內(nèi)核應該成為我們當前文論建設可以選擇的路徑”[20]。古風將強調(diào)“文采美”和“視覺美”的“以錦喻文”視作具有民族特色的文學審美批評范式,考察了“以錦喻文”范式在中國古代至當代文學批評中的“隱形傳承”[21]。姜勇、張錫坤提出以文史哲合一的“大文論”取代近百年來的“小文論”研究范式,詳細考察了軸心期“大文論”范式初創(chuàng)形態(tài),試圖通過“返本”來為“開新”創(chuàng)造條件[22]。趙樹功《古代文學習用批評范式研究》依次考察了難易論、家數(shù)論、優(yōu)劣論、正變論等四類具有理論集約性的習用批評范式,通過梳理源流、界定內(nèi)涵、考察應用,揭示范式所包含的中國文學精神本質(zhì)[23]。鐘仕倫《中國詩學觀念與詩學研究范式》認為,從“詩本”“詩用”“詩思”“詩式”“詩事”“詩評”“詩史”“詩禮”“詩樂”等九個門類來研究唐代之前的詩學觀念,可能不失為一種有效的研究范式[24]。王啟瑋發(fā)現(xiàn)北宋士大夫詩文的“眾樂”書寫范式,并指出其對后世亭臺樓閣記的影響[25]。李建中在借鑒《四庫全書總目》集部“詩文評類”小序總結的“五例”基礎上,歸納出文學理論的中國范式——從“經(jīng)學范式”這一根本或樞紐出發(fā),若“原始以表末”則有“史學范式”,若“敷理以舉統(tǒng)”則有“子學范式”,若“選文以定篇”則有“詩文評范式”[26]。其中,經(jīng)學范式表現(xiàn)為“道沿圣以垂文,圣因文而明道”的話語行為、“彌綸群言,籠圈條貫”的闡釋路徑、“若征圣立言,則文其庶矣”的基本規(guī)則和“唯文章之用,實經(jīng)典枝條”的核心理念[27]。

      (四)既有研究的缺憾

      以“范式”為視角梳理“百年中國文學批評史研究”的現(xiàn)有成果,或多或少地存在“百年”維度闕如、“范式”命名混亂、“中國”主體性未充分彰顯等遺憾。這也為我們留下了可進一步探討、發(fā)展或突破的空間。

      一是“百年”維度闕如。如前所述,在為數(shù)眾多的前期研究成果中,少有學科史意義上的“百年”整體考察。既有的冠以“百年”的中國文學批評史學術史梳理,往往以“20世紀”對應“百年”,其實并非“中國文學批評史”學科意義上的“百年”??紤]到中國文學批評史學科的建立以1927年陳鐘凡《中國文學批評史》出版為標志,可再向前追溯到黃侃1914年至1919年在北京大學任教并撰寫課程講義《文心雕龍札記》,“中國文學批評史研究”的“百年”并不能等同于“20世紀”。從這種意義講,既有的學術史層面的梳理,在凸顯中國文學批評史研究的階段性特征之時,忽略甚至遮蔽了百年批評史研究的整體性特征。在學科史的意義上,“百年中國文學批評史研究”需要適時地總結與反思。

      二是“范式”命名混亂。既有對中國文學批評史研究范式的概括與命名,或是“有借于譯名”,迻譯既有的西方理論范式(如理論闡釋型、意識形態(tài)型),或是“有作于新名”,依據(jù)當下經(jīng)驗作出描述式總結(如造樓式、造橋式、高架式、掘進式、隧道式等),而少有深植本土范式且通古達變的“有循于舊名”者?!胺妒健北緫菍W術共同體成員公認的,但當前“歷史考辨”“理論闡釋”“疏證”“析證”“打造”“解構”“以新汰舊”“以新帶舊”“以舊釋舊”“中西會通”“古典互釋”“原創(chuàng)理論與古代文論相互作用”“考據(jù)—闡釋型”“闡釋—評價型”“從社會歷史、文化和人性心靈等多層次闡釋中國古代文學的學術范式”等名稱卻眾說紛紜,令人莫衷一是——這種命名的混亂也從反面說明,許多歸納與概括尚未在學界達成共識,從而有失“范式”之義。以上種種范式其實并不在同一層面:“原始要終與執(zhí)本馭末相結合”“通變”“合和”等是三千年中國古典文學批評的本土傳統(tǒng)范式,“理論闡釋范式”“闡釋—評價型”等屬于百年中國文學批評史研究移用的西方現(xiàn)代學術研究范式,至于“中西會通”“古典互釋”“原創(chuàng)理論與古代文論相互作用”等則多系研究者個人依據(jù)“范例”總結、歸納出的“范式”。

      三是“中國”主體性未充分彰顯。迻譯既有西方文學理論范式用于中國文學批評史研究也好,依據(jù)當下經(jīng)驗作出形象化描述也罷,現(xiàn)有的總結與反思多聚焦于“范式”與“范式轉換”的歷時性梳理,長于描述“中國有哪些范式”,而少有論析“哪些是中國范式”以及“中國范式”之于“世界”和“當下”的意義。單就范式命名來說,認可度較高的“理論闡釋型”“意識形態(tài)型”“闡釋—評價型”均來自西學話語,而“考辨(據(jù))”“疏證”“合和”“以錦喻文”“家數(shù)論”“正變論”“選文定篇”“知人論世”“原始表末”“洪范九疇”等命名固然原汁原味,卻又因缺少古今過渡和中西對接而未被學界廣泛接受。與此相關的范式梳理、解析、對話和應用,或是受限于西學話語的“坐標”,或是執(zhí)著于古典話語的“考古”,未能協(xié)調(diào)好古典型與當下型、民族性與對話性的關系,對中國文學批評話語體系之揭示仍有不足。

      三、范式重構:百年中國文學批評史研究的新視角

      如前所述,現(xiàn)有研究多屬于在共時性層面提煉“范式”和在歷時性層面梳理“范式演進”,相應忽視了對“范式重構”的構想與實踐。之所以提出“范式重構”是基于雙重歷史語境:其一,三千年中國古典文學批評的傳統(tǒng)知識學范式,自近代以來被西方學術體系取代,在古與今之間出現(xiàn)了斷裂;其二,百年中國文學批評史研究在學習和借鑒歐美、蘇俄等“西方范式”之后,隨著對“民族化”“方法論熱”“失語癥”“話語重建”“現(xiàn)代轉換”“強制闡釋”等問題的不斷反思,逐漸發(fā)現(xiàn)文學批評史研究在對象(中)與方法(西)之間的齟齬。在中國文學批評史研究歷經(jīng)百年滄桑之后,我們無法重新回到前學科時代“以古釋今”,也不應在“以西律中”的弊端漸次顯現(xiàn)后無視既有范式的“危機”。當西方范式與傳統(tǒng)范式都無法適應當下及未來的研究需要時,“范式重構”就成了必然的選擇。大致說來,這一“重構”可由三個層面展開。

      (一)在長時段中重審“百年”

      針對“百年”維度之闕如,“范式重構”在學科史“百年”之際,上承“三千年”(中國古典文學批評),下啟“當下與未來”(文明互鑒語境下的中國文學批評史研究),進行回顧與反思意義上的“研究之研究”。

      “百年中國文學批評史研究”雖聚焦于“百年”,但對該時段的“研究之研究”卻不應囿于近百年,而是要上溯至三千年中國古典文學批評的知識學范式,明確其本來傳統(tǒng)。同時,在當下文明互鑒的時代語境下,面向未來的中國文學批評史研究亦需借助中西范式對話,在文學理論批評這一特定領域,彰顯“中國文學批評史”的“中國性”之所在。

      (二)在兩個傳統(tǒng)中辨析“范式”

      針對“范式”命名之混亂,“范式重構”需遵循歷史與邏輯的線索,從三千年中國古典文學批評的傳統(tǒng)重審百年中國文學批評史研究及其“范式”問題。

      在三千年的大傳統(tǒng)中,中國古代的經(jīng)史子集既是傳統(tǒng)的目錄學分類體系,更是四種基本的思維方式和知識形態(tài),即經(jīng)學的元典與綱紀性質(zhì)、史學的記錄與鏡鑒意義、子學的立言與批判色彩,以及集部的抒情與品鑒功能。經(jīng)史子集,既是三千年中國古典文學批評的載體和依據(jù),又為百年中國文學批評史研究提供了思想與方法。

      在百年的新傳統(tǒng)中,隨著近代以來中國傳統(tǒng)經(jīng)史子集知識學范式的衰微,現(xiàn)代意義上的中國文學批評史研究,在學習和借鑒歐美、蘇俄等西方范式過程中,將歷時性生成的各種理論近乎同時集中引入,并跨語言、跨語境地運用于中國的文學作品、文學活動、文學事件之中,從而遭遇“范式的危機”。當中國學者(研究主體)在研究中國古典文學批評(研究對象)時,如何將鏡鑒外來范式與通變本來范式有機融合,成為“范式重構”的關鍵環(huán)節(jié)。

      (三)在三個層面彰顯“中國性”

      現(xiàn)有研究對“中國文學批評史研究范式”的概括,或以西學話語為“坐標”,有失本來傳統(tǒng);或視傳統(tǒng)話語為“古董”,缺少開放精神和對話意識,均未能充分彰顯“中國文學批評史研究”的主體性、本土化或曰中國特色之所在。有鑒于此,我們不妨在“不忘本來,借鑒外來,面向未來”的意義上,進一步提煉標識性概念,打造以經(jīng)史子集為知識依據(jù)的本土話語體系。

      以經(jīng)學范式為切入點,考察“我注六經(jīng)”與“六經(jīng)注我”兩種主導話語體系下,“文以載道”“通經(jīng)致用”“以意逆志”“立象盡意”“深究詁訓”“精研義理”等基本方法在中國文學批評史研究中的傳承與衍變,結合中國文學批評史研究的本體探討與范疇辨析(如朱自清《詩言志辨》),就該研究的優(yōu)劣得失與西方社會政治范式對話。

      通過分析紀傳、諸志、論贊三種述史模式對文學批評史研究的影響,考察中國文學批評史研究的史才、史學、史識、史德等問題,以及“正本清源”“舉本統(tǒng)末”“知人論世”“尚友古人”“察古鑒今”“激濁揚清”等史學批評方法在百年研究(如朱東潤《中國文學批評史大綱》)中的運用,分析史學范式與西方歷史主義范式之異同。

      立足獨立思考、批判問難、多元開放的子學精神,抓住思想爭鳴與知識纂集兩大面向,聚焦立言、批判、博物、游藝等視角在文學批評史研究中的運用,并重點分析“見仁見智”“非樂非命”“解老喻老”“問孔刺孟”“解蔽要略”“寓言儲說”等方法的賡續(xù)與新變,通過解析融匯諸子、貫通佛華的文論研究案例(如徐復觀《中國藝術精神》),以及文學理論辭典、書目、資料叢刊的編纂情況,彰顯中國文學批評史研究子學范式相較于西方文化研究范式的區(qū)別性特征。

      探悉詩論、詩品、詩格、詩話等流派背后,對文章、文體、文脈、文心、文事的共同關注與各有側重,著重分析批評實踐(如錢鐘書《談藝錄》)中“選文定篇”“摘句評點”“辨體明性”“得意會心”“鉤深索隱”諸方法的運用,進而明晰詩文評范式與西方審美范式、形式主義范式各自的擅長與缺憾。

      以“經(jīng)史子集”為依據(jù),以“范式重構”和“話語體系建設”為目標,深入考察“百年中國文學批評史研究”的理論范式、核心觀念和成果樣態(tài),可在三個層面彰顯“中國性”:對根植于本土三千年學術傳統(tǒng)的經(jīng)史子集知識形態(tài)及話語體系的發(fā)掘、整理與闡釋,構成“本來”一維;結合近代以來傳統(tǒng)經(jīng)史子集知識學范式被壓抑、他者化、邊緣化的現(xiàn)實,批判性借鑒百年中國文學批評史研究中的歐美、蘇俄范式,作為可資參照的“外來”一維;在深入反思種種“反?!被颉拔C”后,提出“范式重構”和“話語體系建設”的新方案,是為走向文明互鑒的“未來”一維。

      結 語

      早在1934年學科創(chuàng)始期,朱自清就在郭紹虞《中國文學批評史》上卷的書評里指出,中國文學批評史研究存在“以西律中”的事實:“現(xiàn)在學術界的趨勢,往往以西方觀念(如‘文學批評’)為范圍去選擇中國的問題;姑無論將來是好是壞,這已經(jīng)是不可避免的事實?!盵28]541歷經(jīng)百年滄桑的中國文學批評史研究,在“以西方觀念為范圍去選擇中國的問題”這點上確實是有好有壞。我們借助“文學批評”這一“舶來品”(朱自清語)有效拓展了對“文學”和“文學批評”的認識,迅速建立起現(xiàn)代意義上的學科體系。但與此同時,采用西式的文學批評觀念,來選擇乃至剪裁中國古典文學批評的經(jīng)驗與事實,使其喪失主體性與鮮活感,甚至淪為西式文學批評理論框架下的材料或例證,又無疑是壞的一面?!啊膶W批評’原是外來的意念;我們的詩文評雖與文學批評相當,卻有它自己的發(fā)展?!盵28]545正如朱自清所言,在學科史“百年”之際,我們有必要回歸“中國的問題”和“它(詩文評)自己的發(fā)展”,進行反思性的學術史回顧乃至范式重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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